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尾鱼》吐字要清楚

13、【其十三】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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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至今日，我竟然还会被这种蹩脚的话语骗到，真是该死！

　　我望着远处快速消失的背影，恶狠狠的骂了几句，晚老师很担忧，出声问，“不去追他吗？”。

　　“我跑不动。”我实话实说，仔细想了想，盯着摊位上剩下的玉器道，“你说，会不会有人认识这个买玉的商贩呢？”

　　晚老师闻言，和我一同望向了隔壁摊位。

　　摊位老板被我们盯得一哆嗦，害怕道，“女侠们饶命，我知道陆公子的住处，你们直接去寻便好！”

　　于是，我和晚老师气势汹汹的来到了他的住处。

　　我们没找到念旧，也没有找到陆绎，我们一无所获。

　　晚老师见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主动挑起话题，试着开解我道，“【赫兹】，你说这个世界是剧本，那你的那个世界呢，也是剧本吗？”

　　“其实都一样，我总有一天要把我的上司杀了，把那些没有人情的同事杀了，把他们都杀了。”

　　晚老师语塞，深呼吸后才继续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你的仇人会把念旧藏起来？”

　　“因为在剧本中，你们是主角。如果不能完成剧本，那我就会永远困在这里。”我偏头，看向晚老师，“你是不是觉得我无所不能，像个神仙？我早说过的，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高级点的打工人，也许以前我和你一样，也许不一样……主角意外死亡后，剧本会强制倒带，不断重复循环，直到剧情正常发展。”

　　“那样人的精神会崩溃吧。”晚老师摸了摸胳膊，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也许回想起了之前念旧的那番话。

　　“晚老师，如果咱们去晚了，怎么办？”

　　面对我的疑问，晚老师倒是笑了，“你问我这个问题，让我很惊讶。”

　　她没回答我的问题，我紧张的看着她，“你就不害怕一直陷入无止境的循环吗？”

　　“我想，我总会有一次能找到他的吧。”晚老师淡淡道，“只要我想见他，总会见到的。更何况，你还在我身边呀，守护天使。”

　　“可……这一切的麻烦可能都是源自我，晚老师。”

　　“不管是不是你，我都不在意，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晚老师真的有一种很高尚的美德。

　　原谅我想不出更多夸赞的词汇。

　　我本以为这种感人的桥段，还能再多来几分钟，但有人还是打破了我的小小平静。

　　“陆公子归家了？”

　　邻居的声音暴露了某人的行踪，我回头正对上他的眼睛，他见我站在他家门口，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晚老师悄悄拽了拽我的衣袖，我冲他伸出双手，“陆公子归家啦！”

　　我笑眯眯看着他，上前保住了要再次逃跑的他，“你还要逃到哪里去呢？”

　　邻居疑惑的投来目光，我见状，勒紧了这个怀抱，“陆家geigei，你不会忘了我和姐姐吧，娃娃亲你也不记得了吗？”

　　“我——”

　　“我劝你配合。”我压低声音，“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跑得掉一次，你可跑不掉第二次。”

　　熟悉的三人尴尬时间，我双手环胸，盯着货郎，没给一点好脸色，晚老师也站在我身边，我们一致对外。

　　货郎见状，也是十分为难，“姑娘，我确实与你不相识，你口中的那位，到底做了什么混账事，才让你如此愤怒？”

　　“他曾经杀了我，现在又要杀了她心上人。”我面无表情的回答。

　　货郎愣住了，“这、这……竟有此事。”

　　看他神情，好像没在撒谎。

　　但这张脸我不可能认错。

　　“他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这样吧，你现在学个狗叫让我开心一下如何？”

　　“姑娘，你这……”

　　“啊，我开玩笑的。”我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继续道，“那么回答一下之前的问题吧，你有没有见过念旧？”

　　“实不相瞒，在下好像确实听过这个名字……不过已经是三个月前了。”

　　三个月——

　　我咬牙，“他最后在哪里？”

　　“好像是什么乱葬岗。”

　　晚老师如遭雷劈，我盯着他，低声道，“他死了？”

　　“也许吧。”他好像在笑。

　　我也跟着他笑，“你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对面人卸下了伪装，噙着笑，“你就算找得到他，也离不开这里，【赫兹】。”

　　他看着我的眼睛，之前的畏惧消失了，“我会杀掉他，让剧本再次倒带，或者杀掉她，这个世界会一直倒带，一直循环。”

　　“真是差点被你骗了。”我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直接撞向他的头。

　　他痛呼一声，周遭景物立马变化。

　　我们又回到了电影院。

　　大屏幕上的剧情仍在放映，他也坐到了我的旁边。

　　剧情里的女主角匆匆赶往乱葬岗，在一片荒凉中，她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人。

　　我眼睛眨也不眨，一颗心被揪了起来。

　　“这么认真做什么？这样重逢剧情还会上映千千万万遍。”

　　他的声音让我厌烦，我想换位置，但无可奈何。

　　“这才是正确的工作方式，以旁观者的视角确保剧本顺利发展。瞧啊，这部电影很卖座呢，你喜欢吗，【赫兹】。”

　　“喜欢你妈了个头。”

　　我直接了当的回复，感受最自在的享受。

　　大屏幕上出现了倒带的符号，我眼睁睁看着剧情后退，却无能为力。

　　“你现在是什么感觉？你的朋友会经历不断的轮回呢，你应该会生不如死吧。”

　　看着他那样得意，我倒是回忆起一直被我遗忘的往事。

　　黑白判官手执朱笔，在面前的纸张上画了个圈后，才不紧不慢的抬起头对我说，“往生还是去公司工作？”

　　那时我才死去，身后事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明白，于是我问判官，“工作是做什么？”

　　“公务员996不包食宿，交五险一金。来往于不同时空维持秩序，啊呀，你也可以理解为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判官见我踟蹰，好心道，“小姑娘，我还是劝你去往生，这工作说白了就是永不休止的剧本，不出三个月你就会厌烦，到那时可没有回头路。”

　　“我不往生。”那时的我攥紧了拳头，对判官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判官一阵惋惜，而我打心底里高兴。

　　这何尝又不算一种完满呢？

　　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下定决心道，“应该是你生不如死。我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你该赎罪了，臭傻逼。”

　　电影屏幕的影片仍在放映。

　　观众们静静欣赏，在happy end的结束语打出来后，爆发出一阵嘈杂声。

　　有人在嘲笑剧情的可笑。

　　有人在感慨剧情的跌宕。

　　有人在唏嘘友人的结局。

　　影院内永远不会缺少电影，下一部影片已经准备好了，新的观众准备入场，真不知道新的电影好看吗，会不会又是一部烂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