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结局改编]杨戬 -- 生死不欠》二郎戬

23、23 - 天庭篇 乱乾坤•智取司法天神

　　“你方才可说过，是二郎神派你来到天庭的？”王母斜眼瞟一下荒尘，冷笑一声，随后道，“如今的精灵都千般古怪，任何人等，尽可以伪装成其他模样来掩人耳目。你说你是那二郎神派来的，无凭无据，本宫又凭何相信你的身份，究竟是真是假？”
　　“娘娘还请莫要心急，待荒尘给娘娘出示一物，随后再由娘娘定夺。”荒尘右手向前缓缓摊开，一道金光闪过，他手间已然出现一方鎏金大印。他看一眼那印，随即环顾四周，最终又看向了王母，道一声，“陛下，娘娘，还有在场的众位仙家，你们可都认得此印？”
　　众人的目光同时聚集在了荒尘手上，看着那反射金色光芒的龙纹大印，不由得突然变了脸色：司法天神印？那可是司法天神印？那方大印，千年之前，王母就亲自将它授予给了杨戬，自此之后，见印就如同见真人，二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之高职，列位仙官只叹那可望不可及，遥遥不可期。杨戬为了稳坐司法天神之位，将此大印护若至宝，一直藏于神殿之中，不让他人偷窃了去。除了杨戬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再次执掌此印。既然这大印属于杨戬，那眼前之人必定就是杨戬无疑，可方才他说他名为荒尘，又说那二郎真君已然伤重，不能再次出得昆仑，自相矛盾，这又应该如何解释？
　　“这司法天神印，乃是二郎真君亲自授予与我，以为让我入得天庭的凭证。”荒尘稍稍扬起手臂，那鎏金的大印在他手中缓缓放出绚烂的光辉。他看一眼王母，道，“这方大印的真伪，想必娘娘已然看得清楚。随后之事究竟如何，娘娘也当尽早作出定夺，以免节外生枝。”
　　“哼，不错。”王母低低冷笑一声，她看着荒尘，眼神轻蔑，道，“这司法天神印，确实是出于本宫之手。你说你是受了二郎神的嘱托，上至天庭顾理三界事务，本宫此番，暂且就相信于你。不过……”话落，她微微抬起眼来，示意瑶池之外的侍卫天兵，轻挥袍袖，道一声：“来人，给他戴冠加冕，送进天庭御马监！”
　　“御，御马监？！”荒尘的表情不变，周围的人尽然大惊失色。御马监，在场的众人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尤其是孙悟空，八百年前的天庭之辱他也还是记得的。只见那猴子一脸贼笑，金棒一甩，跳上前来，手指着荒尘，对着王母就大声笑道：“嘿嘿，王母，这可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那御马的官儿，俺老孙也不是没做过，如今你叫这杨小圣去，不是明摆着，要在众人面前丢他的脸吗？”
　　“哼，既然是我天庭中人，就要守我天庭里的规矩。那司法天神的职位，岂是说给就能给你的？”王母对着猴子，冷哼一声，道，“他二郎神是何许人也，即便他官职再高，他也在我王母的手下，他要向天庭里推举人才，也要征得陛下与我的认可！天庭之上所有仙家，哪个不是经历了千般磨难才取得这个地位，如今这荒尘入得瑶池，已是本宫看在二郎神的面上为他破的例，如此做法，你们还想怎么样？”
　　“王母，你休要欺人太甚！”沉香站在荒尘旁边，看出王母故意刁难于他，顿时心生不满，道，“舅舅他因为你，受尽了天下人的责骂，现在你又想反过来，再次欺辱于他吗？！”
