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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60章 ...

  •   第60章

      帝乙很迷惑的看向殷寿和伯邑考。对自己这个病恹恹的二儿子很不解。

      他现在可比真正年轻的时候懂得随心所欲。于是也没避讳还有个伯邑考,就问:“寿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让郊儿跟姬发成亲。到时候你就绝后了!”

      殷寿跪在那里回答:“父亲您长生永在,儿觉得不需要有这方面的顾虑。既然孩子们真心相待,儿便想成全了他们。”

      商王皱眉:“你可要清楚。北海那边来的药,虽然男子可以受孕生子。但生出来的都是怪胎。而且会让母体损伤寿命。”说到这里他看向伯邑考。“我想西岐这边,不会希望姬发有这种损伤吧?”

      伯邑考也跪在那里回:“西岐自然不愿让姬发伤了寿命。所以绝不许他服用北海来的药物。”

      他又问殷寿:“你听到了。就是这样,你还愿意让他们成亲?”

      殷寿回答:“当然愿意。儿本来也没想过要他们有子嗣。更何况还有三个嫡亲的侄儿,哪里就算绝后了。”

      商王点了点头:“也好。总归是孩子们的心意。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但还有一件事,你们俩在,帮孤王想想合适的人选。”于是他就询问二人,给殷兰找一个什么样的夫君最为合适。

      为免老商王又想到姜文焕。殷寿提议:“其实朝歌中几位重臣家中的子嗣上佳。”

      帝乙看向伯邑考:“小子,你说呢?”

      伯邑考的回答跟殷寿完全不同。“小臣觉得。还是将公主送去南都,让南伯侯操持她的婚事更好些。”

      商王眯起眼睛:“为何这么说?”

      伯邑考回:“一来南伯侯是公主亲舅父,自然不会亏待了她。二来也是您对南都的体恤,南伯侯必然感您的恩情。三来也是免得为了争抢公主婚事,再弄得朝中不安。毕竟大商只有这么一位公主。又是太子长女,自是不同的。”

      哪怕说得没那么露骨,但这已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半真半假,但伯邑考肯定商王一定喜欢听,也会听。

      果然,听伯邑考说完,帝乙面露满意之色。更是对次子的“愚钝”很是不满。“西伯侯教子有方。当真是青年才俊。”虽然看不上次子,但他依旧把这件事交给了殷寿。“寿儿,这件事交由你去办。务必派人把兰儿平安送到南都。”

      殷寿头都不抬,依旧跪在那里:“儿觉得,这件事让南都的质子去办最为合适。”

      这一点商王不是很放心。他不是担心鄂家会反。但鄂家必定跟太子更亲近一些。这次又是送殷兰去南都。他担心鄂家会跟殷启暗中派去的人密谋些什么。他又看向了伯邑考:“伯邑考,你可愿去护送公主?”

      在说出自己的意见时,伯邑考就想到了商王可能会有这么一手。这虽然不是他的计划,但去一趟南都也是必要的。关于“生子药”这件事,他必须要跟鄂顺和南伯侯好好说一下。

      他和父亲最开始的计划是龙骨木为弟弟和殷郊传承血脉,毕竟他们谁也不希望姬发承受生育之苦。而且说到保护玄鸟血脉,也是为了对抗命运。但现在看,二弟跟自家小彪一样,对这个孩子怎么生是有自己主见的。但不管怎么说这种大事都是要经过父母的。所以他得亲自去跟南伯侯说清楚。

      ————

      听到又要哥哥去跑腿。崇应彪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老是使唤你啊!上次是,这次也是!”

      伯邑考笑道:“只当是去游历了。何况我也说要让姜文焕一同跟随。大王认为有二殿下的妻侄跟着,必然可以阻止太子跟鄂家有私下的勾连。这样也刚好跟南伯侯说明一下孩子的事。”

      说到这个,崇应彪就笑了。而且笑的非常开心。“他想得自己多么英明,结果全都是你的算计。哥,你才该是这天下之主。”

      这话大逆不道,但却说的对。真要做人间之主,没有自己的气运可怎么能成。

      他过去揽住崇应彪的后颈,轻轻地揉了揉:“别人我不放心,我又不能离开。你用缩地符先回家一趟。告诉父亲咱们的行程。包括朝歌的具体情况。我还要准备出行的事。十天之内是离不开朝歌的。”

      正经事要紧。崇应彪点头:“嗯。那我今晚就走,快去快回。”

      其实在西岐时,刚开始重新分营操练军队。两个人也有过几日不相见的时候。但那到底都在西岐城。一个在军营,一个在世子府。想要见面随时都可以。但现在是一个在朝歌,一个回西岐。分隔千里,这感觉可不是“糟糕”二字能表的。

      下午时,姬发从营中回来,接到王旨的他,现在也已经不是质子营中的质子了。所以他过几日就要从质子营搬出来,暂时就先住在小院。虽然全营人都在恭喜他和殷郊,但突然离开了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多少还有点儿小尴尬。

      本来是想回来跟哥嫂聊聊天。缓解一下心里的紧张和兴奋。但听哥哥说嫂嫂今晚就要秘密回一趟西岐。还说现在嫂嫂可以用哥哥画的那个缩地符,两天就能到西岐。他就有些羡慕。“哥。嫂子,我能不能也回去?”

