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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59 - 人界篇 杨府之乱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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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庞太师被杨戬打退,对杨府的仇恨更深一层,没想到杨家另有高人,他一定要报仇雪恨。通敌的证据已然到手,下一步就是赶尽杀绝,不将杨家斩草除根,他就难消心头之恨。杨延昭的另一个儿子,看来并不是等闲之辈,必须设法将他除去,不能留下半点隐患。只要他们全都入狱,他就可以让他们获罪,并且冠以抗旨之名,让皇上即刻将他们斩首。太师立于皇宫之外,得意洋洋地捋了捋胡子,他的计策绝无纰漏,必当让杨家死无葬身之地。听闻杨家父子已被拿下,即将前来面见皇上,太师冷冷笑了一声,转身向大理寺中而去。
杨家军方才巡防回来,正当靠近城门之时,却被守军当场拦下,要将杨家父子进行收押。父子二人莫名其妙,策马上前询问守军,说太师已然搜出证据,证明杨家叛国通敌。皇上下令封锁天波府,任何人等不得出入,若是有人胆敢违抗,不留情面立马斩首。杨家将宁可在战场杀敌,岂能受此奇耻大辱,而杨延昭抬手制止众人,与宗保一起面见皇上。二人来到大理寺中,见庞太师在旁挤眉弄眼,心下之中顿生怒意,却又不好在此发作。二人叩首见过皇上,暗暗瞪了太师一眼,而太师冷冷笑了一声,随即转头向皇上拜道:“皇上,老臣今日险遭恶人毒手,还请皇上为老臣做主啊!”
“庞太师何出此言?”仁宗不免心生奇怪,太师一贯位高权重,还有谁敢对他动手?只见庞太师以袖拭泪,对着仁宗大声哭道:“老臣奉了皇上旨意,前往天波府搜查通敌罪证,证据确凿并无差池,便下令将相关人等抓捕归案。可谁知突然出现一人,阻止老臣按章办事,将老臣的手下打致伤残不说,就连老臣也几乎命丧其手,皇上,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
“哦?是何人如此厉害,竟连太师也奈何不了他?”仁宗倍感疑惑不解,不知何人能有如此能耐,而庞太师指着杨家父子,咬牙切齿地道了一声:“是杨延昭的另一个儿子,是他将老臣害到如此田地!”杨戬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仍旧让他毛骨悚然,那人实在太过强大,强到让人无法接近。杨延昭与宗保对望一眼,心里不由暗暗吃惊,莫非是宗保救回的那人,替杨府出头击退了太师?“杨延昭的另一个儿子?朕怎么不知道?”仁宗看了杨延昭一眼,表情里满是不解,杨家父子尽数参军,哪里又冒出另一个儿子?杨延昭不免暗暗叫苦,责怪杨戬多管闲事,若是被太师抓住把柄,就又多一条欺君之罪。太师已然打定主意,让杨家父子全都入狱,便将近日京城的传言,一一向仁宗和盘托出:“皇上,汴京城内已然传得沸沸扬扬,说杨延昭其实另有一子,还比杨宗保年长几岁。今日一见,果不其然,那人与杨宗保长得一模一样,仅凭这点,老臣就能判定他是杨家之人,还请皇上明鉴!”
“杨延昭,此话当真?”仁宗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之中有些不满,杨延昭本就另有一子,竟然隐瞒这么多年,这已然是欺君之罪,他到底将自己置于何地?杨宗保此时阻止父亲,由他向仁宗表明一切,那人本就不是杨府中人,此事与他毫无关系:“皇上,请听臣下一言,那人虽与臣容貌相同,但的确不是杨家之人。十日之前,臣在练武之时,发现他倒于树林之中,遂将他带回府中救治。他在十日之中一直昏迷,臣并不了解他的身份,太师说他出手伤人,臣下也是一无所知,请皇上明察!”
