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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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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栗早和黑泽澈长得很像,眉眼想,气质也像,兄妹俩人那种居高临下看待其他人的态度简直如出一辙,樱井花看见她那张脸的时候心情就不太好了,几经调控才稳定下来。她还是有点高估自己情绪稳定的程度了,事实上有的人的出现就是糟心的。
她其实觉得这个开局不是很好,她应该直接问‘我储物柜的那封信是你放的吗’,这样后续的话题才能展开。
好在黑泽栗早那种性格的人,并不会不承认自己自己做的事情,对方退后一步和她拉开距离,哼的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樱井花,像是在看什么低等人一样。
樱井花想:黑泽澈也喜欢拿这种眼神看人。
樱井花对于黑泽栗早这种态度倒是没什么想法,毕竟对方一直都是这样,这种事情她从小也没少做,虽然现在深刻悔过,但多少能理解这种小伎俩,也就多了几分可以容忍。
对方和她拉开距离的举动让樱井花直直地从厕所隔间走出来,手指上的碳酸饮料好像没有清洁干净,黏糊糊的感觉蔓延到心脏,这让樱井花下意识地想要再洗一次手。
水流哗啦啦的声音响起,沉默的气氛被终止,樱井花听到黑泽栗早啧了一声。
她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樱井花不置可否,“因为我和你哥关系好?”
这句话没有得到回答,樱井花是有点想把事情说开的,虽然黑泽栗早没有明着承认,但现在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到东京这段时间一直很开心,对方的行为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实际伤害,但无异于是一根被醋泡软了的鱼刺,如果想要忽略掉也可以维持快乐,可偶尔的痛一下就很令人头疼了。
樱井花有些不解:“你既然这么想着你哥,为什么要做这些呢?你不应该帮助你哥和我和好?”
这话显然是黑泽栗早的痛处,她脸色一变,那张漂亮的脸上表情几乎扭曲了一下,“我真不知道我哥为什么还心心念念着和你和好,那件事明明就是你的错,你现在过得这么开心我哥哥还要自我愧疚,我才不会接受你和哥哥,你这种人……”
黑泽栗早当晚不在,樱井花不知道黑泽澈怎么跟她说的,但越是这样,樱井花就越觉得没必要和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计较了。
她想说黑泽澈根本不喜欢她,他也许连不死川他们也不喜欢,只是凑巧一群人家境差不多,又因为各种原因可以在一起玩,所以才让黑泽澈一直坚持维持着这层社交关系。但樱井花又没有说,她其实还是不够了解这位‘朋友’,才这么久了再想起来时仍觉得呼吸困难。
樱井花淡淡地看了一眼,反问道:“我是什么人呢?你哥又是什么人呢?大家认识这么久了,你不知道吗?”
她住院那两年黑泽澈直接拍拍手出国走人,都没来看过她,只有不死川飞鸟恨不得把她的病房搞成自己的第二个家,就差在旁边支个床一起躺了。黑泽家和樱井家的生意有长期合作,家长还是要留一些余地和面子,官方的对话是什么给两个孩子都留下了不浅的心理阴影,需要治疗。
倘若是这样就算了,可偏偏在她打算收拾收拾重新开始快乐人生的时候冒出来,樱井花不去想也没办法忽略对方的目的。
他是觉得她放下了,于是想要粉饰太平,用祈求和好的假象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黑泽栗早感觉自己要被激怒了。她真的非常讨厌樱井花这种看起来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从第一次见面是这样,后来她闹脾气的时候也是这样,不死川飞鸟还会多给一些态度或者喊着让黑泽好好管自己妹妹,樱井花就只会笑笑。
黑泽栗早的语气更冲了:“我哥是什么样的人我当然知道!那天文化祭哥哥好心给你送礼物,你居然……你居然!”
大概是真的到了气头上,黑泽栗早的话卡了一下,有什么不愿意提的事情戛然而止,樱井花有点好奇,难道她后面扔礼物的画面被看到了?但这样应该也不至于气到这种程度吧。
她觉得黑泽栗早巴不得她把礼物扔掉,最好是当着黑泽澈的面,那么她就能一边维护自己兄长的高大形象,一边指责樱井花。
樱井花正奇怪着,她就听到黑泽栗早咬牙切齿:“你居然找人打了他一顿!”
