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子夭

4、第四章

　　高二物理竞赛班内。
　　穆北年正在接受穆易的信息轰炸。

　　穆易：【你晚上放学记得接上尔尔一起回来。】

　　穆北年无视。

　　穆易：【尔尔刚来北城不识路，小女孩内向脸皮薄，你身为哥哥的要多照顾她。】

　　？
　　脸皮薄？
　　埋汰他的时候脸皮可一点都不薄。

　　穆易：【你下课的时候多去看看她，看她有什么缺的你及时买给她。】

　　合着他倒成保姆了？

　　穆易：【转账1000元】
　　穆易：【知道你开学事多，别忘记了。】

　　【已接收转账。】
　　穆北年：【知道了。】

　　“干嘛呢你。”乔栩刚补完暑假作业，一身轻松，他一屁股坐在穆北年的桌子上：“走啊，穆少。打球去啊。”

　　“傻逼。”
　　对于他的称呼，穆北年简单明了的给了他反馈。
　　“自己玩儿去吧。”
　　随后抬起腿，朝教室门外走去。

　　乔栩：？
　　骂人怎么事。

　　乔栩跟着穆北年，继续犯贱道：“哥哥怎么不理我呢？”
　　“是天生就不爱说话吗？“

　　穆北年停下脚步，扫了他一眼：“你猜帕格尼尼为什么会成为著名的小提琴家？”

　　乔栩：？
　　帕格尼尼46岁因保守疾病折磨，拔掉了所有的牙齿，50岁后声带受损，成了哑巴。

　　“这有什么关系？”

　　“就是告诉你没关系。我不理你纯粹是因为你傻逼。”

　　？
　　“油病吧。”

　　乔栩正跟着穆北年的时候，半路出来个杀手锏。
　　班主任交代今天上午把暑假作业收齐，班长数了数，发现乔栩还差本语文作业没交。
　　“哎，栩哥你的语文作业呢？”

　　乔栩脱口而出：“我爸跟我妈吵架，把我的语文作业撕了。”

　　班长：“？”

　　乔栩眼看着穆北年马上就拐弯了，拍拍班长的肩膀说道：“你就这么跟老师说，就说我说的。”
　　随后两三步追上了穆北年。

　　实验三班的前后门都开着，穆北年站在后门往教室里瞅，看了两三圈都没见到顾尔的身影。寻思着难不成他的老父亲记性不好，把顾尔的班级搞错了。

　　刚拿出手机正准备问他爹的时候，乔栩又阴魂不散的说道：“跑实验班来干什么？我说你今天怎么不正常，难不成是一个暑假，你小子谈了个小女朋友，见色忘义了。”

　　“我真不想骂你。”穆北年白了他一眼。
　　那眼神多少带着点你他吗有病别带上我一起。
　　也是他有耐心，没有忘记和乔栩的兄弟情，还解释了一句。“我这是收人钱办人事。”

　　“替谁办？”

　　“我爹。”

　　乔栩瞬间了然。
　　“我懂了，是你那个不一个爹不一个妈，可却要分走你那本就不多的父爱，甚至以后还可能跟你抢夺家产，不能打不能骂还得当个公主供起来的亲爱的妹妹？”
　　乔栩一顿输出，甚至还不讲理了起来：“说，我跟她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穆北年皱眉：“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
　　“那我跟乔意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穆北年同样为难他。

　　“那还用说，当然是我家意意宝贝。”

　　“那你问个屁。”穆北年白眼。

　　“能一样吗？”乔栩义正严辞的辩解道：“我跟乔意是同父同母，从受精卵的时候就一起生活在我妈的肚子里了，这十六年来从没有分开过。跟你是一个性质吗。”
　　“不过乔意会游泳，不需要救，哪像你啊。废物。”
　　乔栩恨铁不成钢的望着穆北年。
　　在友好交流与斩断友情之间乔栩选择了作死。

　　“自己滚。”

　　“好嘞，宝宝。”

　　两人寻人无果便走了。

　　“反正也没找到人，打球去呗，今天也没什么事。”说话间，乔栩就与穆北年勾肩搭背的来到了篮球场。

　　正好看到了江次与宁泽远争执的那一幕。

　　江次这个人他知道，初中的时候就听说过这小子的优越战绩，当年这小子可是单挑十八个壮汉还功成身退，多少有点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意思。

　　当时是怎么回事来着？十一中附近有条街，那条街在城市规划的时候被遗漏，正好地处两个区之间，两个区都互相推让，没人愿意管理，久而久之那条街上就出现了一些见不得人的营生。
　　那里时常驻扎着混社会的小青年。

　　江次那个时候还是个初中生，毛儿都没发育完全，为了躲他父母的唠叨就去了那一带上网。
　　正好被他撞见了网吧里有人在偷偷做交易。
　　那是江次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没经验的他第一反应就是报警，正好被发现，也是他拳头够硬，与一群人打斗还能全身而退。
　　就留下了点皮外伤。

　　后来因为江次报警，那家网吧被查封，而后政府也对那条街监察了起来，重新对其进行了规划。

　　这英勇事迹，都传到了在另一个区上学的乔栩耳中。
　　吗的谁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年这小子跟吃斋念佛了似的。
　　突然玩起了素的。
　　每天跟个苦行僧似的。
　　还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乔栩几次想跟他建立革命友谊，都被他那张禁欲的眼神逼退了。