　　“刘沉香，现在的你，没有任何资格与本宫如此讲话。”王母斜他一眼，轻蔑地道，“要不是你那个了不起的好舅舅，你和你的母亲，又怎么可能好端端地站在这瑶池之上。本宫只是让他在天庭之中历练一番，待到他熟悉了一切天庭规则，再将他重新提拔录用，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如此想道：二郎神瞒天过海，设下死局，惹得三界之中人心惶惶，一个杨戬，就已经闹得世间混乱不堪，他所派来的人，想必也是心机险恶之徒。本宫不能单凭他一面之词，就确定他并非杨戬，还是先下手为强，压住他的权力，不让他靠近新天条，他也不能将本宫怎么样。哼，杨戬，你戏弄本宫的账，我们还要慢慢算，在这天庭里面，本宫才是最终的执掌人！你上下其手，放出了新天条，此番，你休想再以此来要挟本宫！
　　“慢着！”一声轻叱阻止了前来的天兵，众人听得这话语轻灵，回头一望，却正是跟在荒尘身后的八公主。只见她梳着乌黑发髻，身披锦绣霓裳，脚步轻盈，身姿曼妙，上前对龙座上的二人行过一礼，道，“八儿见过陛下，娘娘。”
　　“哈，哈哈，八儿免礼，免礼。”玉帝咧嘴嘿嘿笑着，笑得整个脸都皱了起来。王母瞟了他一眼，回眸看向八公主，笑了一笑道：“八儿，你可终于回来了，这一千年，本宫可是想念得紧呢。”
　　“八儿多谢娘娘关心。”八妹不冷不热说了一句，转眼看了看身边的荒尘，又看了看凤椅上的王母，微翘起眉毛，随后道，“娘娘，八儿有话要说。”
　　“哦？那你便说罢。”王母看她表情，就已明白八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不过如果是有关本宫方才所做的决定的话，那你就不必再过多讲了。”
　　“八儿只是让娘娘三思而行，并无他意。”八妹的面色不改，她上前一步，盯着王母道，“八儿一千年来，虽然面壁昆仑山，却也已然听闻，三界之内，因司法天神为非作歹，祸害三界，万物苍生无不恨之入骨。如今事实真相已现，司法天神并非助纣为虐，却是暗手推出了女娲娘娘立下的新天条，天地之间顿时风云大变，而在此时，司法天神被人重伤打落凡间，在短时间内不能够重新回归天庭。八儿所要说的，便是现在天庭正是巩固政权的时候，娘娘若是不珍惜良将英才，到时候如临水火，天翻地覆，娘娘即便是想要后悔，那也来不及了。”
　　“哼！良将英才？”王母冷哼一声，看了一眼荒尘，道，“那司法天神之位，可是那么好选择的？一个杨戬，就可以闹得三界之内惶恐不安，现在又来了一个杨戬，本宫难道就不能加以后防？”
　　“娘娘，你这不是在防着二表哥，而是在自毁天庭的前途！尘表哥这次上得天庭，全都是为了三界众生，他与二表哥，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娘娘为何只因为他与二表哥长得一模一样，就打煞他的计划，折辱他在马监里御马呢？！”
　　“大胆！”王母听言不由大怒，她厉声打断了面前的八公主，皱起眉毛，道，“这里容不得你来教训本宫！本宫所作的决定，本宫自有分寸，不用你在本宫面前说三道四、指手画脚！”她复又转向廊下的天兵，目光凌厉，道一声：“为何还不来人？将这个荒尘带下去，替了御马监里那个老榆头！”
　　“哪吒三太子在此，我看谁敢造次！”哪吒见势不妙，祭起火尖枪，一个箭步冲上去，直直挡在荒尘身前。沉香梅山等人见这气氛不对，各自也都紧张起来，一干人等以荒尘为心，将他从中间团团包围。二爷的计划，不能因为王母而毁了，二爷现在不在天庭，王母依旧嚣张跋扈，如此看来，要说服她让尘二爷上天司职，非但不可能，而且一场对战可能在所难免。
　　“哼！你们，终于都来造反了吗？！”王母在台上居高临下，她厉喝一声，眼睛却瞟向了众人之间的荒尘，看着他面无任何表情，一阵怒火在心头陡然升起。杨戬！你竟然还敢阻挠本宫？！你是本宫的眼中钉、肉中刺，你要不除，本宫何来安宁之日？！正想着，她却又突然瞥见了众神之内的嫦娥，眉间一动，计上心来。“嫦娥！！”王母怒视着她，一声大喝，将那紫衣的仙子惊得一颤，“聚众闹事，瑶池逼宫，在你看来，理应该当何罪？！”
