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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 ...

  •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徐鹤染与刘家陈家相安无事。

      上次的试探,徐鹤染大致知道了陈家的态度,看来他们不欲掺和自己和刘家的事,也无谋逆之心,这让徐鹤染放下了一桩心事。

      由于知晓了陈枫晏无异心,徐鹤染也是越看他越顺眼,觉得此人还算不错。虽然手握大权,脑子却清醒拎得清,每每在早朝上也都愿意多赞赏几句。

      而陈枫晏也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对着徐鹤染也愈发恭敬谦和,有自己的立场,也表明对皇权的忠心,两人之间的气氛倒是融洽。

      正是应和了心照不宣一词。

      他们两人这边波澜不惊,却有人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上次小皇帝给了刘辅一个下马威,回家以后他的老腰疼了七八天,但是心里的惊悸却还没有过去,杞人忧天的等着徐鹤染的下一次行动,但直到新年夜宴的前一天,还没有任何苗头,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新年宫宴如期举行,宫内又是不同以往的热闹,但是徐鹤染却觉得更加凄寒,连这宫里的空气都带着一丝冷漠,欢声笑语里隐藏着的是谄媚和算计。

      新的一年过去了,但是她只能日复一日的待在这座牢笼里,没有自由,甚至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

      大殿里的歌舞并不能吸引她,她情愿在这个时候走到院中赏月,赏景,还多几分清净。但是她的举动此刻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就成了看不上凡姿女子,觉得这些艳俗之人难以观赏。

      刘辅看了看身旁的女儿,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姿态款款,气质出尘,他坚决不信皇帝不会动心。

      一切准备都已经做好,只等着徐鹤染入瓮了,刘辅对自己的安排充满了自信,坚信这中间不会出什么岔子,因此整个人的神情也越来越得意。

      对着身旁刘兰若使了个眼色,她人便悄悄起身,在人来人往中穿梭着敬起酒来,脚下一步一步,看似杂乱无章,实际上一直朝着徐鹤染的座位而去。

      此时众人皆已离席,太后因为酒量不佳也先行回了寝宫休憩,徐鹤染又出去外面透气了,因此上首的席间并无人在。

      刘兰若缓行至丞相之女高菱身边,也敬了对方一杯,然后好似不胜酒力一般的轻轻跌了一下,手臂刚好扶在了徐鹤染的桌边,从她的袖子里,有一包小药粉,刘兰若趁着有人过来之前将那包药粉撒了一点进去,然后好似无事发生,在众人的搀扶下回到了父亲刘辅的身边。

      父女俩人对了个眼色,知道事情已成,嘴角都露出了笑意,庆幸无人发现他们的小动作,可惜这一切都已经尽收于一个人的眼底,就是陈枫晏。

      陈枫晏用脚后跟想,都能知道刘家父女打的是什么主意,他现在想的只是,自己要不要提醒小皇帝一声。

      徐鹤染在外面伤感完了,忽然觉得遍体生凉,是真的有点冷,便抬起脚往殿内走去,就在要进殿的当口,有个什么东西被扔在了自己头上,徐鹤染心里顿时无名火起,心说会是谁胆子能这么大,可是四下看看,却没有什么可疑人影。

      低下头看看,见打到自己的竟然是一个小纸团,好奇心顿时也上来了,矮下身子一看,忍不住笑了。

      只见纸团上写着“莫喝杯中酒”五个大字。

      徐鹤染反应过来,撕了纸团,将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的进了宫殿。

      这人提醒她不要喝,她倒要看看是谁要搞什么事情。大过年的给自己找点乐子也挺不错的。

      徐鹤染坐到自己的坐位上,说了一番场面话,又举起杯来,状似无意的将酒“喝了”,然后重新又斟上一杯,一口一口,喝完了。

      喝完了这杯,就好似是酒力不胜,人都开始变得晕头转向了,却还偏偏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举起杯来走到人群中,与群臣共饮起来。刘氏父女自然也在其中。

      刘辅见时机成熟,一把搀住了喝醉的徐鹤染,低声说要送皇帝回寝宫休息,一边说着一边趁乱架着人往后殿走,而他的女儿刘兰若悄悄的跟了上来,怕被人看见说闲话,还特意保持了一段距离。

      徐鹤染满嘴说着胡话,还手舞足蹈,显然是醉的厉害了,一巴掌过来,把刘辅打得眼睛直冒金星。刘辅拼了,咬着牙往前走,不管徐鹤染怎么耍酒疯。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几人到了徐鹤染的寝宫。

