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诅咒与救赎》芳杳

4、灯火未眠

　　于是我早早地偏离了最初目的，跟着他一同来到了舞会门口。
　　自从那次大战之后，霍格沃兹不但重建了，新任校长还结合时代更改了些许以往的规章制度。

　　诸如现在，本该过九点宵禁的霍格沃兹还热闹非凡，十点的钟声刚刚敲响，就有不少人或是单独前往或是结伴而行地走进舞会场地，为的是跳今夜的最后一支舞。

　　我站在外面望着里面人山人海的景象，身旁站着陌生的男子，还是意味不明的那种，这让我有些心底发慌地想要逃掉。
　　可低头看向自己这一身礼服，雾灰色的布料舒适柔软，丝绸间嵌入的蓝宝石烨烨生辉。
　　说到底我对这一身还是相当满意的，除了...

　　“还在看啊，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 ”

　　要不是打不过他，我已经操家伙了，这人欠揍的本领绝对不比揍人的本领差。

　　“好了，你随我跳一支舞，我就放你走，如何？”
　　“...我还能拒绝你不成?”

　　面对我一脸的无奈，他却突然笑了，我能感觉到那不是嘲讽的意思...似乎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在笑。
　　这倒是把我呆住了，也可能是因为，这个时候他的眉眼最是像鸠。

　　下一刻他礼数周到地弯腰，右手扣在背后，朝我伸出左手:

　　“那么，请随我来吧。”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记忆里的那一幕似乎和眼前重叠了，但我缓缓摇头，事到如今还不能做出定论，这两个人有没有关联，我还是没能找到机会问他。

　　等到终于站在舞台上，周围的人都在翩翩起舞，沉浸在自己的氛围当中，而我却有些神色不安地看着他挑选歌曲。
　　同时心下猜测，这人该不会...也选的初遇?

　　察觉到我的视线，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与先前不同，似乎很是满意我现在的打扮...再没看到那般嫌弃的眼神。
　　一想到这我心下就有些不喜，对上视线几秒后就移开了。

　　还是他好...尽管当初看我穿得那么寒酸，仍然邀请我跳舞。

　　若是放在以往这一幕定让我自己都万分嫌弃，和一个人跳舞，脑子里竟想着别人。
　　但是...为什么就是抑制不住的会想，我自己也说不清。

　　“先前邀请你跳舞的那个人，舞技应当是极好的吧？”

　　他突然在这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惊得我一愣。

　　“还是说我猜错了?刚刚你那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想也不用想，是在念着别人。”

　　他嘴上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可是眼睛已经眯起危险的弧度。
　　我的后背不觉惊出一身冷汗，但是，应该不会的吧...不会在第二日的巫师日报上看到——
　　有一名巫师在舞会上被自己的舞伴一魔杖抽下舞台，然后暴打...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我感觉自己的腿已经开始往外移，身子也微微侧了过去。
　　眼下一身打扮借鉴了万圣节上游荡着的幽灵们，顾名思义是可以飘的，应该能在他举起魔杖之前飞走...我胡思乱想着。

　　但还未等我摆好逃跑的姿势，就突地被他握住手腕，然后脚下被猛地一扫直接重心不稳，就要倒地。

　　不是吧这么快我就要出这种丑事?！

　　后脑勺一仰，我双目紧闭。
　　正要认命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背后被一只有力的手托住，然后那张脸在自己眼前猛然放大——
　　“小心点，这儿的地很滑，我怕你摔了...然后明日登上报纸，毁了你院的名声。”

　　他带着笑意的眼丝毫不掩饰那一分恶毒，直直地看着我，我头一回感觉自己是真的被只蛇盯上了...

　　于是我颤抖着眸子，动弹不得地移开视线，注意到旁边的人也在看着我们，其中有个人还发出了惊呼:

　　“天！这位斯莱特林的男同学好温柔。”

　　我实在是想翻白眼但是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除非我想透过他的眼睛看到自己的尸体。

　　几番波折，等到音乐真正响起的时候我仔细一听旋律，并不是初遇。
　　那一刻心下略微安定了些，幸好...这两个人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要是他们是同个人，就算我今日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回去，也总有一天会被暗杀在寝室的床上...

