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58 - 人界篇 杨府之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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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杨戬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落到凡间也就罢了，却又碰见一模一样的脸，若是神妖便也罢了，可杨宗保是彻彻底底的凡人，难道长成杨戬的模样很吃香？又或许说这根本就是一张大众脸？！
怨念啊……杨戬默默地看着宗保，只觉得额角有些抽搐，他目前的法力算是全废了，就连头脑清醒都做不到。不会真被斩仙剑冻坏脑子了吧？杨戬在心里吐槽一句，随即暗暗撇了撇嘴，玉鼎真人必当来过此地，否则他也就不会醒了。
都是一群别扭的人啊！杨戬颔首自嘲一声，而宗保见他神色不对，只当他仍旧不甚清醒，“仁兄方才醒转过来，再歇息一阵会比较好。”宗保也不勉强于他，将疑问留到以后再说，正好排风在院中唤他，他便应过一声走出门去。“主人，您没事儿吧？”哮天犬见杨戬面色不好，凑上前来问候一句，而杨戬抬手表示无碍，示意他把桌子上的挂饰拿来。他以指尖试探天眼内部，发现封存的法力竟然还在，只要他运功调息一宿，便能恢复得与往常无异。于是在夜深人静之时，杨戬便独自运行周天，而哮天犬在身旁守着，默默无语直到天明。
华山那边现在如何，杨戬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又无法离开天波府，否则会让人起疑心。他决定首先见过主人，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意，随即再告别离府而去，也算是尽了宾客之礼。他抬手隔空取来折扇，旋身换下先前的衣衫，以法力将屋内整理干净，唤了哮天犬便走出门去。谁知他刚刚打开房门，就碰见了送早膳的杨排风，排风只觉得眼前一亮，竟然摔落了手中的餐盘。杨戬此时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将餐盘托住，就连盘中的热羹汤水，也没有因此洒出半滴。他将餐盘递还给排风，而排风早已目瞪口呆，眼前的男子白衣墨扇，竟然好似画中人物一般。杨戬以为吓着了她，正想与她赔个不是，排风却是面色一红，羞涩迈步走进屋去。她给哮天犬送饭多日，却从未见杨戬苏醒过来，今日终于有缘得见，竟是比少爷还俊秀几分。杨戬见她小女儿心态，只是垂眼淡笑一声，而排风早已面红耳赤，几近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今日的早膳我送来了，您……还是趁热吃吧。”排风将餐盘放在桌上，转头便想走出门去，杨戬此刻却拦住了她，让她猛然吃了一惊。
“这位姑娘，恕在下冒昧，您家主人现在何处？”杨戬见排风面有绯色，尽量和声细语地开口，“在下在府中逗留数日，却未曾与主人谋面，便想让姑娘做个指引，带在下前去答谢主人。”这丫头看上去天真伶俐，倒是非常讨人喜欢，心思敏捷活泼好动，却是像极了那只小狐狸。排风经他这番提醒，方才记起府中之事，杨府如今有些混乱，任何人都大意不得。排风还未开口解释，便听见府中喧嚣一片，她来不及再多说半句，扭头拔脚就跑出门外。杨戬顿时心中起疑，跟随排风走到院中，而哮天犬抓了半个馒头，一路小跑跟了上来。
府中闯入了大量亲兵，领头的却是当朝太师，佘太君与女眷们走出正厅，与庞太师针锋相对。太师脸上挂着冷笑，眼中透出无限狡黠，杨戬不语在客房看着，察觉到此人满腹心机。
“敢问太师，清晨便往天波府来，所为何事？”柴郡主感到危险迫近，话语仍旧充满了小心，庞太师从来阴险狡诈，要时时提防他害人之心。
“我等奉皇上圣谕，来此处搜查造反的罪证！”庞太师装模作样地对天拱手，表情中却充满了讥诮。杨戬向四周望了一眼，并未看到杨宗保等人，只怕他们有什么事务，出门在外不在府中。杨戬在旁不动声色，暂且不替杨府出头，他想要看清发生何事，查明情况再作定夺。他从未插手凡间之事，对下界情况并不熟悉，如今还是谨慎行事，切莫随意打草惊蛇。
“太师，您可别乱说话！”杨家女眷见情况不好，纷纷上前与太师说理，“我们杨家列代乃守护国家的重臣，精忠报国，哪有罪证可搜？！”
“哼！”庞太师冷冷笑了一笑，道，“待老夫搜出罪证之后，看你们还敢不敢如此嚣张！”他向身后的人一挥手，那些亲兵便一齐冲了上来。
