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舆论抉择（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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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说好，让我去银座调查的话，没门。”
清川澄的话不容拒绝，他恶狠狠的盯着正在把玩手里打火机的藤冈诚，拒绝去人声鼎沸的地方体会人挤人的窒息感。
虽然说夏天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可是现在明显已经过了夏天，再加上前天还发生了那样恶劣的事件，银座里的人应该会减少大部分。
但即使是这样，这位年轻有为的法医依旧不想接近热闹的人群。
也许是不想和藤冈诚一同出门？
“果然，你确实是因为不想接触活人，所以才当了法医。”
“并不是很想回复你这句话。”清川澄翻了个白眼。
明明是那种很在意自己对外形象的人，却意外的不喜欢抛头露面，真是意料之外。
伸手摸摸脸上被揍了一拳的滚烫印记，春野让咋了咋舌。
在藤冈诚还没因为那一句被举报杀人而缓过神来的时候，左脸就风风光光地挨上了一记直拳，打拳的人似乎有所预谋，不偏不斜的打在了格外疼痛的地方。
不得不说，法医不是白做的。
“一级好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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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命名为910的刑事案件权利被全部移交，本来享有一点辅助调查权的小组成员已彻底失去了能接触此次案件的所有可能，藤冈诚得以向他提交申请的那样享受长达一天的假期。
前脚刚刚设立专案调查组，甚至刚刚拉着他去拍了面向广大市民的视频，后脚就把他踢出来，不说是居心叵测也算是为同事保留一份颜面。
难以形容，警局的上层竟然也这么胆小怕事，生生印证了那句话：位高权重者更贪生怕死。
不知道算不算是不幸，解剖证明以及相关东西都被上层移交，甚至连清川澄都被放了相同的假——现在已经不是行政解剖而是刑事解剖了，他现在派不上任何用处。
这也是清川澄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既然我来了，所以烟盒就没收了。”
“……”
“有异议？”
“objection！”
“驳回，一我不梳刺猬头，二你跟优雅不沾边。”
“凭什么你是成步堂龙……”
“说这话之前，先把你家的假面超人模型收起来。”
“……乌云密布啊。”
春野让接了一条既像是回应又不像是回应的话，非常识趣的闭上了嘴。
与这个人打嘴炮是占不到上风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查案子。
他在今天早上明白了这个道理，权当刚才那句话是形容天气的。
很巧的是，现在的天气也如他所说，确实是满眼阴云。
像是深潭一样浓稠的颜色逐渐从远方渲染过来，蔓延的速度很快，应该又是由于台风登陆而带来的全境降雨。
又是雨啊……
“别感冒。”
春野让瞟了一眼清川澄的衬衫，用一种称得上是没有感情的语气这么说。
真的不是他冷漠淡然，只不过是他压根无法理解这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
他在面对自己朋友的时候可不像藤冈诚这样别扭，所以只能用最保守的面无表情说话方式。
早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天气，他对于身上湿淋淋的感觉也无所谓，反正最后都是要洗衣服，在这种情况下他是很乐意将雨伞送给需要的人的。
清川澄很会打扮，除了能提升少年感的纯白衬衫，还配上了黑色的圆框眼镜。显然没有预料到会下雨，甚至为了搭配牛仔裤穿了跟很低的鞋子。
要是被雨淋了，妥妥的青春伤痛文学剧学霸男二形象。
“这阵仗，比我还像大学生。”常年夏天穿着老登背心和人字拖的春野让丝毫没有自己距离这种时髦的风格已经脱时的自觉。
把手里的雨伞丢给明显穿的比他单薄的清川澄，长相凶狠的警察转头挥了挥手，双手插兜朝着本来的背向处走去。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名同伴伸出的手，朝着命定的轨迹，径直的向着被乌云笼罩的地方走去。
似乎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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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天，在这座快节奏的城市里似乎一切都可以很快忘记，即使昨天还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今天的人依旧人满为患，甚至人似乎都比往常多了一点。
看来真的如同清川澄所预想的那样，大多数人都是恶劣的，在那只断手被发现的地方围绕了更多的年轻人，或是拿着手机拍照，或是弯下身子仔细寻找着什么。
