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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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莉斯觉得自己想错了，她曾经一度以为“幽灵”真的是幽灵，甚至认为它生前一定是一位极有涵养并且幽默风趣的贵族公子。
直到她在这晚见到了“幽灵”。
“幽灵”身量高大，身着黑色长裤和洛可可风白衬衣，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起，他端正优雅地朝自己走来，但最吸引芙莉斯的是他脸上那神秘的白色面具。
“Ghost…”她呢喃出声。
“幽灵”朝她行了个礼，道：“芙莉斯，我们终于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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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本小姐，我就知道您是有天赋的。”负责辅导芙莉斯钢琴的拉克劳尔先生一改之前傲慢的态度，很是欣慰地看着她。
她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这多亏了先生您。”
拉克劳尔笑意更甚，“过奖过奖，这世上还没有哪个学生是我教不好的。”
芙莉斯觉得他穿着那过膝紧身裤就像是马戏团滑稽的小丑，他简直比不上幽灵的一个裤脚。
她回想起和幽灵一起的时候，她永远不需要绷着弦，不用和他展示自己身为一个淑女应有的风范。
“芙莉斯，你有在听我说话吗？”独自吹嘘了一会儿的拉克劳尔没得到自己想象中的赞赏，皱眉看向她。
芙莉斯回神，笑着：“当然，先生，请允许我为您的才华震惊一会。”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冷静地说出这句话的，她明明快要笑疯了。
拉克劳尔听了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许是今天心情好，他还屈尊降贵地弹了一首他擅长的圆舞曲。
若是之前她必然会带点尊敬的夸赞，毕竟拉克劳尔虽然人廉价了些，但是墨本夫人也只是看中了他昂贵的技术。
但现在，芙莉斯听过了幽灵的演奏，她实在无法真心实意地夸赞他弹得多么完美———她或许是善变的，只是同行衬托更致命罢了。
“明智的想法，芙莉斯。”幽灵坐在钢琴前，手抚摸着琴键，弹起了乐曲。
芙莉斯趴在椅背上，笑嘻嘻地看着他，马上她就可以拿回锁起来的画画装备了，多亏了幽灵。但是回想起这近一个月的练习，她还是想打个哆嗦，幽灵是很厉害，可是她并不厉害啊，几乎每天都要熬夜加班练琴，她决定等熬走拉克劳尔就再也不要碰钢琴了！
幽灵看着女孩笑眯眯的样子，原本指尖下急促的旋律变得悠长，音符似乎随着芙莉斯发丝飘荡的动作奏响。
“先生，”芙莉斯站起身，缓缓走到他的身后，“我不想再叫你先生，如果你愿意，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吗？”相识三个月，他对自己的事情几乎只字不提。
幽灵的动作微顿，微微侧头，露出了他白色面具的边缘。
“埃里克。”他的声音很轻很小。
但是芙莉斯还是听清了，她弯起眼眸，开口：“我记住了，埃里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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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像极了话剧里不谙世事的少女天真地信任一个什么都不清楚的陌生男人，别人眼中的愚蠢，她心里的罗曼蒂克。
岁月而已，她的幕帘后已经快排满了油画，是完整的、她所喜爱的画作。
埃里克非常自然的出现在她卧室，而芙莉斯也早就习惯。
她站在窗前，深秋，凉意袭面，“天凉了，小心身体。”熟悉的气息涌来，他将一件棉绒斗篷披在她肩上，芙莉斯眼睫微颤，转过身子，而他又回到了两步之外。
她看着他矜持绅士的模样，那高贵冷艳的面具，又转回身子，继续看向窗外，“是啊，天凉了。”
芙莉斯搞不懂这个男人，搞不懂他为什么如此关心照顾自己，却又一直保持着距离。
为此以前她甚至悄悄打听过、她是不是有个哥哥之类的。这件事连母亲都不知道却不知道为什么埃里克知道了，她还记得那天晚上他笑得很大声。
“哈哈哈……”埃里克毫不掩饰地笑容令芙莉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猜错就猜错了呗，有什么、好笑的！
她脸上泛起羞恼的红晕，脸颊微鼓，眉头皱起。埃里克看到小姑娘这颇为不满的神色才稍做收敛。
“芙莉斯，你真是可爱…”他微微弯腰，将芙莉斯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他那暗金色的眼睛却亮的惊人，芙莉斯竟有一刻仿佛要沉沦其中。
