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上了不可以爱上的人》墨沫子

11、反击开始

　　“林山，我知道你已经醒了。不要在睡了。”
　　“我。。。怎么又没死？”
　　“因为我，”镜子里的自己是坐着的，林山知道那不仅仅是自己，“因为所谓的店长。”
　　“。。。”
　　林山的头很痛，他花了很大的工夫才想起了事情的始末。在他快晕过去时，他听见了一个声音，是一个他记得的声音。
　　是店长戴着面具时的机械音。
　　“她以第四极的身份救了你。第二次。”
　　“。。。默。。。呢？”
　　“在另一个房间，他伤得太重还没有醒。。。”
　　“我不想听。”
　　“。。。好，看来你需要一个人待着。”
　　“。。。等等，”林山看向它，“你到底是谁？”
　　“我？”少女的声音远去，“你猜。”

　　真正的少女冷着脸站在他面前，合上书，林山看不出她再想什么。
　　“。。。谢谢你还愿意救我。。。”
　　“第一，不许在我不允许的时刻离开忘忧所；第二，不许在追查过去的是；第三，遵从我的一切安排。”
　　少女看向他，将书拍在桌上：“你们，真的很。。。”
　　她没有再说，只是看着。林山后来才从影子那明白，她为了救他们花费了巨量的精力进行协商。
　　林山不敢看她。
　　少女收回目光。
　　“默。”她的语气里还是什么也没有，“他很不好。”
　　“。。。知道了。”

　　默一直在睡。
　　林山的头上肩上缠着绷带，他依在门口看向奄奄一息的默。
　　“这个子弹很特别，”影子插入解释，“深渊特制，违规武器，杀伤力太大。而且他现在的求生欲望很低，身体机会不在恢复。”
　　“。。。”
　　“他也是生命。”
　　“。。。他还会醒吗？”
　　“可能。”
　　林山的目光落在他的唇间，他似乎喊一个人。
　　“哦。”他转身，“你和我说过你会帮我的对吧。我要你帮我查一些外面的东西。”
　　他走出房间，抓住把手。
　　“不看看他？”
　　“。。。”
　　他关上门：“没什么好看的。”

　　“所以，现在公司是他们的？”
　　林山皱着眉盯着镜面上呈现一排的影像，这里面甚至有父亲曾经的朋友。
　　“。。。所谓的遗嘱，是假的吧？”
　　“是。”影子转动眼睛看向他，林山突然发现镜中的自己有着和店长一样的灰色瞳孔。
　　林山的语气沉下来：“你知道真相。”
　　“是也不是。”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答案？你一直在挑逗我，你明明什么都知道的，看着别人痛苦很有趣吗？”
　　林山的话里有了怒气。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影子安静了。林山扶住胸口，等着它的解释。
　　“我想，你需要帮助，对吧。”
　　影子眯起眼睛。
　　“去联系一个人，你认识的。去问问他，我是谁。”

　　司法部，也就是法院。
　　这世道还是很乱。当你对法律了解越多，你越看不清前路。
　　几天前嫌疑犯和凶手被第四极劫走一事，是掀起了一阵风波。但大家都很忙，大大小小的纠纷、冲突，民事、刑事、行政，应有尽有。
　　没人想管这种政治纠纷，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也会被搅进去，还不如坐办公室喝喝咖啡呢。
　　但总有人会想明白的。
　　总有的不是吗？
　　“组长，还在想这个案子啊？”几个下属打着趣，“组长都查了快半年了吧？有进展吗？”
　　坐在电脑前的江泽川没有回头，只是答
　　“嗯。。。会有的。”
　　“那组长，我们几个就先走了。”
　　“嗯。。。去吧。”
　　“组长早点下班！”
　　“哦！”
　　关上灯，整幢大楼都暗了下来，仅剩他一人还再坚持。
　　无论何时，他总是如此。
　　“泽川，”有人拍拍他的肩，“还在忙？”
　　泽川回头，急忙站起挡住屏幕，喊了句老师。
　　“老师您也还没走？”“哦，东西落下了，又上来拿一下。”
　　男人抓抓脑袋，瞄了眼电脑：“你看，人老了，记性也不好了。”
　　“没有的，老师记性很好。”
　　“哈哈哈，是吗。”那人又拍拍他的肩，“你也别在这耗了，回去吧。工作要提高效率，别老钻牛角尖。”
　　“嗯。。。好的。”
　　不能让老师知道。江泽川开车离开司法部大楼时是这么想的。
　　要是能联系到他们就好了。他停在车库时是这么想的。
　　要是她还在。。。他倒在床上时是这么想的。
　　电话响了。

