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音纪元》完美天空

25、档的女儿

　　得益于海兵群殴特务闹出的风波，对全舰官兵的政治审查才开始30多个小时便草草收场。政治上不干净的小林诚一中校都已经准备把秘密永远藏在码头了，还没等想好怎么赴死，就被通知无事发生：您官复原职，嘉奖通知请等到月末，您好走。
　　能活着看到1月6号的太阳，得多亏海皇姬身体不好，差点人没了。自己也是和她轮班开航母的二副，怎么也得带点礼物去看望她。海皇姬干瘦不吃肉，那拿牛油果和榴莲千层酥做礼物应该不错。小折腾了一阵，临近中午小林提着篮子来到海皇姬的病房时，刚巧前一位客人斯捷潘要离开。小林看他失了魂一样木讷，遂先拉他到角落里，打听海皇姬是不是和他闹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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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什么情绪？呵呵……没情绪，没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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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跟海皇姬上床厮杀过了。这说明感情升温，他应该乐得脚不沾地，不然怎么让领导知道他工作上有进步？但海皇姬实在是伤他心了，伤的很深。既暗示他给不义的组织做走狗；又揭他伤疤说他爱过的女人死光光了；最后不忘要他断了那条想泡她的念想：做i可以，做i人不行。
　　斯捷潘五岁就被神父收养在基督教修道院里，给女人提供了十几年情绪价值了，就没见过海皇姬这么难伺候的角儿。他长的端正穿上衣服是小受脱了衣服腹肌八块，试问哪个阿姨不爱？海皇姬……甚至不怎么正眼看他！
　　光顾着精神场交融探他底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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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是……她病还没好，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小林可猜不到事情的发展。他闻着斯捷潘身上有点不寻常的男人味儿，“没错怪”斯捷潘强要病人。他的指责不无道理，都快哭了的斯捷潘也恍然大悟，认为自己是畜生中的畜生，根本谈不上委屈。擤了擤鼻子他振作起来和小林告别。海皇姬说晚上还要呢，他至少得去睡个好觉补补身子。留下小林一头雾水，他实在是猜不到斯捷潘情绪大落小落背后的原因，难道是求爱但赶上了海皇姬生理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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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踌躇了几秒，小林想自己还有任务，能多见海皇姬几面也好。也就不耽误了，在征得护士的同意后，带上果篮来到海皇姬的房间。空气中的消毒水味掩盖了一切，如果不是先见了斯捷潘，小林还真不知道他们感情已经到位。海皇姬现在整齐的穿着病号服形貌端庄，坐在床上在玩她常玩的十六国军棋游戏。小林推门而入的动静她看到了。在小林放下果篮后，她盖下屏幕率先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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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来看望我的吗？没有其他人和你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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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林的背肌条件反射的绷紧。海皇姬的问句尚还能搪塞，但她用义眼的红外视觉扫描他的身后，分明就是知道了些什么性命攸关的秘密。他已经尽可能的谨慎了，但想来，长期在舰队上空盘旋的预警机，还是能为海皇姬提供一些其他人看不到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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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早就知道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当然，也只有世界上唯一的身为航母舰姬的我知道。你可以放松些，要紧张的人是我。这间房是为了我和斯捷潘做i准备的，所以没有间谍设施。”
　　可靠的小林中校不会被套话。海皇姬虽然不知道他会主动来找自己，但她要做的事情，流程早已经在心中过好一遍了：
　　“很难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机对我下手了，但是你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哪怕只是可以勒死人的皮带。说明共和国这次并没有指使你找机会除掉我，而只是想和我接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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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林的眼睛撇在海皇姬的掌上电脑上，海皇姬不做解释，长按电源键将其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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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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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被拉壮丁入伍的。白区不值得我为它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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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证明你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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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唱国际歌。”（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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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你击落了共和国的战机后，违反国际公约，用机炮扫射跳伞的飞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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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林的情报竟然那么灵通。空中格斗完全是海皇姬一人包办的，小林一下船就被宪兵队控制了，什么时候和其他卧底通过的气？
　　被质询为什么杀害跳伞的飞行员，海皇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虽然是上级命令她这么做，但她完全可以不坚决执行—
