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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if线·魂断陌路·第15章 推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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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的一夜就这么度过了,如每晚沿窗台爬进爬出的月光般悄然而逝。
然而夜深人静之时,却有一双眼默然盯视着熟睡的向原,良久才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躺在床上迟迟未眠。
距离鸠的床位不远处,岚默不作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如今情况发展变化得太快...加上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只剩下三天他就要离开。
可此时岚唯一能做的依然只有后悔,曾经的“交易”,终究是报应在所有人的身上。
真正救不了向原的,不是鸠的爱,而是他的。
......
不知站在附近过了多久,一直到二人匀细的呼吸声回荡在寝室内,岚也依然不敢如往常那般轻易现身。
他心里清楚鸠已经开始有所顾忌了。
而结合今晚向原一觉醒来就跑去图书馆查东查西的举动,和那些从书库里翻出来的东西,他在身旁一一过目后,察觉到抱着书本苦读的少年兴许已经发现了什么端倪。
尽管那些现有的研究成果不仅缺斤少两还模棱两可,他居然也能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甚至极为聪明地将血缘与灵魂之间建立起关联。
但在当时的岚看来,心底更多是悲喜交加。
曾经期待的沉冤昭雪有了眉目,可鸠的态度显而易见地排斥...二人在今晚睡前的谈话实际上已经在试探的边缘暴露了质疑的心理。
尽管最后被轻描淡写地一笔揭过,可岚心下清楚,以向原的那股倔强劲,如果不能刨根问底的话,怕是比鸠还要寝食难安。
别看现在那家伙睡得老香了,心下大抵是已经有了可以追问的对象,明早必然有所行动。
就是不知道鸠会不会坐视不管了...
想到这他活动着无形的身体,于床畔飘然而至,看着那张与自己相差无几的脸,却不知从何时起染上了不止一点半点的生分。
鸠似乎一直在逼迫自己尝试去做别人,企图证明他也可以独占向原...实质上他很早就做到了。
岚不得不在心下承认,比起一昧强取豪夺的自己,鸠至少付出了实际行动。
可他唯一从始至终都“做错”的事情,恰恰也是欺瞒,心口不一仿佛成了这个身体所占据人格的标志,而坦然示爱的自己又没有果断放下的勇气。
在感情上,他们都无比自卑。
......
第二日清晨时分,鸠一如既往地早起,继而熟练地抬眸看向躺在正对面床位上的向原。
当微倦的目光触及那个小山一样隆起的被窝时,整晚心下攒动的不安和昨夜失眠又习惯性早起所带来的疲惫感才消散一空。
他起身披散着长发一步步行至心上人的床头,站立良久后终是微俯下身,克制地在被窝熨过的温暖脸颊上留下一吻。
再起身时,那张脸上深藏不露的惶恐不安才消逝散尽,恢复成昔日里温润的模样。
该不该说,自己真的开始害怕了?
站立原地片刻后,鸠只能强自打消这些让自己心烦意乱的念头,重新起身回到床前打理好装束并出门。
而合上门扉的下一刻,站立于格兰芬多寝室外道的人已然变作了眉眼淡漠一头银发的模样。
他想,那张在先前百般厌恶嫌弃的面具,如今居然有点舍不得摘下来了...
又或许一辈子都不能摘下来了。
......
关门声响起的刹那间,伴随门外一阵从容不迫的脚步声,原先躺在床上安然熟睡的人睁开了双眼。
在确认那人当下不会再回来后,向原清醒的灰眸却很快黯淡下来,垂着眼睫用一只手缓缓抚上方才被唇瓣轻触的位置,回味那抹温柔。
他时常在想,昨晚的话是不是伤到鸠了。
可他的反应和回答,却令人不得不生疑...而这种下意识的试探又因为那近在咫尺的爱意染上了罪恶感。
向原就这么在百般纠结中起了床,想起的第一件事也不是洗漱穿衣,而是自昨夜入睡前就下定决心要去履行的调查。
他告诉自己,徘徊不定的勇气只会使前方的道路变得扭曲,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响起,困扰着自己举棋不定的手——
如果“真相”会打破完美的“结局”,那它还有被发现的必要么?
