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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 96 章 ...

  •   不等多想,鱼在溪一掌向那已经完全控制无法动弹的树精打去,这一掌用了几乎他十成功力,带着发泄一般轰出去,却在还没靠近树精时就被一股力量拦在半路,鱼在溪气的调动全身灵力,根本不给自己留一分一毫,突然自丹田炸出难以忍受的痛意,他几乎是下意识收了全部灵力,内调灵力,怕自己金丹再碎。
      江宴原本没想拦他,知道他这一掌不会有任何效果,便抬头去看上面的元清,发觉身边人不对劲时鱼在溪脸色以变,他连忙点住鱼在溪几个穴位,保证对方不会走火入魔,急道:“哪里出了问题。”
      鱼在溪正想回答,但一张口,先喷出一片血雾,给周遭横亘在两人面前的枝条染上红。
      一口血吐完身体里舒服了不少,鱼在溪扶着江宴喘了几口气,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他发现自己的修为竟不知为何突破了化神,甚至有到化神中期的迹象。
      江宴手正搭在他脉上,发现他就这么猝不及防突破也是意外,不过心思凝重更多,他原以为困住鱼在溪的是一种符咒,没想到是一块骨头。
      两人似惊似疑对视一眼,共同向元清看去。
      元清居高临下,一脸冷漠。

      在元清面前,整个云陆挑不出第二个能让他正眼相看的人,不过这也正常,鱼在溪余光被树枝占满,树精正从一条条伸出来的手臂中爆发出恐怖力量,但这些在元清眼里,渺小到可笑。
      他是可以冰封整片海面,徒手拦住巨大海啸的人,一个小小树精算得了什么,两个连树精都束手无策的人又算得了什么。
      两方站了片刻,元清冷笑一声,抬手做出一个随意的抓放,鱼在溪甚至都没做好准备,身边全部枝条瞬间爆裂,残枝木屑纷飞,树精连挣扎都没有,瞬间碎成一地狼藉,江宴开阵让两人不至于受到波及,鱼在溪扭头看见原本树精本体地方,有根腿骨泛着清冷白光漂浮在空中。
      那应该就是元清所说的神骨,鱼在溪想去拿,却被元清一个招手抢了过去。
      “你现在不配再拥有它了。”元清冷冷道,嗤笑一声只给他们留了个背影。

      等他走了,鱼在溪转头问江宴:“你怎么看出来树精体内有这块骨头,你都知道什么?”
      江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身去看四周山林,鱼在溪屏息凝神等了会儿,郁郁葱葱的山林开始逐渐腐朽枯败,几个呼吸,整座山脉的花草树木就全部枯黄断命。
      这座魔山没了提供灵气的树精,竟迅速沦为一座死山。
      鱼在溪对这一变化叹为观止,这时江宴才回答他的问题,“我不知道是块骨头,但我在它体内感应到了你的气息,我们一同进山时它刻意隐蔽了自己,等我独自进来它便开始发难。”
      “它对你下手做什么?”鱼在溪气的嘀咕,拉着江宴往外走。
      江宴没解释,鱼在溪也能猜到大半,估计是看上了江宴的修为。

      事到如今,什么都不用多说,也不想多说,两人直接开阵回了休息的房间。
      鱼在溪心烦气躁,往窗边一坐,想一会儿是先去解决神骨的事还是先问他关于魔物的事。
      江宴过来再次检查他的身体,突然突破化神期是十分不正常的事,鱼在溪也有些担心,怕在这节骨眼上出什么问题。

      一般修士修为突破时都要经历一些磨难,元婴破化神甚至需要闭关,但鱼在溪什么都没有,只在片刻的痛苦后平平稳稳的进如化神期。
      修为提上来,整个人与之前相比仿佛有了天壤之别,首先让鱼在溪惊喜的是他身上那些一直隐隐作痛的地方竟然停住了痛。

