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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 8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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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来时,鱼在溪下意识伸手往旁边摸,冰凉一片,根本没人。
他整个人都懒洋洋得,平日尚且如此,更别说昨夜赔了大半睡眠,此刻连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听着外面起了风,吹的门缝嗡嗡响。
屋里不冷,厚被压在身上十分踏实,睡回笼觉最舒服,他又倦又乏,不动作后马上就又陷入了梦乡,丝毫不理外面的事。
再醒来已经是中午了,鱼在溪翻身起床,身上懒散,晃着步子出去,见苗沛坐在屋檐下无聊的几乎睡着,听见他开门声也没反应。
“干嘛呢?”
鱼在溪忍不住问。
苗沛似乎酒劲没过,晃了晃头,没看他,背对着说:“我现在好像在做梦。”
鱼在溪走过去在他旁边盘腿坐下,有点儿难受,倒也能忍,脸色古怪了一瞬,看苗沛回头立马收了表情,“什么梦?”
苗沛盯着鱼在溪,好久都没张嘴,眼神迷茫又有些怀念,“我从没见过你们两个和好如初的样子。”
苗沛上山时已经到了两人出现隔阂之际,他只能在鱼在溪前世一句半句的回忆中了解两人从前模样,后来跟着江宴连着一句两句都听不到,只能从天星长老那里听。
“现在不就看见了,没多大事。”
鱼在溪望着前面的梅林,有点想看无上峰落雪了,可惜如今是秋天,估计是看不见,也不知道两个月后是什么光景,他现在且活且过。
苗沛视线始终停在鱼在溪身上,搞得鱼在溪怪伤感,刚要安慰两句,对方突然发问:“元哥,昨夜天气并不干燥,怎么你嘴唇裂开了?”
鱼在溪抬手摸摸,他都忘了自己嘴上有伤了,怎么伤得来着?
他先没回答苗沛,而是自己想了半天,在一些混乱记忆中想起来,他磕到江宴牙上了,如果不出意外,江宴嘴上也坏了。
“不干,你别多想了。”鱼在溪摆摆手,“行了,你有没有好好带着小辞练功,现在你是他的师兄,必须好好教他懂不懂?”
苗沛缓缓‘啊’了一声,“师尊把他也收为弟子了?”
他拧眉纠结起来,表情揉着,半天才道:“有点儿不对劲,小辞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我每次与他说话都像是在和你说话。”
鱼在溪点头,“确实,我有时也会有这种感觉,但这并不影响你教他剑招,记住是剑招,别教他耍刀!”
苗沛听话的点头,却又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是剑招。”
鱼在溪十分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懂。”
自然是为了以后他和江宴死了无上和不开刃有人继承啊。
这两把剑来之不易,落到旁人手里他实在心疼。
他说不懂,苗沛也不深究,点点头起身要去,鱼在溪又哎了声,“江宴呢?”
苗沛指了个方向,“师尊应该在璇玑殿。”
鱼在溪脸色一变,顿时像吃了苍蝇,点点头,“你走吧。”
苗沛知道他在想什么,拿手挡着嘴唇,小声嘀咕:“师尊知道你醒了会不高兴,特地让我在这儿等着,他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要不我再坐会儿?”
鱼在溪笑着仰头,微微摇了下,“你走吧,我自己坐着。”
他身上还难受呢,懒得动,等苗沛一走直接往后一趟,望着天上飘着地云放空。
该怎么说他和渡泽的关系呢,前世他绝对是尊敬渡泽的,但现在算了,总觉得渡泽也没把此生的他当成真正的元祁。
鱼在溪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原因,他只是本能的感觉不到渡泽对自己的感情,那便算了。
可怜了江宴,不得不去面对这些。
秋云高远,不过对他来说没这区别,无上峰地势高,在山下看十分高的云,有可能会正路过他面前。
很快就有一块云蔓延过来,先是窜进梅林,又从之间伸出手臂够着鱼在溪,直到把他身后地房子也都拢进怀中,整个无上峰笼罩在其中,像是陷进了雾里,冰冰凉凉的。
等云雾飘过,元清坐在了鱼在溪身边,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还挺少见,鱼在溪侧头看他,“遇到事了?”
元清冷哼一声,没回答。
鱼在溪也不再问,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坐了会儿。
等头顶又过去一块云,鱼在溪问:“你有时候看见我会觉得奇怪吗?我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元清回眸看他一眼,又收回视线,叹了口气,似乎是说不出什么好答案,干脆没说话。
鱼在溪视线盯着天上,跷起来的腿晃了晃,“好像不止我们不奇怪,所有见到我们的人都没觉得奇怪,为什么?”
元清不说话他就自顾自继续道:“因为我们就是一体的对不对?”
