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阵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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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临近春节。各家各户团圆喜乐。
而孟肖□□蛋的烂事搞得想骂爹。
原本临门一脚的合同，被甲方一个“不合相关政策，此事再定”一枪毙了。
活像一个提上裤子不认的渣男。
整整两个月黑白颠倒日夜不分的磨策划就算是白搭了。
公司年末结算，事务繁忙，所以孟肖身为没老婆没孩子的典范，被迫“善解人意”的只身前来。
现在奖金黄了，孟肖脆弱的胃却嚣张着气焰。腹部时不时传来的抽痛一下下的挑拨着人疲惫不堪的神经。
这时候应该找人来一杯，孟肖想着。
换了别人还可以烈酒三巡醉生梦死一番，接着酒劲兴许能大骂上对方素质低下。
但对于孟肖来说，痴人说梦。
自从孟肖大四那年喝了半瓶洋酒，在寝室半夜三点酒精中毒，被室友当成癫痫，送进急诊，往后滴酒不沾。
孟肖一想到往事，心中泛起苦意。
那是在谈予生出国留学告别会上，孟肖被朋友怂恿着搞了一个告白惊喜，弄的声势很大，对方笑着说：“我们不可能。”
孟肖还记得当时的感觉，像被人迎头扇了一巴掌，然后混乱的、高亢的、不知所谓的尖锐声顺着耳朵一路钻进脑子里卖力嚎叫着。
多少年过去孟肖还是忘不了对方拒绝自己时礼貌而克制的微笑。
幸好，现在自己也不算太过寂寞。
说曹操曹操到，孟肖低头接起电话，来电显示是许哲。
“亲爱的，工作谈的怎么样？”
许哲俨然一副成熟感性忠贞不渝的好男友形象，故作坦然得吊着尾音。过分轻挑咬字和不大连贯呼吸暴露了刚刚运动过后的神清气爽和意犹未尽的暧昧气息。
孟肖每次接到这种事后“通报”总是怀疑许哲拿自己当傻子。
第一次发现许哲出轨时在半年前，也是答应和许哲交往的第三周。
作为一个知名暗恋家而恋爱经验空白的“纯情”男子，孟肖出差回来看见许哲的第一眼就知道许哲一定做了什么。最开始孟肖曾质疑过自己。但后来事实证明，孟肖猜的没错。
所谓直觉，或许是来自更高维度潜意识的警告。
而对于自己的第六感，孟肖归因于是老天爷赐予的金手指。
赐予一个感情白痴的保护机制。
而对于出轨孟肖选择不揭穿，当然不是不舍得。究其原因，更像是一场恋爱实验。
孟肖想知道，在他看来相当热情的为期半年的追求和一车真挚动人的誓言，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难道真的就像张晓晨说的那样，自己对谈予生的穷追不舍、恋恋不忘就是因为没得到？如果真的在一起了，自己会不会也像许哲一样，觉得：
也就那样。
于是，可以心安理得的把对感情的不忠归因于男人无法控制的冲动。
在感官的刺激和内心的挣扎中选择了放任，拥抱自己作为人类进化几百万年试图褪去但仍藏在基因深处的兽性，向□□俯首称臣。
而在这场实验中，实验对象许哲，展现出了显著性相当可观的现象。从最初脸上还能见到愧意，到后面逐渐习以为常甚至相当享受。许哲每次品尝偷腥的甜头后，都会给孟肖打个电话，问问无关紧要的杂事。仿佛是为求心安理得的赎罪，宣告着自己多么专一。或是一种自以为是的安慰：爱孟肖，爱生活。再不济是同为男性的炫耀，自己器大活好海纳百川。
“嗯，还行。”孟肖使劲压着胃里的酸意。
不是醋意，是酸意。
“你什么时……”
“呕！”孟肖娇贵的胃十分果断的打断了电话那头兴致盎然的男声。孟肖感叹自己“不挑食”的功力，连自己的胃都看不下去了。
一天零进食以至于孟肖干呕了半天，只是吐出一些胃液。
许哲不知是恶心着了，或是尴尬，又嘱咐几句就挂了电话。
不过，孟肖一点也不在意。毕竟谁会在意小丑的反应。
但不妙的是，孟肖觉得自己对于这场实验的好奇心越来越小了，
耐心与等待不是直接消失的，是像破了洞的木桶，一点点流干，殆尽。
电话又一次响了。
不是许哲，以孟肖对许哲的了解。
“肖儿，你又犯胃病了？”是孟肖的大学室友，张晓晨。
张大爷，没出来觅食？”孟肖打趣着。胃舒坦多了。
“没，没，我跟许哲在一块呢。”
“哟，难得。你俩419？”孟肖笑着，胃又开始疼了，“中午喝的吧，要不得是明天早上来送温暖啊！”
“肖儿……孟肖，我真是醉了。”
孟肖听着张晓晨发自肺腑的道歉愈发觉得没意思。
生活没意思，恋爱没意思，当然暗恋更没意思。
活了二十八年，明恋六年以失败告终后转暗恋。然后在一个男人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想替谈予生给自己一个机会，于是答应了交往，获得了把感情当狗屁的男朋友，证明了自己的感情或许也是狗屁的结论。
且，唯一说得上铁的朋友上赶着送绿帽子。
