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雪》叶飏

8、Side VIII

　　简单处理了一下迪的伤口，蝎面对着他那引以为豪并且称之为“艺术”的大鸟不知所措。平日也没太注意迪那家伙是怎么让这个没有脑神经的大鸟对他言听计从的，如果是要用他的查克拉那么就不可能带这只大鸟走去安全的地方了。
　　敲敲头，蝎想起小时自己学会的吹口哨方式。正跃跃欲试地抬起手放进嘴里做出手势，却突然停下来——
　　不对，那太扯了，现在的自己连呼吸都忘的差不多了那还有多余的气流供他吹口哨？
　　真是的，这只大鸟看起来那么傻估计也听不懂自己的话。
　　“喂……”
　　只是抱着尝试的心理朝那大鸟喊了一下，没想到它居然转过头来，两只黑洞洞圆滚滚的眼睛盯着自己，在漆黑空旷的沙漠里尤其恐怖。
　　“你，跟着我，小心点别把那熊猫眼扔这里。”这么交代着那听得懂人话的艺术品，蝎小心翼翼地将迪放进绯琉虎，为了让他舒服一点不被风沙吹到，他关上绯琉虎的壳，留了一个小缝隙避免里面的人不慎窒息而死。
　　要找个不被风沙吹到的安全地方……
　　当然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被蝎否决了，长期居住在沙漠里的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一带的地形？别说山洞了，这附近连一株骆驼草都不见。现在能做的只有向前走，在迪的情况恶化前能赶到哪里是哪里。

　　脑袋里充满迪刚刚没说完的话。
　　蝎摇摇头，将那些杂乱的声音全部都摇出去。

　　突然，旧日的回忆陆续跳进他的脑海，并且死死占据着一角，徘徊着久久不肯离去。以往的事情对他来说是无聊的事情，可就是不遂人愿，这些讨厌的回忆时不时出现骚扰他一下，然后怀着胜利的心情撤离战场。
　　烦透了！
　　怎么还不天亮啊？！
　　其实蝎很想给自己的手臂来一刀子清醒一下的，可是他哪里还有什么血液，还感觉得到什么疼痛？纯属胡扯，能感觉到疼痛的话他会开心地宁可在这一秒死掉！
　　自己体会到了傀儡与人类的悲哀，可又有谁能理解他的痛苦？
　　操纵着绯琉虎向前走着，蝎努力将思维固定在手里的查克拉线上，尽力忽视掉来自于“心脏”的那股沉闷的痛。这里已经多久没痛过了？痛的叫他想起了奢望的感觉，痛的使他在风沙漫天的沙漠能保持着清醒，虽说，睡觉早已沦为一种消遣。

　　你曾经期待过什么吗？比如棉花糖……
　　他，期待过的吧？但是这个期待太过悲哀。

　　听到千代婆婆说父母在结束了那个任务后又接到了别的任务要去远方一阵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的那刻就开始期待了。他能等的，等着爸爸妈妈回来，给他讲着他们在出任务时看到的事，还能得到沿途买回来的一些小礼物，这样的期待他不是没有，可是随着时间的冲刷和年龄的增长就被他渐渐抛弃了。
　　他明白的。
　　父母不会回来了。
　　就是这个“不会回来”把他打入万劫不复的绝望深渊，也或许是这个，他抛弃了自己的村子。
　　说什么都是浮云，现在找个安全地方比较现实。

　　“旦那……”
　　丫的都开始幻听了，我说你不要再痛了啊！
　　“旦那……旦那……”诶？似乎没听错……蝎停下来，上前打开绯琉虎的盖子，“好点了吗？伤口还痛不痛了？”这样的话不曾对他人说过，现在居然能这么自然地脱口而出，还真是让自己吃惊不小。
　　“我们到哪了？为什么我会在旦那的垃圾里……恩。”
　　“……信不信我把你扔这里自己回总部？”
　　“不……”迪揉着脑袋想坐起来，却想起自己已经失去了左臂，索性也就不起来了。他微睁着眼，漆黑的睫毛下的海蓝色眸子像沙漠中能清晰见到的星芒一般闪烁着微弱的光，也映着蝎模糊的脸庞，“旦那，刚刚真的很痛，可越痛就越是清醒……旦那你一直都很清醒，是不是因为你身上的某个地方一直在痛？”
　　“痛的话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旦那这么不信任我吗？这么想把我拒绝在你的领地之外吗？”
　　“……你说什么？”
　　“蝎你不要这样，一个人什么都不说真的很痛苦的！”

　　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的时候没有加上那个讨厌的“旦那”，第一次在说完陈述句后没有加上那自我肯定的“恩”做结尾，第一次看到他清澈的眼底有了恼怒的火花在燃烧跳跃，第一次……被一个被比自己小不知道几十年的小鬼说教。
　　他能清晰地听到迪声线里的颤音。
　　痛，“心脏”那里又蔓延出沉闷的痛一下下敲打着他快要消散的理智。

　　“迪你冷静点，咱们现在要尽量快点往总部走，否则他们会追上来的。”伸出手顺了顺迪挡住左脸的金色发丝，蝎这么说着，“如果你想听，咱们的任务结束后想听多少我都给你讲，让我讲三天三夜都可以……”
　　“真的……？”
　　“恩，真的。”
　　“耶~太好了太好了~！”于是某个金毛小子“嗖”地一下窜起来，面对着蝎扑闪着大眼睛传送着星星攻击波，“旦那你也不能反悔哦，反悔就是小狗。恩。”
　　几号状况？这是几号状况？！
　　被当场震惊到大脑短路的蝎只能沉默无语地看着迪开心地表示自己的胜利，却要忍下自己想要殴打他的欲望。真痛苦啊，早知道不那么担心他了……
　　这么想着的蝎微微笑起来——

　　败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