      伯邑考哭笑不得:“你可以用我教你的办法使用符咒。但你没有学习仙法,运用起来会消耗你的体力。而且速度不会有小彪那么快。当然,如果他带着你,你也可以两日就回到西岐。但现在你不能离开朝歌。”

      失望之余,姬发又很好奇:“那嫂子怎么会运用仙法的?”

      崇应彪觉得瞒着姬发不太好。但之前伯邑考告诉他不要对任何还不知情的人主动去说。所以他只能看向自家哥哥。

      伯邑考笑眯眯地告诉自家二弟:“因为我们是夫妻。自然是不同的。”

      姬发实在不懂这些。从没觉得哥哥骗过自己的少年人心目中,长兄是那从不说谎的无双君子。于是他就信了。“好遗憾啊。不过我能用符咒已经很好了。那嫂子,你帮我给父亲带一封信吧。我现在就写。”

      三人一起吃了顿晚饭。而后崇应彪就隐身离开了。

      见嫂子走了,姬发才想起来问:“那嫂子这几天不出现,要怎么对外解释?”毕竟自从哥嫂来了朝歌,嫂子可是天天出去闲逛。

      伯邑考拍了拍二弟的肩膀:“人吃五谷,哪有不生病的。休息个几日也是有的。”毕竟谁也不能进来看看他家世子妃在做什么。有了前几日那一遭,后宫根本不可能再有人来骚扰了。

      ————

      朝歌城,送兰公主去南都的事情也闹了一通。闹的人当然是太子殷启。

      他当然不是心疼自己的女儿离开。而是这个女儿在他身边,是鄂家跟自己的最后一点牵连。现在父王要把自己身边的助力一个个都弄走。在他看来这已经是有了要废黜他的心思了。

      可他对父王的决定无可奈何。却对府里的人下了狠手。甚至当着女儿和三个儿子的面,直接杀了两个侍人。别看他现在胸前的伤口还在不时渗血,脸色也惨白的吓人。可他还是自己提着刀砍向二人的脖子。

      看着脖子上被砍开的截口喷溅出鲜红的血液。还有一个人的颈骨被砍断,却有一点皮连在身体上,让那个头颅掉落却又耷拉在胸前。鲜血直喷向上。殷兰和三个弟弟都被吓得失声尖叫,最小的那个王孙才刚刚六岁,直接吓得昏死过去。

      殷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儿女。他看着殷兰,脸色阴沉:“记住。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殷兰到底比弟弟们大了一些。而且她在太子府里生活得并不舒坦。她很清楚,自己可以安然无恙,就是因为舅舅是南伯侯。而自己的表弟也还在朝歌。昨日他听说大王要将自己送去舅舅身边,让舅舅为自己安排婚假。这让她高兴得一夜都睡不着觉。

      离开太子宫,这是殷兰最期待的事情。她甚至都不介意父亲将自己嫁给贩夫走卒。只要可以离开这可怕的王宫,她什么都不在乎!

      以前倒还好。父亲是大王最宠爱的太子,自己是太子的长女,身份尊贵,将来不怕嫁的不好。可从两年前开始,父亲就有了变化。更不用说当那些妖人出现在朝歌,甚至进入后宫之后,她是有多么的害怕。

      她知道大王的旨意不会让父亲高兴。但也没想到父亲的警告居然如此血腥残酷。她没有晕倒,却也没办法挪动分毫。两条腿像是瘫成了泥,跟地上的砖石融为一体。

      ————

      太子宫中的事外人是不清楚的。

      而找个城里的人,都在暗地里揣测大王的意图。将唯一的公主送去南都。将西岐的二公子许配给二王子的独子。前者断了太子跟南都鄂家的最后一点亲缘。却能让鄂家对大王感恩。后者虽然断了二王子的血脉。却也可以得到西岐姬家的顺从。毕竟西岐世子都娶了男人,他们定然对嫁出一个儿子也没有意见。

      于是所有人都相信,大王因为得到了长生之方。他不再需要继承人了。

      这话当然没错。但大王也不喜欢听到别人这么说。于是他下了一个旨意,干脆就让姬发带人去“保护”那些上师。你们不是说我不待见儿子嘛?那我连孙媳妇都委以重任,你们怎么能说我放弃儿子了呢?

      自欺欺人,但却也达到了殷寿的目的。他原本以为这个差事会落到殷郊手上。但现在这样更好。姬发靠近那些妖人,伯邑考就得严防死守。而且大司命也会更尽力的去成全和保护。他知道自己算计到了每一个人,但他又何尝不是为了每一个人都可以活下去!

