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之恋》旎旎果子

26、第 26 章

　　“大维！别怕！我马上救你！”段书砺抱住大维身体，双臂猛箍他的腹部，“大维！张嘴！吐出来！快吐出来！！”
　　哪知他没按两下，大维非但没吐，反倒大声呼起痛来：
　　“哇！痛！痛死人了！！”
　　段书砺大惊，赶忙把人放下——
　　“怎么？你不是被噎住？”
　　大维怒吼：
　　“谁说我噎住？真是自作聪明！”他用力揉着腹部，“这么爱救命，去当消防员啊！干嘛要在这里当走狗……”
　　段书砺脸一沉，低声道：
　　“对不起，是我搞错了……”
　　大维用力把他推开：
　　“好啦好啦，肚子这么痛，上不了班了，我要请假！”
　　“什么？”
　　一转眼，却见大维已绕过车头坐上了驾驶座——
　　“破班你去上吧走狗，白白喽！”大维洋洋得意、把手一挥，车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
　　段书砺这才醒悟，他被耍了——

　　不过幸好这辆车装了定位，半小时后，段书砺追到了停车点——一间休闲运动馆。
　　他走去前台询问，得知大维去了攀岩馆。
　　“谢谢！”
　　他转身去攀岩馆，门口进去，只见馆内宽敞明亮，攀岩设施看上去崭新漂亮。
　　他绕着场馆找了半圈，看见了富大维，他正全副武装站在岩壁下、准备出发。
　　段书砺没去打扰他，就近找了个座位悄悄地坐下，他倒想看看富大维是否有攀岩实力。
　　没想到大维动作相当灵巧，一起步就看出训练有素，手脚伶俐，身材轻盈，简直像只猴子，一只漂亮又机灵的猴子……
　　段书砺一看竟入迷了，不一会儿，他站起身来、走近几步、抱住双臂、目不转睛地欣赏起来……
　　才不过几分钟，富大维已攀至一半高度，这时，他速度放缓，趁休息间隙，他考虑下一步的着力点，而不知不觉已投入其中的段书砺也跟着做起判断来了……
　　“喂！富大维！选你左上角那块绿色的！”
　　富大维闻声回头，一见是段书砺，顿时气得脸孔发白——
　　“你嚷什么？你懂个P啊！要你教了吗！”
　　段书砺仰着脸笑：
　　“你不选那块绿的，就等着掉下来吧！”
　　“我信你个鬼！！！”
　　话音刚落，富大维就摔了下来。
　　段书砺跑上前笑道：
　　“怎么样？叫你不听劝吧？！”
　　富大维从垫子上蹦起来：
　　“那么本事，敢不敢跟我单挑？！”
　　几分钟后，段书砺也换了衣服、穿上装备，他笑道：
　　“既然比赛，就有输赢，赢了你跟我回去上班。”
　　大维怔了一下，也笑道：
　　“行！输了你就给我滚蛋，再也不许在我面前出现！”
　　“成交。”段书砺坦荡地伸出右手——
　　大维切了一声：
　　“赢过我的人，才有资格跟我握手！”
　　说罢，他已率先开始。

　　其实，段书砺也没把握自己能赢，不过他一向不服输，而就在刚刚几分钟内，他已通过仔细观察、大致掌握了攀岩的方法，再加上他流浪多年养成的体力优势，他相信自己一定不会输——
　　果然，才攀了三分之一的高度，他已经超过了富大维，他低头朝他笑道：
　　“怎么？没力气啦？”
　　富大维瞪他一眼：“少得意！笑到最后才算赢！”
　　他点头：
　　“说得好！我在上面等你。”
　　大维气得呜呀乱叫，他只做没听到，一步接一步快速地往上攀，他忽然感受到了攀岩的乐趣——
　　呵，果然这小少爷也是懂得玩的。
　　结果不久他听到了一声惨叫，他低下头去，看见大维虽然还坚持在墙上，但是表情痛苦——
　　“大维！你怎么了？”
　　他急速下降，待接近富大维时，发现他已经手脚瘫软、人也晕了过去——
　　“教练！帮忙救人！！！”
　　最终，在多人合作下，富大维被安全放到地面，段书砺跪在他身旁，查看他的呼吸、心跳——
　　“大维！大维！你醒醒！”他用力拍他脸颊、呼唤他名字。
　　教练拿来了急救设备，正打开要用时，富大维呼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他醒了！”旁边围观的人喊道。
　　段书砺松了口气——

