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第 17 章 ...


  •   最近陈钟手头上的活儿都赶得差不多了,之后没接新单,过年再加班加点的不像话。他除了待在半轮月干活外,得空也去了几次拍卖行,还上外地画了几天壁画。

      时间如轮旋,转眼就来到岁末。

      于是沈桐秋那两条微信快从今年躺到了去年,都没有等到回信。

      但沈桐秋在放假前却收到一条不太普通的消息,来自那天公交车上的短发女孩,叫肖静。大意是假期想单独约他出来玩,并希望不要拒绝。

      沈桐秋觉得也没什么,便没有拒绝,回了个好。

      除夕中午,青折路一条街从头至尾都关了店,纷纷张贴上火红的福字、对联。有些讲究的店面,比如半轮月,门口还挂上了一对红灯笼。

      市里禁燃,到了夜幕垂降后行人鲜少。青折一路,星桥火树,却寂静无声,是一种看似热闹的寂寥。

      沈桐秋特意叫了方老板过来一起吃晚饭,但老人家不愿意,就没勉强。不过饺子出锅后,沈桐秋还是过去敲门送了一盘。

      天冷,饺子冒着腾腾的热气。方老板开门后,吵闹的电视节目声便溢了出来,沈桐秋透过缭绕的白雾隐约看到餐桌上摆着个相框。

      “三鲜馅儿的,可好吃了。”沈桐秋端着盘饺子笑眯眯。

      方老板兴致不高,点点头接下后便转身回屋。沈桐秋觉得今天的方老板好像那条青折路,都有一种看似热闹的寂寥。

      而渡上的除夕则是纯热闹。过年有些员工都提前回老家了,就连黄程程也休了,除去三倍工资外,沈桐秋隐隐还受到了责任感的驱使。

      晚会刚开始,沈桐秋在沈冬雪屋里有点坐不住了。

      “姐,我困了。”沈桐秋搓了搓眼睛,计划一出金蝉脱壳。

      沈冬雪正盘着腿嗑瓜子,说:“才几点,睡什么睡,人家好不容易办的晚会,怎么说不看就不看。”

      “泱泱大国,不差我一个。”沈桐秋说着就起身,“而且还那么难看……我真回屋睡觉了,姐姐新年快乐,提前说。”

      沈冬雪摆摆手:“走吧走吧。”

      不在家过年的理由花样百出,陈岭则是忙于儿女情长,晚上回家匆匆露了一面,就急着要走。

      陈鸿平大过年的又摔了筷子,陈钟假装没看见,自顾自地吃自己的。

      “多大点儿出息,老陈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号人?让你领回家也不领,不是,你就非得上赶着当倒插门?”陈鸿平瞪着陈岭说。

      陈岭穿着外套,好笑地说:“二十一世纪了我的爹,放心吧,我就算入赘了也不会被家暴的。”

      “这有点不好说。”陈钟抬眼看他,冷不丁地说了句。

      陈岭给他递了个眼色,旋即出门,只留下一句提前拜个早年。

      “你看看你这俩儿子,”陈鸿平转头跟柳亭说,“有没有一个像样的?”

      柳亭有点不爱听了:“我看都挺像样,哎你这话说得有意思,合着俩孩子都是我一个人的?那可好了,以后没人给你养老。”

      “这年能过过,不能过算!”陈鸿平惯常翻脸好似翻书。

      “您可算把我的心声说出来了,那我先撤了。”陈钟拎上外套和车钥匙紧急撤退。

      陈钟出门后深吸一口气,凉得肺都有点发麻。他刚一上车,陈岭就把电话打了过来:“是不是没绷住?来渡上吧,都在。”

      “行。”陈钟应下了就往渡上开。

      倒没什么绷不绷得住的,陈钟就是觉得没劲。他都能预见到,再过两分钟柳亭闹不好就要继续尝试掰直,期间再听着陈鸿平的数落。他承认于父于母来说自己的过错很大,他倘若不好过父母只会更甚。

      但这滋味儿,还不如出来喝口冰凉的西北风有劲。

      今晚渡上的春节主题红红火火,大小灯笼和中国结悬在空中打滴溜。灯光音乐也都调整了,温暖谈不上,但至少感觉变得温和了不少。

      “你们都没家么?”