      而此时的崇应彪,已经回到了西岐城。他隐身进城而后先回了家。从世子府的角门进入了伯侯府。

      见到父亲,崇应彪把姬发的信和哥哥让自己带的话都告诉了老伯侯。

      姬昌听后轻叹了口气:“既然事情发展成这样,这也是最好的选择了。也是辛苦你奔波了。今天好好休息一夜再回去。”

      “我想快些回去。朝歌城现在乱七八糟的,我想想都不安心。”

      老伯侯笑着说:“不用担心他们。大王不会像要起内乱。他经受不起第二波势力造反。北海打了十年了,还没有结束。”

      崇应彪挠了挠头:“其实我也知道的。”他只是不想离开哥哥这么久,也不愿意相隔这么远。

      哪里能不知道儿媳的心思。但为了身体,他还是要劝阻:“应彪啊。就当今夜陪我和你们母亲一起吃顿饭。我也要写一封信给邑儿和发儿。”

      “我听您的!”

      父子二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崇应彪甚至把姬发想要自己孕育孩子的事都说了。

      老伯侯很无奈,但以他对儿子的了解,他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如果两个孩子没有深情厚谊,之为了破天命之局,孕育两个王朝的血脉,他认为以母树孕育孩子最为合适。可现在姬发和殷郊两情相悦,那姬发的心甘情愿他是早就料想到了的。

      “你们都大了,这些事自然是可以自己做主。但为父还是想告诉你们,不管有多少理由,你也好,发儿也好,都要先考虑到自己的安危。比起还不曾见过面的孙儿,你们才是我的孩子。”

      从来没有在长辈那里听到过这样温暖的爱护。崇应彪眼圈当时就红了。“父亲……”

      “傻孩子。不要认为自己得到什么就一定要翻倍去奉献。你愿意同邑儿在一起,是他的福分。”

      ————

      连续两天赶路,为了尽快回到西岐再折返回去。崇应彪根本没有休息过。就连吃东西都是边走边吃。再加上运用灵力使用法诀与咒符,消耗比平时操练可多了不少。这也不是体能的问题。于是回到世子府,躺在自己和哥哥的床上,片刻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平日里窝在夫君怀里入眠。崇应彪很少会做梦。有时候前半夜小两口亲热说笑,睡着的时候他往往都是晕晕乎乎的。就算没有欢好,他们也会修炼功法,如此心情更为平静,就更少做梦。

      可今天他做了一个苏醒之后都很清晰的梦。他梦到自己的肚子大的吓人。双腿浮肿,根本没办法下地行走。而且身上的肌肉都已经消失不见,除了肚子大得离谱,其他地方都变成了皮包骨头。他在梦中看着铜镜中倒影着自己的模样。难看得他都不相信那会是自己。

      伯邑考拎着食盒进屋,看到他坐起来,赶紧快步走过来。“孩子是不是又动了?还疼吗?”说着他就感受到肚子上有了温暖的热度。是哥哥的手覆在了上面。

      梦中的崇应彪看到伯邑考的脸,立刻就哭了起来。“哥,我好丑啊。我怎么这么丑了啊!”

      伯邑考捧着他的脸亲吻。一边亲一边告诉他:“不丑。哥哥的小彪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珍宝。永远都不会丑。”

      “可是……可是真的好丑啊……”那张脸的样子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这让他的难受也如影随形。

      “不然咱们不生了好不好?”伯邑考小心翼翼地护着他回到窗边坐下。他的手在肚子上轻轻的抚摸着。崇应彪看不到他的脸,但却能感觉到哥哥在生气。

      他有些紧张,拉着哥哥的袖子,轻声说:“哥,你不要怪孩子。是我坚持要生的。”

      伯邑考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轻叹。眼神里满是心疼与愧疚。“如果当初不告诉你有这个法子就好了。”

      崇应彪立刻从梦中惊醒。醒后他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这里依旧平摊,腹部的肌肉因为自己的紧张变得坚硬。他知道这个梦,一定是因为傍晚时跟父亲的交谈。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夫君从一开始就不愿意让自己吃这个苦。

      那是不是以后自己真的会变得那么丑?可是醒来之后,他又不觉得丑了。其实就是瘦了一点嘛。他在西岐城里见过怀孕的女子,有些食不下咽,吃了东西还会呕吐,瘦弱得让人担忧。可也有孕妇吃什么都香甜,比以前还要圆润可爱。

      他想,日后自己怀了孩子,一定要多吃。这样宝宝才会好。哥哥也就不会担心了!

      这么想着,他就困意全无。看着窗外还没亮的天。打算现在就走。反正晚膳后他也告诉了父母,自己今日一早就走,就不过去请安了。现在虽然跟早了一些,但在家里睡了一觉,也足够他解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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