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得寸进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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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说道欧阳克询问穆涵为何不以真名相告，穆涵思忖半响道：“念慈曾与杨康有旧，但未曾想变故连连横生，家仇国恨齐聚，内心之情早已殆尽，是以削发断情，更名为涵，只望平平淡淡的活下去罢了。”
她这一番话说的真假参半，表面上虽然是说给欧阳克听的，但实际上是为了骗过密室中的黄蓉，她自己和穆念慈性情相悖的太厉害，时间长了必然会被发现，而且黄蓉聪明伶俐，恐怕早就有所怀疑，只是移魂这种说法太过惊悚，大抵也想不到吧，倒是穆涵自己不想因为此事和黄蓉有隙，正巧欧阳克这么问，不如借此机会先发制人的好。
欧阳克目光灼灼，他这三十年来从未见过如此女子，果断直言，毫无平常女儿家扭捏作态，江湖中人做事豪爽，当即用扇子一敲手心道：“穆涵姑娘真性情，在下佩服佩服，不过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还望穆姑娘成全。”
穆涵好奇道：“是何事？”
欧阳克笑道：“在下与姑娘一见如故，不如结拜成兄妹如何？”
穆涵一听这话顿时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回答，欧阳少主你明明风流倜傥，城府极深的对吧，怎么能这么随便的和一个刚认识……不对，除去第一次那么尴尬的情况之外，怎么能这么唐突的就……结拜呢。穆涵突然有了一种被穿越大神的光芒笼罩的错觉。
欧阳克见她古怪的表情，摇扇叹气道：“想必穆姑娘必定是看不上在下的，哎，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多言，自讨没趣。”
穆涵知道欧阳克故意这么说，无奈道：“欧阳公子谦虚了，只是穆涵与公子相交不深，不如公子给穆涵一些时间怎么样？”
欧阳克喜道：“这是自然，不过我刚刚可是听说烟雨楼八月十五有场比武，不如一同去看看热闹？”
穆涵微笑道：“欧阳公子肯定知道陆公子邀我去归云庄过佳节吧。”他要是没有听到才奇了。
欧阳克状似恍然大悟道：“的确的确，是在下疏忽了。”
穆涵托腮想了想道：“不如下次见面怎么样？”
欧阳克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就看咱们是否有这个缘分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都觉得腹中空空，穆涵看灶里还有昨日剩的米饭，转头笑眯眯的问旁边的欧阳克道：“如此组茶淡饭公子是否能够下咽？”
欧阳克笑道：“不如烧水喝白米粥吧。”看穆涵这么笑着的表情，心道原本以后是个冷面美人，没想到倒是性情爽快的，不过这笑起来确实好多的多了，比之他见过的其他女子当真是更胜一筹，欧阳克心中思忖，这般女子，倒是不容易骗回白驼山啊。
穆涵听了欧阳克的建议自然欣然应允，欧阳克出去找了点柴火，又拿点火石起了火，穆涵找出了昨日用过的壶，烧起水来，穆涵看欧阳克动作娴熟，打趣道：“没想到欧阳公子做起这些来也是有模有样的，看来经验丰富呐。”
欧阳克笑道：“那是，这可是走江湖必须的。”
两人就这么一边聊天一边吃饭倒也其乐融融，刚刚收拾了碗筷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欧阳克一把拉过穆涵躲到了后面的草垛上，穆涵瞪了他一眼道：“我看你这是做贼心虚。”
欧阳克低声道：“不是做贼心虚，这叫做便于未雨绸缪。”
两人藏在草垛后面，听到门外一个男声道：“师父，那桃花岛岛主便是在这个小店欺侮弟子的。”
穆涵往外张望，看到的就是那日和他们并肩作战的尹志平。
原来那日穆涵和陆冠英两人离开之后，黄药师到了小店，尹志平言辞激烈惹恼了黄药师，被黄药师打掉了几颗牙齿，心中愤怒难耐，立刻去临安城禀报了师父，丘处机又惊又怒，连忙飞鸽传书了在临安城附近的全真六子，赶来牛家村。但念及黄药师亦正亦邪，便商量由丘处机、马钰、王处一、孙不二、尹志平五人先行进村，谭处端、刘处玄、郝大通三人在村外接应。
但是穆涵却不知道尹志平为何和黄药师起了冲突，欧阳克见她表情迷惑，以为穆涵不知道此人是谁，便在她耳边悄声道：“这人便是丘处机的徒弟尹志平，那日你也见过的。”
