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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高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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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x4年6月7日,早上。
年年高考都下雨,淅淅淋淋的雨点,滴到行色匆匆的雨伞上,灰蒙蒙的天空搭配阴天演奏,说不出的压抑。
两个穿着雨衣的女生一同走着,其中一个双马尾女生面露忧愁:“今年高考,数学听说是A大林教授,那个魔鬼出的题目超级难,我们这届真倒霉。”
另一个戴眼镜女生低应了一声。
双马尾女生继续抱怨:“压力山大,烦死了,最好明天世界末日!”
戴眼镜的女生叫时梦,有一搭没一搭地附和双马尾女生,高考对富三代的王媛媛来说是烦恼,可对一贫如洗的她来说,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没有这么多愁善感。
刚走到学校的交叉路口,学生渐渐多了起来,时梦看着不远处的人群,心里已经可以做到毫无波澜了,毕竟王媛媛在学校有极高的名气,不是大学霸,也是个小学霸,在学校排名二十到三十之间,家境优渥,貌美如花,名副其实的校花。
所以被人爱慕追求的戏码真的正常吗?
今天带头的女生又换人了,是一个巴掌大小脸的小个子女生,故意走在她的旁边,大声地和旁边的人道:“人贵有自知之明。”
甲同学:“不是以为沾了光,就以为自已也是凤凰。”
乙同学:“穷鬼还是穷鬼。”
丙同学:“麻雀就算飞上了枝头也变不成凤凰,什么人就应该和什么人做朋友。”
你方唱罢,我登场,果然,带头的小个子女生鄙视地望向时梦,暗示谁不言而喻了。
可惜时梦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完全没想要搭理,毕竟这三个月来,类似的戏码每个礼拜极其规律地来一次,从一开始生气到现在,多多少少有点诡异。
王媛媛不知道时梦想法,看着好友隐忍的样子,每次都自已先生气,怒道:“阴阳怪气谁呢!时梦是我的好朋友,谁骂她就等于骂我。”
甲乙丙同学不敢反驳,悻悻地溜走了。
事情还没结束,快到校园了,高个子男生着不亚于明星英俊,每天准时在转角口等候着王媛媛。
时梦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捧着一朵郁金香,精美的蛋糕还有热牛奶,一盒草莓——一个一米八高的体育生,王媛媛的疯狂追求者,王媛媛未等对方说话,就紧蹙眉头,干脆利落,甚至有点严厉地拒绝道:“我不会接受你的任何东西,请不要打扰我的高考。”
说完,不管对方的挽留,王媛媛地挽着时梦,大步往前走,甩开体育生后,她才心有余悸般拍拍胸口:“这些人太疯狂了,别把她们说的话放在心上。不过以前还觉得电视剧狗血,感情艺术来源生活是真的。”
时梦难得发表自已的意见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王媛媛歪着头,盯着时梦,琥珀色的眼珠在眼光下有点意味深长。
“每个礼拜都跳出来一次,不觉得像楚门的世界一样吗?”
想了好一会,王媛媛哈哈笑道,拍了拍时梦,道:“果然咱们心有灵犀,我也发觉了。”
王媛媛眼睛亮晶晶,对时梦道:“但男人只会影响姐的分数,那几个女生整天就知道打扮,哪有你自律自觉,还是学神,咱们不用管他们,就咱俩一起加油,我们考去同一个大学吧,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听罢,时梦怔住了下,好一会才问道:“就因为我成绩好,你才和我做朋友吗?”
王媛媛翻了个白眼:“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那是因为一个月前,你被花盆砸中,被我推开了?”
王媛媛笑了笑:“是也不是,你想想,那种情况下,我哪有活命,偏偏遇上了你,这你不就是我的贵人吗?我就想粘着你,你不想和我做朋友吗?”
时梦缓了缓心里的戒备,看着眼前人耀眼的笑容,实在抵抗不住地笑道:“那咱们说好了。”
王媛媛回望时梦,眼里的笑意在彼此心间。
忽然,就红绿灯的时间,王媛媛惊呼了下,她的双马尾扫到时梦的眼镜,惊得时梦侧目,转头就看到王媛媛,小脸苍白,关心道:“怎么了?”
