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5、血液回流 ...
-
“我知道你在找斑斑,但它是一只狡猾的老鼠,你很难寻找到它的踪迹,对吧?”纳西索斯说,“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追踪它,你会跟我合作吗?”
灾厄的耳朵动了动。它审视地看了纳西索斯两眼,很快就点了头。
“我需要罗恩的衬衫,被你搞得满是血的那件,或者其他什么沾着斑斑的血的东西。”纳西索斯说,“我希望克鲁克山能帮我一个小忙……它会懂你的意思的,对吧?你们配合得很好。上次我试图把它带出来,但是被克鲁克山阻止了……”
他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话,等待着回复。很快他就意识到灾厄不会用话语回复他——它是一只狗。
“呃,”纳西索斯说,“不如这样,如果你同意了,就叫一声。”
“汪。”
灾厄的叫声很低沉,也很沙哑。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在昏暗的环境中格外显眼。纳西索斯觉得他的情绪应该是很激动的,但他似乎在压抑着不去将这种情绪表达出来。
也许它是担心会吓到纳西索斯,搞得这场对他来说像是在梦中一样的交易中道崩殂。
复仇的机会近在眼前,他一直以为那个人已经死了,但他很狡猾,是的,就像他的阿尼马格斯一样,满身病菌,偷吃粮食,啃坏家具,令人生厌的老鼠……那家伙骗过了所有人,他根本没有其他人想象中那样懦弱,没主见,他的勇气全用在了背叛上……他要杀死他,撕碎他,干脆利落……不,不,这个背叛者要体会到比詹姆和莉莉死前十倍百倍的痛苦和绝望……
晚餐的铃声响了。
“我晚上会再到这个地方来找你。”纳西索斯说着,往霍格沃茨的方向看了几眼。霍格沃茨的走廊上挂着不少火把用来照明,透过走廊的窗户,能看到有零星几人放弃了晚餐,离开礼堂,往其他地方移动的身影,影子打到草地上,和建筑一起被拖得很长。
是时候回到人群中了。
“再见。”
纳西索斯丢下这句话,转身往城堡大门快步走去。他不希望被斯内普教授发现他在外边晃荡,想到所有人都努力地在礼堂里学习守护神咒,而他则慢悠悠地走在草地上,像是个逃课的差生,他就突然觉得很心虚。
礼堂里灯火通明,人们热烈地讨论着刚刚结束的守护神咒课程,交流着自己对守护神咒的感受。
“这个咒语也太难了,我们真的能学会吗?”
“不知道我的守护神会是什么动物。”
“我希望是只威猛的狮子!”
“刚才我的魔杖尖端好像冒了点儿银光!你看到了吗?”
纳西索斯越过人群,朝着斯莱特林长桌看过去。不出所料,有个为他空出来的位置,夹在哈利和德拉科中间,就和平时一样,令人安心。
他的脚步变得轻盈了许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上。
“你去哪儿了?”哈利问。
“别瞎打听了。”德拉科说,“我猜他没法儿学这个咒语。”
众所周知,黑巫师没办法使用守护神咒。这其中最有名的例子就是黑巫师拉奇迪恩,他被自己的对手伊利厄斯激怒,气昏了头想使用守护神咒,结果被魔杖喷出的蛆虫淹没,死在了那些食肉的无头幼虫口中。
“我在你眼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纳西索斯问。
“我尊敬的黑魔王阁下,你说呢?”德拉科反问道。
纳西索斯突然有一种无力感——这个光是听到别人提起就让他脚趾抠地的称号好像要伴随他直至入土了。
“他不是黑巫师。”
哈利说着,凑到纳西索斯旁边,小声地问:“你不是,对吧?”
“我当然不是。”纳西索斯立刻解释说,“只是研究研究黑魔法是不会被划分到黑巫师的阵营里的,恶咒就是黑魔咒的一种,但我们上课甚至会学习一些恶咒,像是舞步咒、软腿咒、障碍咒……”
哈利突然笑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他说,“但是看你着急地摆脱‘黑魔王’这个称号确实很有趣。抱歉。”
“我觉得你认栽也没什么不好,纳西。”布雷斯也说,“虽然大家都不这么叫你了,但是一提到这个称号,我们脑子里先想到的还是你,而不是……伏地魔。他离我们太远了,我们只会从长辈口中,还有历史书上接触到他。”
在提到“伏地魔”的时候,他的声音刻意地放低了。他很早就接受了自己被绑定在纳西索斯的阵容里的事实,因而并不像其他人一样避讳提起伏地魔。但他不希望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突然猛地打个冷战,然后朝他大喊“你有什么毛病!”