　　富大维大步走出攀岩馆，段书砺跟在他身后——
　　“你不要走得这么急，让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富大维回过头来：
　　“去医院？你不怕我再逃跑？”
　　段书砺冷笑：
　　“你跑？那我追咯——”
　　“走-狗！”
　　段书砺没理他——
　　“是男人就愿赌服输，记得你答应的，跟我回去上班。”
　　富大维更气了，甩动双臂，大步狂奔——
　　到了停车的地方，他一屁股坐进后座，段书砺关上车门，坐上驾驶座。
　　结果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回头问：
　　“真的不去医院？”
　　“要去你去！再不开车，我就反悔不去上班了！”
　　段书砺赶紧一脚踩下油门。
　　岂料到了公司，又是另一番景象——
　　也不知办公室里的人是不是个个都是演员，见到富大维出现，竟全都摆出一副欣喜若狂状，尤其是那些年青漂亮的女职员，个个双手捧心上演经典花痴状，好家伙，再看富大维——
　　“大家好！呵呵，好久不见！”
　　他摆足大明星架势，又是优雅地挥手、又是精致地微笑，还顺势跟就近的女职员打情骂俏，“咦，莉莉，你今天的妆好漂亮！口红颜色很适合你哎！”被当众夸到的女生手捂胸口、激动得快厥过去一样——
　　一进办公室，他把外套一脱，直接甩到了段书砺的脸上，接着一屁股坐进办公椅，抓起桌上的电话到处打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一支年轻人的队伍鱼贯而入，全都是跟富大维差不多的年纪，个个涂脂抹粉、打扮得花里胡哨，男孩们长发墨镜，女孩们袒胸露背，而且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手机，进来就到处拍拍拍——
　　“喂，走狗，去买点酒！”富大维从抽屉里抓出一叠钱，甩到段书砺面前，“什么酒没关系，捡贵的就行！”说着，旁边一位妙龄女郎把一根香烟戳进富大维的嘴里，富大维嘻嘻笑着，用牙叼着烟，要女郎帮他点烟。
　　段书砺举目四望，只见好好一间办公室，瞬间变得乌烟瘴气，他气不打一处来——
　　“这里是办公室！不是开派对的地方！”
　　他气哼哼走去把那些人一个个从座位上拉起来、轰出去——
　　“对不起，麻烦你们换个地方玩！”
　　人群骚乱起来，一个声音高亢地说：
　　“富少！这人是不是傻的？快叫青山医院派车拉他走啦！”
　　大家哄笑起来，富大维撇下怀里的香玉走过来冲段书砺骂道：
　　“你发什么癫啊！快放开我的朋友！”
　　段书砺冷冷：
　　“这里是办公室，不是游乐场。”
　　富大维跳脚：
　　“这是办公室，但是是本少爷我的办公室！我跟你回来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不要给我得寸进尺！”说着，他就朝段书砺的肚子上狠狠地送了一拳——
　　这一拳打得段书砺措手不及，他痛得松开手，那群小混混顿时又跑回办公室欢腾了起来……
　　“赶快给我走！少在这里碍我的眼！”
　　富大维瞪眼气哼哼道。

　　段书砺一脚跌坐在办公室门口的椅子上，一名女职员同情地倒了杯热咖啡递给他——
　　“其实富大维一向都是这样的啦，反正业务什么的，也用不着劳烦他，你也不必太费心了。”
　　段书砺点头表示感谢，但于沉默中又陷入一阵虚空……
　　这天，一直到晚上，他的腹部都还在隐隐作痛，至半夜，甚至呕吐，唉，简直惨不忍睹。
　　见窗外月色明亮，他想不如去院子里走走吧，哪知一头就撞见刚刚回家的富大维——
　　他与一女子在门口亲热，美女如蛇般缠绕他身上，两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从今早到现在，围绕在富大维身边的女伴一个接一个，竟完全不重样！
　　纨绔子弟！
　　风流大少！
　　真不知这样不节制的生活、有何乐趣！
　　忽然间，前尘往事兜上面来，就连段书砺自己也搞不清的是，他究竟更恨像富大维这样的浪荡公子哥多一点、还是像孟菁菁那样的自轻自贱不自爱的美女多一点……
　　富大维送别女友、转身进来，一见段书砺，他吓了一跳——
　　“哇！不是吧？你这走狗，居然还赖着不走？”他笑嘻嘻走近，又昂昂下巴道：“这么缺钱啊？为老头子卖命、连尊严都不要了？要不这样，我做件好事，你另外开个价，多少钱，可以从我身边消失？”
　　段书砺什么话也没听到，只觉得耳朵嗡嗡的，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女人的哭声，令人厌恶……
　　他木然地揪起富大维的衣领：
　　“早知你这么混蛋，那天你车子开进湖里，我就不救你了。”
　　富大维仰天大笑：
　　“哈哈哈！我不是早说过了吗！你根本就是个多管闲事的蠢货。怎么样！要不你现在就把我重新丢进湖里去？……”
　　天上一轮明月，静静倒映在他们身后的游泳池的水面上——
　　段书砺一个转身，将富大维抛了出去，泳池水花四溅，仿佛是银河泄入海中，满池银蓝色交织的水波、层层荡漾开来——
　　“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像你这种只会挥霍人生的笨蛋，只要衣食父母一倒台，你也就跟着一起完蛋了！嚣张，你跟谁嚣张！——”
　　段书砺乱骂一通，突然发觉泳池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赶紧俯到池边上——
　　“富大维！富大维你没事吧？！”
　　喊了两三声后都没回应，他正想跳入池中，忽然水声哗啦响起，富大维从另一侧的池水中露出头来，段书砺气得半死——
　　“富大维，你又耍我？！！！”
　　奇怪的是，这次大维不再顶撞，而是一如蛇一般、颓废寂然地离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