沉默半晌后,向原还是决定坚持原先的道路。
缘于先前的经历,他非常清楚自己的选择意味着什么。
而直视真相的刺眼与沉湎安乐的结局相比,唯一驱使他这么做的动力不过是希望他人不会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受委屈和不公。
彼时的向原坚信自己曾在布莱登一事上的所作所为可以带来他所执着的真相和更好的结果。
但一些华丽的帷幕在掀开后,却未必能见到理想中的真实,背后的一切清晰而狰狞。
*
今日的课程对于愈渐忙碌的六年级学生而言难能可贵。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上午第三节课过后,各个课程的教授们便纷纷下达了相应的复习任务,让各位学生为不久后即将到来的期中测试做准备。
那些在麻瓜世界习以为常的考试对于巫师而言,大概是最不被认可的“先进性产物”,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些东西都不太与慢节奏的巫师界接轨,至少是打搅了一部分贪玩学生的好心情。
布莱登刚在心下琢磨着这一点,旁边的座位上就传来了一名拉文克劳学生的哀嚎。
这听上去很奇怪,似乎不符合他们一向擅长学业的刻板印象,然而事实上只要在旁继续听那名学生念叨下去,一切也就水落石出了——
“我现在理解自己那位在名校就读的亲妹的心情了...课内作业和测试都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时间,瞧瞧我这进行到一半的实验,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还差连续沿顺时针搅拌数百下,以及每日放到阳台接受一定角度的光照就能制成了!”
“结果学院偏偏要在这个时候举办考试中断你的进程是么,可怜的克利切,看来这学期又是我先一步完成了魔药制作。”
一旁调侃朋友的学生刚说完就转头挎着装满实验材料的小包疾驰出门,因为身后很快就传来了追杀他的脚步声。
两人在一阵混乱中远去,独留坐在实验台前整理桌面到一半的布莱登无奈地笑着。
正如克利切所说,部分和他一样天赋异禀的学生早早地就丢下那些背得滚瓜烂熟的课本,一股脑钻进了图书馆三楼的高难书籍区,开始攻克那些杂而多的知识点,就为了引起教授的注意,以获得重视和深造的机会。
然而就像麻瓜们的课余爱好一样,强制性的课内教学和过于频繁的测试总是摧枯拉朽般破坏原先的学习进度,让人相当困扰。
毕竟工作是工作,爱好是爱好,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大多数时候总是后者变成前者,然后归于百无聊赖,唯有极少数逆转成功的人能在今后过得如天堂一般惬意。
布莱登少有地闲适下来思考了很久,直到窗外突然落下火红色的身影,他才下意识抬眼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实验室,随后挥手示意月殷过来。
只见花纹别致的鸟儿灵活地自窗沿跳入实验桌前,姿态庄重地站在摆放试剂瓶的实木架子上梳理了一下尾羽,片刻后才口吐人言:
“最近可能大事不妙。”
“怎么了?”
好不容易能回到寝室安稳并适应下来的布莱登闻言顿时蹙起眉来,而再一联想到月殷最近时不时就会回格兰芬多寝室偷看一眼鸠的状况,第一反应便以为是他出了问题。
却没想月殷提及的是另一个人:
“向原的行踪有些古怪,昨晚深夜独自一人去了趟图书馆。”
“啊?多半是复习吧...他们不是在外玩了一整天么,回来自然得跟上进度。”
布莱登下意识便往这方面想了,结果月殷的话却令他陷入沉思:
“蹊跷之处就在于他是一个人去的,而据我这些年的观察,这家伙一点都不喜欢图书馆,独自往来更是不太可能。”
“这么说...鸠当时去处理那个歹徒的事情了,向原也才刚醒没多久,居然就一反常态地去图书馆了吗。”
还未等布莱登冷静下来进一步分析,月殷又说了句令他感到头皮发麻的事情:
“而且我刚在窗前看到下课回寝室的向原独自在桌面上写着什么信,还一副很警惕的模样时不时看向门口。”
“他在提防鸠?”
