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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樊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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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韵难得早起,坐在庭院的摇椅上漫无目的地看着。
王恒每天早上都要将车子开回樊田度假村以便接来新的客户,临走时正好撞上早起的周韵,周韵便凑上前问他,“我以为你晚上都在寺庙里过夜。”
王恒似乎有些错愕,呆愣着脸看她,“啊?”
周韵眼底的疑惑一闪而过,调整语气自然岔开话题,“开车很辛苦吧?”
从樊田到上岛差不多要七个小时。
王恒刚刚干过活的手随意擦在身侧,模样憨厚地像个农民,“哎呀,赚钱哪儿有不辛苦的?你们来这里旅游不也是赚了很久的钱,得空了才放松的吗?”
他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周韵对他报以微笑,“是。”
王恒突然跟她攀谈起来,“小姐是一个人来的?”
周韵摇摇头,脸上挂着真诚的笑,“不是,我和我先生一起来的。”
“哦~”王恒似乎很惊讶,“这么年轻,结婚了?”
周韵悄悄换了戒指的位置,举起手,“对呀。”
他点点头,“挺好。”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我和我妻子…很久没见了。”
妻子?
王恒有妻子?
周韵小心追问,“您…结婚了?”
王恒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甜蜜的笑,“是,我们结婚很多年了。”
周韵抱胸靠在树干旁边,顺嘴一问:“多久?有十年吗?”
他抬起眼眸,盯着她,眼中有一瞬茫然。
怎么了?我越界了吗?
还是这个问题不能问?
周韵将王恒脸上疑惑的神情尽收眼底,半晌,他挠挠头模棱两可地回道:“可能吧,不过我怎么觉得要比十年还要久?”
“小王!好了吗?岛上放行了!”
不远处在与当地旅游局沟通的麦可冲他喊道。
“好!来了!”说完王恒坐上驾驶位,低下头对她说,“小姐我先走了。”
周韵退回房间,看到季凡一直盯着电脑,便问:“调查有结果了?”
季凡招呼她过来坐,两个人挤在小沙发上,腿贴着腿,周韵的注意只在电脑屏幕上。
季凡别开视线,说道:“这份名单是当时加里夫精神病院的医护人员的名单,里面的确有很多外国人,其中几个还是主要研究大脑移植的病理学家。”
顶上院长那栏的职位名称是脑科学家。
“这个名单里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一个叫‘白小姐’的人。”
周韵控着鼠标一行行看下去,“是一直没有还是……”
“一直没有。”
看下去全都是不认识的名字,多是外文,看得周韵脑袋疼。
季凡:“所以王恒在骗我们。”
周韵没有立刻接话。
九点一刻,麦可准时在楼下等他们,今天他们要去体验的项目是路极。
说到路极,景州倒是有一个很大的路极场地,之前许书昀他们曾邀她一起去,但周韵没去。
路极简单来说就是无动力卡丁车,依靠山势地形打造出一个天然的滑道,之前有段时间还挺火。
抵达路极场地周韵看着曲折的滑道第一次萌生了退缩的想法,她恐高还怕失重感,这回算是让她撞个正着。
周韵跟麦可打报告说自己有疾病没法儿滑行,为了不滑她可是把能编上的病症都给说了一通,再说下去就要掏病历本了,终于消减了麦可拉着她体验路极的热情。
不用滑行后周韵一身轻松,站在一旁看他们研究滑道,季凡倒是行动迅速,戴好护具和帽子就准备上。
周韵故作深沉地拍拍他的肩,“保重!”
季凡笑了一下,“你这样我不习惯。”
周韵张着嘴,阴阳怪气道:“啊?我给你的心理阴影这么大吗?那你还不够了解我。”
季凡盯着她看,认真说:“嗯,所以以后多了解了解。”
周韵受不了他赤裸裸的目光,给自己戴上墨镜,咂咂舌故作高冷地说:“再说吧。”
季凡低头一笑,移开眸子。
这边教练正在给他们讲注意事项,从这个角度周韵正好看见他的侧脸,她忽然觉得季凡戴墨镜会很好看。
她戳戳那人,那人低头看她,“怎么了?”
周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的墨镜戴在他脸上,遮住了那双炽热的眼睛这样看倒是挺高冷的,颇有几分小说里霸道总裁的味道。
周韵捂着嘴笑,连连夸道:“好看,真的好看!”
一旁的其他人只看见一个笑得过分的女孩和一脸宠溺的男孩。
廖倩攥着男朋友的手惊呼道:“他们好配啊!俊男靓女,他还这样笑!”
