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追风剪影

4、Grown

　　她其实很软弱，被人欺负也不反抗，但爱给人勇气。

　　晨敖宣没有回复，队员都纷纷问他怎么回事，晨敖宣被问的麻烦，推开了他们。

　　“别说了！怎么了？我还不是为了我们的面子，学校的面子！”晨敖宣大声吼到。

　　队员们纷纷不再说话了，他们没见过晨敖宣这个样子，那个平时冷静关心他们的大队长。

　　魏瑟抄着兜从后场走了出来，“晨敖宣，平局就是平局，大不了再打一把。”魏瑟说道。

　　“我们的比赛结果要赢得干净。”魏瑟自矜，但是有原则。

　　“你闭嘴！”

　　莫湘漓看透了他的弱点，“你根本不是为了团队和学校，你是为了自己。”

　　训练营安静了，这一句话驳回了揽毅战队的信心。

　　莫湘漓喜欢蒋铭泽，自然一直关注他的消息，今天在操场见到晨敖宣，她一点也不陌生，晨敖宣在之前的比赛中，就一直逊色于蒋铭泽。

　　晨敖宣之前不在揽毅中学，而是已经废弃的玛敬中学，晨敖宣并不甘心，一直进行强度训练，可还是赢不了蒋铭泽，遇见机会自然要卷土重来，却还是使用了卑鄙手段。

　　爱可以让一个人变坚强，因为爱赢万难。

　　这个平时冷静最有智慧领导揽毅一直冲锋的大队长，在遇到蒋铭泽时被欲望冲昏了头脑。

　　晨敖宣打开了手机通讯录，给裁判拨通了电话，裁判心里也过意不去，晨敖宣通知了清扬篮球队。

　　接电话的是蒋铭泽，莫湘漓听到蒋铭泽的声音，心里不由一颤。

　　“我是蒋铭泽。”蒋铭泽并不知道这是晨敖宣的电话。

　　“强者就应该谁也看不到吗？”蒋铭泽仍然没有听出晨敖宣的声音，“你是？”

　　晨敖宣自嘲的冷笑着，“大队长，我是来告诉你，你没有输，我们是平局。”

　　“什么？”

　　清扬篮球队同样也聚在一起休息，听到了这句话，他们纷纷抬起头。他们没有输！晨敖宣没有回复蒋铭泽，而是呆呆的挂断了电话。

　　莫湘漓和纪凛雾走了，路上莫湘漓打着字，纪凛雾当她的领路人。

　　2018.5.21

　　蒋铭泽，还好，我终于帮了你一次。

　　莫湘漓把纪凛雾送回了学校后，独自去找工作。

　　她这个岁数，一般工作都不招她，她只好去快递公司试一试，快递公司拒绝了她。但是师虞顷没有气馁，去了小饭店。

　　“老板？有人在吗？”

　　“在呢，吃什么呀？”老板擦着手出来，老板看起来很年轻。

　　“您这缺小时工吗？”莫湘漓的语气接近恳求了：“我可以在饭点过来刷碗。”

　　老板上下观摩着：“小姑娘，你还念书呢吧？”

　　莫湘漓笑了笑，语气无奈至极：“老板，我不念了。”

　　我不念了。

　　老板听到这句话，心里也很不舒服，“可是，小丫头，你这个年纪…”

　　“老板，我可以的。”莫湘漓要强，也想要过好自己的生活，不怕苦。

　　“可是…”

　　莫湘漓看着老板为难的样子，没再继续下去。

　　不知不觉中她走到了和妈妈生活过的地方。

　　这里荒废很久了，只剩下枯树，经历过草木枯荣，四季变幻，早已不成样子，莫湘漓不争气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想妈妈了。

　　想妈妈，在那棵枯树下给她做了荡秋千，结结实实的，她坐上去很安心。给她悠秋千，微微弯下腰给她唱着儿歌。

　　孟栀也会把邻里的小孩们叫来，一起捉迷藏，她经常会躲过莫湘漓，为了让她多玩一会，那样小湘漓就好快乐。

　　孟栀会经常给莫湘漓扎两个小麻花辫，骑着车的时候，小辫耷拉在旁边就很可爱。

　　可自从师摩央嗜酒，赌博，赊账，借贷款，生活就变了，从那天起，莫湘漓的世界每天乌云密布，再也没有光亮。

　　直到她的小太阳纪凛雾蹲在她的身边，指着她的胸牌轻轻的抚摸她，软糯糯的说“别哭，莫…。”

　　还认不得字的年纪，笨拙的安慰人。

　　自那时候起，莫湘漓仿佛又有了妈妈在身边的安全感。

　　纪凛雾再上一星期就放假了，她要在学校收拾行李，就不跑校了。

　　纪凛雾不在，莫湘漓住着不习惯，借此机会去找她的奶奶，她买了纪凛雾最爱吃的荔枝，来到了学校门口，告诉了她。

　　莫湘漓准备拿上最后的存款去找她的奶奶。

　　路程很长，莫湘漓不知道以什么借口跟奶奶说，现在是上课时间，她不知道怎么搪塞过去。

　　她怀着胆战心惊的心情看着窗外的风景，绿色的草地，高耸的山峰，吃草的绵羊，这个世界很好，只是她的生活不尽人意罢了。

　　她靠在窗旁，浅眯了一会，耳机里放着《春泥》。

　　“那些痛的记忆，落在春的泥土里。”