“或许吧,不过关键在于我亲眼看到了收信人的名字,就是你。”
“......”
这句话令布莱登心下一咯噔,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尽管他自认为心下对向原并不那么排斥,但也很清楚和这人扯上关系意味着什么,那家伙总有一种能让局势颠倒反转的能力...还总是往坏的方向。
“...那你看清楚他写了什么没?”
“没有,再凑近的话就要被发现了。”
“话说,为什么你这阵子不待在向原身边,他却没一点起疑。”
为了打消和减缓那种莫名其妙的担忧感,布莱登干脆转移了一下话题,谈起了先前就想说出口的疑问。
“他又管不着我...再说了,一个孤僻小孩也没什么信件往来。”
“......”
布莱登没想到这句话让自己心下更加不安了。
这一切都在说明那个不速之客即将到来,而自己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清闲生活估摸着也要被打破了。
“幸好你回来了...不然就得帮着那家伙送信,这几天就待在这吧,我还想好好复习。”
“那你可能来不及了,他大概一会就到。”
“?”
面对布莱登微微睁大的双目和难以置信的神情,月殷不解地歪了歪脑袋,红色的呆毛上下卷翘着。
“我不在的时候当然是自食其力了,他老早就习惯了。”
“......”
布莱登怔然片刻后郁闷地垂下头,任由长发铺了一桌,直到月殷再度开口,说出的话令他不得不精神起来:
“如果向原真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你还是守口如瓶的好。”
“...我明白,说到底最惹不起的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那个人。”
一人一鸟彼此相视,心知肚明地沉默不语。
直到一个声音自门外叩响传入屋内,布莱登才不得不起身,亲自面对某个难对付的人。
“进来吧。”
“抱歉打扰了...没来得及提前告知。”
向原应声推开门走入实验室,只见他面色还算四平八稳地行至跟前,态度倒是莫名的恭敬,一看就是有求于人。
布莱登对此暗暗打量着,心下叹息不已,已经开始斟酌措辞。
“有件事不得不找你咨询下...可能说出来会有点怪。”
“没事,某些人在摊上这方面的事情上的确极具天赋。”
听到这句意料之中的调侃,向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原本心下汇聚的担忧倒是落了地。
方才进门时,他恰巧撞见布莱登一脸的谨慎和无所适从,那副好似刚做完坏事的心虚模样令他以为自己被预判了什么。
所幸布莱登还是那个熟悉的布莱登,见面不损自己两下不会罢休,向原也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这种相处模式反倒显得二人间不那么生分,挺好的。
“就是...我想你也知道岚与鸠是一个人的事情了,他跟我提到过这个秘密的知情人也包括你。”
“嗯,对。”
“但你没觉得鸠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么,就在最近,或者说...你有见到过岚么?”
眼见向原的反应一步步朝心下所预估的最糟糕的情况奔去,布莱登只觉得自己那双原先从容放在桌前十指相交的手有些起汗。
他不动声色地松开,状若无事地垂在身侧,最后索性抱起双臂,一副正经分析的模样。
“你要知道我们都是格兰芬多学院的人,天天没事去斯莱特林那晃悠做什么,何况最近要复习了,一些活动均被取消,也没有什么大型的集会和演讲...眼下唯一能见到岚的方式就是在大晚上满城堡地乱逛,违反宵禁的规矩。”
布莱登信誓旦旦地分析完,一转攻势地反用略带打量和探究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向原:
“然后你就可以亲眼见到那位冷面阎罗了,没准还能陪同着一起去寝室管理员那领罚、关禁闭...向原,你应该理解我的意思吧?”