      江宴确定没事后才放心,已经在回来前帮鱼在溪擦干净嘴边的血,他让鱼在溪去休息,已经几天都没休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先好好休息一下。
      鱼在溪摇头,他还是要去找元清,江宴拧眉看着他,“他们两个现在要先处理洛中内的事,你知道自己的想法,同样元清也知道你的想法,换个时间再说是一样的。”
      鱼在溪仰头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慢慢平复自己的呼吸,扯出点比哭还难看的笑,“我太恶心了。”
      江宴点点他嘴角,“你有你的选择,其他人也有其他人的选择,就算全部人都怀疑元清,这其中也有他自己不解释的原因是不是?”
      江宴这么说鱼在溪就更觉得自己良心难受,“你这是诡辩。”
      没想到江宴却十分认真的道:“这是一部分真相,是他自己的选择。”
      鱼在溪只好陷入沉默。

      江宴走后,他犹豫几次要不要直接去找元清,可这现在他们三个应该正在一起,他去了也问不了什么,他缓缓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后神情一变,似乎是想到什么,出门奔着新城主府去。
      果然如他所想,一到新城主府人就进了幻境,还是汤瑜秋独自来见他,问:“为何这个时候来找我?”
      鱼在溪拧眉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十分不懂的问他:“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汤瑜秋把他带到自己书房,里面布置和秦奈的书房一模一样,两人对坐,鱼在溪心情难以平复,不是他自己不能平复,是被外因所控制,他能明显感受到。

      从前不是没有经历过如此糟心的时刻,但那时候都能冷静下来做出选择,如今却像脑子中蒙着一层雾,无论如何都拨不开,看不见,整个人混混沌沌,这件事想个开头,就立马去想另外一件事,到最后两件事都模糊不堪,解不开。

      汤瑜秋先让他坐了会儿,等鱼在溪眼神从急迫的求知变成无解的迷茫,他才对其道:“并不是你的问题,你也不必纠结要怎么做,等元清再来找你他会为你解释清楚一切。”

      “可我现在迷糊着,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鱼在溪实在无法踏实的等着现状。

      汤瑜秋将倒好的茶推过来,抬眼看鱼在溪,突然问:“你知道距你第一次进幻境已经几天了吗?”
      鱼在溪愣愣的摇头,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问:“时间除了差错?”
      “洛中本就是因为时间差错而被迫存在的城市,这里面的时间就没对过。”汤瑜秋并不着急,语气平缓给鱼在溪解释,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你也不必担心,只是时间对不上,并没有出其他差错,我之所以这么问你,是想提醒你,你已经有一月多没合眼休息了。”

      “一个月?”鱼在溪瞬间拧眉,“那他们几个在外面待了多久?”
      “自然是一个月。”汤瑜秋笑起来,一脸寻常的看着鱼在溪。

      他有时候笑的和秦奈很像,眉眼间藏着一丝知晓一切却深深藏起的得意,鱼在溪如今正被各种谜团折磨的难受,一看到他这种笑几乎要骂人。

      “他们在外面呆了一个月,把我困在这里,让我与外面完全脱离联系,在你看来这些也不重要?”
      鱼在溪还是没忍住拧眉询问,语气差到真的想骂人。
      “是不是对你没有影响的你都不在乎?”

      汤瑜秋在他说这话的时候抬手阻止他,“并非如此,他们出去后的行踪我也不能完全感受到,只知道他们去收集魔骨,又去了趟仙盟。”

      鱼在溪几乎忘了,仙盟供奉的还是汤瑜秋的神像呢。
      于是他问:“你都能感受到什么,又知道些什么,全都告诉我!”