　　—在那个时间，她根本没想过要投诚共和国，她那未曾谋面的祖国。反而觉得最好整个世界全部都逝光美的像花圈（注2）。是现在她没什么事做，觉得把提督投献给共和国是一件大功德，再加上想知道那位坚定了大决战政策的元首是不是【欧若拉】，所以才临时起意要去共和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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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校，我听说共和国的法庭很文明。而白区，你看，如果不是提督第一时间在乎我来陪我坐牢，一场乌龙都快要了我的命。我都不敢想要是我枪口抬高一厘米，上面会怎么‘问责’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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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你不在偷袭共和国的时候顺势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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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校，现代战争里航母不是对舰武器。露露卡洛斯号主力舰可以击沉我，而我毫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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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眉顺眼把手缩进袖子里的海皇姬楚楚可怜。船娘出身的她讲究个娇小玲珑，个头只有1米58，身体单薄像才刚发育的初中低年级女生。白区价值观的男人很难不落入她的圈套，起怜悯之心宠女儿一样宠她。小林几乎不能例外，但他还是清醒着大脑，提醒自己对方可是“姬”。
　　用点20口径机炮攻击跳伞飞行员的，世间独一无二的航母舰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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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共事也有半年了。海皇姬，我承认我确实有争取你的任务，但我也要为其他同志的安危负责。我看不透你投诚的目的是什么，想活命是个借口——我可以确定，你缺乏人类最基本的求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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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死都不怕，还怕被人看出不怕死吗？
　　海皇姬默然。所以她确实没有好好掩饰过自己不恋世的心理状态。难道要坦诚自己的目的是让小提督能在共和国度过他的余生？
　　那她不就暴露了自己的软肋了吗。到时候不就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用“太太，你也不想斯捷潘被遣返白区吧？”来胁迫她做任何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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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往共和国民主自由的香甜空气。白区太压抑了，没有制氧机，我呼吸都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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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为斯捷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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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为在共和国，姬的地位很高。一个月光政府开的工资就有13000，外勤交通饮食各种补贴加起来，能有工资的两倍。还能承包私人派对。一年80天假期，有免费的疗养院和旅游补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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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因为斯捷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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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督也是个好人。他不一定会冥顽不灵。我会劝他在关键时刻通告全舰队的。但如果他不就范，那也没必要杀他，把他控制起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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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皇姬努力装作对斯捷潘冷漠，只是略有关心。但不知道斯捷潘带出去的男人味已经暴露了他们的关系。小林合理猜测之所以斯捷潘上了垒还一脸失魂落魄，是因为在爱人和爱国之间做不出抉择来。至于为什么海皇姬不供出斯捷潘来……大概是因为她有极强的保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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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爱情所以弃暗投明。这个理由太有说服力了。小林认可了海皇姬的诚心，也配合着“假装不知斯捷潘叛变”。他坐直身体嚼了颗口香糖，他根本没想到工作竟然这么顺利，想好的一肚子旁敲侧击抹黑旧社会，勾起海皇姬不好回忆的话都没用上。下一步该做什么他还没有头猪，反而是海皇姬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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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望我的时间不宜太长。我们没有太多需要聊的事情。你先回去把讯息传递回共和国吧——露露卡洛斯号是负责监视我的，她没有被策反的可能性。想安全的抵达共和国，我需要至少三个主力舰队的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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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个人可以相信你的决心。但是罗马需要证据——非常有价值的，至关重要的情报是最好的投名状。否则罗马是不可能冒着被埋伏的风险，派舰队来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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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不知道什么重要的情报。我知道的你应该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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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能要牵累你在白区多滞留一阵，直到取得罗马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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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条件，谁投降啊？
　　海皇姬外表不动声色，内心也只能自认倒霉，承认自己并没有天生的政治嗅觉。
　　现在复盘：她就该知道小林已经有了劝降她的任务。如果是罗马先开了口要争取她，那她可以坐地起价了。别说一个斯捷潘，说不定她自己都有可能一辈子荣华富贵，金票大大。可她算了半天，忘了掂量自己的初心。
　　最低预期是把斯捷潘送走就好了。她怎么能真按照这个最低预期来谈判？还好小林中校是个好人，他是因为正义感，是因为不怕死而不是怕死所以才弃暗投明的。所以也兜了共和国的底让她有心理准备。
　　让她气馁的不是没了荣华富贵，而是被迫和罗马做更多，更长时间的通讯。这无疑增加了暴露的风险。万一出事，就和她想送斯捷潘走的最低预期背道而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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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你们组织的人。我不服从这样的安排。”
　　海皇姬高举起她的电脑，随时都可以摔在地上，在警告小林她随时都能鱼死网破：
　　“到下次有机会出海接近到共和国舰队的游弋范围时，就必须有主力舰队来接我走。我知道，能左右共和国决策的财团们对我能操控飞机的本事一定很感兴趣，是你们要讨好我！你应该相信，如果我达不到目的，我有自毁让你们连尸体都得不到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