穆涵思考了片刻对欧阳克道：“我的功夫不及躲在这里风险很大，要是被发现了岂不是拖累你，你躲着就好，我出去看看。”
欧阳克本就觉得自己拉着她进来是一时冲动了，这时候听穆涵这么便道：“如此也好。”心道这女子倒是替他想的周到。
两人刚刚说定，听门外有人说道：“全真门下弟子马钰等拜见桃花岛黄岛主。”
穆涵起身就走，欧阳克道：“你小心一点，要是有什么变故就回来，那些牛鼻子倒也能应付一阵子。”
况且这个女子他觉得很合脾性，很久没有遇到过了。
穆涵点点头挑开了帘子，道：“丘道长，黄岛主那日出去了。不在这里。”
丘处机见出来的人是穆念慈，惊讶道：“咦？穆姑娘，怎么你在这里？”
丘处机是在中都见过穆念慈的，他对穆念慈的印象本来就好，再加上他两次没能救得了杨铁心，心中愧疚的很。
尹志平见出来的女子竟然是昨日一起对战侯通海的女子，心中不由大惊，自己对黄药师出言不逊，他并没有告诉师父，如果这女子知道可怎么办，当下冷汗就流了下来，倒是忘记了当日和黄药师起冲突时，穆涵并不在那里。
穆涵向丘处机等人行礼道：“念慈那日运送爹娘灵枢到此，已经安葬好了。”
丘处机黯然道：“我两次没有救到杨兄弟，惭愧。”
穆涵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转而问道：“丘道长来到此处是有要事么？”
丘处机愤然道：“便是要找黄岛主给小徒要个公道来的。”
穆涵看了看尹志平，见他不知为何面色古怪，说道：“昨日黄岛主还在此处，但是昨夜已经离开了。”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哈哈大笑，跟着如破钹相击般的是铿铿数响，其后又是一人轻声呼叫，声音虽低，却仍是听得清清楚楚。三个声音在村外兜了个圈子，倏忽又各远去了。
马钰又惊又喜道：“那笑声似是周师叔所发，他竟还在人间！”只听得村中三声齐啸，渐啸渐远。孙不二道：“三位师哥追下去啦。”
马钰道心中隐然有忧，道：“那二人功夫不在周师叔之下，不只是何方高人？周师叔以一敌二，只怕....”
穆涵倒是想起了当日听到的那个声音，原来竟然是周伯通和欧阳锋，两人似乎是在比脚程，所以黄药师才追了过去，当即说道：“马道长不必担忧，那日我听得两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在比赛脚程，所以黄岛主才追了出去，应当无事。”
全真五子听她这么一说，全部面露喜色，丘处机道：“要是周师叔知道咱们此，进村来就好了。”
马钰听了穆涵这么说，心中忧虑去了大半，对其他人说道：“咱们先行进去吧。”
五人连同穆涵进店坐定，边聊边等，眼见马上到了中午，穆涵起身道：“我去村中买点食材给给道长们准备饭菜吧。”
马钰抱拳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穆涵出了门才想到欧阳克还在隔壁，心中暗想如果马钰等人不出去，岂不是又要饿他些时候了，不过想想他不是说那是要未雨绸缪嘛，那就饿着吧。
当日夜里马钰等人便在小店内住了下来，穆涵去村中的人家借住。第二日一整日都没有他们的消息，欧阳克躺在草垛中无比郁闷，心想着五个牛鼻子再不走自己可真是给饿死了。
第二日等了整整一天都没有他们的消息，穆涵从村中买了几个馒头揣在怀里，趁着丘处机等人不在意，装作去灶房的样子将馒头递给了仍旧躺在草垛上的欧阳克，欧阳克见穆涵笑的戏谑，心中不由苦笑，虽然来人和他并无瓜葛，可是现在出去怎么都不好解释，只能继续在此处躲着。
又过了两日，第四天夜里，穆涵依旧在农家借住，午夜时分忽然听村东啸声响起，连忙翻窗出来到了店里，丘处机等人见了穆涵只是颔首也不多问，不多时丘处机道：“刘师弟回来了。”
片刻之后，果然见刘处玄陪着一个白须白发的老头走进点来，那人神色傲慢，目光扫过他们也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刘处玄道：“这位是铁掌水上漂裘老前辈，咱们今日有幸拜见，真是缘法。”
几人随意的聊了几句，丘处机突然问道：“不知裘帮助可否见过周伯通周师叔？”
裘千仞想了想，道：“老顽童么？他早给黄药师杀了。”
刘处玄惊讶道：“不会吧，晚辈前日才见到周师叔，只是他奔跑的十分迅速，没追赶的上。”
裘千仞一呆，本来他就曾受完颜洪烈之托扰乱大宋江湖，方才也是随口撒了谎，但是此刻刘处玄这么问出来，他倒是没想到，心想着如何圆谎，穆涵心知是他胡乱编造，周伯通本就好好的活着，怎么可能被黄药师杀了，但是苦于没有证据不好辩驳。
丘处机又道：“刘师弟，你可瞧见追赶师叔的那两人是何等样子？”
