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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 9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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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赐两字一出,鱼在溪瞬间回忆起幻境中自己踏月而来,对前世的他说的那些话,忍不住喃喃自语:“如果我救不了你,反倒是害了你该怎么办?”
江宴手上用力,将鱼在溪从自己的想象中带出来,认真道:“没有什么害不害,今生今世的全部,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结果,你担心做错事会连累我,同样我也觉得自己会连累你,我们有何不同?”
这些鱼在溪都知道,可他还是担心,他终究是过不了自己那关。
鱼在溪屈膝将自己下巴垫在膝盖上,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转头抬眼看江宴,“我们还要在洛中待多久。”
江宴拂开他脸侧碎发,“到你想离开的时候。”
鱼在溪收回视线,又将头埋在膝盖中,片刻后坐直身子,对江宴点点头,“走吧。”
他不问去哪儿,也不问这一个月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他脑子里各种事乱作一团,急着找一件事做能将其他事压一压。
两人收拾好,离开前鱼在溪独自去与秦奈告别,这一眼藏了千言,两人都是苦笑,各道珍重。
鱼在溪知道江宴要去泊阳城时还有些意外,忍不住笑道:“你竟然会主动去泊阳?”
江宴没好气道:“若不是为了解真相,我绝不会带你去见她。”
鱼在溪哎了声,离开洛中总算心情好了些,故作兴奋逗他道:“那你岂不是又要紧张了?”
他这句话只收获到江宴冷冷一撇,鱼在溪顿时耸耸肩,“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他们没有开阵去泊阳,找了个小城休息片刻,两人身着华丽,坐在路边茶摊,颇有些引人注目。
安静喝了两杯茶,鱼在溪突然道:“其实她对我似乎并无情爱之心,你一直以来都感觉错了。”
江宴一脸不懂的看他,“那她在花灯夜要赢你只是玩心大发?”
鱼在溪摆摆手,“我总觉得她是要保护我,但原因是何我不知道。”
如此一来江宴倒是没法反驳了,因为寒香彻确实救过鱼在溪,还顺带连他也一起救了。
“你说她知道很多事,会不会就是因为她知道那些,所以才会特别照顾我?”
江宴摇头,“去了就知道了。”
两人在外面休息一天,第二日天刚亮就到了泊阳城,寒香彻一脸不理解的出来见他们,“怎么,有很急的事吗?”
鱼在溪笑着摇摇头,“许久未见,来与你叙叙旧。”
寒香彻气的直笑,“那你们就不能晚些来?”
寒香彻大早上被打扰心情不好,带他们到了前厅,问:“有什么事现在说,过了现在我就不想跟你们聊了。”
鱼在溪看看江宴,再转头回来时脸上笑意更深几分,“就是许久未见,我来与你叙叙旧。”
“我们不过两月没见。”寒香彻十分不解,“你什么时候如此待见我了?”
“不,我不是说鱼在溪。”鱼在溪稍微思索,“该怎么隐晦的跟你说一下呢,就是我们在上面时候的事。”
他这话一出寒香彻立马变了脸色,坐直身子一脸严肃的看他,“你都知道了?”
鱼在溪点头,“想起来一部分,所以过来找你聊聊啊。”
寒香彻眯眼看着他,在他的阴恻恻的笑容中败下阵来,“我知道错了,不该私自跑下来。”
鱼在溪哦了一声,“还有呢?”
寒香彻不情不愿的转开视线,“不就是私自跑出来了,还想如何,你总不能想着要罚我,神罚会牵连无辜人,你不能随便使用神罚!”
鱼在溪对自己可能是千年前飞升的神仙这件事已经有所了解,听寒香彻说这些虽然心惊,但不至于装不下去,于是撇嘴,“你还一直骗我,不肯告诉我真相,将我好一顿折磨,见我如此你当真能忍住不出手帮忙?”
寒香彻被说的有些发愣,反应了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为何下世历劫的?”
下世历劫?
鱼在溪眯眼看她,“自然是不知道,知道还来找你?”
寒香彻表情顿住,气的想拍桌,但看着鱼在溪又迟迟没下去手,她不知道鱼在溪都知道了什么,“你……你只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来乍我!”
“现在我也知道你的身份了。”鱼在溪理直气壮道,给寒香彻气的长呼一口气。
鱼在溪说完这些再去看江宴,对方对他了然的点点头,已经从他们的对话中了解几分。
寒香彻靠坐到椅子里,盯着鱼在溪无奈的笑了,“上神大人,如今你在人间,我的身份比你显贵,你是不是应当尊重我几分?”