绝对，不能被看到。
在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春野让就戴上了衣服的帽子，默默远离了拥挤的人群。
上层的人独断专行，可是底层的群众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调查权已经被全部移交，在他们的印象里，藤冈诚必须要出现在岗位上，不能有一丝懈怠，否则就是玩忽职守。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总是有人控制其他人看到的东西，而其他人也就乐得被这样蒙蔽，也许是因为不愿意睁眼，也许是因为麻木。
“清川澄应该是去了那个快餐店，虽然调查那个东西并不如直接去看行车记录仪更能有所收获，但是他就是那种性格。”
春野让通过直觉判断到这件事情是对藤冈诚不利，但是一般人可没有这种多余的想法。
然而，循规蹈矩的调查大家都知道的东西，显然并不是清川澄的上上之选，通过侧写判断出来，他是那种特立独行的人。
对于一般的人，对于其他人的人物刻画往往都像是贴标签一样根据已有的表现往上加上去符合内容物的标签，就像是刚刚使用[侦探]身份的时候，春野让刻画这个角色一样。
可是这具身体，或者说是正在操纵这具身体的[侦探]，相比于那样传统的方法，更喜欢撕标签这种刻画方法。
将人物主体的主标签撕去，比如慷慨和求知这样的七美德，还有暴食贪婪这样的七原罪，剩下的那些就是可以发挥更多用处的附加板块。
人不是机器，不可以精妙推断出一切情绪，不然人人都是一样的个体，也就缺少了人的多样性。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自己，对吧？
而那剩下的，就是[或许说]被刻画的人可以这么做的事，所以，清川澄[或许说]一定就去了那一个快餐店。
很诡异，但是这就是这具身体的思考方式。
处于放松状态下的藤冈诚这具身体没有任何基于自身意识的反应，没有了身为警察的严肃和一丝不苟，周身的气场也柔和了许多，所以春野让就由着自己的性子搭配衣物。
衣服不想拉拉链就松松垮垮的披着，头发也只有简单的用水扒拉两下。里面的衬衣都是穿的板正，但是远远看上去并没有给人认真的感觉，整体的形象只可以被勉强算不上是随意。
这与藤冈警官本来给人的形象大相径庭，但春野让对于这个现象倒是特别满意。
“毕竟不能被认出来，我也不想引火上身，所以这样不是最好的吗？”
因为下定主意去了银座，他就用纱布包裹住了那半张可止小儿夜啼的脸。
虽然这么做看上去不伦不类，但是因为肿胀而膨胀起来的扭曲疤痕给人的视觉冲击感，可比遇到一个缠着纱布的怪人更大许多。
另外半张脸的颜值足以填补这种空缺，现在的他，看上去就像是涩谷街头的行为艺术家。
“戴上帽子，这下肯定没有人可以认出来了。”
……
“啊，真的下雨了。”
起初只是一滴水掉到了鼻尖，他以为只是身旁那个拿着水枪的小孩子出于淘气的恶作剧，但是随后从脸颊滑落的那些水珠却告诉了他这并不是恶作剧——至少不是小孩的。
即使淋雨对他来说并不算是大事，但是他也不至于真的傻到像是几年之前那样为了发泄情绪整个人站在雨里一天一夜，于是不急不慌的走进了封闭的建筑里。
砰。
首先排除突然从地底下钻出一个清川澄在拍虚空桌子，那应该可能或许大概似乎……是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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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称得上是接二连三的恶劣事件，使得春野让不禁认为银座是不是建立在什么乱葬岗上。
就像是以下雨为命令一般，在将近所有人都因为下雨而涌入了银座的入口时，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枪/响。
人的反应速度大多为半秒，即使这里还有着那些由于人的多样性而反应迟钝的人，在这种环境的渲染下变得恐慌起来也是常理之中。
呼喊呼叫伴随着大吵大闹，本来就因为下雨而心烦的人乱成了一锅粥，就在这时，卷帘门突然关闭。
人群罕见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整篇现场顿时变得更加嘈杂。
事出反常，必为不祥。
身为警察的藤冈诚对这种现场显然了解的更加深刻，他不带有一丝痕迹的扫视周围的人群，想要从中找出一些持枪的身影，但是却发现了不只有十几个人都在盯着他。
来者不善。
春野让心中登时警铃大作，那种在直视的盘中之物的眼神让他毛骨悚然，他知道有人算计他落入了圈套。
小中大。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二楼直视他的身影，那人穿着一身艳粉色的西装笑得张扬，在他的身后是一个比他更加高大的清瘦男子，但是由于阴影的角度看不清，只能模模糊糊判断留着很低的发辫。
他看到他伸出的一只手，像是请战一样向他打了个招呼。
该死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舆论抉择（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