鱼在溪看向他,“我们不是前世今生,也不是三魂七魄,从某种角度来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所以没人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出现有什么不对,他们的潜意识是把我们当成一个整体的。”
元清抱手坐着,过了半天才笑了一声,是从胸腔发出的声音,发出了某种腔鸣,听着让人不舒服。
鱼在溪垂眸看着他,知道自己说对了大半。
可也只是说对了一些,具体怎么回事儿,元清不说他就得查很久,时间不够用了。
鱼在溪这时候才有些理解江宴的心情,知道他为什么说时间不够用了。
元清勾着嘴角,头都不回,盯着前面的梅林,冷声道:“都是你自己的猜测,想知道真相就继续给我做事。”
“我每天都在为你做事。”鱼在溪坐起来平视他,“但是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心里没底,我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不顾后果去做事了。”
元清转头看他,都不用多想就知道他心里再想什么,“与其担心江宴会死,不如想想怎么跟我提前把事做完。”
“什么事,怎么做?”鱼在溪不再废话,直截了当问。
元清耷拉着眼皮看他一眼,“首先得离开江宴。”
鱼在溪一下转开头,“免谈。”
他态度十分坚决,元清也知道是这个结果,没再说第二句,抱手等着鱼在溪在心里算账。
但他不会算太多,鱼在溪不是个能把所有事都想清楚地人,他做事看心情,高兴了、想做了,那他就去做,不高兴什么事他都觉得烦,不会把任何事都放心里研究。
以他这样的,现在估计心里只剩个江宴了。
元清越想越觉得可笑,一脸嫌弃的回头又打量打量他,不等鱼在溪问他就说:“你也好意思说你跟我是同一个?”
鱼在溪满不在乎,“谁知道是不是你带了有脑子那半。”
说完自己继续数仙门百家到底有多少仇人。
他前世肯定都惹得差不多了,现在想找没仇地,得从天极阁数,但首先天极阁掌门就不太待见他。
鱼在溪又抬头问:“就我们两个?”
“秦奈。”元清抿嘴,“跟他做了交换。”
鱼在溪点头,“好过没有。”
除了秦奈,谁会跟魔尊做交易呢。
鱼在溪一直没松口答应,元清临走站起来往身后的房间看了眼,似乎是嫌弃,视线有十分自然的扫到鱼在溪身上,像是打量垃圾,看的鱼在溪拧眉回瞪。
元清嗤笑一声,“你到底看上他什么。”
鱼在溪在他走后气得好一会儿没平复的了心情,等心情恢复了,他沉思,莫非真是两人一分为二,元清占了有脑子那一半?
那也太不公平了。
没等他多想,远远看见江宴回来,月白衣摆随风飘动,但幅度不大,布料硬挺,一身衣服穿着贵气十足,是之前没见过的。
鱼在溪对他笑笑,等人靠近了,第一句话先说:“我也想要身新衣服。”
江宴笑着敲敲他额头,“只看见了衣服?”
鱼在溪怔了怔,又把江宴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怎么了?”
江宴伸手拉他,“夫君站在这儿看不见?”
鱼在溪耳朵顿时烧起来,又顾及面子,强装镇定,“嗷,你说这个,看见了看见了,好远就看见了。”
说完觉的烫嘴,轻轻吸着凉气拉住江宴的手站起来,率先往房间里走,“你去都说了什么?”
江宴跟在他后面,进房间后先坐下对鱼在溪招招手,后者一脸茫然过去,被江宴一把拉进怀里,也顺道坐在他腿上,鱼在溪不敢低头,视线看着前面的衣柜,心砰砰乱跳,却严肃问:“他没有为难你吧?”
江宴把他的表现全看在眼里,过了一会儿才笑着摇头,“没说什么,昨日我们两个去仙盟闹得事已经被处理好了,仙盟不想把事闹大,便让师尊告诉我们不能把事传出去。”
鱼在溪想不起来在仙盟发生了什么,眯眼半天,茫然点头,“他们不让说我们就不说了?”
江宴一手抓着他地手腕摩挲,另一只手环住他腰,清瘦一截,抱着正舒服。“他们当然管不住,但答应了条件,让师尊进仙盟,位列第八位长老。”
鱼在溪靠在他怀里想了好久,嫌弃的哼笑一声,“好高的条件。”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越是不让闹,我越是想给他添点堵。”
江宴没说什么,把头靠在他肩膀,鱼在溪太瘦了,肩膀上的骨头硌人,江宴突然张嘴咬了一口。鱼在溪嘶的一声,下意识躲,一瞬间很多记忆翻卷上来,他愣了愣,突然明白了点儿什么,转身掰着江宴脸恶狠狠问:“你又动我记忆了!”
江宴坦坦荡荡看他,“昨晚结束后你不让我碰,我没办法。”
鱼在溪歪头,“为什么?”
江宴却不再答,只说:“下午你亲自指导他们两个剑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