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娘娘腔相亲(又:阳光的味道)》沙哈拉伊

17、17 痴迷购物狂

　　在前往SM城市广场的公车上，我和娘娘腔坐在后排的座位上。
　　周末是购物的高峰日期，在前往各种商场、超市、购物街的公车上总是人潮拥挤，我们这趟公车也难逃这样的命运，所幸的是，后排的座位比前面的座位高出两个台阶，因此，我能很清楚地看到对面挂着的小电视上，城市T频道正在播放“瑜珈健身”的节目。
　　我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瑜珈健身”的节目，突然觉得有人不断地挤我，扭头一看，娘娘腔把脚快缩到椅子上了，整个人朝我的肩膀靠过来快躺下去的样子。我的大脑还停留在“瑜珈健身”节目的余波中，瞧见娘娘腔的姿势活像在练瑜珈的。我想，这家伙看节目看得竟然比我还入神，还模仿起来了。想着想着，觉得很有趣，嘴角不由得挂上了笑意。
　　我挪了挪肩膀，娘娘腔竟然继续朝我的肩膀靠过来，我的手臂被压迫得发酸发痛，不禁火了，敲了敲娘娘腔大骂：“你搞什么名堂啊！”
　　娘娘腔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大概被我吓的。然后，回头用很抱歉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后朝前面努了努嘴。我这才发现，我们前排座位上，一对肥胖度绝对般配的体重绝对重量级的情侣，正很粘很恶地坐在一个座位上亲热得热火朝天，更让人生气的是，他们的超级体形超级体重把椅子晃得摇摇欲塌，螺丝和焊接仿佛也快承受不住这样的摧残，他们的座椅直往娘娘腔的位置倒过来。可想而知，娘娘腔瘦弱的身体哪里承受得了这样的重量。他紧张得把脚缩到椅子上，用小鸟受惊的眼神盯着前方即将倒下的椅子，好担心砸到自己的样子。
　　娘娘腔再把他的眼睛往另一侧瞟了瞟，我顺着他的指引望去，只见娘娘腔的旁边一个大嘴巴正和前排一个朋友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在窗外吹来的风的作用下，大嘴巴的口水仿佛一道道喷泉不断地往娘娘腔的身上喷了过来，我看了直想作呕。难怪娘娘腔直往我这里靠。娘娘腔很紧张地缩紧身体，时不时要注意前面即将倒过来的椅子，还时不时要注意旁边大嘴巴的“喷泉”，一副蚂蚁上锅的样子，慌乱写满了整个脸。真是为难他了。
　　遇到这样的事情，他竟然只知道缩紧身子。好滑稽的一幕！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娘娘腔用很尴尬的眼神看了看我，很窘地笑了笑，说：“幸好这个座位不是你坐的！呵呵~~~”真是服了他，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这个时候还在为别人着想。
　　我嘎地停止了自己的笑声，因为我觉得自己再笑下去挺对不起他的。
　　我咳嗽了几声，碰了碰娘娘腔，示意有话跟他说。因为公车上实在吵得很，他把耳朵凑了过来，问我：“什么事？”
　　“你坐我的位子吧。”我在娘娘腔的耳边轻轻地说。
　　“那你坐哪里？”娘娘腔诧异的问。
　　“傻瓜，你抱我我不就有位子坐了。”我轻轻地说，只觉得脸热辣辣地直烧到耳根。
　　“哦！”
　　于是，娘娘腔抱着我，我坐在娘娘腔的大腿上，公车徐徐地开动着。
　　才调了位置没多久，只听那个大嘴巴对他的朋友说：“来，你坐这，我坐过去。”
　　说完，大嘴巴把屁股往我们这边挪了过来。
　　完蛋！我和娘娘腔一听，都惊得差点跌倒。我赶紧从娘娘腔的大腿上蹦了起来，对娘娘腔说：“到了，我们下车吧。”
　　“我们不是要去SM吗？”娘娘腔真是迟钝，还没反应过来。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行吗？”我趁公车到站台的空暇，把娘娘腔拖下车。