　　忘忧所，他记得这家小店，以怪诞的规则出名。
　　他叫我来这，说明这是第四极？江泽川想不明白。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他进门时所看见的。
　　是白林山和。。。和。。。
　　林山刚在和店长交涉，可惜没有成功，他只能让步许诺不过多打听自己的事情只是见见。但店长明显生气了，皱起的眉间似乎说明她准备采取强制手段。
　　好在泽川来的很及时，两人都看向他。
　　林山对上泽川的眼神，突然语塞。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他们仅仅只是一面之缘。在去年学校的迎新会上，林山作为学生会代表和作为往届毕业生代表的江泽川在准备间见过一面，交换了联系方式，从此认识了这位百年一遇的法学天才。
　　可他们不熟，甚至还算不上朋友。更何况自己如今已没有了资本，他能来已经让人。。。
　　林山垂下眼睛，轻叹一声。
　　但泽川的关注点并不在林山那，他看着柜台后的少女，走近。
　　“你。。。认识我吗？”他的语气里是喜出望外，“姐姐？是你吗？”
　　少女的脸色没有什么表情，面对他的激动毫无反应，她只是皱着眉头开口：“江泽川，是我。”
　　他们认识？林山不解，但他看见泽川脸上的欣喜马上消失，变为了不解。
　　“你。。。是她吗？”他再次确认。
　　“我是的。”
　　“你。。。”泽川皱眉，沉默片刻看向林山。
　　“你好。我们在哪里聊？”
　　“额。。。”林山看少女，看着她坐下，似乎妥协了。
　　“上楼吧，去我的房间。”

　　除了自己和默的感情，林山全盘托出。
　　“我很感谢你能来，也很感谢你听完了我的事情。”林山有些紧张地盯着动笔在本子上记录的泽川，“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他害怕泽川会否定他。
　　“我相信你。”泽川放下本子，“你只是受害者。”
　　他从包里拿出电脑，调给林山看：“这件事很蹊跷，所以我怀疑有人从中作祟，正好你的案子被我老师接手，于是我借机查了查，果然有疑点。”
　　“所谓的口供、物证都没有标明负责人，只有最后盖上了公安部的章。很明显的材料不完整。而且看这个签名，我和你之前给的联系方式上的签名对比发现了差异，说明这份账单是伪造。”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师，希望老师能和公安交涉重新调查。老师虽然同意了，但把我骂了一通，说我不应该私自动用他的电脑，还认为我已经越级了。不过我又从其他人那了解到，这件事根本没了下文。”
　　“况且将你定为共犯这个推断太过无厘头，明显是强行解释。而且，你不是这种人。”
　　“至于你的另一个罪名，由于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所以还没有实质性进展。”
　　“但是，林山。”泽川说的很真诚，“我相信你，我相信是有人要害你。”
　　“我想帮你，可以吗？”
　　“这。。。这。。。”这几句话已经足以让林山感动的了，而他主动提出帮忙更是喜出望外。太过顺利的对话让林山有些受不住，他捂住胸口开始咳嗽。
　　“没事吧？”泽川过来扶他的肩，“你之前受了那些伤，现在身体怎么样？”
　　“没事，没事。。。还好。。。那个，我肩上还有伤，你的手。。。”
　　“啊。。。抱歉。。。”
　　“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在想，”林山叹气，“我现在什么也没有，给不了什么。。。”
　　“不，我是为了社会的。这件事搞这么大，背后的实力不小。况且现在人心惶惶的。我是希望能还个太平，大家好过日子罢了。其他的不重要。”
　　“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就好了。。。”林山苦笑。
　　“。。。是啊。。。”泽川低头，又抬头，“我还有几个问题。”
　　“嗯，请说。”
　　“第一，那个凶手在哪？”
　　“。。。他。。。”林山瞄了眼隔壁，“他在这。但由于受了伤，他还没有醒。”
　　“我可以见见吗？”
　　“。。。不太方便。”
　　林山的眼神躲闪。
　　“哦，好吧。”好在泽川不准备追究，“第二，刚刚那个少女，是谁？”
　　“她。。。是这家店的店长，也是第四极的领导。。。也就是，调协者。”
　　“调协者，店长。。。”泽川似乎想起来很多，但最后只是化为叹气一声。
　　“你，认识她？”
　　“没有。。。只是认识一个和她很像的人。”
　　影子？林山所猜想的马上被证实。
　　房间里悠悠然传出少女的声音。
　　“泽川。”
　　“姐？”泽川站起来吓了林山一跳。
　　“泽川，是我。”
　　“你在哪？”
　　林山起身将他带到镜子前，向他解释。
　　“你为什么在这？”泽川的反应让林山惊讶，“你没死！”
　　“谁说我死了？”
　　“你不是说我以后见不到你了吗？”
　　“因为我不当老师了啊。”
　　“那你为什么就不见了，还不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记得你了，只有我记得？”
　　“因为我确实死了。”少女的语气里带着顽皮的意思，“你先和林山解释一下吧。”

