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音纪元》完美天空

54、寝姬的甜美梦

　　在涉及到【欧若拉】时大执政官会激动，那是世人皆知的。只是【欧若拉】是一个清清白白的死了两百多年的人，确定没有任何后代留下。所以想拿捏到大执政官的弱点，可从没有人成功过——
　　乌托邦做了第一个尝试。把和【欧若拉】沾亲带故的琉叶派了来。虽然琉叶被大执政官高看了两眼，但她却没有如乌托邦所期望的那样，直接把琉叶安排在自己身边工作。反而把人派去了远离自己的内务人民委员会。而第二个吃螃蟹的则是近卫骑兵第二师的元帅家族，她们派出长相酷似【欧若拉】的女孩去接近塞勒妮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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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元帅们是在敬塞勒妮尔酒，不喝就是不给她们面子。这杯名为【欧若拉】的假酒无毒，喝了只说明塞勒妮尔对元帅们示弱，尔好处则是她真的好这口。在理性和感情的旷世大战中，塞勒妮尔选择醉酒来泯灭掉理性，看看她的感情是否没有下限到仅仅只是爱【欧若拉】的皮相，因而能接受一个和【欧若拉】内涵完全不同的人上床。
　　她相信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她的四位小蜜除了都是女人外，跟【欧若拉】就再无一点外形上的相似，而更多是精神上有共同点了。可让她和她的小蜜都很失望：她没有坚守住底线，没喝几杯就装不下去，主动要跟人亲热。早上七点的时候人家给生活秘书爱尔娜打电话，说她要下班了，该爱尔娜来伺候塞勒妮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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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尔娜昨晚没来陪酒。她只是知道塞勒妮尔晚上不加班，出门是要赴谁的约。白天来到这地处瑞金郊外的外墙看上去像鬼屋一样的破败酒楼外，2144年型号的园丁机器人前来确认她的瞳孔ID时，她感慨新社会确实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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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跟随‘电子管家’，黎塞留女士，它会指引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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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屋”的大门在爱尔娜面前徐徐展开，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让身为旧社会女人感到一阵宫寒的阴风——预示着这里至少追溯到上个冬天前，都几乎没有人在此居住。虽然她是第一次来，不过在塞勒妮尔赴约之前，她们当然是查探了一番此行的目的地，也就是这栋“鬼屋”的设定：
　　前身是权富造的淫窟。在白区，淫窟被查处后一般都会直接荒废掉。晦气不说还引人注目。社交需求没有被消除，再在别处另起炉灶就是了。新社会对上流社会的下流社会的要求就非常讲究：不准讲究。
　　私立社交场所不能富丽堂皇，二手大楼修修补补再利用最为妥当；负责维持场地运转的人员不能多，全用家用机器人来保洁，自动门来迎宾最能体现人本主义精神；最重要的，负责为权富塞勒妮尔与大元帅们社交牵线的女孩天狼星，她没有被强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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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挺乐在其中的。听她给自己打电话时的声线，分明——也不出意料，是她把明面上的地球球长塞勒妮尔玩弄于鼓掌。她就是这样性格恶劣的人。大元帅们一百好几十岁了老态龙钟老成持重，都得注意着影响没有人和她暧昧，反而是她自己借着大元帅们的威权，威逼利诱过好几个男男女女。塞勒妮尔，恐怕就是她此后可以用于炫耀的，最有价值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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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黎塞留女士。您应该已经提前了解过我了：我的名字是天狼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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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岁的小女孩梳一条单马尾戴着鸭舌帽，上半身黑色宽松长袖下半身紧身牛仔裤的穿搭诉说着她还是小孩，甚至还在上学的事实。27岁的爱尔娜就有些太老了，被小女孩走近，强拉着爱尔娜握手时她机械的抬起手。但对方竟然还半屈下身，对爱尔娜异色瞳的右眼感到好奇。以她们不认识彼此的关系来说，这样的靠近动作稍微有些不礼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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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眼睛是义眼。我喜欢绿颜色。所以就订制了绿色的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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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尔娜偏移视线解释道。她心里嫌弃天狼星是小孩，因为是小孩，所以给自己起“天狼星”这样另类的，像网名一样的名字。爱尔娜都完全没表露出这种想法，对方就先发制人，查询她使用异色眼是不是因为中二病——
　　其实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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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我是大执政官阁下的秘书。现在有什么需要我了解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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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元首会希望在这里休息到中午，我准备去为二位准备午餐。有什么要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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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会有这种想法的。我们很快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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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狼星微歪头表示遗憾。虽然她觉得和地球球长搞在一起很刺激，但过阵子球长肯定会后悔，家里长辈也会随之叮嘱她忘记这一夜。不要在任何人，包括球长自己面前提起。她们晚上明明过的很开心，竟转瞬就要不欢而散，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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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带着满腹遗憾，在把几道门的控制权移交给爱尔娜后，甩头离去了。爱尔娜则在原地站了会儿。探究了窗户外景，屋内陈设与自己的心后她发现自己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感到不适——她曾作为奴隶被囚禁在这样的建筑里，这理应是一段需要被治愈的心里创伤。但没有人特别关照过她，塞勒妮尔也没有……