　　一下车，就发现对面有一家精品店在做促销活动。
　　女人啊，对于“打折”的店，“促销”的店，“清仓”的店，如果没去看个究竟，一定会后悔的，会后悔自己错过了便宜的好货。这是逛街女人的天性。
　　基于这种天性，我二话不说就上前要看个究竟。
　　在精品店的门口，有一车的棉拖鞋五颜六色地堆成一座小山，旁边煞有介事地挂了个牌子，上面写着：换季清仓大销价，也不知是何年何月就挂上了那牌子。我在那堆“小山”里挑了挑，娘娘腔也跟我一起挑起来。我随便拿了一双拖鞋问多少钱，店员说一双30元。
　　“30元太贵了，不买。”我大叫着要走，其实我原本就不打算买，家里的拖鞋已经多得再过3年也穿不完了，只是想偶尔捡些超值便宜货。
　　娘娘腔却抓着2双拖鞋不放，说道：“这个小猪和小羊挺有趣的，我们就一人买一双吧？这双小猪给你，这双小羊给我。”他所说的小猪和小羊是指鞋面上的卡通图案，很Q版很可爱的造型。
　　“你几岁了！怎么还这么幼稚？！”我气不打一处来。
　　“这不是幼稚，这是一种纪念。”
　　“纪念？什么纪念？”
　　奇怪？2双拖鞋怎么会跟“纪念”扯上关系？如果硬要说纪念的话，那只能说是对童年的纪念，但拖鞋和童年的关系，恐怕无法与风筝、纸船、洋娃娃等媲美吧？我绞尽脑汁在童年的记忆中搜寻了好久，如果硬扯上关系的话，恐怕就是卖火柴的小女孩的那双扑哒扑哒的大拖鞋了。
　　“秘密！”他傻笑着说。
　　“呵，你还有秘密？”我有些惊讶，更有些怀疑。
　　“小姐，这2双拖鞋我买了。”娘娘腔竟然坚持要买。
　　“太贵了，不买！”我把他手里的拖鞋打了下来。
　　“给，60元。就这两双，麻烦包装一下。”
　　小姐一听就利索地用塑料袋把拖鞋装了起来，开了单据。娘娘腔这傻瓜，即使真要买也得先讨价还价，他竟然还催促小姐快点包装，脑袋烧了？哪有顾客比店员更急着算帐的。
　　还没等娘娘腔算完钱，我掉头就走。娘娘腔不听我的话买了那2双拖鞋，我生气了。娘娘腔追了上来，把那双猪猪拖鞋递到我面前说：“给！”
　　我一声不吭地生闷气，不理睬娘娘腔，只顾自己走着。
　　娘娘腔紧追不舍，边追还边解释：“你是不是以为我骂你是猪，生气了？”
　　我一声不吭地走着。
　　“告诉你，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虽然原本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生气，被他一提醒还真有点那种味道。
　　“因为你属猪，所以我想……”娘娘腔吞吞吐吐。
　　“你想，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么做，就好比在路上看到一个行人掉了一张糖果纸，反而着急地跟人家说掉东西了，多此一举！”
　　“不是，我是想……” 娘娘腔更吞吞吐吐了。
　　“想什么想，上车了！”一辆公车停了下来，是往SM的。

　　整个SM逛下来，娘娘腔一直默默地跟在我后面走，兼当劳力，我完全陶醉在购物的兴奋中，常常忘记他的存在，只有在结帐的时候才会猛然想起他。
　　我们买了好多东西，从娘娘腔的姿势中可以见得。娘娘腔左右手提的包装袋如扇子般展开，脖子上还吊了2个包装袋如钟摆般甩来甩去，娘娘腔的身体则因为东西太多太重而压弯了腰，走起路来比乌龟还慢。没带相机，否则拍下来一定可以得个摄影大奖或什么的。
　　该买的都买了，不该买的也都买了，我漫无目的地走着。
　　来到一个按摩器专柜前。“全场3折”几个字特别引人注目。
　　“你说，柳敬轩是不是需要一个按摩抱枕？”我很煞有介事地问。
　　“这，没多大必要吧？”娘娘腔被我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不知如何回答。
　　“刚才我就在想，除了，牙膏、牙刷、毛巾、洗衣粉、副食品、饼干、水果、小说、CD、游戏外，柳敬轩好像还需要点什么。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就是缺少一个按摩抱枕。”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全场3折”几个红色的大字，觉得非买不可地说。
　　娘娘腔一听我的话，差点跌倒。
　　“缺，缺少一个按摩抱枕？那还没那么老吧？”娘娘腔只是实话实说。
　　“这你就不懂了，我以前难过的时候常常抱小BB，跟BB说我的心事，心情就会好很多。我想柳敬轩倒是可以抱按摩抱枕，很管用的，不信你也买一个回去试试。”
　　BB是我的小狗熊布偶，我从来没怀疑过这样的做法有何不妥。
　　“这，这，不太好吧？”娘娘腔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有什么不好！”
　　“还是不要买了。”
　　“就是要买。”女人发起购物狂来，还是不要去惹她为妙。