“......”
当事人闻言愣怔了片刻,随即不好意思地笑笑,急忙把话说得更清楚一些,以免引起误会:
“其实,也不是非要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只是碰巧想问问你最近见到鸠的时候,有没发现他变了。”
“最近我都泡在实验室,没空和别人聊天。”
“好吧...”
什么都没问出来,还被怀疑最近闲得没事干的人有些气馁,他沉吟片刻还是一再坚持道:
“主要是我最近遇到了灵异事件。”
“...被皮皮鬼欺负了就直说。”
“不是它,是一个我根本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存在,如果没有它帮忙,我昨天大概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一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向原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痛苦起来,这倒是令坐在对面的布莱登寻思出了一个擀旋话题的妙计。
只要能暂且糊弄过去,不让眼前人有所怀疑和顾忌,扯点别的什么聊聊,打发打发时间倒也无妨。
“噢,听说你野炊期间被绑架了,倒是忘了安慰一下你。”
“啊,没事的...我这不还好好的嘛。”
突然被意料之外的人照顾到感受,向原有些受宠若惊。
说到底还是因为布莱登不像是会安慰人的,确切是会对他这么做的,一时间竟忘了来这里的目的,感动半晌后才反应过来收回心思。
“那你愿意听我讲讲细节吗,但前提是不能告诉鸠...待会你就明白我的疑惑了。”
“昂?你该不会野炊到一半,瞒着人家和所谓的‘鬼魂’约会去了吧,然后说成是绑架,还挺有情趣的。”
布莱登本着故意打乱思路的念头说出这句话,可落在向原耳中却莫名带了几分揶揄,脸皮也不由自主地发红,开始语无伦次地辩解起来:
“不是啊!我根本...”
“开玩笑而已,你继续。”
眼见那张脸显而易见地变得窘迫,布莱登莫名觉得心底那丝恶趣味得到了满足,压力也减轻不少。
有些时候真不能怪他,欺负向原确实有点意思,只要不是太过火,把人弄哭就行。
虽然他看上去不像是会因为玩笑话而去找鸠告状的人,但万一真让人家知道了,自己估摸着也不会太好过...
“虽然昨天是鸠把我带回去了,但真正救我于水火的是另一个看不见的东西,它帮我打晕了那个人...真的,我亲眼看到它把加百列打得毫无反抗之力。”
“这听起来不是很可信...能描述一下细节吗。”
“细节?”
这句话着实把向原整懵了,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根本看不到那个存在,还怎么描述细节?
“比如遇害的过程。”
“嗯...”
直到这时向原才隐约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
在先前与布莱登一同完成课题的那些日子里,如果有什么事关当下任务的话题,他总能很敏锐地察觉出端倪,进而精准地给出几乎毫无偏颇的完美回答。
那样优秀的直觉和行为处事方式让向原心下清楚,布莱登不像是惯常于拖延和胡扯的人,除非...
“怎么了吗,记不太清细节?”
“嗯...是有些记不清了。”
确切是根本不想回忆起加百列那张脸和他的所作所为,向原怕自己会当场倒胃口。
“但是我怀疑那个不知名的存在可能是特殊形态的鬼魂,这是昨晚去图书馆查阅了相关资料得出的结果。”
布莱登本打算再让他回图书馆一趟带来所谓的证据再说,可没想到眼前的少年直接掏出了一手笔记本,摊开后密密麻麻的全是昨晚新留下来的字迹,工整而认真。
“而且书上的相关记载还有可以查缺补漏的地方,你觉得会不会是...”