      陈钟到了之后,看到谢玄赵润涛并排坐,旁边的陈岭都快把许桥挤得坐他腿上了。整整齐齐。

      谢玄给他倒酒,说:“注意言辞,没看岭山剧社当家的都在么,不是,这个不重要——主要是你大嫂都来了。”

      许桥面无波澜,转头跟陈岭冷漠地说:“挤死了,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陈钟喝口酒,说:“回头岭山剧社开箱了可得给我们留票,家属应该有这个特权吧?”

      许桥模样白净秀气,甚至有些偏女相,一头齐肩发墨黑顺直,他往那一坐身板笔直,撩了下头发,说:“谁是家属?我可没认过。”

      从小到大都是高岭一枝花,他们都习惯了,陈钟也是故意说着玩儿。

      谢玄招呼来个经理耳语几句,陈岭看到后警惕地说:“别叫些乱七八糟的。”

      赵润涛叹了口气,挺冤:“我去,可拉倒吧,左右连个姑娘都捞不着搂,这还能叫什么。”

      卡座的位置很偏,片刻,沈桐秋领个戴着棒球帽、墨镜、口罩的男人过来了。沈桐秋看到陈钟他们也不算意外,于是幅度小小地打了个招呼。

      陈岭四下观察了一圈,说:“快快,奕明你先赶紧坐下,别暴露了,不然上二楼包厢吧?”

      沈桐秋没听清陈岭说什么,好奇地探头看这人,心说捂成这样以为自己是明星吗?

      “别折腾了,外面多热闹,我一会儿就撤。虽说我也没比你们大多少,但他岁数在那儿不是,就跟着拿你们当小辈了。”许奕明坐下后掏出沓红包,“年年都有的,拿着。”

      他们也没人客气,道谢后便接过红包。

      陈岭给他倒了杯酒,说:“大舅哥,多的不说了,你俩就是我跟许桥的榜样。”

      “少来,别和我哥套近乎。”许桥给他浇凉水。

      许奕明笑了笑,拉下口罩跟他碰杯:“我弟让你给惯的,没边儿了要。”

      接着许奕明微微欠身,把酒杯倒满后说:“我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但还是得替他提一杯,愿咱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吧。我就先撤了,正月里去陈钟茶室聚聚,到时可不让缺人啊。”

      沈桐秋愣怔地看着众人举杯,惊觉他甚至都不止是个明星——这好像是当红实力派演员许奕明。

      还有最边上的是传说中岭山剧社当家的许桥吧,他上网时刷到过,感觉高冷得有点不近人情,怎么能被陈岭这么搂着?

      而且陈岭又为什么叫许奕明大舅哥——哦对了,言语中听着许桥好像是许奕明他弟。

      ……

      沈桐秋显然受到了冲击,他略过陈钟以及他身旁的陈岭和赵润涛,又看看这个,再瞧瞧那个。头脑在风暴,灵魂在燃烧。

      “不好意思,借过。”许奕明礼貌地提醒他挡路了。

      他一直被传今年要上语言类节目,让沈桐秋更加觉得此情此景极不真切。于是往旁边小小地退了一步,缓缓开口:“你怎么没上晚会呀。”

      许奕明早就拒了,连联排都没去,被他逗笑:“不如跟家人过节重要。”

      “自己人,”陈岭起身送他出去,跟沈桐秋低声说,“想要签名就说话,机不可失啊弟弟。”

      沈桐秋还没缓过神来,抿着嘴没说话。

      陈钟点了根烟,仰靠着沙发眯眼看他。

      谢玄在一旁跟许奕明使眼色使得脸都快抽筋了,许奕明在圈里这么些年察言观色也有一手,看着沈桐秋说:“正月一起来茶室玩儿吧,到时给你多签几张。”