　　众人一听，心里不由叫苦不迭。这王母娘娘即便在新天条上败给杨戬，却仍旧八面威风，气势不减，如今她拿起嫦娥来说事，分明是在用杨戬与她的暧昧关系来胡搅蛮缠、强词夺理。众人心中都暗自不服，可畏惧她王母娘娘的无上高位，又有谁敢上前反驳于她？还是暂且静观其变，看这事态要如何发展了事。于是一众仙官，没有一个人作声，只苦了那嫦娥，在王母的气势之下，丝毫不敢抬头，只是绞紧了双手，轻道一句：“娘娘，嫦娥，嫦娥不知……”
　　“哼！你不知？”王母转头冷哼一声，随即重新望向荒尘，笑一下，道，“你这是在包庇！你以为本宫不了解你们的这点小心思？！”
　　“娘娘，我……”
　　“哼，包庇？”正在此时，沉默良久的荒尘终于抬起眼来，他收起手中鎏金大印，看着王母再次开口，道，“娘娘，嫦娥仙子无失无过，还请莫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哼，”王母等的就是这一刻，她见鱼已上钩，心里暗暗一喜，但嘴巴上仍旧毫不放松，她瞪一眼荒尘，大笑一声，道，“可是本宫说错了么？哦，对了，聚众闹事的是你杨戬，嫦娥也不敢说你的任何不是。好歹有着千年望月、月光宣言在前，嫦娥对你早已有心。如今她回答本宫，吞吞吐吐，犹豫不决，那也是情有可原了。杨戬，你说，是不是啊？”
　　“娘娘，在下先前早已说过，荒尘并非杨戬！”荒尘越听心中越气，他已然没有心思再与王母继续耗下去，话语也变得越发凌厉起来。他看一眼哪吒沉香，二人只好乖乖给他让开一条路，荒尘直直上得堂前，在龙座之下站定，目光直射向了玉帝王母，那神色姿态桀骜不逊，与千年之前的杨二郎并无两样。“荒尘今日才发现，娘娘竟是如此心胸狭窄之徒，二郎真君心怀天下，即便在天庭之上，娘娘是他的第一劲敌，即便在与娘娘斗手交锋之时，他粉身碎骨，形神俱裂，他也丝毫没有记仇，仍旧委派荒尘前来天庭相助。而娘娘你，却是一直推心置腹，勾心斗角，现在正是混乱纷争最多的时候，如此多事之秋，娘娘却执意要一意孤行，如此情况之下，竟然还是如此作风，谅你王母娘娘在这天庭之上，还能如何服众！！”
　　“大胆！”王母一拍凤椅，站起身来，手指着荒尘就开口斥道，“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何等身份，竟敢在本宫面前如此放肆！！”
　　“身份？呵呵，”荒尘盯着王母，冷漠的眼神越发犀利，他嗤笑一声，道，“娘娘不记得在下了吗？这也难怪，娘娘贵人多忘事，的确也是不记得了。当初是您把我交给二郎真君，让他将我罩于华山之上，待到刘沉香劈山救母的时候，正好劈碎了我，以毁灭二郎真君的元神，正所谓我在他在，我亡他亡。荒尘上上下下跟随了娘娘几千年，娘娘又怎么会如此大意，竟然认不出我来？”
　　“你，你……难道你是……”王母听言猛然一惊，居然有些吞吐地说不出话来。玉帝微微睁开他细小的眼睛，暗地里对着荒尘一阵打量。在场仙家都知晓当初华山时的情况，待听清楚了荒尘话里的含义，一个个都不由得心惊胆寒起来：乾坤钵，他说的可是那乾坤钵？难道，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人，不是杨戬，而是由那乾坤钵所化？
　　“……你是……乾坤钵？”王母的表情有些扭曲。她低声喃念了一句，复又重新转过脸来，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荒尘，似乎还是不敢苟同他的话。荒尘对她冷冷一笑，并不言语，只是抬起一手，在眉眼之间迅速划过，就好似开了神目一般，他的额头正中忽地出现了一道流云印迹。众人各自放眼去望，发现那道痕迹虽为金色，却并非杨戬的天眼，只是与那流云纹路惊奇地相似，就仿佛一道窄小的闪电一般，在他的额首间熠熠生辉。与此同时，一股奇特的法力自荒尘周身腾空而起，溢满了整个瑶池。只见四周出现了一道透明的、闪烁着金芒的屏障，将一众人等全部都笼罩其中。敖红信手抚上那道屏障，发现其中竟然充满了无限的法力，就在她的手指触到屏障的瞬间，上面还显现了一片繁琐的纹路，乍眼望去，却像是上古时期的龙纹图案。王母将乾坤钵视为法器带了千年，她自然是认得，眼前荒尘的四周这一道法力屏障，分明就是显出了乾坤钵的原形。“他还真是乾坤钵。”王母在心里喃念一句，却也不好在嘴上说什么，于是便坐回到凤椅之上，兀自沉默，不再作声了。