“向原,恕我直言,我们不应当质疑或者非议那些前辈们的作品,何况你的猜测也未必就能抵得过他人几十年的研究成果。”
听闻这句话,向原本来殷勤地打算分享自己发现的动作怔住了。
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瞅着布莱登,直到后者都皱起眉头了还没有收回视线。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没事...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很抱歉打扰了。”
布莱登最后坐在椅子上看到的景象,是向原默默起身收拾好桌面上的笔记,然后礼貌道别并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实验室。
这样的反应饶是他都有些怔然,但向来好读懂的人却在离别前留下了那种神色莫辨的表情,以及略有些黯然失望的目光。
......
实验室门外,进入旋转楼梯口的人脚步匆匆。
直到身后的大门都看不见了,他也清晰地记得布莱登脸上的表情,那种无措的感觉,兴许是自己无意间又添了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吧...
但真正让向原彻底放弃从布莱登这里得到真相的原因正是他一反常态的态度。
没记错的话,那个人在户外实践课题的两天里总是把“实践出真知”这几个字挂在嘴边,偶尔还会在搅拌魔药的时候不时批判那些空信课本知识的学生。
这样一个把斯内普教授的精神铭记于心的人,居然会当面说出有悖于理念的话,更别提自己刚进门的第一眼便能看见布莱登放置于桌面上暂且还未收拾起来的实验器材。
那个坩埚里缓缓飘起淡绿色烟雾的液体正是根据课堂教学略加改进创新制成的复生魔药,专门用于培育各种长势不佳的魔法植物,以加强它们的药性或增多产出。
然而布莱登方才的所作所为基本上昭示着欺骗,他并没有摒弃自己的理想,只是单纯糊弄自己罢了。
伴随心下的失落感,向原沉着脸打算原路返回寝室,耳旁却恰好响起了十二点的钟声。
以往下意识会和鸠一起吃饭的想法如今却有些迟疑,他回首望向挂在大堂中心的时钟,寻思着还是独自一人完成午饭效率更高些。
于是向原掏出随身携带的信封,又想起月殷不在身边,只好前往猫头鹰邮寄局借用一下临时的送信使者。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自己刚步入人来人往的邮寄局,顺手推开那扇挂着“open”木牌的大门时,一旁刚好经过正要和自己打招呼的熟悉人影,二人的视线恰到好处地错开。
鸠见此停下脚步,顿住了伸到一半打招呼的手,脸上的笑容略淡了些。
他没有直接进门而是来到一旁的窗户边缘,站在邮寄局外默默注视着向原的一举一动。
以往从未主动给别人寄信的人,会在信封上写谁的名字呢?
鸠没有发现自己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明明站在阳光明媚的正午,整个人却透出一股寂然压抑的气息。
他默然注视着向原走出邮寄局,本以为少年会转身继续朝他们约定好的会面点前行,然后不出所料地与自己碰面,却见向原一脸谨慎地四下张望着,很快往反方向离开了...
鸠头一回愣怔在原地。
很快他反应过来沉下眉目欲追上去,却在半途被一个灵活降落的小身影拦下——
它轻盈地落在男子面前,衔着一封信。
除此之外这只猫头鹰还有些惊讶,蓬着额头一圈绒羽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是不是收信人。
居然有这么快就能完成的任务!
鸠停下脚步拆开信封,入目所见只有简短的一行嘱咐——
“我晚点再回来,午饭过后去一趟图书馆。”
看完信,他原地伫立良久后才转身离开,面色短暂地浮起一层阴郁,却又很快被压抑下来,变得淡漠疏离。
另一边,那只猫头鹰则继续扇动翅膀朝另一处飞去,它胸前所佩戴的小包里塞满了信纸,很快扑腾着来到了下一个站点。
然而刚落地它便发现自己要送达的目的地似乎空无一人,尽管里面并没有非常凌乱,可窗台附近却隐隐落了层灰尘,一副很久没有人入住的模样。
它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索性还是不多管闲事,直接将喙部衔着的信封放下,随即展翅前往另一个送信点。
那封信上的内容远比鸠收到的要多得多,布满了半页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