樱井花:……
樱井花:啊?你们是来碰瓷的吧?
樱井花明确自己的脑子里面肯定没有这个记忆,虽然文化祭过去了有段时间了,但在日历上也是这个月内的事情,那天她确实有可能因为当执事服务员而谁都想打一顿,但是绝不可能打/黑泽澈一顿,毕竟她连见都不想见到对方。
但黑泽栗枣那悲愤的语气,生气的表情不像是随口说的,看着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樱井花有些迟疑,在稍微回忆了一下之后,记起来当天确实是有个人打了一架的。
——她当时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是有人找茬踢到铁板上了。
虽然不太好,但樱井花的第一反应是想笑。她是真的有点想笑。不同于脸上停留的那种社交微笑,是那种突然间身边的人去做了什么、而这件事很好笑的想笑,她一时间没有收敛住情绪,笑意在眉上一走即过,落到了黑泽栗枣的眼里就成了嘲笑了。
她怒上心头,猛地上前推了一把樱井花的肩膀,语气是遏制不住的情绪:“你还笑?你这种能把自己亲生母亲逼得跳海的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哥哥一直念着的?”
黑泽栗枣是用了十足的力气的,那一下子让樱井花没有站稳,手掌猛地滑进洗手池中,刺疼的感觉让她的神经猛地绷紧,可能是扭到了,她刚刚一直开始水龙头,手上的液体不知道是水还是鲜血,在还手之前,樱井花脑子里面在思考一个念头:难道是她平时表现得太无所谓了,所以就觉得她好欺负是吗?
樱井花不会打架。五岁之前她打不赢,五岁之后不需要她打架,被樱井孝接回来之后,她获得了身份地位、经济财富、在此基础之上,跳舞获得的优秀成绩让尊重和被爱这两个难得的东西也紧随其后。
所以她所有打架的动作都出自于本能的、小时候那些。
抓头发、骑在对方身上、拳头往脸上招呼,她小时候挨打多了,很知道打什么地方是疼的。
女孩子撕扯在一起的声音混合着外面嘈杂的尖叫声,像是水壶即将炸开时的尖锐鸣笛声,樱井花只觉得头疼欲裂,她有一时间非常痛恨黑泽澈为什么不把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完完整整地告诉黑泽栗枣,对方既然一定要在妹妹面前维持形象,那又为什么非要来找她的麻烦,难道她的原谅就能改变一些既定事实吗?
明明是他那自以为是的举动引发了一切,为什么现在又要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出现?
至于黑泽栗早,她一向觉得不知者无罪,但随便说一些奇怪的话就是有罪了。
她又格外清晰地记起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本来快乐的生日聚会迎来了不速之客,那个女人满脸痛苦地哀求她在她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陪在她的身边,以一种近乎期待和恳求的姿势想让樱井花去爱她,或者给她机会去爱樱井花。
当时樱井花只觉得讽刺,更讽刺的是后面朋友的言论,那自信的语气带着傲慢和不解,分明是平时听惯了平和语调,却刺耳的让樱井花短暂耳鸣了。
当时黑泽澈是怎么说的呢?
樱井花恍然记起来了,他只是觉得樱井花不再跳舞是因为亲生母亲的原因,他觉得樱井花有心结,他希望帮樱井花处破除心魔,重新看到樱井花站在舞台上大放异彩的模样。他如同大部分被樱井花所吸引的人一样,只看得到站在舞台上那个闪光的人。
于是他在明明知道樱井花童年经历了什么、又与自己的亲生母亲关系如何的情况下,带着邓女士找到樱井花,希望两个人握手言和,共同开创美好未来。
樱井花当时是气笑的。
她和黑泽澈大吵一架,两个人共同的朋友劝了好久才平息下来,在气头上的两个人互不相让,就有了那句“你不跳舞你能做得好什么?我是希望你好。”
以至于第二天的沙滩上,樱井花只记得震耳的警车鸣笛将海的颜色洗刷成灰白一片,警员在打捞尸/体,不死川飞鸟牢牢地抓住她的手,担忧地喊她:小花……
“小花!”