　　不过宁泽远也不是什么善茬儿，嘴贱的很。
　　仗着家里有钱，就喜欢占山为王，谁不服他就要往死里搞他。
　　估摸着是打小看武侠小说看多了，想当个什么门派的教主威风威风。

　　宁泽远被江次那么一撞，胸口一麻，脑子嗡嗡的。
　　身边小弟赶忙去扶他：“远哥，你没事吧？”

　　他哪里受过这个气，往往他说一没人敢说二，江次不把他放在眼里就算了，还处处和他对着干，从小被追捧着长大的人当然受不了江次这个刺儿头。

　　宁泽远被打了之后也不服气，回过神来的他抄起别人怀里的篮球，使足了力气往已经离开的江次头上砸去。

　　还挺准。
　　篮球砸到江次的后脑勺上。
　　那是被顾尔誉为完美头骨的脑袋。
　　“嘭”的一声，落在地上，弹了几下。

　　篮球场上鸦雀无声。

　　除了顾尔外，都听说过江次的暴脾气。

　　大家纷纷猜想，这个宁泽远正面打不过，背后搞偷袭，以江次的脾气，接下来会不会发生一场混战。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着江次会有什么反应。
　　甚至有人都做好了随时去喊老师的准备。

　　江次的脚步顿住：“行，正好扯平了。”
　　这几个字没有什么温度，听着让人不寒而栗。

　　就连宁泽远回他的话都结巴了起来。
　　“又……又装起来了，谁怕你啊。”

　　顾尔：哦豁。
　　看来暴脾气也讲究公平呢。

　　另一边的穆北年压根就没去关注这场闹剧，他看到了顾尔。
　　顾尔有着南方人的特质，皮肤白皙细嫩，稍微被太阳一晒，脸上就晕出一圈红晕，从她白净的脸蛋上透出来，粉粉嫩嫩的。
　　她的嘴角有着与她性格不相符的倔强。

　　一头乌黑细滑的长发散落在腰后，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与黑发形成了对比。

　　十五六岁的顾尔身高跟同龄的女孩相比已经高上了些许，加上她的身板又瘦，头小显得整体比例优越，所以即使她安静的站着，在人群中也很显眼。

　　这么一看，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看起来倒是挺像个小公主。

　　穆北年拔腿向着顾尔走去。

　　乔栩先是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来穆北年往哪里走后，他就跟鸡妈妈护着小鸡崽子那般在穆北年身后喊道：
　　“哎，疯了吧，你劝……”

　　穆北年的脚步在顾尔面前停下。

　　乔栩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什么……架啊。”
　　好。
　　是他会错了意。

　　这个比见色忘义。
　　他多余操心他。

　　穆北年个高腿长，在顾尔面前一站，直接遮住了她眼前的一大片视线。

　　顾尔抬眼。
　　原来是她这个没有眼力劲的哥哥。

　　她微微歪头。
　　江次从穆北年身后经过。

　　在穆北年开口说话的那一刻，江次视线随意一转，落在被挡住半个身子的顾尔脸上。

　　两人视线对上。

　　穆北年：“晚上放学在学校门口等我。”

　　顾尔收回视线。

　　啊？
　　好冷漠，冷漠的像她只是他们家的一条狗。
　　好吧，狗也需要回家的。

　　怕顾尔误会，穆北年还加了一句：“你穆叔叔交代的。”

　　顾尔再望去，江次只留给她一个背影，转而她所处的这个地方成为了风暴中心。

　　穆北年家世好，成绩也好，每次考试成绩都未跌出过年级前三，学校大会上优秀生发言总是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就是老师口中的好学生，家长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
　　优异的成绩总是让人忽略了他还是个长相俊秀的男生。

　　由于在竞赛班，常年都在为参加比赛做准备，和实验班和普通版的学生课间活动都不一致，出现在大众的视线少，于是他便成了高岭之花一般的存在。

　　这样的男生，不仅是男孩子的梦，更是很多女孩子的情窦初开。

　　短短几秒钟功夫，顾尔总结出，她这个哥哥在学校里很受欢迎。

　　顾尔秉持着穆北年那句“我不招惹你，你也别来打扰我”的和平共处原则。
　　在众人火辣辣的探究视线之下，顾尔原本打算礼貌的拒绝他。
　　正想着合适的措辞时，林荷裕用她的小手在顾尔背后戳了戳。
　　顾尔大脑短路，脱口而出：“你谁啊？”

　　穆北年：“？”
　　“你爹。”

　　顾尔：“……”
　　你厉害。
　　“阿爸真年轻。”
　　她再次很有礼貌的问道：“成年了吗？”

　　小姑娘一身反骨，穆北年不跟她一般见识。
　　“放学给你十分钟收拾东西的时间，不见人我就走了。”

　　“奥。”
　　林荷裕又在她身后戳了戳。
　　周围探究的视线愈强。一个个八卦的眼神都快要冒出火星子了。
　　但凡动点脑子也能看出来他们之间不对付的磁场，绝对不是他们所认为的那种关系。

　　为了不被人误会成为众矢之的，顾尔只能硬着头皮找补。

　　“哥哥，帮我追他。”

　　青葱手指向前一伸，指着江次即将消失的背影。

　　穆北年：“？”

　　于是，顾尔凭实力将自己从一个风暴眼转移到了另一个风暴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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