　　看着我如纸白的脸和惶惶不安的模样，他感到有些好笑地开口:

　　“你就这么怕我?放心...我跳舞的时候不会打人的，况且我不觉得自己会比你说的那个人差。”

　　我一脸狐疑地看向他，但事到如今也逃不过，只好由着他领舞。

　　这一过程本该是很快的，再来我因为和鸠跳过一段时间，技术逐渐熟稔起来，即使曲子节奏快也能勉强跟得上。
　　但只有一点让我略微不适，那就是他扣住我手心的指间力度似乎小了许多...有几个动作就做的一般，没有达到预期的水平。

　　于是一曲舞毕，我忍不住开口道:

　　“但凡你力气大一点，也不至于和我平分秋色了。”

　　他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我这句话中的含义:

　　“那你是要我用决斗的力度来?”
　　“不是！那你得把我手攥断...怎么和你说才好...唉要是他在就好了，我真的不会教人。”

　　最后的几个字我说的极小声，但还是被他听到了，与此同时我也后悔得厉害，最近是着了什么魔，三句不离鸠。
　　眼下他的脸色也沉了几分，原本自信的嘴角紧绷着，那双眼又变得骇人起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真的不会...”

　　没等我说完，掌心就传来一股极疼的力道，他把我拉近了，然后侧着脸在我耳畔低语:

　　“的确是我控制的不好...打架太狠，跳舞又太谨慎，但是我在那方面的力道控制得极好，你要不要试试看?”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那搂着我腰的右手似乎在不断地游走，做出根本不是舞会上该有的动作...

　　我登时心下了然，脸上抑制不住地泛红，想要挣脱开，但那只手仍然往着不可描述的地方而去。
　　就在我束手无策，甚至能预见明天报纸走向的时候，台上的主持人宣布即将结束舞会。

　　那一刻所有的人都站住不动，停止了舞步，而我身上的手也终于不着痕迹地离开。
　　他总不会想着靠毁掉自己的清白来让我难堪...我心下想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

　　这一趟下来，我感觉自己再也不想勇了。
　　站在舞会的门口看着一众人陆陆续续地出来，我转过头看着他。
　　回想起刚刚的那一幕，再低头瞅着自己这一身衣服，我有些担忧地靠近然后小心开口: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把你和他比较的意思。”

　　他闻言转过头，那副嫌弃的模样好像在说:你看我信你吗?
　　我见他仍旧不高兴，只好俯下身鞠躬赔礼:

　　“今晚是我做的不对，跟踪又闯进你的宿舍...你也不打我还借我衣服穿...”

　　我低着头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在半晌后听到一声不屑的轻哼:

　　“呦，素来以勇气闻名的格兰芬多居然低声下气地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起来了...哈利·波特要是看到了，恐怕脸都不知道该往哪搁吧。”

　　若按照以往，我一定和他争辩起来，只因为哈利学长做的都是“正事”，怎么能说是有勇无谋！
　　但是现下，我也意识到自己行为真的称不上正义，羞愧难当之余只是把头压得更低了:

　　“总之...真的很对不住！我到时候不会再找你了，就算见面也...”
　　“行了。”

　　他突然打断我的致歉，然后慢悠悠地说:

　　“若你真的想道歉，这件衣服就给我留着，到时候再来找我还。”
　　“但是...”
　　“过不久是宵禁时间...你如果不怕被抓，就继续在这杵着吧。”

　　我犹豫着，想到自己唯一的隐身药水也用掉了，不过还好有退路...

　　“没事，我和格兰芬多学院级长可熟了...他一定会帮我。”
　　“是么，我也是级长，和你的级长应当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他挑眉看着我怔在原地，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半小时前他听到我的那句威胁的时候，眸子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他若是想抓我关禁闭，早就在格兰芬多学院的级长知道之前就把我扣留了...

　　而此刻他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

　　“所以说你脑子不好使，看上去只会干饭。”
　　“......”