　　“滋养了大地，开出下一个花季。”

　　“……”

　　“多想提起勇气，好好的呵护你。”

　　“不让你受委屈，苦也愿意。”

　　莫湘漓就是这么做的，呵护着蒋铭泽，为他打抱不平，不让他受委屈。

　　农村的路颠簸，生产条件也跟不上去，没来得及修路。

　　莫湘漓醒了，她摘掉了耳机，看到了前面熟悉的环境。她有一年没来了，但是她还记得，她和奶奶生活的地方，充满温情的地方。

　　她扶着把手下了车，锤了锤小腿，她坐的时间有点久，腿有点麻。

　　她没有告诉奶奶她来了，她还记得来时路。她大步的走着，想给奶奶一个大大的拥抱。来到了门口的莫湘漓，放慢了脚步，奶奶正在推磨。

　　莫湘漓看着奶奶，她苍老了许多，皱纹也布满在脸上。杨宁兰推了一圈后，才看到了莫湘漓，她正在擦汗。

　　小湘漓瘦了很多，承受了她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事情。杨宁兰本来想给莫湘漓打钱，但被拒绝了。她看到莫湘漓的时候，莫湘漓哽咽着，红了眼，伸开双臂走向奶奶抱住了她。

　　杨宁兰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擦了擦眼睛看着莫湘漓。

　　莫湘漓长高了很多，但是营养跟不上去。

　　“我的小湘漓怎么回来不告诉奶奶。”

　　“奶奶，我想给您个惊喜，”莫湘漓笑着握着杨宁兰的手。

　　奶奶，我很想念您。

　　“奶奶给你做饭。”杨宁兰戴上了围裙。

　　莫湘漓正要拉住杨宁兰，她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脚力仍健硕，贴在杨宁兰身上，“奶奶，我不饿。”在奶奶身边又变回了小女孩。

　　“奶奶给你做里脊肉，我的小湘漓都瘦了。”杨宁兰的声音发抖。

　　“奶奶，我过得很好。”莫湘漓的声音也在颤抖。

　　杨宁兰和莫央早就没了来往，莫央是个没有亲情的人。但是杨宁兰格外喜欢自己的小外孙女，在杨宁兰眼里，莫湘漓永远是小孩，杨宁兰疼爱的小女孩。

　　杨宁兰做着饭，莫湘漓就帮杨宁兰洗菜，这种生活太熟悉了，小时候的她就喜欢蹲在地上玩小石头，杨宁兰让她洗菜，她就帮杨宁兰洗菜。

　　她洗好菜后，把菜放在菜板上切菜。杨宁兰在旁边看着她，顺势看到她身后的水果和补品，带着责备的语气说：“小湘漓，你来就好了，带什么东西。”

　　杨宁兰知道莫央不给她钱，她都是自己打工挣钱，她心疼她的外孙女。农村的上课铃声打响了，师虞顷本想躲避，却还是被杨宁兰先发制人。

　　“小湘漓，现在不是上课呢吗？”

　　“我们学校放假了，好久没来看您了我来看看您。”莫湘漓想转移话题，帮杨宁兰捶背。

　　“小湘漓，你是不是退学了。”杨宁兰了解自己的外孙女，她知道这个想法她早就有了。

　　“奶奶，我…”莫湘漓没想再隐瞒，如实的告知杨宁兰，“奶奶，我退学三天了，我们应该跟您说的没跟您说是怕您担心我。”

　　杨宁兰脸冷了下来：“你没钱跟奶奶说，奶奶供你上学。”

　　“奶奶，我不能再麻烦您了。”她说。

　　“你是我外孙女，这怎么能算麻烦呢。”杨宁兰心疼自己的外孙女。

　　莫湘漓稍微提高了音量：“奶奶，这是我自己决定的。”

　　杨宁兰不再说什么了，默默的去做饭。莫湘漓不想她伤心，给她捶背，杨宁兰没有理她，莫湘漓有点气馁了。

　　“那你得答应我，找一份轻松的工作。”杨宁兰终于开口了，莫湘漓沉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我会的，奶奶。”她嘻嘻地笑着。

　　杨宁兰好像看见了小时候的小湘漓，无忧无虑的样子何其珍贵。莫湘漓愉快的吃着饭，她太怀念了，所以吃的很慢。

　　“没胃口？”杨宁兰问到。

　　“没有，我就是想慢慢吃，我想您做的饭了。”

　　饭后，莫湘漓陪着杨宁兰出去闲逛。路过的人看到她甚是惊讶。

　　“这孩子成熟了许多。”
　　“诶？小湘漓回来了。”
　　“这下杨奶奶可开心了。”

　　路人议论着，莫湘漓微微的笑着回应路人们。其实她不喜欢别人叫她湘漓。

　　杨宁兰也眯着眼笑着，莫央不疼，她的外孙女有别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