　　新社会的文化氛围早已潜移默化的治愈了她。相当比例的城里人，都有过一段在男女关系上很秽乱的历史。聚会谈起时，没能力乱搞关系的乡下人只会对此艳羡嫉妒——比起塞勒妮尔安慰她没事，大约是不怀好意的同事们总“因为嫉妒她有过很多男人而排挤她”的恶行，更有效的帮助她摆脱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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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和一个十七岁就担任中央委员，二十七岁把整个西欧都踩在脚下的气运之子有什么相似之处呢？”
　　想不明白。问塞勒妮尔她也不会说的。塞勒妮尔从来没有承认过她们是【欧若拉】的代餐，只说她们独特，刚好迷到了她。搞不定她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没有在她们身上找寻【欧若拉】的感觉——因为，现在她对正牌高仿代用品的态度，完完全全就是嫌弃，而没有半点想要和人家发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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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元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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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知道塞勒妮尔会故意喝醉来放纵，在她理智上不想跟天狼星上床的情况下满足内心的情感需求。但她的感情……对纯度100%的代餐的感情未免太澎湃了些。甚至弄脏了床单。她以前可从没有这么激动过：重要的问题并不是铁T被女路人攻陷一败涂地，在共和国性行为的双方平等不讲究谁服务了谁。重要的是别人确认了【欧若拉】的确是塞勒妮尔的弱点，而且，是并非理智所能克服的弱点。
　　在塞勒妮尔对立的立场上，有太多居心叵测的人想找到她的弱点以期加以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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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半靠在床头的塞勒妮尔没发出声音。仅仅只是抬眼，确认是爱尔娜进入了房间后，她就又闭上了眼恢复体力。身为一等战姬她可以武装越野夜行百里，但精神却远没有身体那么强壮。想和【欧若拉】上床的贪念和“天狼星不是【欧若拉】”的理性一直在打架就没停过。在天狼星已经离开后的现在都还没有完全休战。在意识到自己暴露在了小蜜的视野下后，她还额外的多了一层心理负担：
　　爱尔娜以为她像所有新社会女同性恋一样不在乎谁抓床单。但出生在19世纪，作为男人活到了60岁的她怎么可能一点不在意？在那波澜壮阔的1911年，真正的【欧若拉】想在精神世界里把他变成女人倒反天罡他都没同意！
　　那个只是长得和【欧若拉】相像的天狼星，她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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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狼星问你要不要留下来吃午饭。我帮你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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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勒妮尔下巴微颔，意思是爱尔娜做的对。并不是因为拔掉无情，而是打一开始她就态度明确，不会和元帅家族结成姻亲——诚然她们三观因为【欧若拉】而相近，但塞勒妮尔没有觉得寂寞，不需要额外的人的陪伴。加入元帅家族的收益，小于她们会给她带来的额外的政敌的危害。塞勒妮尔还没有那么招人恨，她的盟友远多于敌人。而元帅家族……那是一整个利益大团体。跟她们不对付的人可就太多了。
　　塞勒妮尔只想大决战。和在大决战前把高度疑似阿芙罗拉的海皇姬接到身边。利益纠纷的俗事，她怠于掺和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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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找到化妆后和【欧若拉】相像的人完全不难。我在好几部电视剧里都看到了这样的演员。关了灯就更分不出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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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约天狼星喝酒是我犯了错误。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扫兴——”
　　塞勒妮尔已经扫兴了。爱尔娜却发现从来都强势的大高个，现在在米粉色灯光下，袒露着相当一部分身体的姿态，我见犹怜。爱尔娜性向不弯，做塞勒妮尔的小蜜是基于现实利益的考量而非爱情，但有些邪恶的想法并非是性向驱使的。她想看到塞勒妮尔——地球球长在她的动作下羞怯，乃至露出愤恨的表情。可她不是【欧若拉】也不是天狼星，地球球长现在只是疲惫，而没有神游物外。被她假意擦拭身体实则在撩拨，地球球长完全不加掩饰所流露出的只有惊讶。
　　“你有什么有意思的想法的话，留到明天吧。我现在不应期，恐怕很难有你想见到的生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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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把最美好的记忆留给了天狼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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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常常会欣赏二十世纪留下来的旧景，旧风俗。天狼星，她更像触景生情中的‘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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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和她好，像磨被子一样无趣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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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尔娜，新社会有政治正确，不可以诋毁别人是工具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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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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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狼星——元帅们有交代你其他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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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给了我一些电子密令。