“哼!杨家小儿,你休想再欺瞒皇上!”庞太师以鼻孔出气,对杨宗保冷哼一声,道,“他究竟是不是杨家之人,你们心里自然清楚,你们对皇上诸多隐瞒,其实早就对朝廷不忠!老夫这就把证据交与皇上,让皇上亲眼探明真相,杨家早就企图谋反,看你们还敢如何狡辩!”他从袖中取出书信,恭恭敬敬呈在堂前,仁宗看了杨宗保一眼,随即抬手将书信打开。只见那信中写道:“天降神兵下汴城,亡贼杀敌助北胡,大封侯爵杨家将,宋君糊涂赴黄泉。”仁宗见此不由大怒,拍案而起开口怒斥,杨家父子连忙跪下,对着仁宗直道冤枉。“杨家为宋室三代尽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又怎么会如太师所讲,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杨延昭语气十分真切,而庞太师却蓄意挑拨,说杨家谋反证据确凿,皇上应当尽早了断。八贤王闻讯赶来殿中,替杨家父子求情说理,说杨家历来倍受关注,或许此番是遭人陷害。太师与八贤王一左一右,让仁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先将二人收监,关进天牢等候发落。杨家父子万分无奈,而太师却阴谋得逞,他对八贤王冷笑一声,随即复又转向仁宗。“皇上,杨家人抗旨不遵,打伤我手下亲兵一事,又该如何处置?”八贤王瞪了太师一眼,却又不好作出反驳,而仁宗眼下心烦意乱,不想再搭理杨家之事。“随便太师你吧。”仁宗摆手让众人下去,他想独自安静安静,而庞太师则得意一笑,叩谢一声随后离去。杨家父子已然入狱,目前只剩下杨戬一人,太师知道他不好对付,于是便回府商量对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此番杨家必当覆灭,从此无人敢反抗于他,宋朝便是他庞家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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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天波府中,正充斥着一种异常的气氛,杨戬一句简单的话语,便让众人面面相觑。杨戬仍旧长身而立,面色沉稳波澜不惊,众人望一眼佘老太君,各自心中起伏不定。杨戬其实也没说什么,仅仅道出了他的姓氏,而仅仅就是姓氏一条,就让众人倍感心惊。“原来……你也姓杨?”太君缓缓从座上站起,手持拐杖来到杨戬面前,目光里有些许期待,开口向他询问一声,“那你能否告诉老身,你于何年何月出世,生于何地家在何处?”他与宗保相同的相貌,就已让她倍感亲切,而如今得知他也姓杨,这种关系也就更进一步。杨戬看着太君的表情,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从她眼中看到了关切,更有一种淡淡的慈祥。自从杨家家变以来,这种关切就与他失之交臂,更没有人能安慰于他,给他些许平静与安详。天上的神仙都万般冷漠,没有任何人能与他交心,就连他那唯一的三妹,也成家婚娶离他而去。他的心整整沉淀千年,几乎完全遗失了感动,那种温情的感觉太过遥远,远得让他无法接近。他不想在人前表露出感情,或许是怕被情感所伤,所以在失去一切之后,将自己团团包围起来。杨戬起先愣了愣神,随即缓缓收起了目光,眼神微微抖动两下,随后低沉开口应道:“我生于蜀中,却长于昆仑,如今已有二十八岁。”他在世间活了一千多年,早已忘记了自己的生辰,而位于灌口的杨家府院,也已然成为了真君神殿。太君听说他长于昆仑,便问他是否是修道之人,因为他总是云淡风轻,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杨戬听言只是一笑,说他父母双亡举目无亲,而他成长于道观之中,也只是每日修习武艺。师傅说他道缘非浅,可他不愿在道观久留,没过几年便拜别师傅,独自下山闯荡红尘。杨戬编造着简短的故事,三分有假七分为真,他拜上仙山只为救母,只可惜最终凄凉而返。若是他没有修仙得道,又会变成怎样的情景,只怕他早已经转世投胎,肉身覆灭尸骨无存。杨戬的话语异常平淡,好似无关紧要一般,可当时的记忆却无法遗忘,郁结在心中难以释怀。空气中有些浅浅的无奈,若隐若现如飘渺一般,有些许的情愫从心头漫出,不声不响地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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