刘处玄道：“一个穿白袍，一个穿青衣长袍。”
裘千仞本在归云庄见过黄药师，此刻心中一喜，便道：“是啊，杀死老顽童的，就是这个穿青衣长袍的黄药师了，别人又哪里有这等本事？我要上前阻挡，可惜已迟了一步，哎，老顽童可死得真惨！”
全真六子一听这话霎时个个悲愤异常，裘千仞见目的达到要是现在不走被拆穿了可就糟了，当下便道：“黄药师知道你们聚在此处，眼下就会找来，今日老夫实是容他不得，我这就找他去。你们在这里侯我佳音便是。”
穆涵见裘千仞急着要就，只想着拖拖时间也许老顽童他们会回来，当下叫道：“啊呀，可是黄药师连周前辈都杀啦，裘前辈此去要是有危险怎么办？”
全真六子当下深以为然，裘千仞看着穆涵，见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娃娃，也不甚在意，哈哈大笑道：“黄老邪功夫虽然在我之上，可是我却有制他之术。”
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柄明晃晃的利剑，箭头对准自己的小腹，“嘿”的一声，直刺进去，众人齐齐惊呼，可裘千仞却笑道：“天下任何利器，都伤我不得，各位不必惊慌。”
穆涵见此，喜上眉梢，她的本意是想拖延时间，可是此刻却发现了裘千仞的破绽，马上记起了这人肯定不是裘千仞而是裘千丈，穆涵一脸敬佩的走到裘千丈身边道：“裘帮主真厉害，不如给我教教吧。”
丘处机见穆涵如此心下大为不解，心想那日在中都见她也是个很稳重的孩子，怎的现在……但见穆涵对他眨了眨眼，便不再说话，裘千仞见穆涵脸上一片天真敬佩之色，当即哈哈大笑道：“小娃娃，我这是天赋异禀，学不来的。”
穆涵此刻近距离看那把长剑，已经有了百分百的把握，趁裘千仞不备，迅速抽出长剑利落的刺入他的肩膀，裘千仞肩头顿时血流如注。
穆涵睁大眼睛问道：“你不是说天下利剑都伤你不得么？可是我这把只是很随便的剑啊。”
裘千仞疼的呲牙裂嘴，见奸计被破，暗道自己大意，本来以为就是个天真的小丫头，没想到居然上了她的当了，当下便使出轻功跑了老远。
丘处机等人面面相觑，马钰问道：“穆姑娘是如何得知此人是个骗子？”
穆涵笑道：“起初并没有怀疑，但是我却不相信天下有谁有刀枪不入之能，便仔细观察那人的利剑，果然发现上面有三道细细的缝隙，想必其中定然有诈，便冒险求证，也算是运气罢了。”
穆涵这番话说的大有漏洞，但是全真六子此刻心中挂念着周伯通，并没有细想，马钰含笑看了看穆涵，穆涵顿时心下发毛，估摸着马钰可能看出了点端倪，便道：“如此深夜，念慈不敢再去叨扰别人，便在后面房里运运气。”
丘处机道：“如此也好。”本来这女子若是要在这个小店里和他们一起也不方便的很。
穆涵立刻转身来到欧阳克藏身的屋里，见他依旧表情自若的坐在草垫子上，穆涵笑笑坐在他旁边。欧阳克也不说话，拿起一个木棍在地上写道：“你倒是有办法。”
穆涵瞪了他一眼也写到：“总比你聪明。”
欧阳克知道穆涵是在讽刺他弄巧成拙反倒出不去的事情，嘻嘻一笑写到：“最近一直在吃馒头，穆姑娘可忍心见我消瘦至此。”
“……”欧阳少主依旧丰神俊朗，半点没有消瘦的痕迹。
穆涵心知欧阳克所想，抬“笔”写到：“不知公子有何吩咐。”写罢狠狠的看了欧阳克一眼。
欧阳克看她手中拿着的木棍子都被掰弯了，心下觉得有趣，写到：“临安府中有一家名叫天香食府的酒家，穆姑娘给我弄两个菜色怎样？”
穆涵写道：“我如何将这些菜给您端来？”这人倒是好心情，躲在这里心中还想着临安府的美味，这思想真不是她能跟得上的。
欧阳克看穆涵写字用力之大，不由得讪笑，写到：“姑娘如此聪慧自当有办法吧。”欧阳克心知可此穆涵的脸色一定很精彩，于是头也没抬继续写道：“青椒竹笋、麻辣豆腐、糖醋鲤鱼……”
本想再写点，可穆涵已经将他手中的木棍抢了过去，只好作罢，往后一躺倒在草垛上一脸笑容的看着她。
穆涵这几日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欧阳克，转过去，没有理睬他。夜里，穆涵实在困倦的不行，靠着墙睡了一小会儿，外面再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一直到第二日早上，欧阳克拿着一锭银子在她面前晃了晃，穆涵气恼，从他手中抢过，写道：“剩下的全归我！”
欧阳克嬉笑着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 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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