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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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路数说这次“进入主线”后，得到了什么新的好消息——
Lock的信号恢复算一个。
而0506临时搭建成功的“悬浮面板”，算另一个。
这样才对，路数想。
一个随时能跟着她说走就走的操作台，才算“高科技”——不然0506这个系统未免也太废物了。
要知道，比起别家穿越者的什么“随身空间”、什么“无限供应”，路数只是要求作战前能有一个相对稳定的指挥面板……
路数觉得，她已经很给主系统面子了。
她甚至只要求这玩意保证它的基础功能正常运行、好吧？
【滴——】
“报告长官！能听到吗？”
男孩的声音仍然生龙活虎，一点也看不出面板残血的痕迹。
“能，让他们报位置。”指挥官言简意赅。
5分钟之前，Lock用精简的语言汇报了他那边的情况，重点叙述了敌方阵营两个倒戈的“老朋友”——也就是萤和宵。
同时，他也谨慎地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Lock怕自己判断失误，给指挥官增加不必要的战术负担。
接着，通话这头的指挥官略一思忖，将“萤”和“宵”两个人名，和0506系统面板上的“SSR试用位”对上了号。
“S507”的这场战斗，0506一共分配了四个作战位：
前三个固定，最后一个是指挥官本人。
1个地面位——奶盾Lock。
2个高台位——萤和宵都是单体狙击。
单体狙击又称“速狙”，优点是射速快、频率高，缺点是伤害较低——如果打不穿敌人的破甲线会很刮痧。
这个“较”当然比较的对象是群狙Ray，如果和枪盾Blue比，双狙击阵容的攻击力还是相当可观的。
而路数这边，Blue的“鲸落”加上她自己的“时停”，勉强算凑出一个游走位。
但考虑到她以前的身体素质，路数其实对自己亲身上阵的作战能力、没那么有信心。
当然，“没信心”这还是路数自己给自己留了点脸面的“美化”说辞……
要不是时间塔在“穿越”时给指挥官的身体素质等方面进行了适当的调整——
以路数这两年从4楼病床到1楼药房的平均运动量，她早在指挥第一场战斗的时候就“昏昏倒地”了。
所以，路数想。
起码她在自己的战术里……
顶多能起到一个造型上的作用。
毕竟战场上——
一个废物，如果不混的话，就只能拿命死了。
“……还挺省事。”
指挥官兀自嘀咕了一句。
有些人狠起来，连自己都讽刺。
“什么？”Lock没听清。
“没事，联系上他们了吗？”
指挥官语气平静，听不出欣喜，也听不出愤怒。
“联系到了，他们就在我旁边。”
Lock找人找的很快，多亏了萤在地面上留下的指引足够清晰。
“到了不会喊到？”
路数瞬间进入指挥状态。
“到。”
男孩冷静的声音从Lock的频道传来。
“……到。”
女孩怯生生的声音紧随其后。
“好。”
指挥官很平静地应声，视线落在0506提供的面板上。
——Lock把萤和宵都拉进了指挥频道，当然，这是暂时的。
见两位“试用SSR”都显示“已进入备战状态”，路数才接着道：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他们的指挥。”
“如果你对我的任何一位战士，有任何的怨恨……”
“欢迎你把总账都记在我的头上。”
“现在，听我指挥。”
……
[S507，云端帝国，大风]
状态依然很差的男孩小心隐匿在两个云团之间，反复咀嚼着指挥官先前的指令。
“……这个战术需要比较好的演技，有难度吗？”
对面语气简直像在餐馆点菜问他们谁不能吃辣一样的窸窣平常。
“报告……是先残血骗开门、然后直接进仓库的那种‘演技’吗？”
女孩犹豫片刻，心一横，还是追问道。
“差不多，”指挥官没有避讳自己的思路，甚至给他们提供备选方案，“如果觉得这个任务危险，你们只出一个人也可以。”
“宵以前没有执行过类似任务……”
女孩担忧地看向对面神色苍白的男孩，似乎想争取自己一个人去。
男孩对她摇摇头。
——不行。
——进门的权限识别是我，仓库的才是你。
维利科技只给了反抗军一把钥匙，而反抗军给了他们。
所以，重点不是钥匙。
而是，“他们”。
“我可以，但可能需要您更细致的指令。”男孩在女孩之后补充。
“好。”
女声听到这个消息一点也不慌，甚至男孩在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满意。
……满意？
男孩困惑地眨了下眼，疑心自己判断失误。
为什么？
……理由呢？
“不会。那就现在开始学。”
路数其实还真挺满意，毕竟从不说谎的人偶尔骗一下人才最容易成功。
这与演技好坏无关，纯粹是人心惯性。
“到时候，我会先给你示范一遍。”
……然后就是现在。
宵盯着前面跌跌撞撞跑向维利总部的萤。
男孩脸色苍白，状态极差，却仍然全神贯注。
——萤其实已经不能算“演技”了，毕竟她当下的血量是实打实的低。
他看见萤徒劳地捞着近在咫尺的云团，又大声地喊着什么。
然后，云团很灵性地避开了她的手。
可是，男孩想。
指挥官所说的“示范”，就仅仅指萤这样充满情绪的喊叫和夸张的肢体动作，而已吗？
【滴——】
像能听到宵的内心独白一样，指挥官很快切了他的频道。
“这是第一条信息。”
“代表，维利总部只有一套刻板的识别程序。”
女声的讲解很耐心。
“这样的话，我们就能知道。”
“维利总部和外界的信息更新，并不同步。”
不然，维利就会知道反抗军已经达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全军覆没”。
而现在，维利最好的战术不是为反抗军的残兵败将打开总部仓门……
而是就地掩埋他们，彻底把维利总部药剂仓的位置隐瞒下来。