王媛媛像是惊醒,有些惊恐地拉着时梦的袖子:“你看到了吗?刚刚看见一张宣传单砸到我了。”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时梦只看到她惊慌的样子,没有刮风,没有飞舞散落的传单,眼神就像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心里微微叹气,每周送放好友‘神经’日常要来了。
王媛媛飞快地眨了眨眼,咽了下口水,靠近时梦地说弱弱地道:“梦梦,刚才传单砸到我了,但你一转身,传单就消失了,然后突然我的脑海一阵刺痛感,还发出滋滋声的电流声。”
“你说,我是不是见鬼了?”说完,王媛媛瑟瑟发抖地抱着时梦的手。
时梦推了推下滑的眼镜,认真纠正:“逗我玩吗?现在鬼片都没有鬼了。”
看时梦不为所动,王媛媛急切道:“真的,滋滋声后,我听到了一道神秘的声音,不是幻觉,我非常确定!”
她像被狩猎的兔子,神态苍白,看起来楚楚可怜。
时梦狐疑道:“你也不正常了吗?”
根本不给时梦反驳,她紧紧地抓住时梦的手臂,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语气惊恐又急促继续道:“那道声音说‘亲爱的选手,恭喜你被神界的入场劵砸中了,快来执掌者的世界遨游吧,一步成神不是梦,明晚梦中不见不散。’”
“台词略微浮夸,表情过头。”
话音刚落,王媛媛表情僵了下,勉强地道:“你不相信我?”
时梦看着王媛媛戏瘾还没过,忍着笑意道:“要不要我们找学校心理老师咨询下,别放弃治疗,今天心理老师肯定值……”
王媛媛看着油盐不进的时梦,哼哼了声:“明明我演技很好……大家都说我戏精一枚。”
时梦轻笑:“考完试再闹了,祝你逢考必过。”
王媛媛也扑哧地笑了,朝相反的考场方向跑过去,周边回荡她的祝福:“你也是,你一定会考个状元回来!”
时梦无奈轻笑,王媛媛是她见过情绪最丰富的一个女孩,一时忧一时怒一时喜,想像南方的天气,六月的天,说变脸就变脸。
时梦往前走,一大早,老师们喋喋不休地鼓励:“打起精神,不要倒在黎明前的一刻,你们要相信自已,勇敢地面对困难,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能放弃,能拿一分是一分……”
气氛不由带了些许热血,还有悲壮,就要离开待了六年的一中了。
连轴转的两天考试里,时梦投入题海的怀抱,像平时做题一样,如痴如醉,这是属于她的领域,笔尖在桌面屏上不停地写写刷刷,下一页,下一页,速度快得成功让监考老师侧目,让旁边的考生焦虑。
最后一天,十二年寒窗苦读终于结束了,有人浑身自信昂扬得像斗胜的公鸡,有人像被什么吸走了血浑浑噩噩摇摇摆摆,时梦习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开花冒泡了。
距离她的目标又近了一步,时梦心底莫莫盘算着:最好上A大,她要选个A大的王牌专业,她要和奶奶过上好日子,她要成为一名对社会有用的人。
也不知道王媛媛考得怎么样,这两天倒是没见她作妖了,这时,雨也停了,路边的水坑亮亮的,企图分一波月色,月色清明,一如时梦的心情。
考完最后一科的下午,时梦和王媛媛碰面 ,对方靠在校门一个书店旁边,阴影从她头顶上倾泄。
“发生什么了?”时梦有点狐疑地问,狼孩子的故事的真的,总是消耗别人的信任,哪怕亲近的人也回忍不住怀疑。
王媛媛从阴影走出来,时梦看到她攥书包的手握得有多紧,多苍白,心底里划过一丝丝不好的预感。
“梦梦,我数学考砸了。”
此时,时梦才看到对方的脸,面色如土,无助地哭泣道:“我不想回去,我爸妈肯定对我失望透顶了,我也不想去留学,我不要一个人孤零零地。我也不想复读,太累了!呜呜呜……”
王媛媛小声哭泣着:“梦梦,我该怎么办?”
时梦预感落实,想安慰却无从落口,问了王媛媛几道大题的答案,对方都不会,数学预估能及格就不错了。
王媛媛哭了许久,两人想看无言,良久,时梦道:“你先回去和你家里商量,也许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恐怖。”其实时梦心底有点罪恶感,王媛媛家的产业遍布涟江市内,有啥好操心,但她没说。
快一个小时了,时梦赶着回家给奶奶做饭,就和王媛媛道别了,王媛媛红肿着眼睛拉着时梦的手,依依不舍道:“那明天早上,我过去找你。”
走了两步,王媛媛在路灯下朝时梦挥手:“明天不见不散。”便钻进一辆听说很贵的车里了,飞驰而去。
时梦踏着月色,朝她和奶奶的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