局面乱作一团,水流声,尖叫声,樱井花模模糊糊地听到有人喊了一下她的名字,等还没有做出反应,便是一个非常强硬的力道把她从黑泽栗早的身上拉了起来,她本能地想要反抗,却被人牵制住。
肌肤接触的热度让她冷不丁被烫了一下,那疯狂跳跃的心脏却慢慢平静下来,樱井花的呼吸放缓,没有抬头,但她知道把她拉起来的人是谁。
半掩着的拥抱带着一定的安抚性,樱井花兀自想:亚久津居然会阻止别人打架,真是奇怪的事情。
声音很多,说话的人也很多,山吹网球社的人和围观的人几乎是把女厕所门口站满了,嘉田和美满脸惊恐地站在门口,眼神又担忧又害怕,见局面逐渐稳定下来,喊着樱井花的名字上来检查她有没有受伤。讨论声听不清是什么,但是女孩子在卫生间打架确实是个值得讨论的热点话题。
樱井花不想说话,视线落在被同行的人扶起来的黑泽栗早,对方的狼狈程度和她相差无几,正因为同伴的到来而恶狠狠地瞪着樱井花。可能是得益于平时维护的好形象,对方的同伴俨然觉得是樱井花在欺负人,叫嚣着要报警。
樱井花觉得也行,报警,闹得越大越好,闹得全天下都知道看黑泽澈还能不能维持那副清高的假模样。
“樱井花!”她扯着声音尖叫,大概是没想到樱井花真的会动手打人,“你是不是疯了!我要让我哥过来。”
樱井花:他妈的你们兄妹俩加起来都挨了两顿打了。
樱井花很庆幸自己剪了短头发,所以刚刚打架的时候,她多少占了点优势。但她也挺可惜自己最近没怎么运动,和黑泽栗早撕扯太久了,以至于真的能揍到对方的时候,也就揍了一拳。
她的左手擦破了皮,鲜血在骨节处犹如血珠子一样滑落,樱井花面无表情,想着彻底和人撕破脸的感觉也不是很差,但是这种心脏几乎要炸开的感觉,她并不是很喜欢。她不想说话,只觉得她真的要再这里继续待下去才是要疯了。
樱井花想:真是别来恶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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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荒唐的一场闹剧,与黑泽栗早同行的都是女孩子,樱井花真的不想理她们也没办法。至于再往后的事情,樱井花现在不想去思考,比起其他任何需要做或者想做的,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让自己的血压降一降。她始终坚定着不能让傻逼影响自己太久的理念,并且打算现在就执行。
樱井花决定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不死川飞鸟他们了,没必要再在乎什么多年感情这一出说法了,共同的社交圈不再是什么可以被拿来当人情的话术。当黑泽栗早能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樱井花对黑泽澈可能还存在的那一些、聊胜于无的期待就彻底消失了。
——刚住院的时候樱井花还觉得,如果黑泽澈跟她好好聊聊,那么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黑泽栗早并不和她亲近,不死川飞鸟他们又挺烦小姑娘耍脾气,都是看着黑泽澈的面子才带着一起玩,那么她所得知的一切与樱井花相关的内容只会是黑泽澈说的。
樱井花想:还是算了吧,就这样吧。
事情草草收尾,聚餐提前结束,樱井花感觉人多势众还是挺有用的,等彻底冷静下来之后只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对网球社那群人的——明明是赢了比赛的开心日子,现在倒有点被她毁了的意思。其实她被拉开的时候就差不多平静下来了,身体颤抖纯粹是过激的生理反应后遗症,但还是让大家非常的担忧,以至于都来关心她了。
本质上也没有造成什么大伤害,纯粹只是国中的女生打架,除了被老板连哄带骗地轰出来别耽误生意之外毫无影响,嘉田和美小表情哭唧唧地在便利店给她清理左手的伤口,还时不时地看一眼站在外面当守护灵一样站着的亚久津仁。
“疼不疼?”她小心翼翼地询问樱井花。
樱井花摇了摇头,嘴角的弧度有些牵强,“还好,只是不会打架有点吃亏。”
见樱井花还有点心思开玩笑,嘉田和美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才放下来,她用棉签清理完樱井花的擦伤,忽然间听到樱井花问,“我刚刚在和人打架唉,你不问下我为什么打架吗?”