鱼在溪挑眉,对这个称呼十分陌生,“还应该如何尊重,你坐主位我们为客,难道应该跪下来与你说话?”
“那可不敢!”寒香彻赶紧摆手,有一瞬甚至连这主位都差点要坐不住,不过还是马上安定下来,对鱼在溪道,“你下界历劫,我瞧着实在坎坷,于心不忍想来帮帮你。”
鱼在溪笑着问:“我以为神仙帮忙应该是抬抬手就能帮我排除一切困难的那种,怎么你下来反倒成了城主,还被困在这里了?”
“你说的那是上神,我只是个小仙官,能帮你拦了这么久的仙盟已经很不错了。”寒香彻有些委屈,不过说完就又变换了表情,“这样,我也算帮你大忙了,回去以后少交给我些公务,让我多些时间去游历人间可好?”
鱼在溪眨眼想了想,下意识摇头,义正言辞道:“虽然不知道什么公务,但身为神仙,还是要有些责任感的。”
寒香彻收回了自己的笑容,立马郁闷起来,“那我下来一趟除了帮你就没有别的收获了!”
鱼在溪抬手示意她打住,“并非,你会收获到我的感激,等我想起一切,还是会考虑如何报答你的。”
寒香彻哼了一声,“我就知道我不该下来,废了这么大力气,不如你半路捡的人亲。”
鱼在溪回头看看江宴,虽然他不是很懂寒香彻的意思,但他确实是跟江宴感情深,这个没法说,而且他在幻境中也看到了,江宴是他自己选定的。
鱼在溪用袖子盖住,握了握江宴的手,掌心依旧冰凉,江宴便给他握紧了些。
“所以你什么都知道,”鱼在溪问寒香彻,“能不能全都告诉我,不然我又要做错事了。”
寒香彻摇头安慰他:“你不会做错事的,你如今所作都是天命所写,是你注定要做的,放心去做就好了。”
可鱼在溪听着却觉得心里不得劲,“可我害了很多人,这也是我的天命?究竟是谁给我写的天命?”
“你自己写的。”寒香彻毫不留情告诉他真相,“你当时写了很多,什么愧疚,什么拯救,什么救世,全是你自己写的。”
鱼在溪张开嘴缓缓啊了一声,又瞪眼去看寒香彻,“我就给自己写这么个命出来?”
“在历劫的上神里,你这已经算是好命了,不受尽人间苦,怎知人间苦?”
鱼在溪收回视线小声嘀咕:“我怎么觉得是我让人间苦的。”
“那与你无关。”寒香彻说了一半忍住了话头,嘴动了两次,终于忍不住接着道:“那是天道强加下来的,他强改了你的命数,因为你不顾他阻拦执意来历劫,也是借你惩治世人,怨他们信仰偏道,竟去祭拜假神。”
天道、上神这些词对鱼在溪来说都太过遥远陌生,即便是知道心里有所准备还是不能把这些事与自己联系起来,他将信将疑看着寒香彻,又问:“那元清呢,他的命数如何,最后我们两个会一同回神界吗?”
他说完又急忙补了一句:“江宴呢?”
寒香彻摇了摇头,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这我就不知道了,得看你们自己的造化,虽说命数是提前写好的,但你是上神历劫,很有可能在最后一刻恢复神力强行改了自己的命数。”
她这么说仿佛给鱼在溪吃了个定心丸,“所以我只要想办法恢复神力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结局?”
寒香彻被他惊得坐直身子,“我是这么说的吗?”
她看鱼在溪一脸认真的样子实在没忍住,只能给他解释:“并非如此,你在天劫前恢复神力是会被天道诛杀的,只有最后一刻,所以我拦着仙盟,想让元清尽快帮你找到突破所在。”
希望被打破后的鱼在溪叹了口气,食指在江宴指尖敲敲,“那么再聊聊仙盟要做什么吧。”
“他们当然是要陷害你。”寒香彻拧眉,“你看不出来他们要害你?”
鱼在溪点头,“原因,能得到什么好处?”
寒香彻不满的啧了声,“你这次来对我十分的不客气,鱼在溪,虽说你是上神转世,但你别忘了如今你是凡人,我才是神仙。”
鱼在溪不解的啊了一声,“我没有要针对你什么,我就是这个脾气,着急了对谁都这样!”
