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泡我》失意人生

3、第三章

　　第3章 进展

　　即使胸腔万分烦躁，良好的工作素养促使简佳苗快速调整。
　　简佳苗打扮得明艳亮丽去会见客户。
　　谈吐优雅端正地去应酬交谈。

　　夜色浓稠，明月高挂。
　　一晚上的应酬终于结束，简佳苗微笑着欢送完客户，弯了一晚上的唇才得以片刻放松。
　　简佳苗坐在位置上，拿起旁边被她冷落了一晚的手机。
　　已经收进许多未读消息，她挑了几条比较重要的查看、回复。
　　喝了酒，她只得喊万珊过来接自己。

　　密闭的小空间里，只有清丽的音乐声环绕周围。
　　嘴忽然有些干，简佳苗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口。

　　“周末大促销，周末大促销，欢迎各位新老顾客前来选购。”
　　一阵尖锐的声音传进耳朵，简佳苗下意识扭头往窗外看。是一家超市门口的大喇叭循环播放的叫卖。
　　“居然周五了。”简佳苗拧紧瓶盖，将水放回车子的储物格中。
　　“是的。”万珊言简意赅答道。

　　已经周五了……
　　简佳苗躺倒在椅背上，脸上挂着疲惫，侧脸看向窗外。
　　路上各式各样的汽车奔流不息，也许是刚离开工位赶回家的；也许是刚吃过晚饭，一家人出来逛夜市的。
　　路过一个街口，摊贩和顾客的交谈声、小孩的喊闹声不绝如缕，狭窄的一条街道人头攒动，成群结队，谈笑风生。
　　熙熙攘攘的街巷，一排排飘着香气美食摊子。袅袅升起的白烟，更给这样温馨的场面增提高了温度。
　　简佳苗聚焦了目光，定定看向那些热闹的角落。
　　一晚上紧绷的脸无意识松弛下来。

　　抬手降了一半车窗，夜风随之灌进来，裹挟着浓烈的夜市的味道。
　　接收到讯号的肚子也迅速做出了回应。
　　简佳苗发窘地捂起肚子。
　　一整晚都是在商业交谈，多数是酒水下腹，根本没吃上几口菜，这会儿已经有了饿意。

　　源源从窗边飘进诱人的气息，简佳苗咽了咽口水，扭头问万珊，“你饿了吗？”
　　万珊瞟了简佳苗一眼，没有道破，似乎认真思索了一下，“有点。”
　　简佳苗他乡遇知己般欣喜，“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又直爽补充道，“我请客。”
　　万珊点点头：“我找个地方停车。”

　　简佳苗在一众简约休闲的人海里，穿着昂贵的裙子，化着精致的妆容，有种格格不入的端庄，频频收到路人递来的打量的目光。
　　职场上统帅万军，这种接受众人审视的场景，简佳苗早已司空见惯，她搂着万珊的手臂，两眼不停地浏览街边的摊铺。
　　对章鱼小丸子有着不可言说的偏爱，一进入美食街，简佳苗率先就买了两个加强版的章鱼丸子。

　　一个一手章鱼丸子，简佳苗因饥饿也不顾及形象，一口便咬去大半，万珊则小口地咀嚼。
　　两人安静着走了一小段路，万珊突然开口：“后悔吗？”
　　“嗯？”简佳苗又咬了一口食物，疑惑地看向万珊。
　　“全权去操办小说的影视化。”万珊有些惆怅道。

　　当时，简佳苗说出要投资影视时，万珊以为她是要和专业的影视公司合作，将小说交由影视公司负责，自己则负责出资。
　　万珊看着简佳苗为了这部小说付出的全部心血。平常的工作已经使人昼夜颠倒，她还是用十分的精力投入到另一边的工作去，丝毫不马虎。
　　如今意向的演员都没了着落，导演又临时出事，一切又将停滞不前。
　　万珊同情地望了眼旁边这个顽强铁血的女人。
　　简佳苗咽下食物，喝了柠檬水，才回道：“继续等吧，反正也准备了这么久。”

　　小吃街不长，很快就走完了，出来处是一条桥，连接着河的两端。
　　简佳苗靠在桥边，仰头望了向黑漆漆的天。
　　一轮圆月正正地挂在天空，明亮皎洁。
　　“今晚的月亮好圆啊。”简佳苗不禁感慨。
　　万珊也跟着抬头，“是啊，已经是到了每个月的农历十五前后了吧。”
　　听到“十五”两个字眼，简佳苗眼睑闪了闪，神色低沉地垂下头来。
　　万珊察觉出简佳苗神情的变化，习以为常地保持缄默。