她有些别扭地扭过头拉开了那令她不自在的距离。
自那天晚上起，似乎就开始改变。随着日子的推移，年岁的增长，从前用来定义他的老师、朋友的说辞渐渐被时间擦磨，埃里克是她这十几年来唯一一个可以毫无保留地展现自己的人。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埃里克在她心中似乎已经占有了相当的地位，而她对他却几乎一无所知。她确实是贵族小姐，但不是象牙塔里的公主，她不喜欢事情超出自己的预期，更不喜欢自己因为一个人而患得患失。
埃里克说他要出趟远门，这一个星期都不会回来。
芙莉斯在这个星期去拜访了吉理夫人，也就是安妮。
“芙莉斯？你怎么来了？”安妮出来时有些惊讶，芙莉斯在15岁就不再上女子学院了，而安妮不久后也与吉理先生结婚，她们很久没有见面了，现在的安妮还挺着个大肚子。
“几个月了？”芙莉斯问。
安妮慈爱地抚摸着肚子，“七个月了。”接着她弯起眼睛问：“你来是不是为了他？”
“他？”
安妮看了看她的眼睛，明白了埃里克什么都没同她说过。
“埃里克。”安妮说。
芙莉斯微微瞪大了眼睛，她其实没有想过，这次来只是想讨教一下情感问题，安妮是她认识的唯一已婚朋友。
“你怎么…知道他？”芙莉斯惊讶的同时还有些古怪的难受，就像是原本以为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却告诉她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她似乎…对他有很强的占有欲。
安妮缓缓开口：“你还记得两年前马戏团逃出来的那个少年吗？”
“你是说，他就是埃里克？”芙莉斯呼吸微顿。
“没错，他一直住在卡尼尔歌剧院的地下，后来我知道我丈夫参与其修缮工程，于是我暗中照看了他，并且那时的我还没有放弃芭蕾，我顺利的在那里排练。”安妮一直热爱着芭蕾，只是怀孕后便去的少了。
芙莉斯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他是个天才，任何意义上的，所以他找我帮忙的时候我也很乐意去投资他。只是他实在是太一无所有了，有能力但他缺少启动资金，我曾说让他将你给的那绿宝石项链做抵押借钱，可他倔的不行，说什么也不肯，我怕他穷途末路会做出傻事，后来我答应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还钱，毫无疑问他做到了，并且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借过钱。”安妮十分佩服他，“他现在依旧住在剧院，不过我也很久没有去找他了。”
芙莉斯回到家后就躺在了床上，她终于知道了些关于他的事，即使不是他亲口说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埃里克要跟她装神弄鬼，不坦白他的身份，但她想，埃里克对她的关怀和陪伴也许只是因为那一天她没有拆穿他，还将他的囚笼打开。
她还会胡思乱想，他之所以隐瞒自己是因为在他觉得报答够了之后好一走了之，叫她永远找不到他，纠缠不了他。
毕竟对于芙莉斯来说，他的陪伴是她所渴望的，像是烟一样会上瘾。
埃里克，其实你也给我递上了钥匙，只是我还不确定什么是真正的你，不确定要不要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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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莉斯还是去参加了贵族们的聚会，墨本夫人也勒令她积极参与，尤其关注她介绍的几位权贵。
伯爵、子爵、判官…..路有很多条，并且是只要芙莉斯愿意踏上，就一切都会被安排妥当———几乎没有人会拒绝墨本公爵的头衔。
宴会欢闹又奢靡，贵女们讨论着时兴的装着发型，绅士们聚在一起侃侃而谈着时政，或是与千金们调笑。
看过了一圈，芙莉斯唯一能聊得来的男子只有一位内政官员的儿子，他叫亨利·科什，一位金发碧眼的美少年。
与之天使般容貌相反的是他反叛的性格。与其说是聊得来，不如说是合作，他们都不想这么循规蹈矩———却又不得不给家里一个交代。
“我觉得你还不错，你不像是其他小姐那么固执刻板。”亨利弯着碧蓝的眼眸，“如果以后我们结婚，我可以做到完全不管你，咱们各过各的，当然，你夫人的名份不会有任何威胁。”
他在外头养多少个情人都可以，同样的，芙莉斯也可以养情夫。
芙莉斯笑了笑，抿了一口葡萄酒。若是从前，这的确是芙莉斯认为最舒服最自由的生活状态，只是……如果她想包养埃里克要什么价呢？不过埃里克肯定不会去做哪位夫人的情夫的。
对于科什家的少爷，墨本夫人很满意，就连墨本公爵都赞成，他看向自己儿女的眼神中的利益满到不能让丝毫爱意流露，在他眼里，能发挥作用的孩子就是好孩子。
芙莉斯起身将窗户打开，感受着凉风，这一刻仿佛每一根发丝都是自由的。
距埃里克回来，还有三天呢。
作者有话说第3章 chapter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