“谁敢动天波府？！”七嫂八妹见势不妙，各自摆出攻防的招式，连老太君也持杖上前，与庞太师怒目相对。“天波府不是等闲之地，怎能让你说搜就搜！”佘赛花冷眼瞪着太师，目光里没有丝毫恐惧，杨戬在旁见此情景，不由暗暗喟叹一声。凡间竟然有如此烈女，迎难而上不畏强权，但那太师并不是等闲之辈，他必然早已了然一切。他手下带领的众多军士，就能团团包围杨府，只要那太师一声令下，此处必有血光之灾。眼看士兵要冲进府内，杨戬的眉心微微蹙紧，他回头叮嘱狗儿一句，随即飞身来到院中。众人只看到白光一闪，一个人影便出现在眼前，雪白的纱衣随风而动，飘然有如神仙驾临。杨戬将手中墨扇一抖，四周的兵士皆不敢动作，他们发现此人异常冷厉，单是目光便叫人心惊胆寒。杨家女眷互相对望一眼，发现他就是被宗保救回的人，如今已然过去了十天，却仍旧不了解他的身份。庞太师打量杨戬一眼，发觉他有一种特别的气势，仅仅只要站在那里，就能突生气场万千。
“你是……杨宗保？……不对，你的气势与他完全不同，莫非你就是传言之中，杨延昭的另一个儿子？”太师对杨家心怀不轨，千方百计打探杨家的底细，杨延昭另有一子的传言，他亦于几日之前听到。如今在杨府亲眼得见，庞太师已然深信不疑，杨家的后代，无论是谁，必当斩草除根，格杀勿论！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杨戬抬眼轻笑，墨扇轻摇，“我于屋中睡得安稳，却听见府中喧嚣混乱，于是便到院中一看，却不想是阁下在此咄咄逼人。”杨戬的话语很是轻佻，面容含笑却不怒自威，他本就不用惧怕凡人，更别说眼前的庞太师。太师见他波澜不惊，脸色沉稳毫不畏惧，知道大概碰上了对手，便眯起眼来冷笑一声。
“杨家上下私通辽人，我身为太师必然得管，这本就是老夫分内之责，你又如何教训起老夫？”庞太师骨碌转动眼球，知道眼前的这人并不好惹，但他身上携带一物，必当可以稳操胜券。
“若是没有证据便随意搜查，那岂不是私闯民宅？”杨戬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将墨扇收起，开口说道，“国有国法，天有天规，不按照章程办事，等同于徇私枉法。阁下既然是当朝太师，想必也懂得规法章程。”他在天庭司法八百余年，专注于各种法度条款，而凡间的律法也当如此，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你当老夫未按章程办事？那且看老夫手中是何物？”庞太师早就有所准备，从袖中取出一道圣旨，道，“杨家上下做过什么事，你们应该心里清楚！老夫现有皇上的御旨，看你们还敢如何顽抗！”杨戬见他手中圣旨，的确没有半点虚假，而他身后的杨家女眷，无不吃惊地瞪大了眼。“老夫听闻杨家通敌，便连夜将此事通报皇上，皇上亲手颁下御旨，让老夫来此搜查证据。”太师看了杨戬一眼，随即望着他身后的众人，目露狡黠，笑容轻蔑，得意洋洋地开口说道，“怎么样，心虚了吧？是不是怕我搜出什么证据？”方才不是要讲公理么，老夫便拿出来给你们看看，有皇上为老夫撑腰，老夫便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们杨家岂会做出见不得人的事？”柴郡主首先开口驳斥，杨戬却并未作出回应，他回头看一眼老太君，而她对他点了点头，道：“我们杨家光明磊落，身正不怕影子斜！杨家对宋朝的爱国之心，苍天可证，日月可鉴！”杨戬见她如此说来，便就点头不再作声，既然太师有圣旨在前，他也不好轻举妄动。这里毕竟不是天庭，凡间之人都要效忠皇上，若是他执意反抗太师，只怕连众人也无法幸免。
“你们杨家有没有造反，等会儿自然水落石出！”太师与杨戬对视一眼，目光里满是得意与轻蔑，他抬手示意身后的兵士，道一声，“搜！”
“是，太师！”兵士们点头回应一声，随即开始四处搜索，就连杨戬的客房也没放过，逐一进入四处翻找。东西南北四处厢房，全被他们翻了个遍，而唯一没有搜查的地方，就是位于后院的“无佞楼”。哮天犬蹭到杨戬面前，嘴里还叼着半个包子，杨戬直接给了他一扇，开口斥道，“就知道吃！”方才在太师眼前吃瘪，杨戬正想找人出气，而狗儿却撞了枪口，被他拿来一通发泄。狗儿抬手捂着脑袋，面有委屈地缩回头去，而佘太君看了杨戬一眼，不语摇头叹息一声。他敢于为杨家出头，能与众人共同进退，面对权贵毫不畏惧，看来也是个侠义之人。只是杨家灾祸众多，不能将外人牵连其中，如今他已然陷入局里，只怕会引来杀身之祸。“如果他是杨家子弟，那该多好……”太君手握龙头拐杖，对着杨戬再叹一声，关系缘分实乃天定，不可多说，不可强求。
……