      汤瑜秋怎么会受他的威胁,依旧笑眯眯的,开口‘不急’,闭口‘无妨’,就是什么都不告诉他。

      到最后,鱼在溪威逼利诱轮番上阵无果,正失意的想要回去,汤瑜秋却突然用茶杯磕了磕桌角,对他道:“元清,你该醒醒了。”

      鱼在溪十分不解的看他,“你是说给我听,还是没不清我跟元清?”
      汤瑜秋笑着摇头,“既是说给你听,也是看不清楚你们两个。”

      鱼在溪嘴角动动,但到最后也没说出什么,他没法反驳,汤瑜秋能轻易分出他与元清的区别,不他他们两个当成一个整体来看,却又突然叫他元清,很难说汤瑜秋都知道些什么。

      汤瑜秋说完最后那句,似乎就下了无声的逐客令,鱼在溪再坐无益,便点点头起身要走,自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力量,他反应很快,瞬间就转身躲开,但没想到停下处还有埋伏,一个重击直接将他打回原处,而后元清从院外走来,脸色阴沉,先是目若寒霜般扫了眼汤瑜秋,然后才看鱼在溪。

      鱼在溪也正好想找元清,见他进来反倒省了力气,调整几下呼吸后问他:“就想这么跟我聊?”
      一旁的汤瑜秋自知多余,起身要走,元清却不放过他,冷笑一声,抬手用无形的灵力把人拦住,“好久不见啊,太子殿下。”

      汤瑜秋显然并不喜欢这个称呼,干笑一声,无奈又坐回去,不抬头看人。

      鱼在溪侧首瞪眼看着元清,气的想骂人:“你最好把全部都跟我说清楚,不然我不知道还能闯出些什么祸来。”

      元清冷笑着坐过去,“我不跟你说,你就什么都不知道?”

      鱼在溪冷扫他一眼,语气酸溜,“我脑子昏沉的连记忆都又要错乱了,我能想清楚什么,我连自己到底为何存在都想不明白了。”

      元清面无表情看着他,“记忆混乱是因为你之前受伤太重,忘记了许多事,后来补充回来的前世记忆不是真正记忆,而是以外人视角回忆的一切,一直到现在你也没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是吗?”

      鱼在溪听见他的话冷静下来缓了缓,又道:“我走至今天这步完全是咎由自取,但我不接受你以此为由瞒下其他事。”

      “其他事?”元清歪了歪头,与鱼在溪的歪头不同,他的动作间充满了压抑着的危险感,他和鱼在溪一样在忍耐。

      鱼在溪抬眼迎上他的视线,“我的身份,我们之间的联系,你们三个出去这么久都做了什么,为何独独把我关在这里。”

      元清突地冷笑一声,“难道我要告诉你外面仙盟正大范围搜寻你的踪迹?”
      “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你,然后你剑走偏锋,以身涉险去找一切答案?”元清声音陡然提高,冷冷看着鱼在溪。
      鱼在溪缓缓呼出一口气,元清所说确实是他会做的,“可你明明就知道全部事,你不肯告诉我,否则我也不会去做这些。”

      元清气的不再看他,转头去看汤瑜秋,“你明知道这么做对秦奈没什么好处!”

      汤瑜秋原本安静坐着,一脸远离世事纷扰模样,如今被问起来,他先看了眼鱼在溪,问元清:“你当真要一直瞒着他?”

      鱼在溪嗤笑一声,连汤瑜秋都知道,就只有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被瞒着。

      元清并不理会汤瑜秋的问题,而是极为讽刺问:“仙盟已经在找你了,我是将你交出去好,还是让你在这儿当一辈子缩头乌龟?”

      汤瑜秋无声叹气,摆摆手,“那自然是让我在这儿继续做缩头乌龟,洛中是我最后能待的地方了,等这个地方覆灭,我也就该走了。”

      元清哼笑一声,“你当真是想的开。”

      汤瑜秋点点头,似笑非笑,“后面你们要说的我就不参与了,告辞。”

      他走后,鱼在溪十分想走,但又不甘心走,只能长长叹气,也是无奈极了,“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你与魔山交易了什么,那树精竟能完全吞食你的神骨,你总是背着我做事,惹出麻烦来,到最后我们谁都解决不了!”

