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开局把救世主拐进斯莱特林》Leafsheep

133、一个人的华尔兹

　　纳西索斯来得有些早，门厅里挤满了学生，礼堂大门紧闭着，大家都在等待八点钟的到来。有些人像纳西索斯和长角水蛇一样，约好了在礼堂附近见面，他们侧着身子，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寻找各自的舞伴。看到这样的场景，纳西索斯后退两步，远离人群，挑了个不那么拥挤的地方，决定站在这里，等八点之后再和长角水蛇会面。

　　他背靠墙面，尽可能忽视那些打量他的目光，无聊地看着人群，靠观察他们来打发时间。他看到没有找到舞伴的克拉布和高尔并肩走在一起，两个人身上都套着绿色长袍，活像两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头；罗恩似乎亲自动手，改造了他那件旧袍子，袍子衣领、袖口和衣摆上的褶皱和花边都被切掉了，留下一大片线头和毛边。他最终还是从认识的人中找到了舞伴，卢娜站在他旁边，耳朵上戴着一对怪里怪气的胡萝卜耳环；哈利和达芙妮一起顺着楼梯从地下一层走上来，达芙妮穿着一身浅绿色的长袍，金色的长发整齐地梳在脑后……

　　突然，纳西索斯感觉有人拍了拍他右边的肩膀，他连忙转过头，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陌生的漂亮姑娘。她比纳西索斯稍矮一些，穿着料子丝滑柔顺，光泽如鲜血流淌的红礼袍，领口有显眼的水仙衔尾蛇标记，黑色的长卷发散漫地垂落在两肩，蓝色的瞳孔不似纳西索斯那样透亮，反倒暗沉得像夜晚的海洋，水下潜藏着无尽的危险与疯狂。

　　“你怎么站在这儿？”她微蹙眉头，面庞和纳西索斯仅有两分相似，但其美丽与精致程度却丝毫未减，反而愈发扎眼，如出鞘长剑般锐利、闪着寒光，“这里人太多了。”

　　“你说会在礼堂等我，但礼堂还没开门。”纳西索斯说。

　　“笨。”长角水蛇说，“你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提前进去，但你非要站在门外，规规矩矩地等着舞会开始。”

　　纳西索斯发现周围人纷纷停下脚步，呆愣愣地朝他们这一对组合投来惊艳的目光，他不得不承认，长角水蛇说的对，站在这里会面确实不是一个好选择。这时，城堡前门被打开了，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和面色苍白、仿佛随时都会晕倒的卡卡洛夫一起走了进来。克鲁姆走在最前面，赫敏微笑着跟在他身旁，挽着他的手臂——她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平时的赫敏了，那头乱蓬蓬的卷发此刻变得柔顺而有光泽，在脑后挽成一个简约的发髻，气质高雅而娴静。

　　麦格教授从礼堂里走出来。

　　“请勇士们到这边来！”她说。

　　于是人群开始向舞会场内流动，哈利和赫敏则和各自的舞伴一起，在麦格教授身前排好队，等待入场。纳西索斯只来得及朝哈利和赫敏的方向挥了一下手，就被长角水蛇挽住了胳膊，随人流一起涌入了礼堂。

　　礼堂的墙壁挂满银霜，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今夜的夜空格外美丽，透过头顶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能看到碎银屑般的星星密集地撒在夜幕上。墙壁和天花板上都挂满了槲寄生枝条和常春藤花环。学院长桌不见了，几十上百张点着灯笼的小圆桌散布在礼堂内，每张桌子周围放着十几张椅子，桌面上有十几套金餐具。纳西索斯和长角水蛇在靠近舞池的一个圆桌边就座，圆桌周围全都是他们认识的人，布雷斯、德拉科、金妮还有西奥多都坐在这里，德拉科身旁还坐着一个长得和达芙妮有些相似的小女孩。不过，纳西索斯却没有在这里看到阿尔多和纳撒尼尔的身影。