对比她的激动何景就平静很多,他眼下的乌青显示了他的疲惫,此刻也没有力气去附和女友的话。
他们出发后周韵问店老板租了一台相机,这里景色还挺好,为了防止自己无聊还是找点事情做的好。正当她摆弄摄像头的时候,大屏上季凡漂移下去的身影抓住了她的眼球。
他选择了一条最陡的滑道,从上面滑行而下时,模样帅的像是在开赛车,周韵调好焦距鬼使神差地对着大屏上驰骋的人拍了一张,又觉不够,只拍一张有点儿浪费季凡这张脸。于是她扛着相机,在顶上卡滑道的视野,只要季凡出现在她可以看到的视野就立马按下快门,最后拍出来竟然还挺好看。
如季凡所愿,他是第一个走完这长长滑道的,而且只用了十分钟。
周韵看见他下车,震惊:“这么快?”
季凡噙着笑,冲她挑了个眉。
因为怕你无聊,不想你等太久。
当然季凡是不会说出口的。
“别动!”周韵突然喊住他,“站在那儿。”
季凡下意识停住脚步。
周韵举起相机,“笑一个。”
“咔擦——”
快门按下,周韵从相机里看到季凡,光打在他身后,为他镀了一层金,他从光里走来。
这个项目走完他们就要回去休息了,周韵把相片打印出来,路过的廖倩惊喜地拿起一张照片,“欸,这个拍的好啊。周周姐你从哪儿借的相机?”
周韵指着对面的那家照相馆,“那里借的。”
廖倩撅起嘴,转头冲何景喊道:“你看我就说吧!可以借相机,你偏不听!我想拍几张照都不行!每次跟你出来都这样!”
何景背着两个背包,本就苍白的脸上浮现的全是疲惫,他没出声辩解只一味听着女方抱怨。
为避免他们在这儿吵架,周韵赶紧拉住要翻旧账的女生,“没事没事,出来玩就是玩体验嘛,我拍照的功夫你们也体验了很多我没体验的东西,不要计较这些啦。”
周韵及时拦住廖倩制止了这场声讨。
然后她回到季凡身边把照片递给他,季凡接过照片很诧异。
“你不留着吗?”
“你的照片我为什么要留着?”
周韵语气理所当然的硬气,季凡被反问的哑口无言。
身后依旧传来那对小情侣喋喋不休的争吵,何景小声嘟囔:“看人家就不会像你一样,你羡慕周韵我还羡慕季凡呢?!”
这句话说得怨气满满,廖倩还没压下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质问道:“我什么样?你说说我什么样?何景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你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什么家境,你跟人季凡能比吗?!”
“我怎么就不能比了?廖倩你自己扪心自问我对还不够好吗?我还不够顺着你吗?”
“还有,什么叫我什么家境!怎么现在瞧不上我了?!”
廖倩像是被人给了一棒子,一下哑火了。她知道何景最在意别人议论他的家境,现在她却主动提及了,还拿这个攻击他。
“我……”廖倩看着何景大步往前再没等自己也慌了神,“何景……”
看着二人从自己前头过去,他们连连摇头。
周韵感叹道:“这…要不还是早分了吧,省的自我折磨。”
季凡笑着看向她,“哪儿有你这样的,一上来就劝分。”
周韵耸耸肩,“我一向劝分不劝和。”
季凡摸摸鼻子,“我大学室友也有一个劝分不劝和的男生。”
“哦?”周韵忽然想到一些好笑的事,讲起了自己的事情,“我大学一个宿舍都是劝分队,一旦吵架马上分手,拱火第一名。”
季凡对此没有发表意见,只说:“嗯…不过那个男生现在找了一个天天跟他吵架的女生。”
“啊?”周韵来了兴趣,“这都没分开?”
季凡笑笑,“他说他放不下,不舍得。”
周韵皱起眉头,“不懂,难道不分开就会好过?”
季凡:“说不定,万一就是很爱那个人呢?”
爱?很爱?
周韵总是听人说“我太爱他了”“我没法儿放下他”“我不能没有他”,但到底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很遗憾至今她都没弄明白。
在她的观念里爱情之类的情感都是可控的,她认为恋爱只不过是想要获取快感。对一个人产生爱情或欲望,多半是身体里的激素在作祟。比如,在雌性激素分泌过多的情况下,一部分人就会表现得特别想谈恋爱。
而为了满足这种感受人们就会选择与ta恋爱或获得接触,从而产生快感。那么一旦激素被控制,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也可以自由的控制爱与不爱?
身边迟迟没有回应,季凡从她略显不明的眼中明白过来,在感情上周韵跟普通人好像不太一样,她好像…有点儿情感缺失。
突然周韵问他。
“季凡,你爱过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