士兵们最终在无佞楼中，找到一纸简短的书信，庞太师看到那纸书信，顿时仰头大笑起来。太师脸上满是得意，杨家众人却面色铁青，尤其是一旁的丫头排风，更是惊惶得瞪大了眼。回想前日临近傍晚，她让一个术士画了张符，贴在无佞楼的顶层，莫非这书信与那术士有关？杨戬在旁不动声色，抱着手臂移开了目光，而太师冷笑着瞪他一眼，随即走到柴郡主面前。他将书信在她眼前一甩，笑容里满是狡黠与得意，郡主的面色有些苍白，到了此时却无言以对。“来人呐！”庞太师将袍袖一甩，对着身后的兵士们道一声，“给我将这些乱臣贼子，统统带回太师府审问！”杨戬听言脸色一变，手中的折扇越发握紧，在场可都是女流之辈，他可曾考虑过此番的后果？他抬手挡在众人身前，冷眼望着眼前的太师，而太师已然心知肚明，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道一声：“怎么，你想抗旨吗？”
“皇上只让你搜查证据，并未让你关押亲眷，假传圣旨私设公堂，你可知你犯下了欺君之罪？”杨戬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平淡话语清晰，虽然他与这里没半点关系，但他想保住杨家的名声。或许是相同姓氏的关系，让他愿意为杨家出头，心里有种淡淡的情愫，让他情愿为之付出。众人默默看着杨戬，心中突生出一丝感动，此事与他毫无关联，他竟也如此费尽心机。众多兵士望着杨戬，不知下一步如何动作，庞太师却冷笑一声，指着杨戬大声说道：“只抓女眷胜之不武，抓你一个也是一样！你协同反贼扰乱公务，老夫必连你一起法办！”
“那我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杨戬忽地甩开折扇，花纹反射出银亮的光辉，论武艺他绝对更胜一筹，何况对手都只是凡人。他自然懂得神仙的规矩，不能插手凡间之事，可教训他们并无大碍，更何况不是夺人性命。哮天犬见有好戏开场，边啃包子边在旁围观，杨府众人却捏了把汗，怕杨戬不敌反遭陷害。杨戬缓缓前进三步，与妇人们保持一定距离，此番对手人数众多，他还不想连累她们。当朝太师一声令下，身后的亲兵就扑了上来，而杨戬只是微微一笑，长身而立并不多言。
太师的亲兵有三十余人，个个都是如狼似虎，单手握着雪亮的长刀，飞一般向杨戬扑来。杨戬在屋中躺了十日，正好想要活动筋骨，这次只是给他们教训，出手留情点到为止。杨戬身披雪色纱衣，在人群之中格外显眼，而他手中的墨扇微展，如利剑一般左突右挡。杨戬下手并不狠厉，毕竟对手只是凡人，仅仅打到鼻青脸肿，不敢再次扑将过来。杨戬打得异常轻松，可那些亲兵却吃了苦头，个个都被他踹了回去，趴在太师面前求饶。他正想收手结束争斗，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原来太师正指挥手下，在背后挟持太君做人质。“你不想让她死掉的话，就老老实实束手就擒，否则不要怪老夫心狠，要了佘太君的性命！”要挟一招屡试不爽，在各种场合都能适用，可太师此番打错了算盘，因为要挟是要付出代价的。庞太师的话音刚落，便觉得喉咙突然一紧，却是杨戬上前一步，一把掐住了他的咽喉。“你不要想不付出一切，就能得到任何东西。”杨戬的话语回荡在耳边，好似幽灵鬼魅一般，“现在主动权在你的手里，你应当知道如何去做，我想看看在你属下的心里，是你比较重要，还是太君比较重要。”掐住咽喉的力道变大了些，庞太师顿时冷汗连连，他做得最坏的一个决定，就是惹了眼前的人。此番还是杨戬留情，没有将他闭上绝路，若是杨戬动起真格，所有人都活不长久。庞太师赶忙指着自己，再指向对面被挟持的太君，叫那士兵赶快放手，要以自己的性命为重。那士兵也贪权亲贵，对太师所言坚信不疑，他颤巍巍地放下刀子，战战兢兢地跑了回来。杨戬厉声让亲兵们退后，一直退到杨府之外，随后他放开挟持太师的手，目光之中万分凌厉：“只要我在天波府一天，你就别想带走一个人，该找的东西你也找着了，那就请回吧，当朝太师！”庞吉在杨戬的气势之下，怒火爆棚却又不好发作，于是恶狠狠地一甩袍袖，指着杨戬大声斥道：“好，你有种！老夫让所有亲兵包围天波府，让你们上天不得，下地不能！”杨戬听言只是冷笑，随即拂袖走进门去，而庞太师吹胡子瞪眼，却也拿他毫无办法。可太师毕竟狡猾异常，眼睛一转又想到了法子，他命人带兵守住城门，随即向皇宫扬长而去。
……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58 - 人界篇 杨府之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