      他说这话鱼在溪心里舒服多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心里,反而觉得被骂舒服,鱼在溪笑笑,“你早与我这么说,我就不去做那些无法控制的事了。”
      这里他说的是魔物,但关于魔山,他确实没有记忆。
      “如果你能帮我找回记忆,就由你来,如果不能,那恐怕我们谁也别想知道了。”

      元清气的咬牙,抱手坐在石凳上,好一会儿后才道:“我若是能知道,还有再来问你!”
      鱼在溪身上的神骨他控制不了,他数次试着输入灵力进去回溯时间,都会被其中神力拦回来。
      元清干脆将神骨往桌上一扔,“你来。”
      瓷白的骨头看着还有些瘆人,两人对面相坐,中间隔着一根腿骨,不知道为何,鱼在溪感觉腿上隐隐有了痛意。
      “我来干什么?”

      元清啧了一声,压倒了所能忍受的最大限度,冷声问:“需要我教你吗?回溯时间!”

      鱼在溪点点头,并没有因为他语气不好就如何,反而被他这副愿意解决问题的样子抚平了情绪。
      他抬手在指尖凝聚一点灵力,缓缓注入面前的神骨中,他已经突破化神期,虽然灵力不稳,但施个简单的回溯阵法还算简单,等了片刻,眼前天旋地转,两人一同进入到了另一空间,虽说还在新城主府的院子内,但看树叶的颜色就知已经变了。

      鱼在溪看看元清,见对方脸色凝重的看着面前的一切,收回视线暗暗啧了一声,这应该算是他没控制好,本来不该直接造出个幻境来,但现在造出来了也没办法,至少把事情了解清楚再出去。

      可是马上他又意识到了不对,这不是他被困在洛中那一个月的时间线,那一个月内汤瑜秋院中这棵树的树叶都快掉光了,如今郁郁葱葱,明显在更前面。

      鱼在溪站起来边走边道:“出去看看,如今是什么时间,怎么会回到如此靠前的时间。”
      元清收起神骨,虽跟着鱼在溪站起来,但依旧有所思索,等两人出了城主府,元清立马明白了,“这是云台灭国时。”

      鱼在溪看着街上正常来往的行人,人人虽然面色干瘦,但没有形若枯槁,不像自己幻境中所见样子,难不成洛中在云台国灭国后还独自存在了一段时间?

      也不用着急,他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释,一个小孩儿冒冒失失的穿过人群往另一边去,嘴里哭着喊着,有人拉住他,问他怎么回事,他便更大声的哭,完全说不出来,过了片刻,他哭的没有力气了,就抓住好心人的衣袖,往一个方向指。
      鱼在溪注意到被抓住那人的手臂并非常人粗细,被孩子隔着衣服一握,竟然像是被握住了骨头。
      鱼在溪再去认真看街上的人,发现他们身体虚浮,原来是衣服下塞了东西,为了显得脸上有些肉,竟然还在嘴里含了东西让两侧肉鼓出来。

      元清对面前发生的事视若无睹,对鱼在溪抬抬下巴,示意他跟自己去别的地方,鱼在溪心里难受,但也知道这些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无法挽回。
      两人出了城,元清指着魔山方向,“那山后面,还有一座城。”
      鱼在溪不信的啊了一声,“不可能,我上次走了那么久都没找到。”
      元清嫌弃道:“几百年的事了,早就被山里的精怪吞干净了。”

      鱼在溪无法反驳,哼哼一笑,问:“然后呢,跟这里有什么关系?”

      “那是一个独立的小国家,”元清勾起一遍嘴角,笑得十分不怀好意,“我带你去看看。”

      鱼在溪见他这样自己在心里胡乱猜测一番,以为自己会看到秦奈,其实发生这种狗血事件的几率很大。
      他还在心里给秦奈和汤瑜秋写话本,没想到见到大殿上坐着的人傻眼了。

      不是秦奈,也不是汤瑜秋,是江宴!