　　“小弟弟，”少女俯身，言语柔和，“你怎么了？”
　　小男孩不说话。他蹲坐在一间刚刚经历过火灾的小楼前抱着破旧的书包，垂着好看的蓝眼睛。
　　他的脸上也没有太多的悲伤。
　　少女没有追问，她起身，走进小楼。
　　。。。
　　“这是我家，暂时住下吧。”
　　小男孩还是抓着书包带子，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奶奶。他张望着这整洁的房间，胆怯地踩上地毯。
　　“真是麻烦你了。”男孩的奶奶连连道歉，“现在像你这样的人可太少了。你刚刚帮我付的那些钱，我们很快就会还你。”
　　“不急。”少女的眼神落在男孩身上，很亲切。
　　“让孩子好好上学吧。”
　　。。。
　　“姐姐。”
　　男孩身上是新衣服，少女蹲在他身前，帮他扣上扣子。
　　“很合身嘛。”少女摸摸男孩的脸，“真是个帅小伙。”
　　“姐姐。”“嗯。”
　　“谢谢姐姐。”
　　不要叫姐，少女这么想着。但她只是摇摇头。
　　“不用谢。”
　　。。。
　　“我希望带泽川去大城市，他有天资，他很聪明，他不应该被限制在这里。我愿意承担所有的费用，我会陪着他。”
　　“姑娘啊，我们已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了，我们不能再这样白吃白喝了。。。”
　　“可这不都是为了孩子吗？父亲殉职，母亲改嫁，他需要补全的东西太多了。。。”少女叹气
　　“还是说，您还不信我？”
　　“不是的。。。”
　　“那是为什么？”
　　对话突然结束，门后偷听的泽川等着。透过门缝，他看见一个人影走过来，他急忙想逃走，但门马上被打开。
　　少女背着光，泽川看见她的眼睛里有着一汪深潭。深沉，但让人沉溺。
　　“还是说，你不愿意？”
　　。。。
　　“姐，我考上了！”泽川举着通知书冲进来。
　　少女抬起落在书页间的双眸，端起奶茶喝了口，柔柔地笑，仿佛一切都是必然。
　　“我知道你可以。”
　　她放下书，掏出几张券递给他。
　　“之后你会用到的。”
　　“这是食堂优惠券。。。姐，这不是只有内部人员有吗？”
　　“是啊，我是那的教师。”
　　“啊？”
　　。。。
　　“姐，我妈她。。。”
　　泽川觉得这话很奇怪，没有在说下去。少女背对着他，泽川听见她手上的茶水声渐渐平息。
　　“你的生母，因为你成为了媒体口中的天才，就来找你了。”
　　少女慢慢偏过头，看向身后的泽川。
　　“你想问我，认不认，对吧？”
　　“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呵呵。”少女回身，举茶细品。
　　“真是难喝。”
　　她转身面向泽川，身体靠向桌子。泽川突然意识到，这十年里，少女的容貌一直没有变过，她永远年轻，永远美丽。
　　她的眼睛里永远有着让人沉溺的深渊。
　　“泽川，”她的语气平静，“我要走了，忘了我吧。”

　　“不过现在，”泽川说得泪汪汪，“我找到你了。我真庆幸我来到了这。”
　　“这也说明了你还是那个江泽川，我很欣慰。”
　　“所以，”林山发问，“那个店长是谁？”
　　“她也是我，不过，不是之前泽川认识的我。”
　　“所以，”泽川接着问，“你这些年都在镜子里吗？”
　　“不是，不完全是。”
　　少女垂目一笑：“还没有到说答案的时候，你们思考思考，等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们。”
　　“总之，她是我，也不是我。她是调协者，我也是调协者。”
　　“可她和你一点也不一样。”泽川争辩。
　　“可眼下你们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吗？”少女歪头，“泽川冷静，你刚才的猜想是对的。有人要害林山，而且，不止一个。”

　　“它以前的。。。养子？”少女对着挂着黑布的镜子，呐呐。
　　“不是，”黎日在嗦泡面，“是你的，不是它的。”
　　“它不是我。”
　　这一下差点让黎日嘴里的面喷出来，她只能狼狈的咳嗽。
　　“你。。。咳咳。。。你再说一遍！”
　　“。。。”
　　“赶快把这种想法清除好吧，”黎日翻翻白眼
　　“真可怕，让它知道了，你我都要完蛋。”
　　少女只能垂下眼睛，起身收拾她弄脏的桌子。
　　可是，我无法理解那些记忆和行为啊。

　　他的状况还是好差。
　　林山依旧只是站在门口，安静地看着默。他看了很久，久到有一瞬间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过去。
　　月下窗前，几只渡鸦歇着，半梦半醒偶尔叫一声。林山皱眉，走过去开窗赶走它们，拉上窗帘。
　　他又走回门口，看向默。
　　“我去找那个混蛋了，默。”
　　他只是这么想。
　　他转身，离开。
　　“我准备好了，调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