然后——让时间塔的队伍在云端自生自灭。
这样的话……哪怕A3小队有人能侥幸逃离，残血的精英也不足以扭转外部战场的乾坤。
宵很聪明。
所以他一下子理解了指挥官没说出口的话。
男孩悚然一惊，背后的冷汗一下子下来了。
“紧张吗？”
女声仿佛就在宵耳边发问。
语气恢复了她最惯常的漫不经心。
——差一步，你就真的死了。
——如果现在让你去死，你会紧张吗？
“……”男孩的手心都渗出汗来，前所未有的如临大敌。
屏幕对面，指挥官勾起一个无声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女声轻轻道：
“那么。”
“记住这种紧张的感觉。”
“这才是我给你的示范。”
下一秒，指挥官的语气严肃起来：
“现在，你需要拿到第二条信息。”
“Lock随时在后面接应你。”
“行动，就是现在。”
……
不远处，神色苍白的男孩从另一个方向，一步步朝维利的总部走去。
男孩动作不快，因为伤势很重。
男孩手上没有枪，所以他攥紧了拳头，不让自己倒下。
——可以，新来的小朋友们都很会演。
路数在心里兀自点头。
她把通讯切给了Lock。
说实话，Lock现在极其紧张。
如果两人成功打开了仓门，却二次背刺……
或者二人成功打开仓门，结果维利在那里设下了什么自爆陷阱……
导致自己牺牲事小，如果长官因此出什么三长两短……
他就是军团最大的罪人。
没有之一。
“别担心。”指挥官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紧张，很不走心地安慰着。
“正常开启技能就好。”
“你并非最后一道防线，会有人支援你。”
谁？
Lock精神一振。
然而，女声却另起话头——
“听说你和他以前经常一起训练……”
指挥官发现自己似乎不太能适应这种“谈心”般的氛围。
于是，她尾音自暴自弃地一转。
“我对他不太熟悉，你能形容一下他的技能效果吗？”
“我想问的是，‘鲸落’。”
“鲸落”！Blue的技能！
Lock一下子乐观起来。
Lock都顾不得现在他还残血，语速飞快地用最形象的语言向指挥官描述起对方的技能。
——还加上了他对Blue的个人理解。
指挥官没有打断他。
“好，我知道了。”
路数安静听完了Lock所有的描述。
——就好像她自己，从来没有见过Blue的“鲸落”一样。
某种程度上，路数想。
她确实没有见过。
因为指挥官似乎能从男孩眉飞色舞的描述中，从Lock那几句添油加醋的“Blue哥怎么才来啊”“他就是盾上东西太多，重死了”“所以才来这么慢”的抱怨里，看见另一个她自己甚至都从未曾接触到的——
鲜活的灵魂。
“……”
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用的道歉重重摔在心里，却无法宣之于口。
是的，她当然可以骗他的，她也是一个从不说谎的人。
而且其实也不算骗。
——Blue确实没有死，他只是被暂停在了死亡前的最后一秒，而已。
但是，这太残忍了。
对她，对Lock，对谁都是。
指挥官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一点也不抖。
——她要面对的。
——从这一刻开始。
——从指挥官真正“回归”的那一刻起。
“抱歉Lock。”
“来的不是Blue。”
“只是‘鲸落’。”
男孩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男孩反应过来这话的真实含义之前，指挥官直接点名了：
“A3精英队成员Lock——”
“到！”Lock茫然地回答，几乎是条件反射。
“我需要你记住，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
“你都是在为自己的队友，复仇。”
“同样，也是为我复仇——Blue是保护我而死的。”
接下来，也许是故友的二次倒戈，也许是维利的再度背刺，也许……
路数看向屏幕，靠近云团的男孩在最精准的时机打爆了维利总部对外的终端提示器。
而女孩也毫不含糊地暴力开仓，抬手直接拦截最外的移动信号发射器。
子弹打中了二人，这下他们都不用“演”，真的只剩一层血皮了。
二人默契又狼狈地就地一滚，精准避开要害。
一切都在完美贯彻着指挥官的战术，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这一刻。
她突然觉得很荒谬。
她一系列的ABC后备计划都很荒谬。
那么多的“也许”，连开头都没能出现。
阴险的从来不是面前两个小孩，真正的对手也远在千里之外。
而她所能为他做的完全“脚踏实地”的复仇，竟然就只有现在这一件事——
扫空维利的药剂储备。
最好直接拆了这里。
指挥官前所未有的愤怒，甚至在心里骂出了声。
——我可去你的。
——哪来那么多的、“也许”。
Blue就是最后一个。
至少在云端，她不会允许再出现下一个。
“来支援的人是我。”
“‘鲸落’的落点可能不会太合适——你们自己机动一下。”
点位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必要时，她的战士们当然可以自己指挥自己。
路数抬手给所有人批了自由行动权限。
“Lock，行动。”
指挥官发布了最后一条命令。
……
路数闭上眼。
她在心里道——
那么。
现在为我示范一下吧，Blue。
“鲸落”，到底是怎样的呢。
……
熟悉的黑色盾牌覆上她的手臂，很沉重，也很轻盈。
原来——
“鲸落”的时候，没有声音。
只有一头温柔的巨鲸，轻轻扬起了尾鳍。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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