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初露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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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问了韦余庆拒不承认，”李义府看了看周兴又道：“你和我一块儿去审韦郎中。”
周兴低眉顺眼地跟在李义府身后，“韦郎中，陛下今日龙颜大怒，你可要老实交代。”李义府威吓道。
韦元方理不清为什么李义府拿了钱还这般询问，而且竟多出一个人，现在情势如何他不敢妄动。“李尚书尽管提问，我知无不言。”他只能表现谦卑顺从。
李义府将周兴说的都问一遍得到的答案都是：没说过，没做过。这让他不知如何是好，陛下盛怒必须有个交代，犯人却死不认罪。
周兴适时地说：“李尚书，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李义府侧身看了他一眼，两人走到一边说悄悄话。韦元方倒还镇定，毕竟主审官李义府收了自己许多好处。
“李尚书，此等大事他是肯定不会认罪的。”李义府示意他有什么办法接着说，周兴又道，如果不用刑这些犯人是不会招供的，他在县衙为官多年最是了解他们。
李义府没作理睬又走向韦元方：“韦郎中，我劝你老实交代，否则就不是现在这么好受的了。”他眼睛盯着韦元方仿佛在传达什么，言语却威慑十足，后者一时间被唬住。
韦元方看不清他要做什么，只暗暗劝慰自己他不能突然变卦。“李尚书，我所言非虚，你总不能严刑逼供吧。”
李义府似被戳中心思撇着嘴转身，和周兴小声商量着现在该怎么办。
周兴自告奋勇说自己对这些事最拿手，李义府同意了他走上前对韦元方说：“韦郎中，得罪了。”他一声招呼唤来两个狱吏，让他们押送韦元方至刑房。李义府不动声色地侧身给狱吏让道。
韦元方隐隐觉得先前的贿赂不顶用了，他奋力挣扎狱吏的捆绑：“李尚书！这是怎么回事？！你说话啊！”狱吏们擒着他去了刑房，韦元方一直叫喊着让李义府给个说法。
待他被绑到用刑的地方才意识到李义府出尔反尔：“你两面三刀拿了钱不办事！我要见陛下！”韦元方抽动双臂试图挣脱绳子，然已成定局。
李义府闻言抓起一旁的抹布堵上他的嘴，收受贿赂一事不能被人听去。
周兴识趣地说：“真是急了谁都乱咬，李尚书一会儿我就让他老老实实签字画押。”李义府满意地点着头退到一边。
周兴好心地提醒李义府，待会儿牢里很是血腥，怕玷污了李尚书，让他先去休息，这里有他在不会出问题。
可李义府有自己的秘密啊，若是韦元方那个不中用的为了将功赎罪供出他收受贿赂一事，他不敢保证皇帝不会降罪。
李义府让狱吏搬把椅子，他在一丈多远的地方坐下。为保万无一失，他得亲眼看着韦元方认罪。
就这么过去半个多时辰，李义府都有些于心不忍，但为了自己的利益韦元方必须认罪。
周兴拿来写好的供词，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韦元方：“韦郎中考虑的如何？”
韦元方半晌没回答，他的脸上没有明显伤痕，可仔细看去就有密密麻麻的针孔，像是无数个蚁穴。这招让人难以发现，韦元方想告他们滥用私刑也无处去告。
他的大脑恢复了运转，急得上下张口，韦元方的力气早耗在疼痛的呐喊中。
见他这样周兴笑着给他松绑：“韦郎中只需签字画押，这都是给陛下看的。届时我再从中运作一二，必保您无恙。”韦郎中带着希望的泪花签字，他无暇顾及周兴此话的漏洞百出，只是觉得真有人能就自己。
李义府在一旁如坐针毡，周兴的手段真不一般，此人若成敌人很是棘手。
周兴把供词拿给他过目，李义府只扫一眼：“嗯，韦余庆也由你来审。”他可不能说是害怕周兴千奇百怪地刑罚。
“尚书慢走。”周兴行了标准的揖礼，李义府前脚刚走他就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这一天他可等了二十年！他终于一步步爬到了权力的中心，终于掌握了他人生死的权力。
他回头看向韦元方都顺眼不少，后者说不出话却用眼神苦苦哀求，周兴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高抬贵手放过他儿子嘛。
“韦郎中放心，您吃过的苦韦郎君不用吃了。”扔下这句话，周兴大步走到韦余庆牢房。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周兴按例询问，韦余庆也不出意外地连连否认。四下无人，周兴不用假装卑躬屈膝了。“韦余庆，我劝你好好想一想这些事。你的父亲已经供认不讳，你还不认罪！？”
韦余庆愣在原地大脑停滞了：“这不可能！莫须有的事父亲怎么可能认罪！”他忽而看向负手而立的周兴：“是你！”
周兴挑眉嚣张道：“是我又怎样！白纸黑字已是铁板上的事，你若还不认罪就如同你父亲一样——他到现在可还开不了口。”
韦余庆内心防线塌陷不少，周兴注意到他的变化开始实施软计：“其实你父亲很疼爱你，为了让你少吃点皮肉苦自己揽下所有过错，就是想你能早点认供早点出去。”
他带着哭腔质问周兴：“我父亲有什么错！”
周兴不慌不忙地扯着谎：“你对你父亲的事了如指掌吗？你知道他为官如何吗？”两次反问让韦余庆哑口无言，他什么都不知道——韦元方曾不止一次劝他收心继承父业，他却本性不改仍旧荒唐行事。
周兴开始攻心：“让你签字画押呢并不是真的认罪，现在陛下那边着急，等风头过了你们父子俩又能回家团圆了。这不过是走个过程。”
韦余庆年轻没什么心思，一连番攻势他早忘了真正的事实，感激似地点头接过供词。
周兴心情不错地走出牢房，韦余庆还天真地承诺出狱后答谢他。他可不是因为韦元方地恳求饶韦余庆一马，而是他即将拥有的权力使之狂傲，韦余庆因此幸运地躲过一劫。
他找人将此案所有卷宗整理一番，下午就拿着结果噔噔噔拜见皇帝。
在宫城外的侍卫与内侍一层层传达中，周兴终于见着皇帝。
李治倒有点惊讶，为何是周兴自己来的？他让周兴起身：“调查出结果了？”
周兴刚一抬头就看到武后，她正给李治递茶。他斟酌着话语：“是的，韦氏父子供认不讳。”
李治“啪”地摔碎刚接过手的茶杯：“岂有此理！他们竟敢忤逆朕！”周兴吓得缩作一团，不敢出言劝慰。
许是没人搭腔，李治的怒气片刻间消失了：“既如此，朕就罢他的官！裴炎！”坐在远处的起居舍人裴炎动笔记下李治所言。
四周静下来周兴可以走了，但他的野心还未满足于是缓慢地再次抬头，不巧对上武后眼睛。
武后洞穿他的心思：“陛下，有罚有赏才好啊。此人帮助陛下解决大案，怎能只顾着惩罚呢？”
“皇后说的在理，周兴你此次用功，朕擢升你为尚书郎中望你日后兢兢业业、勿负圣恩。”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初露端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