说在出行在这些地区时，可以通过密令进入她们的庄园作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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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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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位置大多有点偏僻。只适合旅游时候住，出差住的话交通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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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帅们也是政治老人了，不会和她有什么能留下把柄的苟且。塞勒妮尔不接受任何政治献礼，以致生活拮据，是为了博取到有钱搞不定的政治资源。元帅们了解她的决心，自然不会去破坏她的好名声。塞勒妮尔不求什么，对元帅们的行为感到满意。而爱尔娜却戳她肋骨下方软弱的地方表达不满：
　　自上次提醒她家里已经财政危机以来，塞勒妮尔没有任何改善家里收支的计划，甚至没打电话给拉克希恩告诉她不许花家里钱采购科研物资。据说捕获海皇姬的计划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如果把海皇姬连带着她的提督一起邀请来家里，存款断然是无法为她们提供体面的城里人生活的。她们很需要元帅家族的接济，至少也是贷款。她们姐妹几个包括塞勒妮尔在内收入都不菲薄，完全有能力借笔巨款并没有压力的如期偿还。献金不给收也就算了，贷款塞勒妮尔都不允许她们借，振振有词：
　　因为没有大宗消费，所以没有合适的借贷理由。“借钱只是为了潇洒的消费”这种理由，会玷污到她的清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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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要用什么喂饱海皇姬和她的提督’？麻油圆白菜泡面鸡蛋火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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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我不会把她交给谁。现在既然元帅们跟我通了气，那把她放在元帅们这我很放心。名义上她们负责审查海皇姬，实际上提供食宿和生活必需品。所以，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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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允许你窝藏战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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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层要有身为人类引导者的责任感。海皇姬是人类探索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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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尔娜再翻白眼。她知道塞勒妮尔只想把海皇姬金屋藏娇，而不会把海皇姬送去做科研材料。但塞勒妮尔对谁都是这套说辞，她也不能拆塞勒妮尔的台。应该更在意好消息：塞勒妮尔纳第六房小妾不用匀她的钱来养。念及此爱尔娜心里开朗多了，拧起毛巾来都有劲，三两下就把因为聊天耽搁的活理完了。她已经了解塞勒妮尔跟天狼星玩的很开了，没想到扶塞勒妮尔起来后她还踉跄了两下——
　　她可是一等战姬！武装泅渡十公里都不会腿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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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狼星……真没拿你当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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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新社会。酒逢知己千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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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挺懂旧社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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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大专家。只是翻资料救不了旧社会。我要是没离开大学的话，我带出来的博士生里，高低也得出三五个人民委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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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还是枪杆子更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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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尔娜笑的有些邪恶。她知道元老院对该怎么宣传“王化之道”还没拿出像样的方案。如果旧社会反抗，除了拿枪突突外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塞勒妮尔跟旧社会的深仇大恨是哲学层面的，理性的，可以心平气和谈谈的；爱尔娜就指望着王师能给旧社会来个犁庭扫穴。杀气泄露太多了，塞勒妮尔要她收敛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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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收敛？这里最多也就那些元帅们能看到，我相信元帅们的杀心比我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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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我担心的问题。要是她们发现你更对她们口味，想要抢走你，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