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大小姐的巫术大佬丫鬟（修订版）》上原惠子

5、夜语

　　“昭儿，我快要嫁人了”
　　苏怀玉慵懒地趴在床上，撑着脑袋看着床前的时钟。时钟是来自西洋的物件，最外面的小针每拨动一下，都意味着过去了一秒。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时间不断流逝。
　　“我会陪着您的”林昭道
　　距离上次那件事过了一年，她们表面上早就和好如初了，当然心里可能各怀有芥蒂，直至秘密真正揭开为止。
　　苏小姐名声很好，出了名的有福气，苏阁老官运也亨通，现在还是阁老兼尚书，而且位置也坐稳了，既然看不到任何问题，反而是他的政敌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台。

　　再加上林昭处处帮忙，苏小姐的形象属于是人美心善的才女了，当然一切都是包装的，苏小姐除了让自己表现的足够得体外，内里并没有什么过人的长处。
　　在嫁人方面，她曾经想的是胜过别人，嫁的比大部分人都好，这也是她为何努力包装自己争取一个好名声的原因。但等她如愿以偿，和另一个老牌书香世家最优秀的公子哥订婚后，她却愈发不安起来。

　　是自由么？无论嫁不嫁人，她都没什么自由可言。
　　不过还是害怕未卜的前途，害怕丈夫待她不好，女子出嫁后，娘家真正能庇护到的实际上不多，别说是过得不好，就算是被折磨了，也没人能为自己申冤啊。或许她还能够信任昭儿，昭儿到时候一定会帮她的。
　　要是能和昭儿过一辈子就好了，母亲与她如今也不算亲近，尤其是她这些年酔心于弟弟们的教育问题，而她又从不出岔子，这导致母亲反倒很少关心她了。

　　“我要是能和你过一辈子就好了，不需要吃好喝好，荣华富贵，只求能有一间宅子，每天不用干重活，然后布衣蔬食即可。”
　　她突然有些陶醉地摸了摸林昭的脸，似乎沉溺在自己幻想的生活里。
　　“可您是我的主子啊”
　　“无所谓，只要你对我好就行。”
　　“如果您哪天想要这样的话，我会带你走的。”
　　“带我走，然后呢？这世上失去权势后存在下去都是一种挑战，这种田园牧歌式的幻想本身就是不存在的啊。”苏怀玉心想，她不认为昭儿可以带自己私奔然后过上这样的生活
　　林昭看苏怀玉也没同意啥的，便算了。

　　现在林昭其实还真有点小忙，除了当好一个丫鬟外还得进一步恢复自己的能力，以及和苏阁老做情报交易换取资金。
　　说到苏琛苏阁老，他现在虽然官运亨通，但心里面还一直是处于不安的状态，像头顶上悬了一把随时会落下来的剑一样。靠着自己的地位，苏琛接触了各路大师，甚至还去佛家和道家门派主动拜访过，但都没能得到满意的结果。
　　既然通过法术改命做不到，那就多在俗物上做些准备。他将自己盘剥来的钱财和收受的贿赂秘密转移，贮存起来，以待不时之需。同时多结些有用的善缘。就算他可能用不到，他的儿子们也会用到。儿子就算逃不过，侄子们也总归能用。

　　转移财富不急于一时，在于一个细水长流，但来回操作之下不可能不漏出任何破绽，府里也穿出了风声。朝中高官尤其是世家大族大多结交一些武林人士，或暗养武艺高强之家丁。
　　皇帝肯定不希望看见这一点，武林和官僚的私交受到严格限制，但实际上这种事就像贪污一样根本不可能完全阻止。偷偷用武功高手调查情报以及谋杀非重要目标并伪造成事故是很正常的事。
　　正是如此，如今前来苏府打探情报的特务也越来越多了，林昭只觉得给自己行动带来了许多不便。自己如今早已准备就绪，随时都可以跑路，她决定等到苏怀玉出嫁后就离开。

　　时间就这样随着西洋钟的指针一点点的流逝，白日落下，黑夜里的苏府一片寂静。痛苦啊，焦虑啊，不安啊。苏怀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着。她和自己的未婚夫见过一面，人长的还不错。昭儿搜集过他的情报，除了经常出入青楼之外，并无什么不良嗜好。就是婆母对礼教之事很严厉，恐怕不好对付。
　　反正她有昭儿，出了事昭儿也能想办法周旋……
　　“早知道应该去当道士的，还可以给家里省笔嫁妆钱。”生活不易，苏怀玉叹气道。
　　她烦闷的睡不着觉，便掀起被子，偷偷地打开门，溜出了自己的房间。