　　“你知道，”简佳苗停顿了下，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地将这部小说影视化吗？”
　　“不知道。”万珊如实说。
　　简佳苗吸了一口柠檬水，忽的笑起来，“其实很简单，因为小说的结局是有情人天各一方，而我见不得这种不完美，我要给他们一个圆满的结局。”
　　这个万珊知道，当初因为这个结局，简佳苗和编剧发生过争执。
　　编剧认为，简佳苗这是在胡乱篡改原文，势必会引来大量的不满。
　　连影视公司也认为，不完美结局是这部小说吸引点，不应该随便更改。
　　简佳苗有理有据道，“原结局一直都是书粉心里的意难平，我也是统计了民意，在圆大家一个梦。”
　　最后，还是依从了话语权最大的简佳苗。
　　编剧只能面红耳赤的，“行，简总您财大气粗，随便玩。”

　　简佳苗靠在万珊的肩上，继续凝望那轮明月，“万珊，我想他们了。”
　　万珊知道“他们”是指谁。
　　“你说，他们是化作一颗星星在关注着我；还是早已经时空轮回，变成了另外两个人，把我遗忘了。”
　　“星星。”万珊笃定地回复。
　　“是吗？”
　　“奶奶过世的时候，我妈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简佳苗：“……”
　　“还有两个月就到中秋节了。”简佳苗怅然，“不知不觉，他们已经离开我快二十年了。”

　　安静片刻，简佳苗话锋一转。
　　“万珊，你肩膀挺厚实的，健身效果挺不错的啊。”
　　“搞什么？”
　　简佳苗仿佛没听到，继续喃喃自语，“有你真好。身边虽然朋友很多，可都是一圈子里的，哪个心里没点小九九，没有谁是值得真心交付的。”
　　“只有你，是我能够吐露真心的朋友。”
　　万珊鸡皮疙瘩抖落一地，“别搞这种，时间不早了，快点回去洗漱休息，上了一天班还是很累的。”
　　简佳苗看了看时间，惊讶发觉，“已经这个点了。”
　　“不然咧。”

　　两人原路返回，美食街的人流已经散去不少，街道都变得宽敞起来。
　　烧烤摊的位置上还是坐满着人。
　　难得来一次，简佳苗陡然升起几分留恋，欲打份烧烤回去。
　　选了最近的一家。
　　点好后，简佳苗和万珊在路边等烧烤。

　　“简总。”
　　声音来得突然，简佳苗吓了一跳，寻声望去，一桌子正在聚餐的男男女女全都朝她看过来。
　　“天啊。”
　　竟然遇到了一群熟人，简佳苗微笑着走过去。
　　“这也太巧了。”
　　“快快，给简总腾位置。”
　　已经没有多余的空位，有人主动站起身，腾出空位。
　　“谢谢。”简佳苗落座。
　　“简总，啤的？白的？”
　　“都行。”

　　简佳苗卸下手提包，万珊接了过去。
　　看到面前满满一杯白酒，简佳苗暗暗闭了闭眼。
　　刚结束一场，又来一场。

　　她拿起酒，按礼数敬了全场人。
　　环绕了一圈，简佳苗这才注意到，在场的人里还有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程融。”
　　她震惊道。

　　程融带着鸭舌帽，穿一件薄款灰色卫衣，坐在简佳苗对面。
　　帽檐遮住半边脸，简佳苗刚才没认出来。
　　程融仰头，嬉皮笑脸的，“故意没出声，就是试探你一下。”
　　说着，站起身，举起酒杯，躬身和简佳苗碰杯。

　　“说这话。”一口白酒下腹，浑身略过一阵灼热，简佳苗坐着缓了片刻，“什么时候回来的？”
　　“好几天了。”有人替程融答道，“这家伙一回来就引起一阵骚动。”
　　“哦？”简佳苗饶有趣味地听着。
　　“回电影学院参加活动的视频都在网上传疯了。”
　　简佳苗看向程融，调侃，“喔，程公子这是国内外通杀啊。”
　　程融掩在鸭舌帽下低笑，不好意思的，“夸张了啊。”
　　“接下来什么打算？准备把事业转移回国内。”
　　“暂时还没这个打算。”程融说，“最近在休息，又很久没回国了，顺便和兄弟们聚聚。”
　　“什么顺便，伤心了啊。”
　　“是，计划之内。”程融笑起来，举起酒自罚。

　　“休息多久？”
　　“还不知道，打算四处走走，为下部作品取材。”
　　“哦。”简佳苗眉梢一扬。

　　聊了一会儿，简佳苗先行告退。
　　站起身的时候，她的身子已经摇摇晃晃，万珊眼疾手快先前伸出手。

　　回到车里，简佳苗一下子灌下一瓶矿泉水中和胃里的酒水，降下大半的车窗，驱散身体的灼热。
　　简佳苗浏览了一会儿手机，忽的出声，“山重水复疑无路。”
　　“又发生了什么？”
　　“这么优质的资源在眼前，没理由放弃。”简佳苗掩饰不住嘴角的愉悦。
　　“简直不二人选：履历丰富，经验老道，品质保障，自带关注。”
　　“谁？”
　　“程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