　　本来听到这句话就该溜之大吉的我却在这个时候想起了另一件事，于是嗫嚅着开口问道:

　　“那为什么刚才我明明看到你进门了，却...”
　　“那是时间转换器的分身。”

　　他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个傻子。
　　饶是我这样的人此刻也忍不住红了脸。

　　“别那样看着我...我知道了！我走了！”

　　我羞愧难当地一路跑回了寝室所在的城堡，却没注意到身后他的视线一直注视着。
　　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

　　“今日的确是晚了些...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那个混蛋明日的生活。”
　　但下一刻他目中的担忧消散开来，勾起唇角轻笑:
　　“不过，这样平静的生活的确需要些改变...若是真的那么巧呢？”

　　他望向那栋楼，月色把他的脸照得更加莹白，下一瞬却渐渐变得虚幻，化作一缕白色的如丝绸般的光芒穿过霍格沃兹的上空，直直进入了格兰芬多学院一间寝室的窗口。

　　*

　　总算是到了。
　　当我打开门，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变得亲近起来，经历了这么虚惊一场我比以往都要困倦。

　　“下次再也不好奇了，简直是害死人不是害死猫...”

　　我嘴巴里说着，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近自己的床位，然后看到上面似乎站着...一个绿色的小东西?
　　我有些疑惑地戳了戳，却见它嫌弃地扒拉了几下我的手，然后一蹦一跳地下了床，往对面去了，这时我的视线才往上移，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鸠正好整以暇坐在自己的床上，温柔地伸出手让那只护树罗锅爬上自己的手臂，然后下一刻，他看着我，目光微微闪烁了几下。

　　“回来了？平日里这会你都睡了，今天怎么有闲心去外面玩，还穿着...新衣服?”

　　我琢磨着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去找他，结果回来的还比他晚吧？

　　正当我苦苦思索如何回答，他却不知不觉起身走近了，一双眼盯着我身上的衣服，眸中晦暗不明:

　　“这么说...你是去舞会了?然后遇到了女孩子借你衣服?”

　　我一听就知道他肯定在开玩笑，我从来不敢和女孩子跳舞，但这样一来，就变得更可疑了...

　　果不其然，在我的沉默下，他用略失望的眼神注视着我，说出的话语也冷冷淡淡:

　　“所以你半夜不睡觉，和一个借你衣服的男人跳舞?”
　　“呃...不是，我...这是我借的，我喜欢这套衣服所以就...”

　　这下子换他沉默了，我知道他并没有收集衣服的习惯，收藏室的东西自然也没有那个人多...但尽管如此，我认为他穿的这套依旧是极好看的。

　　“嗯...你也不用如此难过，我只是，凑巧遇到了，而且再过两天我就会去把衣服还给他，到时候我就不会再找他了。”

　　这句话其实是很怪的，显得我在和他解释自己外面没人...但为了让彼此气氛好些，我也都不计较细节了。

　　可就在说出这句话之后，鸠的脸色似乎有一瞬间更难看了...甚至，我觉得他盯着衣服的眼神有一丝怒气。
　　但他抿着唇什么都没说，我也不太明白，就这么僵持着。

　　直到过了一会，他才松开眉结，唇角虽带着笑意却很是勉强:

　　“罢了，你也早些睡吧。”

　　他说着转过身，把护树罗锅放在床头的桌柜上，动作没有之前温柔，甚是随意。
　　被这般待遇的护树罗锅一脸茫然，它伸出手紧紧贴着他，看上去十分不舍。

　　“嗯...那我也睡了，对了，你那个小东西总是跑到我的床上来，下次管好它。”

　　也不知我这句话惹到谁了，那护树罗锅转过脸狠狠瞪了我一眼，却被鸠一个眼神威胁了，只能弱弱地蔫在一边。

　　“...我知道了，晚安。”

　　他这句话说的很轻，我几乎都要听不见了。
　　于是我也只好换下这套衣服，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终究是抵不住困意睡着了。

　　......

　　另一边，鸠躺在床的一侧难以入睡。
　　许久才发出一声轻叹:

　　“我有的时候也在想，你那么笨，到底我看上你哪一点了。”

　　嘴边那抹无奈的笑意莫名有一丝脆弱，不像以往那么自信，更像是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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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有沿用HPMA里的设定，收藏室里的衣服借过后是可以自动归还的，所以向原本来就不需要亲自去还，银发男子这么做不过是制造相遇机会，但是向原并不知情(所以鸠才会那么生气
顺带一提，本章题目即是他邀请向原跳舞时所选的乐曲:D
与《初遇》相比，《灯火未眠》有一种莫名的偷.情感(?)，想听这两类曲子的可以去破站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