　　“如果你是在找那两个从德姆斯特朗来的兄弟的话，他们还在捕猎蜘蛛。”德拉科一边说着，一边用探究的目光打量长角水蛇。他尽可能地表现得礼貌且绅士，但好奇与怀疑让他没法完全不在意这名散发着危险气息、美貌出众的陌生少女。

　　“您，您好……”同样坐在长桌边，长相与达芙妮相似的女孩用颤巍巍的声音朝纳西索斯和长角水蛇开口了，“我是阿斯托里亚，阿斯托里亚·格林格拉斯。”

　　“你好，阿斯托里亚。”纳西索斯朝她微笑，试图让这个女孩放松一些，但她似乎比达芙妮还要更加腼腆，容易害羞。

　　长角水蛇丝毫没有要回应阿斯托里亚的意思，自顾自无聊地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纳西索斯用胳膊肘捅了捅她，她这才敷衍地说道：

　　“你好。”

　　阿斯托里亚倒丝毫没有被长角水蛇的态度所伤，反倒因为这句意料之外的回话而惊喜地睁大了双眼，在默默地盯着长角水蛇看了一会儿后，她的脸突然刷地红了。

　　“您好。”她红着耳根，低着头，再次说道。

　　“这是谁？”德拉科低声问纳西索斯，“我敢担保我之前从没在霍格沃茨见过她，她是哪个学校的学生？”

　　“好问题。”纳西索斯说，“但我不确定她想不想让你知道。”

　　德拉科茫然地看着纳西索斯。他完全被这句话给搞糊涂了。

　　“我就说让你警惕一些，别走了那个人的老路，”德拉科说，“你知道吗？你现在说的话和他一样绕。”

　　“我说的话很难懂吗？”一旁的长角水蛇非常自然地接上了话。

　　德拉科疑惑地皱着脸，突然，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猛地看向长角水蛇。

　　“你，你是……”他结结巴巴地说，“但是，你看起来不像……”

　　“不像平时的我？这是合理的、可接受的牺牲。”长角水蛇轻笑一声，“我不允许我纡尊降贵去找那些不像样的舞伴，如果想参加舞会，场内最好的选择当然就是我自己。”

　　德拉科震惊地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长角水蛇，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敬畏。

　　布雷斯和西奥多默默地移开视线，一个看天，一个看地。显然，他们也已经从这段谈话中猜中少女的真实身份了，这让他们有些无所适从，决定装作刚刚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看见。金妮似乎是在场唯一一个听不懂，并且也不可能听懂这段对话的人，但她倒也没有要追根究底的意思。

　　从她进入到礼堂开始，她就一直好奇地朝周围看，一会儿看看哈利和达芙妮，一会儿又把头转向罗恩和卢娜，一会儿又开始盯着弗雷德和安吉丽娜瞧。在看到有人照着菜单念出菜品的名字，下一刻金盘子中就出现了对应的食物后，她也拿起了菜单。

　　“猪排。”她说。一份香气四溢的猪排立刻出现在了她的盘子里。

　　长角水蛇挑剔地看着布雷斯和西奥多。

　　“我注意到，你们之中有一个人没有舞伴，”她说，“是因为找不到舞伴吗，西奥多？”

　　“我们想尽可能地避免将无关的人带到您面前。”西奥多从容地回答道。他早就习惯了长角水蛇直白又不留任何情面的说话方式，所以丝毫没有因为她挑刺般的问话方式而感到惶恐不安。

　　他表现得格外洒脱。

　　“反正丢脸的又不是我。”他说。西奥多是顶替了一名布斯巴顿代表团的成员来到这里的，此时对外展示的并不是他的真实面貌。代替他丢脸的是那个被他顶替了身份的，可怜的布斯巴顿学生。

