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音纪元》完美天空

13、第十章 墓穴的同路人

　　“不是！我是说，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连说好几个爷，琉叶自己都被绕晕过去，不知道算到第几代人了。拙劣的掩饰只是证实了她所谓爷爷的曾祖父这句无心之语的真实性。奈欧斯（注1）在30年代已经有孩子了，海皇姬往下数了五代人……琉叶的出生年月是在2030年左右？

　　可现在是2147年！

　　.

　　“但无论如何，这是我的财物，请还给我！”

　　.

　　琉叶态度越强硬，海皇姬还抓的黄金奖章越带劲了。琉叶不敢动手，十万吨的核动力航母能在海上平稳运转，全靠眼前这个眼瞎腿瘸左手握不紧奖章还得右手加把劲的弱女子。给她一拳她能哭上好几天的，到时候舰队给开沟里去了，琉叶得赔一个航母战斗群的钱！

　　.

　　“你……是喜欢黄金吗？”

　　.

　　“博得永世的美名，照片摆进了两都白厅登堂入室，又有何用？欧若拉，你看看，不仅是我要吃第二茬苦受第二茬罪，哥哥的血脉，也一如我们的1910年，被送去完全陌生的敌营做卧底……”

　　.

　　海神的低语只有其他人鱼才听得清。身为人类的琉叶，连一个有意义的音节都没有听到。而那之后，海皇姬还在找借口拒不归还，说到琉叶出任务时要交给随行人员，抵达任务地点后才能交还给她。

　　虽然海皇姬口口声声强调：她对她的纯金传家宝没有任何企图，是任务的性质要求她代替琉叶保管奖章。但琉叶真的很难完全信任她到时候不会把纯金的原件摸走，给她一块铜镀金的假冒伪劣产品糊弄她。

　　.

　　“海鲜汤来咯。”

　　上校外卖员推了三层的餐车到门口，随行的还有海皇姬养的小猫咪。在一二三层上蹿下跳，对主人的食物也跃跃欲试，然而银质的餐盖让它无从下爪。外卖员送了外卖就走了，小猫咪却能和餐车一起，滑入海皇姬の秘密小屋。

　　.

　　“饿了吧小妹妹，来，吃点我们这儿的特色。”

　　.

　　从“上校”到“小妹妹”，海皇姬对自己的示好琉叶本能的理解为她在降低自己的戒心，伺机夺取黄金。但她确实也太饿了，怕在箱子里的长途运输过程中污染生存环境，出发前一天晚上开始她就连口水都没喝。一揭开盖子，铺面的龙虾和扇贝香气紧紧锁住了她，完全无法张口说出一点拒绝的话。体面留到了海皇姬把桌子也摆上来的那一刻，她就是饿虎扑食到炒盖浇饭前，拿着本准备用来盛饭到碗里的饭勺吃的大开大合，丝毫看不出是白区土生土长的一米七“小”姬。

　　.

　　“别动咪露。中午才吃的现在又想吃，你是小猫咪不是小猪咪。”

　　.

　　名为咪露的蓝猫体重才不过五斤，也就只有更柴火棍的海皇姬有底气骂它是猪咪了。骂完饭还是要吃，咪露在餐车的最底层蹦蹦跳跳，终于无意中打开了机关，敞露出了里面为它准备的一盆煮熟的生蚝。

　　开餐盘是技术活，踩到机关就可以了。但想给把生蚝壳给掀开，就只能指望海皇姬代劳额。猪咪踹了海皇姬好久，海皇姬才勉为其难拿起了开壳剐肉的两用小刀。

　　海皇姬没有暴露过她脆弱的一面。即便是重生在湿热多蚊虫卫生条件极其可怖的乡下，即便是后来被卖进船舫勾栏，即便是再次沦为军方的人体试验品，从她的脸上都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来，好像已经发生的一切她都甘于承受。挣扎而痛苦的活着时她并没有什么精神内耗，而就那么巧，在她又一次毫无道德压力的为黑恶势力的对外战争效犬马之劳的当口，闯进她生命中的琉叶，是她六代以内的“近亲”。

　　就算是她自己的子嗣，六代人之后血缘也淡薄了。可她是哥哥的后人。拿着的，是哥哥的“苏联英雄（注2）”勋章……

　　.

　　“姬樣！？小心手！”

　　海皇姬在走神，拿来剜生蚝肉的刀子在左手上划开了两道不小的口子，她也浑然不觉。还得客人帮她翻箱倒柜给她找止血粉和绷带。

　　哥哥欠她的情债，她想找他后人清算；

　　哥哥六代单传的唯一血脉，她想守护。

　　可这些都只想想就可以了。她自己都泥菩萨过河。在首轮对共和国的偷袭后，处于复仇主义中的共和国有无穷无尽的财力和人力可以造几十个，乃至一百个核动力航母战斗群来围剿她。躲在港口也没有用，铺天盖地的陆基攻击机淹没整个白区的速度，只取决于两都罗马借题发挥的决心（注3）……

　　.

　　“我没事小妹妹。这种小伤口三天就能痊愈了。倒是你需要多吃点，多吃点，好上路。”

　　.