      鱼在溪几次不信自己所见到的,不停扭头看元清,元清最后对他挑挑眉,“怎么,认不出来?”

      “怎么会是江宴!”鱼在溪惊得几乎喊出来,江宴也和这中间的事有关?

      “他不是江宴,是江宴的前世,干干净净的前世。”元清特地强调干干净净,听的鱼在溪心情十分复杂,“我也是在汤瑜秋死后才发现这个小国家的,他把这个国家管理的很好,在一众小国里,是最后一个被灭国的。”

      鱼在溪转换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好让自己分清下面的人是谁,“所以呢?你带我来见他是为什么?”

      元清手指动了动,两人从原本站着的屋檐位置换到城墙上,这个小国堪堪比洛中大些,不过因为三面环山,开放的那一面冲着另外一个国家的边沿大国,城民靠与商贾往来维持着还不错的生计,城墙建的宽厚雄伟,保证了城内百姓的安全。

      两人站在城墙上,四周山林迅速枯荣转换,一年光阴就这么过去,等落雪之际,鱼在溪摇摇看见一个身影翻山越岭来到这边的城门,城上守卫立马认出他是谁,全部防备起来。
      等人走近,鱼在溪认出一身华服的汤瑜秋,与现在穿得十分不同,更有个皇子的模样。

      他是来求粮的,洛中熬不过冬天了,倘若不能从这里求到粮食,所有城民都将饿死在大雪下。
      可‘江宴’并没有给他们粮食,不管汤瑜秋跪在城下如何保证或是哀求,从始至终,连城门都没开过。

      鱼在溪站在城墙上俯视一切,元清在一旁对他道:“江宴跟他有仇,还是他们年少时的事,从来都是这个国家向云台国上供求和,江宴一上位便立马断了与云台国的联系,到如今才不过三年,三年前,跪下去低声哀求的人是江宴这一世的父亲。”

      由他这么一解释,鱼在溪心情更是复杂,就问:“后来江宴一直没给他粮食?”

      不过好像也不用多问,事实就摆在自己面前,鱼在溪抿起嘴角,转身去看城内安居乐业的百姓,“这里并不缺粮草,哪怕是买也不行吗?”

      元清抱手冷哼一声,“这个国家太小了,扛不住任何风险,江宴这么做是对的。”

      云台国有难,洛中完全被切断了和自己国家的联系,而其他能最快联系上且有可能求来粮草的,只有他们脚下这个国家。

      汤瑜秋做太子时何其骄傲,整日端着文人架子,如今却跪在雪泥里任脏水浸透自己衣袍,元清无声叹气,将视线转向一边。
      他与汤瑜秋之间有不可和解的矛盾,他自然不会为汤瑜秋叹气,他叹的是汤瑜秋背后,在洛中内无数与他一同跪下的百姓。

      江宴前世所守的国家也没能坚持太久,云台国被灭以后洛中无人接管,成了被埋在山里的死城,城民们没有口粮,却也舍不得吃城外山上的一草一木,最后吞石头的吞石头,喝沙子的喝沙子,整个城,硬生生全部被饿死在内部了。

      鱼在溪诧异的看着下面的一切,没忍住问元清:“所以阮池灭城是怎么回事儿?”
      眼前所见,明明全部城民在阮池来之前就已经全部饿死在自己家中,当初阮池所说之事和现在竟然对不上。
      “阮池灭的是幻境中的城,”元清长长叹了口气,“洛中这地方实在奇怪,就连我也无法完全时刻分清它什么时候处于幻境什么时候又是现实。”
      鱼在溪没忍住拧眉啧了一声,“所以你当初发现汤瑜秋踪迹时,其实也是看见了幻境中的他,然后就蛊惑阮池来灭城了?”
      元清点头,“不过我没让他灭城,我只让他杀了汤瑜秋。”
      鱼在溪愣愣的看着他,最后憋出来一句:“你早怎么不说?”
      元清回头看他,“说了你能懂?”
      “我凭什么不懂?”鱼在溪瞪着他,俨然忘了周围发生的一切。
      元清撇着嘴嫌弃:“你连自己的记忆都理不清楚,还理解这些,难为你了。”
      鱼在溪被堵的无话可说,但又气不过,咬牙坚持道:“你早跟我说我早就明白了,还会有这么多事?”
      元清耸耸肩,十分不屑的走了。