　　“乾坤金钵原本也是上古神器之一，天地初开，万物混沌，此为荒；众生万象，终归于土，此为尘。故当我化得人身之时，有玉鼎真人赐名我为荒尘。”荒尘抬手收回本相，那道闪电纹路也在他额间悄然隐去。他看一眼在场众人，再看一眼殿上至尊，最后直直盯上了王母，目光之中暗含要挟，道，“荒尘好歹跟了娘娘上千年，与娘娘之间的关系，想必也是非同一般。荒尘自从被娘娘转手托付之后，就一直跟随于二郎真君，即便现在荒尘体内有着真君一抹元神，但也曾是娘娘你的随身之物，尊卑贵贱，众人也该看得清楚。如若今日，荒尘谨遵娘娘所言，前去御马监内看管御马，这厚薄脸面，荒尘可以弃之不顾，可就不知娘娘你，可否也能弃之不顾呢？”
　　“你！……”王母突然哑口无言，这脸面尊严，还真是戳穿了她的要害。她将凤椅一拍，正想发作，一件龙袍却在她面前一挥，阻止了她的动作。众人眼神一愣，心中都有不解，却只见那玉帝睡眼惺忪，咂着嘴巴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娘娘啊，何必要为这么一件事情吵个没完没了，那孩子那么想当司法天神便就让他当去吧，我们还是在这瑶池之中，自得其乐，其他的事情啊，就少去管啦。”
　　“陛下，这怎么可以，竟然让一个外人来当天庭的司法天神？！”王母有些乱了阵脚，见玉帝都向着荒尘那一边说话，不由有些惊慌失措。玉帝却丝毫不看一眼在场众人，只是不耐烦地挥挥衣袖，道一声：“唉哟，我说娘娘啊，现在新天条刚刚出世，杨戬又被人重伤下界，这天庭没有了司法天神，那些由各地土地呈上来的杂乱奏折谁来批？那新天条又该让谁来整理？是你还是我呀？好了好了，本玉帝就在此下旨，命那个谁，荒尘，即日走马上任，为新天庭的司法天神！”
　　“陛下请慢，荒尘……”荒尘发现事出突然，自己曾在杨戬面前立下誓言，说他上至天庭，仅仅为了协助处理天庭事务，并非要接下司法天神这一职务。正当他匆忙屈身拱手，要赶紧向玉帝禀明这一事实，就听得那在位者随后又接了一句，“当然，只是代理。待到真正的司法天神重归天庭，你就必须得交出大印，让出真君就职神殿。你可，听明白了？”
　　“是，荒尘明白。谢陛下。”荒尘顿时喜不自禁，他拱手躬身拜过一礼，同时心里也舒了口气。王母这一关总算是过了，自己的智慧还是不比真君高明，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以后还要多加谨慎才好。王母在凤椅上怒不敢言，荒尘也不说话，只是满含深意地看她一眼，随后又转过头去，看着身后同样欣喜的一干众人，微微带了一点笑意。“我等感激陛下金口成全。”众人正按着常规礼仪叩谢玉帝，荒尘却突然感到一种异常的眼光从自己身后直射而来，便微微侧目回望一眼，见那玉帝虽然作出一番酣睡的样子，那一双眼睛却是不动声色地朝自己身上瞟来，不禁心下一动，暗自凝眉。他随后转眼想了一想，突然又淡淡露出笑容，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难怪他要如此动作，这只狡猾的老狐狸。很好，那我就步步为营，为了真君大义，荒尘便全力奉陪到底。一众人等，便就都有说有笑，举目畅言。沉香小玉上前挽着荒尘，剩余人等也同样亦步亦趋，撇下了呆愣的一众仙官，向着瑶池之外缓缓行去。王母已然面无表情，而玉帝却兀自手枕臂膊，不知又做着哪个黄梁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