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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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春来回了山海阁注意到云白犹犹豫豫的，便问她怎么了。
“主子，那个李开昀心思不纯。方才游湖的时候，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您。”
裴春来怎会不知道呢，但李开昀是女子不可能有别的心思。“那正好，可以利用一番。”
翌日，李开昀下楼时裴春来正吃着早饭。
“早上好啊，我能吃吗？”李开昀虽是在问，但已经找好位置坐下了。
“请便。”
李开昀笑着拿起筷子：“花朝节什么时候？昨天我听人说过几天就是了。”
“二月十五花朝节。”她又问今天几号。
“二月十二。”
李开昀“啪”一声放下筷子：“二月十二？！我生日啊。”过了今天她就成年了。
裴春来不动声色地观察李开昀的脸色，后者两眼无神兴致不高。
“你要怎么过？”李开昀一时想不出答案，往年的生日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她摇摇头，索然无味地吃着饭菜。
饭后，李开昀一个人溜到了湖边。她爬上一棵矮树，遥望平静的湖面，心思也跟着平和许多。
李开昀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她自小住在托管，大些的时候请了保姆。这些年在钱的方面从未亏待过她，李开昀始终无法理解家是什么。就连刚穿越来想回家的念头，也仅仅是现代社会的归属感。
她一个人生活惯了，性格也有些怪异。
裴春来意外地跟来了：“不如上街逛逛吧。”李开昀看着她，现在动起来是最好的决定，否则又要陷入情绪怪圈。
李开昀跟在她后面，裴春来在一处摊贩停下她就停下，也不主动挑选什么。她的眼神涣散，周围的热闹叫不醒她。
“李开昀？”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睁大眼睛晃晃脑袋，试图将目光聚焦到裴春来身上。
“这个如何？”李开昀看向裴春来手里的扇子，她下意识地点头。
付了钱，裴春来收起扇子。东西备齐后，李开昀跟着裴春来进了她的屋。
裴春来摆弄买来的画笔颜料，李开昀站在窗前望着楼下的行人。明明自己没有经历过苦难，为什么心里还是苦涩呢？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她不禁小声地唱出来，裴春来听得清清楚楚手里的动作顿住。
安静片刻没等来下一句唱词，裴春来问：“全词呢？”
李开昀回过头：“我只记得这一句，不是我写的。”裴春来好奇地问谁写的，她突然来了兴致。
“一位女词人，李清照。”
“这等才女我竟从未听说过。”
“那肯定啊，她是宋，”李开昀突然噎住：“她在我老家很出名。”
裴春来思索片刻在扇面上题了字，李开昀弯腰凑了过去，她身子僵住想到李开昀是女子又恢复了常态。李开昀看不真切身子更低了一分，她不识得繁体字，只知道身边题字的人甚是好看。
她双手背后歪头注视着裴春来的侧脸，后者皱着眉似在思考面容更显冷峻，不过李开昀还是入了迷。
裴春来突然回头正巧撞上李开昀痴呆的模样，她心中隐隐察觉到什么，眼下却说不清楚。
李开昀赶紧扭身张望窗外：“那个那个，你写的什么，我不识字。”
这分明不可信，不识字的人怎会背诗词又岂敢暗中调查朝廷命官。裴春来清楚现在问不出什么，便顺着李开昀的话读出词作。
“翠湖叠巘青州城，茫茫寻归程。偏不逢时步步艰，垂拱无止休。青山两望间水影，泛起层层愁。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李开昀揣摩着她的心思：偏不逢时、归程，裴春来分明在徘徊，她或许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在哪。她没说出自己的推断：“署名呗。”
裴春来考量一番只写下一个“裴”字，然后着手准备画作。裴春来坐着认真的样子，李开昀竟觉得有些岁月静好心中的郁结也消散不少，她拿来桌子上的纸笔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这还不够，李开昀又写下“裴春来”，只是与裴春来规整又潇洒的字迹相比简直不忍直视，她抿着嘴将这六个字全涂黑了。
裴春来一直注意着一旁的动静，那人乱画一通后安静下来。李开昀决定从横竖撇捺入手，小学的书法课总上过吧，不就比葫芦画瓢嘛。
两人一坐一站竟忘了时间，李开昀站得腿脚酸疼再看窗外已经黄昏了，裴春来也在这时完成了画作。
“好了，送给你。”李开昀接过扇子，一面题了词一面画的是昨日游湖的场景——青山绿水间，一叶小舟打破平静。
“但这上面怎么就我一个人？把你也画上去呗。”李开昀商量道。
裴春来总觉得画上自己不妥，外界看来就是一男一女扇子定情，但对方恳求的眼神她不想拒绝。
李开昀看她心中有些松动，立马送上扇子：“劳裴娘子多添两笔，不能辜负美景佳人啊。”
裴春来深吸一口气，这人都说的哪跟哪！不过，她还是在李开昀笑容下接了扇子。
“裴娘子真是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裴春来刚拿起笔就听李开昀吹捧：“这画作栩栩如生，再看这一笔画龙点睛！我得好好观摩观摩。”
李开昀重新拿起扇子，笑容满面：“不错不错，我很喜欢，谢谢你。”其实她怎会看不出裴春来的用意呢，自己因为家庭伤感，裴春来如此疏远的人都主动带自己玩儿，不就是想让她开心些吗。
她将扇子合了又开、前后打量好几遍才满足地插入腰间：“裴娘子，吃饭去？”
餐桌上，李开昀殷勤地搬开凳子请裴春来入座，后者心中百般无奈却只说：“你歇着点吧。”她也觉得自己现在怪怪的，遂不好意思地点着头。
饭后，李开昀以为行程结束了，哪知裴春来又带她出门了。
“我们去哪啊？”
裴春来脸色依旧如常：“赏灯。”李开昀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旁。
她们走到一条颇为热闹的街，无论大人孩子就连房梁都提着灯。
“这是什么节日，这么热闹。”
“青州有赏灯的习俗，花朝节前后几天都这般热闹。”
桥下漂过形态各异的花灯，盏盏灯火点亮了黑色的河面。李开昀情不自禁地“哇”出声，她手臂撑在石柱上俯身看着流淌的花灯河水。
不少人在此处驻足，人来人往间她心有所感：“谢谢你，裴春来。”她还想说点什么却开不了口。
李开昀不着调地说：“你人还是很不错滴，费心啦小娘子，为我准备这么大的礼物。”
裴春来被她的语气逗笑，李开昀愣住了几瞬，灯火辉映仍旧比不过她的一颦一笑。李开昀原先心安的理由这下不坚定了，那个答案已然发芽。
她装作无事发生，内心认定自己是见色起意的人，李开昀咬牙在心里骂自己不争气。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