　　“外面有动静啊。”林昭眯着眼睛躺在床上，她的感知灵敏，精力充沛。现在每天晚上都处于这种半睡半醒的状态，让身体基本休眠的同时也不放弃对外界的监测。如果有人朝向她的房间走来，她自然是能感知到的。
　　夜里突然被“吵醒”，林昭不是很高兴，她打起精神仔细地倾听着，接着笑了笑，又重新放松了心神。

　　苏怀玉借着夜色，一路摸了过来。给丫鬟住的地方采光不行，推开房门后，苏怀玉就基本上开始抓瞎了。她扶着墙，摸着摸着便爬到了床上。
　　“人呢。”大小姐摸了摸被褥，什么都没见着。昭儿这人怎么又在自己需要她的时候凭空消失了?
　　苏怀玉有些失望地抓着被子，不知怎么滴，她还有些委屈，想要哭出来。还没等她暗自神伤emo起来，她就只觉得背后传来一阵推力，将她压倒在床上。
　　好在力气不大，加上她被压在被褥上，虽有些狼狈，但并不吃痛。她刚想呼救，就被后面人捂住了嘴巴。

　　“呜~”
　　“该死的昭儿，怎么连自己的主人都认不识了?”苏怀玉心里叱骂道。她身子被压的动弹不得，用力挣扎也无用，便不断用手拍打着身后的人。
　　林昭随即松开了她，苏怀玉翻了个身子，坐在床上，小声喘着气，眼角含着泪珠，被夜视能力很强的林昭看得一清二楚。
　　“小姐好好的觉不睡，非跑到我的床上干甚，我还以为是哪来的贼人呢。”林昭玩味地道。
　　苏怀玉并想斥责，但先被林昭的话问住，自觉得理亏，便软化了态度，道：“我马上要嫁人了怕你有些紧张，特地来看你睡得好不好不行吗?”

　　林昭尽可能忍住不笑，说道：“你嫁人又不是我嫁人，为什么我会睡不好?”
　　“你是我的贴身丫鬟啊，我嫁出去你自然也要跟着，到时候换了新的环境，有了新的家主，你难道就不觉得害怕么？万一那里规矩多怎么办，万一有人对你心怀不轨怎么办?还是说你不准备陪着我了，想着等到哪天学别的奴婢那样出府嫁人?”苏怀玉一连倒了不少话出来。
　　“小姐别怕，我是不会嫁到外面去的。”林昭坐在床下，一只手落在床上面，侧着身子对苏怀玉道。
　　“我才不怕你嫁到外面去呢，我手上有你的死契，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人，想嫁也嫁不出去。”苏怀玉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攥住林昭的袖口。
　　“好好好，毕竟苏大小姐是主子，我是奴才，奴才再这样也斗不过主子。现在主子把我的床都占了，我这个可怜兮兮奴才也只能睡地上喽。”
　　林昭甩了一下膀子，借着抱着后脑勺躺在地上，故作一副睡觉状。苏怀玉在夜里也看不清，只知道林昭似乎躺地上去了。
　　“你上来睡吧，你主子大人有大量，不介意把床分享给你。”苏怀玉拍了拍床，林昭不为所动。
　　“昭儿”
　　“诶”
　　“上来睡”
　　林昭这才翻身上床，由于她的床比较小，这一上来就把苏怀玉挤到角落里面了。苏怀玉来回扭动着，最后扭到了林昭怀里，才算是稍微舒适起来。
　　给主仆互动这一打断，苏怀玉原本焦虑着的事也被她抛之脑后了。
　　“你不会真想着嫁到外面去吧?”
　　“没有没有”
　　“你要一直陪着我。”
　　“嗯”
　　林昭轻抚着苏怀玉，虽然像小动物一样被摸来摸去让苏怀玉觉得有伤自己的威严，但由于林昭的抚摸技巧真的挺不错的，力道总是正好，她感觉到很舒服，便没有反抗，很快睡了过去。

　　等到把苏怀玉哄睡着后，林昭摇了摇头。
　　事实上大小姐完全想错了，除非一同私奔，不然自己根本不会和她一起走下去。自己自己准备的道路是等她嫁人后就坦白很少一部分真相，然后跑路。以后可能每年来一次问她有什么想要的，帮帮忙什么的。而且自己心里一直对苏怀玉有着芥蒂，尤其是鞭打那回。
　　虽然她对苏怀玉的感情从来不浅，但她们终究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