      洛中街上已经看不见人了,两人又回到江宴前世的国家,这个小国虽然还有余粮,但也到了十分紧张的时期,外面大国联手吞并小国,只剩这个被山包围的国家还存在了。

      鱼在溪有些担心,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江宴最后死的惨吗?”

      元清沉默片刻,声音不大道:“据我调查,他应该是被分吃了。”

      “你说什么!?”
      鱼在溪吓的一把拉住元清,瞳孔放射到一种平时从未到达过的地步。

      元清看他一眼,少有的没讽刺,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了。

      幻境中时间过的很快,他们在街上走了五步不到,四周就已经换了几个昼夜,眼看行人脸色越发古怪,所有人都压抑着一种愤恨居多的悲怆,城门始终紧闭着,外面五里就是敌军军队,城内人心惶惶,都知道挺不了多久,但没人提投降,人人相见所提都是家中是否还有余粮。

      这是一种十分不正常的现象,但鱼在溪没注意到,他自从知道江宴前世的结局,脸色就白的与身边路人一样了。

      元清带他来到宫殿,见到正在与大臣商量事情的江宴,与刚进来时相见,他也消瘦不少,少年帝王满目愁绪,身边有人劝他干脆像先帝一样去求得和平的结局,但江宴始终没松口。

      幻境中的人看不见外来者,鱼在溪一直走到江宴身边都没人发现,他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人,与今世的江宴不同,前世的他眉眼间带着些散不去的阴鸷,年少上位,甚至让几位兄长都甘心退为臣子,一定动了不少心思。
      越看就越不忍看,鱼在溪收回视线,坐到江宴旁边,静静等着结局降临。

      又是几个昼夜,连江宴都吃不上饭了,外面百姓饿死大片,但没人闹事,整个国家都陷入一种诡异的氛围,仿佛他们抱怨哀嚎一句就立刻会有恶鬼冲出来将他们吞食了一般。
      再次月亮高悬时,鱼在溪明白了怎么回事。

      月光清寒,毫无保留的投洒在世间每一个角落,将夜晚照的尤如白昼,又是一个满月夜,江宴从殿中走出,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月亮。
      片刻,四周突然传出一声轻笑,一个与鱼在溪一模一样的声音响起,“为何不愿意投降,一直这么僵持着,你的百姓可就全都饿死了。”
      江宴没有动,依旧盯着月亮,仿佛那声音是从月亮上传来的,“可我即便是降了,他们也不会让我们活下去,他们会拿我们祭山。”
      那声音又道:“祭山也不会得到什么,他们拜错人了。”
      江宴缓缓勾起嘴角,问:“神仙当真会插手人间事吗?为何我虔诚拜了许久,却依旧不得生路?”
      他话音落,鱼在溪眼见从圆月清光中凝出一个人形,仙袍神冠,身形潇洒,笑着往江宴身边走来。
      他一动不动看着那个人,甚至都忘了自己要如何呼吸。

      “我就知道!”一旁的元清怒吼一句,“我说你怎么非要死在江宴身上,这就是你所选定之人?”

      他这边怒吼,那边刚凝成的人形往他们两个所站方向看了眼,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收回视线对江宴一笑,留了一句话便又收回身形,仿佛从没来过。
      “神仙当然会管人间事,只是诸位各司其职,无法插手互相的事,你也求错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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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下本《霜尽》,存稿中~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