纳西索斯把一块牛排塞到嘴里,恶狠狠地嚼着那块肉,像是在借此发泄他的不满。
“说不定有一天我们会亲眼见到他。”哈利说。
“但他死了。”德拉科说,“而且死在你手里,你那时还是个婴儿!仔细想想,这死法实在太蠢了,这让我们怎么去害怕他?”
布雷斯突然笑出了声。其他人向他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抱歉,但我没想到德拉科会这样评论伏地魔,”他说,“我是说,你爸爸是个食死徒啊,他甚至是众多食死徒里地位比较高的那个。”
“也是叛变最快的那个,”德拉科莫名自豪地说,“这就是马尔福。”
“这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精神,对吧?”哈利问。
“基于我们是斯莱特林的基础上,这是最好的品德之一。”德拉科说,“那些被关进阿兹卡班的食死徒都太蠢了,简直是纯血之耻。他们完全忘记了追随伏地魔的初心,忠诚不会给他们带来一丁点儿的利益。”
今天的晚餐时间过得格外迅捷,时间总是在不经意之间迅速溜走。守护神咒似乎给霍格沃茨带来了希望,人们不再害怕摄魂怪了,至少没有之前那么怕。餐桌上的食物比平时消耗得更快,大家有说有笑地欢庆着,礼堂里闹哄哄的,像是在开派对。
同时,人们也睡得格外早。
在焦虑被缓解,恐慌被消除之后,睡眠也变得格外甜美。这也让纳西索斯得以比平时更早溜出休息室。
他提前喝了一点儿福灵剂。上次偷衬衫计划的失败让他吃到了教训,因此,没等长角水蛇提醒,他就自己从钱包里翻出了装有福灵剂的透明玻璃瓶。
夜晚安静得令人安心,夜游比平时更加顺利,也许,哪怕是费尔奇也被今晚的气氛所感染,放松了下来吧。
灾厄早早地就守在原地,就等着纳西索斯过来了。他嘴里叼着一件染血的白色衬衫,和克鲁克山并排坐在干枯的草地上。如果不是那件白衬衫和克鲁克山的橙黄色毛发在黑夜里很显眼,纳西索斯几乎没法看到灾厄了。它和夜晚融合得很好,就像它们本身是一体的一样。
“哦,我没想到你们动作那么快。”纳西索斯说,“我原本打算再潜入一次格兰芬多休息室的,但是,当然,克鲁克山直接把它拿来了,这更好。”
灾厄迫不及待地把衬衫甩到了他怀里。幸好这时没有刮风。
纳西索斯深吸一口气。他和灾厄一样,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如果他们更早一点合作,也许一切都会变得更加简单。他之前对灾厄的态度有些摇摆不定,尽管所有证据都告诉他,灾厄是更加正义的一方,但他总疑心事情会发生转变。
可发生转变了又能怎样呢?总不会比摄魂怪入侵霍格沃茨还要糟了。是他自己把这条来路不明的大黑狗带进来的,当然也要由他自己来给一切画上句号。
福灵剂给了他更多信心,寒冬的冷冽气息让他的大脑更加清醒。
“你准备好了吗?”纳西索斯问。
灾厄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那我就当你准备好了。”纳西索斯自言自语着,“虽然我是第一次用这个魔咒……”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出门之前,福灵剂提醒他要带上一个,并且把药瓶放到能够随手拿出来的地方。
“但它还是蛮简单的。”他说着,手臂带动魔杖,在空气中熟练地划出几个圆弧,动作就像是提前练习过千百遍那样一气呵成。
“血液回流。”
罗恩衬衫上干涸的血迹一点点析出,在空气中停滞了一两秒,随后,迅捷地朝着霍格沃茨城堡八楼飞去。它们劈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户,试图穿过玻璃,直接飞进建筑物里,很快它们就找到了进入的方法——它们是液体,能够从窗户缝里渗进去。
也许类似的场景更常出现在恐怖电影中。
纳西索斯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一些血滴,把它们装到了小药瓶里。透明药瓶内的少量血液不安分地拍打着瓶壁,活跃地跳动着,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响。
纳西索斯看着血液钻入的方向。
他很熟悉那里,那地方有一副挂毯,上面是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场景。
当然,当然,还有什么地方比有求必应屋更适合隐藏呢?
灾厄和克鲁克山早就从一楼敞开的窗户里跃了进去——这动作对猫来说很简单,对狗来说就有点困难了,但是灾厄没有被窗户框困住哪怕一秒,它矫健得像一匹训练有素,经常跳跃跨栏的马。
“我恨我迟钝的身体。”
纳西索斯嘟囔了一句,赶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