这确实是个好问题,嘉田和美在发现樱井花很久没有回来,而厕所那边围着人的时候都凑过去了,她料想了很多种情况,但没想到是樱井花在打架。
她看惯了樱井花温和平静的样子,即使是在谈论八卦时,她们激动得都要发出土拨鼠的尖叫了,樱井花还是副比较稳定的情绪状态,她这副气急到了面无表情,下手发狠的状态真是闻所未闻,以至于在第一时间,她确实是被吓到了。
第二时间:好,般配。
嘉田和美哼了一声,小声嘟囔:“还能有什么原因。小花平时脾气那么好,能气成这样肯定是对方的问题,下次见到了我也要打她一顿!”
带着明显安慰性质的话语是用来抚平樱井花的内心的,这让樱井花忍不住弯了弯眼。
其实事情刚发生后她已经受了好几轮安慰了,虽然坛太一和千石清纯不太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都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相处下来的感觉,后者甚至说以后要是再发生这种事情,别自己一个人急着动手,小心受欺负了。
樱井花只觉得深受感动,同时觉得人和人的差别还是很明显的。
入夜的那一瞬间,城市的灯光骤亮,点燃整个黑夜,把天空与建筑物区划分为明暗交织的两片区域。嘉田和美家的司机到了好一会儿了,时间不早了,樱井花让她早点回去休息好了,等睡一觉起来就都没事了。对方不太放心樱井花,想多陪她一会儿,又是担心樱井花的情绪,又是担心那群人再来找樱井花的麻烦。
樱井花看了一眼亚久津仁,表示自己没事,毕竟现在还有人在旁边等着。嘉田和美多少还是有点担忧地把生理盐水与棉签塞到她手里,“那明天上学见哦。”
樱井花:好像是在立flag。
樱井花:听起来我今天晚上就要死掉了。
等嘉田和美也走了,樱井花脑子里面那一直嘈杂的声音才隐隐有了消失的倾向,她现在其实不是很能听得进去别人在说什么,所有人在她眼里都只是嘴巴一张一合,声音却被其他更尖锐的东西覆盖。在突然的爆发后她的大脑就一直处于缺氧状态,面对嘉田和美和朋友的絮絮叨叨,她能给出回应就已经是很努力的事情了。慢慢地吁了口气,樱井花抬眼去看亚久津仁。
对方的外套已经物归原主——好在今天决定的是寿司店,不像上次那样沾满了店铺里食物味——正被他一手拎着搭在后背上,亚久津仁咬了根烟但是没点燃,视线向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樱井花出声喊了一下他的名字,得到回应后,她想了想,道:“我现在还有点调整不好情绪呢,我不想让优纪小姐知道这件事,可以先不回去吗?”
亚久津仁低头看她:“你想去哪?”
樱井花觉得这句话后面应该接一个去你心里,但是她没敢说出口。
她只是说:“不知道呢,随便走走?”
樱井花其实有点想去爬山,今晚的月色很亮,能看到有星星闪烁,很适合发疯运动之后直接倒地不起。但都这个点了,她怕她提出来之后亚久津也觉得她在发疯,而且明天还要上学,上次感冒请完假她的数学之旅就更艰难了几分,期中考试又要到了,樱井花觉得还是不要随便缺课的好。
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能有那个气力爬完。但樱井花又不是很想在楼下的便利店坐一会儿就和世界和解,然后乖乖回去躺平睡觉,这样她胸口的那股闷气就消不掉了,思来想去没有个准信,樱井花的选择困难症开始发作了。
她现在已经冷静很多了,那颗快要膨胀爆炸的心脏在朋友们的关怀过后就已经和缓平静下来,耳鸣的感觉消失,呼吸也逐渐顺畅,脑子里面也可以开始胡思乱想了,樱井花感觉自己又可以了。
所以当亚久津仁把摩托车头盔戴在她头上的时候,樱井花动都没有动一下。只能说是扣,动作算不上温柔,大概是他平时自己戴的时候也这样,要不是头盔偏大,樱井花感觉自己的额头会被撞到。
面对樱井花直白好奇的目光,亚久津仁皱眉,问:“你不是想兜风吗?”
樱井花:好像是提过这件事。
樱井花:但是现在这个点是不是不太好,爬山和骑摩托兜风好像是一种性质的事情,那她要不要问问能不能去爬山?
