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上了不可以爱上的人》墨沫子

31、家庭闹剧

　　德林特斯来的时候，默正在沙发上咬林山的脖子，暧昧着。开门声惊扰了两人，默想抬头却被林山摁住，后者从下面愤怒地看着不速之客。
　　“你来干什么！？”
　　“哇哦！但是打扰一下。”德林特斯也没想到会撞见这么好看的场面，他想不通他们怎么一下班就开始了。
　　“那个，令堂的情况有些变化……你们要不先停一停？”
　　那只能停一停了。默坐起来，嘴角的血啪嗒啪嗒往沙发上掉，发烫的脑袋好一会才缓过来。林山此时接过德林特斯递来的匕首，在自己渗血的脖子上一蹭，看着在血液刺激下逐渐现身的母亲。
　　沈黍黎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到林山身上，捧起他的脸仔细辨认。
　　“孩子……林山……真的是你吗？”
　　林山抓住母亲枯槁的手腕：“是我，母亲。”
　　“天啊！”这个巨变让可怜的母亲一时间难以接受，她跌坐在沙发上，惊恐地看向周围。
　　“这……多少年了？”“母亲，我已经二十二了。”
　　“天啊！”沈黍黎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林山扶住她，害怕她倒下。
　　“我已经……死了？”她颤抖着双唇自问自答，“我已经死了！”
　　林山垂下头，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沈黍黎死死拽着林山的手，好半天才冷静下来。
　　“林山，这里是哪里？你爸呢？”
　　“这里是我现在生活的地方。”林山不敢直视母亲，“我爸他……”
　　“他怎么了？他在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请阿姨冷静一下。”德林特斯看出林山的为难，开口帮忙，“您的这些问题我们现在也无法解答。但或许，您的残存的记忆可以解答这些问题。”
　　“我的记忆？”
　　“是的。请问阿姨，您还记得多少？”
　　“记得多少……”沈黍黎喃喃的重复着，埋下头皱紧眉头。
　　白铭恒。这是个很亮眼的名字。我一踏进大学的大门时，我就已经知道他了。
　　富家子弟，聪明帅气，性格好的不像公子，是当之无愧的校草加学霸。这样的完美人才在灯光下是看不出缺点的，当时追求他的女生不要太多。我呢，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我很有自知之明，我没有想过他会看上我。
　　后来莫名其妙的，他开始频繁地闯入我的生活。和我一起做小组报告，邀请我一起研学。最后他在毕业的晚会上喝了酒，趁着酒劲向我告白了。
　　那时我才知道所有巧合都是他的精心设计。
　　我们这一路最大的阻碍有两个：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我的弟弟。
　　我的弟弟----沈清泉，比我小三岁，从看见铭恒的第一眼开始就反对我俩的爱情。他那一天和我大吵一架，不欢而散。他发誓只要我和他结婚，他就不会再认我这个姐姐。
　　我……我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后悔，很后悔。
　　你父亲他确实对我很好，但他的母亲……之前我不好说什么，现在看来……确实不是个人。总之，就是歧视我。认为我是下贱胚子，配不上他的儿子。
　　林山，我是被他逼死的！
　　说到这里，沈黍黎已经爆发了。她的眼睛霎时变得血红，林山的手腕被母亲捏得作响。
　　“母亲……疼……”
　　沈黍黎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自己，问林山。
　　“你父亲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去了一年半……夏天回来的。”
　　“一年半？哼，哼哼……我该说什么？来的及时？我死了才回来？”沈黍黎愤怒地抬手捶向桌面，直接把茶几的玻璃敲碎，“他知道这一年半我是怎么过的吗！”
　　“被所有人针对，被所有人欺辱！他们甚至会把我关起来！他走的时候我还怀了孩子，生产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愿意送我去医院！”
　　“他们还说你是野种！你不是他的孩子！他们还、还让一个疯子对我……”
　　“他明明知道他的母亲不待见我的！他为什么不回来帮我！为什么？！”
　　沈黍黎再次暴走，她伸手掐住林山的肩，疯狂地摇晃他。
　　“他在哪？！”
　　“母亲……”
　　“他在哪！”
　　“妈！我爸已经死了！”
　　女人的动作瞬间停在原地，她不可置信地再次询问：“你说什么？”
　　“父亲他已经……死了。”林山痛苦地闭上眼，“我没有骗你。”
　　“什么……他……”
　　“白家只剩我了……他们都死了……”
　　沈黍黎的目光逐渐飘远，她想起来了，她都想起来了，她其实都看见了的啊。他的痛苦、他的后悔，他带着对自己的愧疚抚养着他们的孩子，他的爱……
　　直到他的母亲偷偷喊人将自己彻底封印在那片自禁的池塘之前；直到大火将她重新释放之后……
　　自己其实什么的看见了啊……他没有错，他只是被骗了，他不该死的。
　　可为什么他也……
　　为什么我还是见不到他！
　　是谁……是谁杀了他！
　　女人的手收紧扼住林山，这一次力气更大，林山的脸霎时涨红，窒息感瞬间头晕目眩地袭来。
　　德林特斯见势不对想要将女人收回匕首，但女人已经有了应对经验，她抓起林山将他摔向德林特斯，自己迅速地向窗外逃去。
　　“别让她出去！”
　　被林山压住的德林特斯抬手用烟雾封住窗口，推开林山。女人见出口被封彻底失去了理智，她转身扑向地上的两人，张口咬在了德林特斯的拿着匕首的手臂上，张牙舞爪地直逼要害。
　　“林山！”
　　默握着刀将女人从德林特斯身上甩到一边，用力将女人钉在了墙面上。
　　这个气息……这个带着杀气的气息……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女人看着默的脸厉声尖叫起来，“他们都被你杀了！他们都被你杀了！他们都被你杀了！”
　　“下地狱！一起下地狱！去死！”
　　默的瞳孔一颤，手上的动作停在了一半，呆滞的看着女人细长锋利的手指径直刺向自己的脖颈。
　　“默！”
　　林山抓过匕首冲向默，用力刺向女人的胸口。
　　女人的惨叫声刺破耳膜，接着，一切归于平静。
　　林山扶着胸口倚在墙上大口喘气，看向呆愣在原地的默，无奈地给了他一拳。
　　“为什么不躲啊！”
　　默的目光从匕首滑向林山手臂的伤口。是他帮自己挡了下来。
　　“哎呦，你俩别腻歪了。”一边的德林特斯委屈巴巴地坐在地上抱着手臂，“看看我这个可怜的近战法师吧。”
　　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送走哭哭唧唧的德林特斯不久后，这种感觉就来了，它迫使林山从沙发上爬起，走向门口。
　　默在打扫混乱的战场，抬眼询问地看他。
　　“去找店长。”林山推开门，“下次换药没有绷带了。”
　　默没有听出什么异样，乖乖地继续打扫。
　　林山走上楼梯，在进入少女的楼层时余光迅速地瞟到了什么。
　　走廊里，德林特斯安静地站在少女的门前一动不动。他的目光缓缓地转向林山，没有一丝生气，没有一丝反应。
　　他的手臂上，巨大的伤口还在向下滴血。血落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地晕开。
　　“德林特斯？”林山试探着上前喊了他一句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抓住他的肩摇了摇，却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德林特斯已经被抽空了灵魂，他只剩下了一具躯壳。
　　他被控制了。
　　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的同时，门内突然响起来声音，林山赶紧躲会楼梯间，从走廊那头窗户的倒影里观察。
　　门打开，少女的身上裹着浴巾，看起来刚刚是不方便出来。她看向呆滞的德林特斯，伸手捧住他的脸。
　　“我是你的母亲。”
　　她抬手将德林特斯的脑袋摁到自己肩上，贴着少年的耳朵呢喃着：
　　“我是你的母亲。”
　　“母亲……”
　　少年似乎已经被彻底折服，机械重复着“母亲”这个词。他闭上眼睛，沦为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对，很好。”
　　少女看向窗户上的倒影，
　　“刚刚是不是有人来了？”
　　她一把推开德林特斯迅速冲向楼梯间，但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此时的林山已经逃回了自己的房间，扑进了默的怀里。他捂住自己狂躁的心脏，大口喘着气。
　　“林山？！”
　　“我……看见了……”