寒香彻眯眼打量他,鱼在溪败下阵来,只好老老实实低头认错,“我错了,我现在有求于你,实在不该对你不敬。”
他说完寒香彻哼了一声,“你现在跟做神的时候比差远了。”
鱼在溪点头,颇有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意思,十分敷衍。
寒香彻看着他又惆怅,好一会儿才叹气,道:“也不知道你走这一趟到底对不对好不好。”
鱼在溪满眼希冀看着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问什么说什么的,急于知道些真相。
寒香彻受不了鱼在溪这个眼神,就继续道:“仙盟已经被人控制了,与控制龙水岛的是同一人,他应该也是有飞升的想法,但苦于修为不够,就想借人之力,算到你与神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就要来利用你。”
这么说还挺简单的,只是因他合适才选中了他,若是又因什么命运缘分,鱼在溪可就真要头疼了。
他接受仙盟这个理由,点头道:“那赤云并未被仙盟的人控制对吧。”
“赤云和渡泽是唯二个还清醒着的长老,他们两个一个常年在山下,一个常年在天极阁,幸而不受影响。”
“知道了,那我们只要查到仙盟背后的人就能解决这些事情了对不对?”鱼在溪又问。
“解决仙盟的麻烦并不是你要做的。”寒香彻忍不住提醒他,“你应该去和元清一起找到你飞升渡劫的方法,快速渡劫回去,等你走了仙盟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他们不会让他顺利飞升的。”江宴此时插嘴了一句。
寒香彻点头,但又毫不在乎道:“那又如何,到时旁边有你我和元清,赤云和渡泽也会帮忙,若是有需要,把秦奈拉过来也可以,甚至元清一人就够了,你担心什么?”
“秦奈不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鱼在溪拧眉道。
他和江宴都看见过仙盟的那尊泥像,背后的人跟汤瑜秋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事情不查清楚他们无法判断秦奈的选择。
寒香彻还是毫不在乎,“有元清和我,再不济我做些手段,将其他上神叫下来,这压根不是问题所在。”
寒香彻把一切都说的这么简单,可从元清那里看,根本不是这样,倘若真有如此容易直接,元清就不会到现在还焦头烂额处理不完各种事。
鱼在溪没再与寒香彻强调其他,回头与江宴对视一眼,回头对寒香彻道:“我们在你泊阳城休息两天,可否给我们安排房间?”
寒香彻大手一挥,“还住你原来那间,在何修文旁边。”
提到何修文寒香彻又加了一句,“最近他心情不好,经常闭门不出,你若是想找人聊天了,可以去见见他。”
都住隔壁了,见是一定要见的,鱼在溪带着江宴过去,还怕江宴让人心情更不好,提前嘱咐:“你一定态度好些。”
结果到了地方,何修文根本不给他们两个开门,鱼在溪很是不解的问:“你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何修文在里面大声道:“不是,你们两个离开吧,等我明日再去见你们。”
鱼在溪回头看江宴,觉得不放心,还是用灵力探了一下,发现他确实没事,只是躺在床上,也没生病。
如此就不打扰了,鱼在溪跟江宴一起到了旁边的院子休息。
鱼在溪将自己整个人摊在床上休息,从寒香彻这里了解到许多事,心里压着的重量也少了些,好好伸懒腰放松了一下,由内而外的轻松。
江宴坐到一旁椅子上,突然不解道:“何修文为何会出现在云陆?”
鱼在溪也好奇过这个问题,何修文与他不一样,他自己本身就是云陆的人,再次回来很正常,但何修文应该是属于地球的,他怎么会来云陆?
“我当时以为他与我一样是云陆过去的人又回来了。”鱼在溪翻了个身趴在床上道。
江宴摇头,“他身上找不到灵基,不是云陆的人。”
“那你说他为何会出现在云陆呢?”鱼在溪盯着江宴,“总不能真是穿越。”
他说完还给江宴解释了一遍什么是穿越,又说:“就像你当初突然出现在地球去找我,你对于地球的人来说就是穿越过去的。”
江宴想了想,“不确定,但怎么会有这种毫无理由的穿越行为。”
鱼在溪摇摇头,突然笑着道:“我们那边的话本没这么严格,不讲究为何穿越,穿了就是穿了,忘记前生事好好过就行,像你这样带着执念过去的,难怪会不受我欢迎。”
江宴转头看他,盯了片刻就转开视线,看得鱼在溪赶紧哄道:“不是,不是这个原因,我当时就是太害怕了,我经常被坏人盯上。”
江宴没再说什么,关于何修文为何会来这件事,还是无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