　　等到舞会上的所有人都用完餐点后，邓布利多站起身，抬手示意让其他人也站起来。他一挥魔杖，所有的桌子都飞到了墙边，中间留出了一块挺大的空地，魔杖再一动，一个高高的舞台立在了右墙根边，上边摆放着一套架子鼓、几把吉他、一把鲁特琴、一把大提琴和几架风琴。乐手们几乎是在舞台立起来的下一秒就登上了舞台，她们穿着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袍，毛发格外浓密旺盛。

　　“是古怪姐妹！”金妮惊喜地说，“他真的请了古怪姐妹来！”

　　圆桌上的灯笼全部熄灭，只有舞池灯火通明。勇士和他们的舞伴都站了起来，纳西索斯有些好笑地发现哈利站起来的时候踩到了长袍的衣角，这让他的动作比其他人慢了半拍，走进舞池的时间也最晚。

　　古怪姐妹乐团奏出一支缓慢忧伤的曲子。在勇士们起舞十几秒后，陆续有人站起身，加入舞会。

　　“来，别紧张。”长角水蛇说，“主导权交给我。”

　　长角水蛇牵起纳西索斯的手。他们步入场地，翩然起舞。纳西索斯很快就发现，跳舞并没有他原先想的那么简单，但倒也没有太难，他只需要伴随着音乐的旋律挪动脚步，尽力配合长角水蛇的动作就行。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越来越优雅，现在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个新手了。他们在舞池中旋转、移动，所过之处周围人纷纷侧目，投来欣赏的目光。

　　在这样的境况下，舞伴的存在感被无限放大，周围的人群都成为了眼前之人的陪衬，纳西索斯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长角水蛇身上，乐声仿佛离他越来越远……这是他一个人的华尔兹。

　　“跳的真好。”这时，他突然听到邓布利多说。他猛然从集中的状态中脱离，脚步乱了一拍，差点踩中长角水蛇的脚。长角水蛇不满地狠狠瞪了邓布利多一眼。邓布利多穿着一身银袍，戴着一顶同色的尖帽子，他的舞伴是穿着一身淡紫色飘逸长裙的马克西姆夫人。和两个纳西索斯一样，他也在跳华尔兹。

　　“别管他。”长角水蛇说着，动作自然地带着纳西索斯朝与邓布利多相反的方向滑开一步。他们就这样跳了一曲又一曲，享受着舞会上抛却日常的烦忧，愉悦放松的气氛。直到第三首曲子开始，纳西索斯把视线从舞伴身上移开，打量场上的其他人时，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

　　“奇怪。”他疑惑地说。他看到穆迪教授就在他们不远处，和辛尼斯塔教授跳一种两步舞，魔眼在眼眶里骨碌碌地转来转去。

　　“什么奇怪？”长角水蛇问他。

　　“我没看到穆特。”纳西索斯说，“但我记得他原本坐在教师长桌边上。”

　　“这不是什么新奇的事。”长角水蛇说，“不过，如果你好奇他去了哪儿……”

　　风琴奏出最后一个颤抖的音符，礼堂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一曲舞毕，长角水蛇带着纳西索斯一起退出舞场中心，来到了礼堂边缘的圆桌旁。这里坐着西奥多、罗恩和卢娜，罗恩手里拿着一瓶黄油啤酒，咕嘟咕嘟地往嘴里灌。等他放下饮料瓶，猛地看见纳西索斯和他的舞伴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吓了一跳，被黄油啤酒呛住了。

　　“咳咳咳……你们怎么不继续跳了？”他咳嗽着说，“周围人都在看你们呢。”

　　长角水蛇完全无视了罗恩。

　　“巴蒂·克劳奇往哪儿走了？”她问西奥多。

　　“花园。”西奥多说，“我很抱歉……更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不知道他是需要监视的对象。”

　　“别在意。”纳西索斯刚说完，就被长角水蛇拽走了。他们朝着前往花园的大门走去，透过门框，能看到花园里茂盛的玫瑰丛，和在玫瑰从中飞舞，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的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