      沈桐秋点头如捣蒜。

      许奕明瞧着他一张小脸儿招人喜欢,身份不能太单纯,给这话错不了。

      待人走后,沈桐秋默默给他们桌上酒,没多言语。

      “我说弟弟,别忙了。”谢玄叫住他,“过来坐会儿。”

      眼下这个局面的构成太过复杂,再加上沈桐秋刚跟许奕明说完话,一颗心正怦怦直跳,已经无暇消化其他。

      心说让坐就坐吧,反正前几天刚听黄程程说谢玄就是老板,总不能老板夹菜我转桌,老板敬酒我不喝吧。

      谢玄给他让出陈钟身旁的空位,沈桐秋坐下后一眼一眼地偷偷看许桥。唉,原来这就是坊间热捧的乾旦,真的好漂亮,好特别,好有气质。

      给人家高岭之花都看得有些不自在。

      陈钟没多想,伸手扣着沈桐秋的后脑勺给他扳了过来。

      “干嘛。”眼见发出去的消息都躺手机里跨年了,为此,沈桐秋心里对他还是有气。

      陈钟今天的酒喝得稍微有点急,此时抽烟都没避他,问道:“喜欢许奕明?”

      沈桐秋冷不防地被呛了一嗓子,捂着嘴直咳嗽。

      咳完了之后沈桐秋也不知道怎么,有点来劲地说:“喜欢啊,刚还接到邀请了,正月就去茶室找他玩儿,等到时再请他上家里吃饭。我的朋友是明星,怎么了不行吗?”

      把一圈人都给听笑了,陈岭小声跟许桥说:“我弟这眼神儿不错吧。”

      许桥没搭理他,扭头继续喝自己的矿泉水。

      “行啊。”陈钟觉得自己有点喝多了,但以今天这个量完全不至于。

      可不知怎么,现在就是特别想摸摸他的脸。

      陈钟到底还是忍下了,开玩笑说:“回头我学给王天听,到时开除你可别哭。”

      “追个星就开除,那么玻璃心呢。”沈桐秋很是不屑,说完便接着忙去了。

      陈岭把许奕明送到了渡上的后门,外面是条立着围墙的窄巷,路灯从墙外照过来,逼仄昏暗。此时巷口有辆SUV调转了车头,大灯正好把窄巷打亮。

      “回吧陈岭,这点儿路我自己能走了,别这么殷勤。”许奕明停下脚步,笑着说,“许桥是我弟,又不是我儿子,我管不了那么些。”

      陈岭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说:“看你说的,长兄如父么不是。”

      “行了,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既然你俩决定重新走到一起,就好好地坚持下去。许桥那个性格……”许奕明顿了顿,“你比我了解。我也不替他说话,总之两个人过日子,没那么多四眼齐的,遇事多商量着来,你也别太惯着他了。”

      陈岭笑得挺灿烂:“好,那我可当证婚词了,以后得常拿出来琢磨琢磨。”

      许奕明拍拍他的肩,走出几步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身问:“那小孩儿,陈钟的?”

      “我都不敢说了。”陈岭看着他这身全副武装的行头,“您乔装打扮成这样打听事儿怪吓人的,跟哪儿来的杀手似的。”

      “没句正经话。”许奕明也没追问,冲他摆了摆手便走向巷口。

      陈岭回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揶揄陈钟:“我大舅哥打听那小孩儿来着,问是不是你的人。”

      “嗯我的,”陈钟故意顿了顿,然后说,“租客。”

      “靠,你特么能不能有点儿出息,”谢玄都看不下去,“钟哥你以前也这么艮吗?”

      “这样的话咱们之前开个玩笑倒罢,当沈桐秋面就别说了。”陈钟正色道,“我说真的,没关系,没故事,也没想法。”

      那天在包厢沈桐秋说得很清楚——很正常、喜欢女孩,这点不用猜。而且陈钟觉得自己也没起多大的意,那么有些话自然是不该说。

      “你好茶。”赵润涛小声说。

      陈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装听不见,问谢玄:“不是,我刚想起来,到底谁艮,我手串呢?这事儿都多久了,你他妈是不是偷着给我卖了。”

      谢玄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什么。

      “你破产了?”陈钟怀疑道。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