真他妈搞笑啊。
其实也就那么点事。
不过感情而已，谁说是必需品。
“张晓晨，把电话给许哲。”
“肖儿，我……”
“给他！”
“喂，孟肖。是我。今天的事，我……”
“别管今天的还是哪天的”孟肖长嘘一口气，“许哲，咱们结束了。”
Over。
孟肖在风里站着，北风像是要把人给吹碎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风！
孟肖刚想去拿文件包里的围巾，一个顺手就把手机扔了出去。
正好顺着护栏缝隙掉进了祖国母亲长江某条小支流的怀抱。
“哎呦，巧了。”
倒像是自己分了手逃避现实，孟肖想着。幸好刚出门前秘书管自己要文件，在电脑里备份了老客户的电话。
习惯性伸手去摸烟，空的。
得戒啊！母亲大人刚说完，烟不好得戒。
这种东西早戒早好。百害而无一利。
跟人似的，早戒，早好。
孟肖又百无聊赖的在湖边逛荡着，心里想着什么时候把放在THE THREE M的轩尼诗给买了。许哲好这口，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当时孟肖想着是和许哲的纪念日到了，就备下了。
思绪顺着眼前的大桥肆意的飘着，孟肖又想着怎么把这次没用上的方案给别的客户用上，于是暗骂自己太不厚道。
就这么东琢磨琢磨西想想，也没迷路，顺利到达了酒店。
这么一路也挺长的，怎么也没碰上什么熟人？孟肖自嘲着自己又想碰上谁？其实心里还是希望能遇上谁。
想谈予生对孟肖来说像一种瘾。
明明一滴酒没喝，偏巧迷迷糊糊醉醺醺的。
酒店门口的迎宾小姐笑的挺好看，酒店的设施也是金碧辉煌。孟肖自觉挺直了腰，孟肖觉着自己现在有点颓。
电梯里金色的大玻璃擦得锃亮，孟肖瞄着电梯壁上人模狗样的自己，感叹果然贵有贵的道理，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新西装穿上之后底气还是相当足，无论面对的是事业的受挫还是感情的失败。
微笑面对危险~梦想成真不会遥远~
“叮！”
深蓝的修身西装撞进孟肖的视野。
说巧不巧，进来的人就是孟肖这辈子都不想再遇着的人。
谈予生。
“咚”
“咚”
“咚”
谈予生背对着自己，即便如此，在记忆深处，那个无数词窥视过的背影依旧让孟肖轻而易举认出。过了这么久，孟肖再次在现实中看见谈予生，心脏像是被鼓槌猛烈击打的战鼓，一下一下从头震到脚，奋力高呼着：有敌情！快躲避！孟肖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这六年里好像从未跳过。
重逢，任意的地点，任意的时间，无数排列搭配的重逢场面孟肖幻想过上万次。但眼前的场景，孟肖确实没有想到过。
电梯里晕黄的灯弄的跟电影里的回忆片段一样，孟肖又想起刚刚一屁股的糟心事，眼睛开始十分干涩。此时谈予生的背弓着，跟个老头似的。回想从谈予生出国之后，孟肖开始发觉自己的生活像是飘忽的、隔着一层网一样、不真切的，像一个脱离了主线剧情的NPC，全部的喜怒哀乐都是无意义的，只有当主角谈予生再次出现后，自己才能被激活。
张晓晨的话似乎再次回荡在耳边。
“你知不知道你看谈予生的眼神就像是，等主人回家的狗”
确实，从谈予生上电梯开始，孟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从谈予生身上剥离，谈予生栽愣着脑袋，他天生发色偏黄，在灯的照射下似乎能发光...
但所有的目光都并非是直接的，是孟肖用余光肆意收集到的来自四面八方电梯中谈予生的映像，在脑中拼成一个完整的谈予生。或许孟肖知道这些目光是见不得光的，于是一边收集一边像黑暗中湿滑黏腻的蛇把谈予生缠了起来，从头到脚的每一处都被缓缓的不容拒绝的包裹严实。这让孟肖仿佛重新置身于六年前那段暗恋的时光里，那些没有止境的暗中窥伺。
张晓晨说的果然生动形象。
孟肖狠狠攥着掌心，把自己从阴暗的思绪里拔出来。然后感叹道：不愧是谈予生，看着这身西服就价值不菲。
看着价值不菲，也不仅存在于字面意思，孟肖认为谈予生这张脸，这种气质套个麻袋在身上也会让别人觉得是某家奢侈品出的新潮流。
对比自己，刚才还顺眼的新西装变得廉价起来，似乎自己一直都是这样，和谈予生从来没在一个世界过，一切美好的过往都是主观上加了高度滤镜的妄想。
孟肖再次把自己混乱的、无限自我贬低的思考叫停。
这时，孟肖终于察觉到本不该忽视的酒气，很重，甚至有些刺鼻。
孟肖最近有点感冒，嗅觉是折半的。
可想而知，这人喝了多少。
孟肖有点心疼，又觉得自己是瞎操心。
恍惚间，好像有什么东西砸过来。
似乎，
是谈予生。两个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阵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