　　“好上你么……”

　　琉叶好心帮人包扎，结果对方却咒她不得好死。念在对方金发碧眼白皮肤，是个胡姬，不会说中原话是可以被原谅的错误。咬咬牙，琉叶忍下了海皇姬的诅咒。上校厨郎用料的本事确实高明，抓不住海皇姬挑食的味蕾，但俘获琉叶那还是手拿把抓。一盆海鲜炒饭足有750g重，海皇姬走个神的功夫就被狠饿了几天的琉叶消灭干净。属于她的第二道餐盘里是披萨。沉甸甸的也有750g重。一半的分量下肚后，琉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妥。连小猪咪都已经吃剩了一地蚝壳，趴在海皇姬大腿上舔爪毛。只有海皇姬还干饿着。琉叶给她切了一块，海皇姬却摆手，说她不爱吃香肠和牛肉。

　　.

　　哪来的香肠牛肉？

　　琉叶低头看了眼披萨的断面，还真看到了覆盖在厚厚一层芝士下的几片香肠和一些疑似牛肉的颗粒。

　　.

　　“这也……太寡淡了吧？至少也淋点酱油啊？”

　　斯捷潘当然没忘了给爱舰也准备下午茶。只是在没有特别高兴的时候，海皇姬都不爱吃过重味道的食物。斯捷潘练的一身熬浓汤的手艺无从施展，只能把电饭煲里一直焐着的虾壳焖番茄粥拿出来，往里面撒一把小青菜打两个煮鸡蛋，就算做一餐了。稀饭还有一点鲜味，鸡蛋那就纯净的只剩自己本身的味道了。琉叶不懂美食，但她觉得配粥，皮蛋或者咸鸭蛋味道会更好。怎么，也不能是原味的煮鸡蛋。

　　.

　　“我是少数民族素食主义者。饮食有禁忌。”

　　海皇姬信口开河。盛了半碗给自己，一汤匙给小猫咪。半年的相处让斯捷潘已经掌握清楚她能接受的鲜度的火候，正正好把控在不会寡淡，又不至于刺激她想起不好的事。就算不饿还心情欠佳，她也能把先把一碗热粥喝完，再继续情绪低落。琉叶可没有那么多心思。3斤食物还不能完全填满她相当于完整的“姬（注4）”的胃，又掀开了一盆餐碟的头盖骨。

　　.

　　“你是自愿为乌托邦做事的吗？”

　　.

　　“当然！我加入乌托邦的时候……”

　　.

　　“没关系。我知道女孩子不喜欢提及一个有关年龄的三位数。”

　　.

　　“我没有一百多岁！”

　　琉叶尖叫道。

　　.

　　一百年前的乌托邦是干什么的来着？

　　白区的局域网里找不到乌托邦的情报。也许军队的内网有，但是访问需要申请，海皇姬也就放弃了企图。反正，都起了这么个名字了，能是什么好鸟组织？个人对历史的改写能力微乎其微。即便没有第二次世界大战，本世界观的苏联也不过多挣扎了20多年然后红旗落地。科学社会主义的实践中断后，保守派会重新往空想社会主义倒退，构筑美梦以此凝聚人心，完全在意料之中。

　　也许在当年，乌托邦是振奋人心的一剂猛药，但现在已经是一百年后了。

　　把什么都不知道的十七岁零1200个月的少女送去敌营，为了为她营造身份而决定灭口掉共和国的一整个平民社区的“乌托邦”，只是群被共和国“开除人籍”的恐怖分子而已……

　　= = = =

　　注1：

　　奈欧斯——琉叶的祖先，是海皇姬前世的亲哥哥（同父同母）。但实际上海皇姬对奈欧斯是病娇的爱。

　　目前有这些人是本架空未来文的架空历史背景里的人，以后会逐渐补全她们在架空历史上的经历

　　1 塞勒妮尔

　　2 历史上的国际委员欧若拉（死透了）

　　3 海皇姬

　　4 奈欧斯（死透了）

　　5 刘烨/琉叶

　　前四人互相之间很熟

　　注2：

　　现实世界历史上，1934年的苏联英雄只有荣誉没有奖章。后来“苏联英雄”绑定“金星勋章”后补发了之前的空头支票。不过本世界观下苏联在前作主角欧若拉的助力下红旗从英吉利海峡插到好望角，所以比现实世界时空富有的多，1934年就发的起纯金的金星勋章，两百多年也崭新如故。

　　注3：

　　海皇姬此时对共和国的体制知之甚少。并不知道两都罗马（罗马和新罗马）的权力被限制。不知道白区主动挑衅共和国的真正战略意图。

　　注4：

　　凭精神力划分，姬有三二一等。

　　凭体力划分，姬分为

　　共和国姬：父母双方均受到福音影响。且基因是被择别过的，非常强壮。一米八朝上。

　　完整的姬：共和国建国前的姬。受到完整的福音影响，但是基因没有被优化过。身高，性格参差不齐。大约有一半表现得较为女性化，剩下的一半人格解放。

　　解放区姬：父母一方受到福音影响。典型身高只有一米七。

　　白区姬：父母双方均是福音绝缘体质，全靠自己突变。无论是力量，个头还是性格，和普通女性比都没有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