　　A：这一切只是个测试，对于“我”的测试。
　　B：测试我……是否是你合格的替身？
　　A：正解。
　　B：所以我……失败了？
　　A：不，测试还未结束。咱们的监考员还在出题。
　　B：……他？他干了什么？
　　A：（轻笑）毁约，我让他做了一些……
　　A：现在所有人都可以完好无损地知道你的身份了。
　　B：你们！……哼，呵呵……
　　A：怎么？毕竟“我”也是我，“我”合约的发起人，我也可以随时撕毁契约。
　　B：我果然……不该信你。
　　A：“我”在胡说什么？这里没有“你”，只有“我”。
　　B：我不理解……
　　A：是“我”在排斥。
　　B：……如果，我不能成为你……
　　A：我现在虽然没有能力和精力再去培养一个“我”，但我可以强制控制，就像上次一样。
　　B：上次……原来记忆断片是你……可你说过你永远不会用的……不，不！是“她们”！不是你！
　　A：“她们”？哦，记忆里的“我们”。毕竟，现在的情况是过去未曾有过的，我可以稍稍……
　　B：不要！不要！
　　A：（笑）“我”怕了，“我”居然会怕我？把“我”违抗命令时的决绝拿出来啊！
　　B：不……不要……不要杀他们……
　　A：哼。那就去完成测试吧！去成为“我”吧！否则……
　　A：我会让陪伴了几百年的德林特斯死在“我”面前。
　　A：让我看看“我”的选择吧！是要一个人的灵魂意识，还是一群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