　　我在柜台前，精挑细选了1个多小时，在我挑选的过程中，不时有人过来了解产品，而娘娘腔则始终如一、一声不吭地带着身上的包装袋站在我旁边，很有耐性地等着。哈！终于挑中了一款100元左右的按摩抱枕。
　　我开始拿出了自己的杀价四招：
　　1、佯诈。
　　2、死缠烂打。
　　3、蛮不讲理。
　　4、买一送一。
　　我装作对这个抱枕不是很满意地对柜台的服务生说。
　　“100元？太贵了！我看60元差不多。”
　　“小姐，真的已经很便宜了，原价400多呢。”
　　“我有一个同事才买了60元钱。”这是我瞎掰的。
　　“那一定不是正品，要吗就牌子不一样。不骗你，真的很便宜了，全市找不到比这儿更便宜的了。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我也不骗你，我真有个同事买了60元。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你算便宜点。”其实我表面上是退了一步，事实上我还是占很大的上风。
　　“真的不能便宜了。”
　　“那算了。”我装作要走，谁知那个服务生并没有如我预期的叫我回来。
　　为了面子问题，我在商场绕了一圈，才回到那个柜台前。这就别提娘娘腔有多惨了。
　　“小弟，我们是真心要买的，就算便宜点，薄利多销嘛。如果用得好，我们还会介绍周围的同事朋友来买，真的。”
　　“我也希望能算便宜点。你看，磨了这么久，我的其他顾客都跑了，你说我又何必？真的没法讲价。”
　　“可以啦，要不这样，80元怎样？”
　　“没办法。”
　　“你就别为难小弟了，人家赚钱不容易，100元挺便宜的了。”娘娘腔挪到我耳边说。
　　“滚一边去，别给我擦嘴。”我瞪了娘娘腔一眼。
　　“你看，这东西线都快掉光了，很容易脏，又不能脱下来洗。这外层的皮质量也不是很好……”我开始蛮不讲理地对那个按摩抱枕吹毛求疵起来。
　　“小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小弟显得有些生气了。
　　“质量看起来就像有问题的，你说是不是？”我一把抓过娘娘腔，问他。
　　“……不会啊！挺好的！”娘娘腔愣了一下说。
　　“你——”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
　　“小姐，你就别白费力气了，这是在商场，没办法讲价的。”
　　“这是专柜，可以讲价的，我都在专柜讲过N次价了。”
　　“即使真给你便宜点，你也拿不出商场，到柜台结帐的时候又不是我在算帐，你说是不是？这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人家都说不能讲价了，就不要再为难人家了。”娘娘腔这胳膊肘朝外拐的家伙，竟然还帮那个服务生说起话来，那个老板真该聘他当员工。
　　“你不要管。”我捏了娘娘腔一下，制止了他崇洋媚外的行径。
　　“说真的，小弟，算便宜点，给你多买几台。”我忘记了多买几台自己会亏更大。
　　“我也说真的，没办法。”那服务生被我折磨得好像快要疯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要不这样，能不能买一送一？比如，我买这台按摩抱枕，就送一个东西给我，这样。”
　　“买一送一？”
　　“可是，我们没有做这样的促销活动。”那服务生犹豫。
　　“促销促销，就是促进销售嘛，能增加销售量的就可以了，还要规定吗？”
　　“这样吧，我打电话给我们经理，帮你申请看看。”
　　“好啊，比如说送个排插、蓄电池、旅行袋、热水瓶什么的”
　　“等等。”那个服务生拨了电话。
　　“哦，太好了，那就麻烦你了。”
　　经过2个多小时，将近3个小时的唇枪舌战，终于得到了一个赠品——大背包。
　　娘娘腔把抱枕放在大背包里，背在背上，依然手里抓着包装袋，脖子上也挂着包装袋，摇摇晃晃地走在我后面，怎么像个马戏团的。
　　终于满载而归，我好兴奋，很想跟娘娘腔说说话，分享我现在的欢乐心情。一回头，才瞧见娘娘腔成了一个移动极品货架，全身上下无不挂着商品；而他的脑袋则成了温泉，不断地往外冒着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