      因为宫里举行大宴,所以寝宫的人要么被派去另一边伺候,要么就已经歇下了,侍卫们亦不敢阻拦,竟然让这对父女就这么带着徐鹤染进了去。

      刘辅将半醉的徐鹤染安置在龙床上,对着自己的女儿嘱咐了一句,就走了。事情到这一步,已经是十拿九稳,他总不能站在这里看着女儿和小皇帝成事。

      刘兰若见父亲出了门,鼓起勇气,就要上前为徐鹤染宽衣,只是甫一伸出,就被人捉住了手腕,她惊了一跳,想要后退,可是那抓人的手虽然不大,但是力气却非她可比,根本挣脱不出来。

      刘兰若没想到徐鹤染都吃了药了还能有这么大的劲,但是想到今夜必定能成事,心神略定了定,还是将,另一只手抚上了徐鹤染的胸口,想要以绕指柔化解百炼钢。

      可是这一次却更惨了,没等她另一只手落下,一只巴掌就“啪”的落在了脸上,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凝脂般的脸上顿时留下了五个手指印子,狼狈极了。

      刘兰若疼的叫了出来,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挨了打,床上躺着的人却已经出了声:“你一女子夜闯帝王寝宫,朕可以治你个行刺之罪,知道吗?”其声煊赫而充满威仪,让本就心虚的刘兰若顿时支撑不住,一下子浑身脱力坐在了地上。

      此时,徐鹤染才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灼然看着瘫坐的女子,带着几分坏猫捉弄老鼠的笑意,其实心里是极生气的。

      且不说这对父女敢如此大胆行事,公然算计一国的皇帝,倘若今日这两人真的得手了,那她是女儿身的事情恐怕也瞒不住,到那时候才真要出大乱子。

      这对愚蠢的父女差点坏了她徐鹤染的大事。

      刘兰若听见贵人的发问,更是吓得胆战心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没想过,如果事情败露会如何,因为父亲告诉过她不会有差错的。

      她反应过来,立时慌手慌脚的跪地求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

      徐鹤染冷冷一笑,“现在想要命了,那更早些时候怎的不怕?回去和你爹说,老实一点,不然你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刘兰若一听自己还有生机,立刻见好就收,忙不迭的应下,盯着徐鹤染的神情慢慢起身,往门口挪去。逼近门口的时候,简直是用跑的,仿佛后面是有猛兽在追她,可是徐鹤染根本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刘家的人是必定要动的,有那么一瞬间,徐鹤染甚至想趁着他们自己犯蠢的这个当口把刘家人给办了,但是立刻就冷静了下来。

      不够,现在还不够,这个罪名不足以将刘家连根拔起,她需要一个更光明正大的由头。为了不打草惊蛇,徐鹤染选择了暂且隐忍下来,但是这笔账她肯定要记在心头,等时候到了,再狠狠地治刘家的罪。

      所以徐鹤染将人放走了,如此,反而能让对方放松警惕,认为皇帝不想与他们产生龃龉。

      徐鹤染心说自己真真是百忍成钢,这皇帝的位子真不是正常人能做的,这样的一桩事都能不发作,现在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徐鹤染不禁笑了。被自己气笑的。

      再说另一边,刘辅回到筵席装作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就等着过会子装作找女儿,搞一出人赃并获的戏,可是他屁股还没坐热呢,只见自己的女儿刘兰若灰溜溜的就回来了。

      刘辅掩抑住自己的吃惊,直到女儿在自己身旁落座才低下头细声问怎么回事。

      刘兰若摇摇头,不知道怎么说,实际上她此刻没有哭出来已经是很厉害了。

      刘辅见女儿只是哭丧着个脸,也不说话,心知肯定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只得叹了一口气,这宫宴也呆不下去了,趁着皇帝没追过来,就匆匆出了宫。

      徐鹤染是没工夫搭理这对父女了,她现在正在思考那个给自己写纸条的人是谁。

      其实这事也不难猜,又或者是对方压根没打算隐瞒,那字迹一看就是定国侯陈枫晏的。

      徐鹤染看得出,陈枫晏不是刻意对着自己在邀功,只是在履行自己作为一个臣子的责任,但是他着实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她是女子,如果今日真的着了那两人的道,那整个夏国也会陷入动荡之中,徐鹤染的心中已经不止是赞赏,还多了许多感谢。

      于是就在第二日,徐鹤染就邀请了陈枫晏进宫,美其名曰君臣叙话,实则是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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