樱井花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她的迟疑有些明显,亚久津仁:“你不想去?”
说心里话,樱井花是想去的,但是她也有自己的考量:“我们是就在市区里面吗?还是要上公路。油够吗?……”亚久津这辆车还蛮帅的,很符合樱井花对于国中生审美的刻板印象,但是她都没有见过亚久津仁骑,也不知道对方车技或者这辆车的情况,那还是需要多问几句的。
这些问题虽然有点煞风景,但是很实际,如果开到一半没有油了,那么樱井花倒是更愿意现在和世界和解。樱井花虽然挺愿意和亚久津仁待在一起,但是也不是什么这种半路没油了横跨东京的举动,她现在隐约有点明白嘉田和美走的时候为什么要跟她那种立flag一样的话了。
樱井花觉得很有必要的事情,到了亚久津仁耳朵里面就是蠢问题了,他的表情让樱井花觉得对方给她戴这个头盔其实是保护她的——虽然作用本来就是保护——但现在是以防亚久津对她动手。
亚久津仁口气不善:“闭嘴,上来。”
樱井花瘪嘴:这种时候还干嘛这么凶。
亚久津仁的头盔有点大,只有一个,给樱井花了。樱井花戴得不舒服,想要调整绑带长度,半天没弄好。她没戴过摩托车头盔,也没骑过摩托车,不太会弄这些,记忆里面只有她和不死川飞鸟在森林公园骑双人自行车差点两尸两命的惨痛经历,这般蛇与井绳一样的过往让她颇有种自己现在把命交给亚久津的感觉。
樱井花墨迹半天没弄好,亚久津仁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他伸出手接过绑带的控制权,帮樱井花调整。
正是周末,亚久津仁摩托车停的离家挺近,热闹的商业区范围人流量没有少的时候,路人行色匆匆,其中不乏挽着胳膊的小情侣笑着路过,大概是约会,城市人声鼎沸,但这些声音都和樱井花无关。
大概是路灯不如月色明亮,亚久津仁稍微矮了矮身,得益于身高的优势,他平时总是站直了身子往下一瞥地去看樱井花,现在难得弯腰,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了。她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指腹无意识地擦过她的脸颊一侧,随着啪嗒一声,樱井花感觉自己的心脏又开始疯狂跳跃起来了。
不同于刚刚和黑泽栗早打架时那种令人痛苦的鼓动,樱井花觉得现在她倒是挺自在的,除了心跳速度不正常之外没有任何不适。
樱井花总感觉对方是故意的,电车上那次是,打保龄球那次是,喊她名字那次也是。
她其实有一瞬间想跟亚久津仁倾诉自己的过去,谈谈悲惨而不被爱的童年,然后顺着劲彻底发疯,把小孩子脾气再耍一遍。
但倾诉欲一闪即过,樱井花并不喜欢情绪崩溃爆发的状态,结果不是伤害自己就是伤害别人。她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放下,能否以真的平常心再去谈论之前的所有事情,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再被撕开,估计会化脓。
樱井花抿了抿唇,嘴角弯起,开始构思话语。
亚久津仁一向觉得爱哭的女生是麻烦的存在,但现在他发现了另外一件事,一个女生不哭,也是件麻烦的事情。
明明是喝个药都能半死不活哭成那样的,现在真遇到这种事情,反而不哭了。
女孩子,或者说樱井花,真是个奇怪物种。
头盔戴好了,樱井花没有第一时间翻上摩托车,他看着樱井花眨眨眼,又要露出那副自认为看淡一切的表情时,亚久津仁啧了一声,“你要是不想笑就别笑,难看死了。”
樱井花:……
樱井花确实不怎么笑得出来,她大脑里面一直叫嚣着的声音终于在这一时间停止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就像是当初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想让亚久津仁带她兜风这件事说出来了。但是就在这种没有言语的时候,她的大脑又告诉她不能在这种时候沉默,得说句话。
于是她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直直地对上亚久津仁的眼睛,樱井花问:“……你喜欢我吗?亚久津。”
话语落地,樱井花骤然惊醒:完了,我今天晚上是真的要死了。
这篇本来打算十五万字完结的文终于在十五万字的时候准备开始写谈恋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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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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