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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天空 ...

  •   高中同学聚会,秦露和费知星没参加。两个人结伴去旅游了。林雾夕有些惊讶,去问秦露,秦露说是履行神秘好友的约定。

      同学们围着林雾夕问秦露和费知星是不是有情况。林雾夕说不清楚。同学们说‘你的嘴真严,难怪秦露什么都告诉你’。林雾夕只是笑,抿着的唇角带着些许苦涩。

      毕业时,林雾夕相信科技能够打败距离。
      她和秦露天天打视讯电话,分享彼此的生活,总是聊到深夜,再互道晚安。对话框总是温热的,仿佛伸手就能碰到对方的生活。

      日子一天天过去,秦露不是第一个知道她获奖的,她也不是秦露旅游的首选搭子,她们有了新的朋友圈,交流渐少。
      某个想倾诉的深夜,林雾夕在对话框打了很长一段话,又默默删除。想着对方可能睡了,也觉得好像没什么非说不可的。
      距离就是在这样的一次次删除和沉默中拉远的。

      “哎。叶予晗有男朋友了噢。”
      “哇塞!真的假的!我没看到她朋友圈发啊?”
      “男朋友是咱班的吗?!”

      林雾夕的哀愁被热闹的氛围打断。

      她拉凳子凑近,说出知道的情报:“好像是这学期开始谈的吧。”

      “你和她都在京北上学。你知道什么吗?”同学纷纷将目光转向她。

      林雾夕说:“我和她在机场碰过面。她说在等男朋友来接。”

      “回夏宜的时候?”
      “对。”
      “会是咱们班的吗?”
      “是谁呢?”

      同学们猜来猜去。

      提出这个话题的同学浅咳:“是时良。”

      这个消息无异于平地一声雷,同学们都愣住了,沉默的一分钟里,所有人都在回忆两人在班上有什么交集,想破脑袋也找不到。

      那个同学说:“他俩是神秘好友。”

      “这神秘朋友的游戏还有这个作用啊。”

      话题很快转到各自的神秘朋友上,林雾夕震惊:“你们都互认了吗?”

      大部分同学都点头。

      这刻,林雾夕有点后悔没和麻雀互认。毕业后,陆续有人组织班级聚会,但每次都没聚齐。她冥冥中有个预感,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她的神秘好友是谁了。

      有人问:“时良呢?他不是说要来的吗?”

      “是说要来。”知情的同学说,“但临时有事没法来了。”

      林雾夕看着空座位,想到了江宇。这次聚会他又没来,她早有预料,他总是沉默地趴在角落,和班上的同学没什么往来,以至于毕业了,同学们提到他只是一句‘后排的大帅哥’。

      聚会结束,林雾夕挥别他们,伸手打了辆的士。
      刚下过雨,雾蒙蒙的,前方的商店街依旧喧闹。
      车子在路口等红灯时,林雾夕透过车窗看到三三两两的同学挽着手,有说有笑地讨论去哪继续聚会。
      她们看到林雾夕,朝她招了招手。
      林雾夕以笑回应。

      她低头,划开手机。
      秦露在微-信上问她今天的聚会怎么样。
      她大概说了下同学们的近况。
      秦露给她发来好多张风景照。有一张是费知星五官扭曲地蹲在山脚,身上背着背带,像是刚蹦极完。

      聊天间隙,林雾夕点开江宇的头像。
      他微-信昵称的前缀去掉了,没有春江汽修店了,只是江宇。头像是夏宜大学的校狗大黄,贪吃爱睡,没事就蹲在医学院门口晒太阳,江宇和林雾夕说过有几次险些踩到它。朋友圈设置了三天可见,现在只有条冷漠的横线。
      两人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三个月前。江宇要赚综测分,报了京北的马拉松赛,提前告诉林雾夕了,说到时候去找她的,但没抽到签就没有下文了。

      现在给他发一个‘最近在干嘛’,他会怎么回呢?

      林雾夕想着。

      手指不听指挥地在屏幕上敲敲打打。等反应过来,信息已经发出去了。她慌乱地长按消息想撤回,可是江宇回了。

      [江宇]:你今天去同学聚会了?

      明明是她先问的。怎么她又成了回答的?

      林雾夕将叶予晗和时良恋爱的事告诉他。

      江宇坐在书桌前看专业课的书。家里空调坏了,窗户敞开,楼下工人和江力聊天的声音陆陆续续传上楼。工人夸江宇是学习的苗子,上了大学也不懈怠。又夸江力好福气。烦得江宇伸手关上窗户。

      亮着的手机屏,信息一条接一条的。江宇有收到同学聚会的邀请,但和班上的同学没那么熟,费知星也没去,就没什么兴趣。反正可以从林雾夕这知道同学们的近况,去不去的没差。

      聊完别人,话题又落回他身上。

      [江宇]:我挺好的,就是有点忙。
      [山雾]:汽修店的生意很好呀。
      [江宇]:嗯。

      聊天到这戛然而止。

      江宇熄灭手机屏,目光落在桌角的一张去往北京的动车票上。没抽到签,但踏上了那趟车。

      六月的京北,比南方更热。他出站的时候是傍晚,热浪仍没散去。他沿街走了一段,古城区的建筑历经百年,庄严宏大,华灯初上,新城区的高楼闪着霓虹,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江宇站在路中央。

      忽然明白林雾夕说的感觉自己很渺小。

      到京北的两天,林雾夕有社团活动,他在朋友圈看到了,就没有去找她,转道去了本该录取的医科大学,在打印室买齐考研资料。

      窗外的一阵蝉鸣扰乱思绪。

      江宇低头,重新沉入资料。他已经落后于她,他没有时间可浪费,他想要去京北,那里有他的理想和林雾夕。

      林雾夕陆续点开高中同学的朋友圈。每个人的朋友圈都充满生活气息,有大学的社团活动,有暑期的旅游照,有鲜红的奖状……

      绿灯亮起,的士继续往前开,雾渐渐散了。

      随着视野逐渐清晰,林雾夕豁然开朗。

      毕业后,有的人往北,有的人向南,中间隔着的不止是距离,还有不同的专业、新认识的朋友。他们的生活就像两条曾经交汇的溪流,奔向各自的山谷。
      其实不必太过伤感,因为水还是水,终是要入海再会。

      —

      大四,林雾夕拿到交换名额,要去国外名校交换一年。她回了趟夏宜市办各种手续,收拾行李,给在夏宜上学的朋友们发了信息告知。

      很多朋友到机场送她。

      办理完行李托运,她没着急过安检,在候机厅坐了一会。虽然江宇说很忙,不一定能来,但她有预感,江宇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也许是堵车,也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

      直到广播开始播报她的航班信息,江宇也没来。她放弃了,垂头丧气地去安检处排队,通过安检,转身拿背包时,好像看到红线外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揉了揉眼睛。

      那道高瘦的身影不见了。

      大抵是看错了吧。

      医学院的课排得很满,专业课书籍叠起来比人都高。班上选医学的同学是最忙的,专业课又多又复杂,下学期还要去医院实习。林雾夕看了眼聊天框,这一年,江宇和她几乎没联系,只有寥寥几行准时的生日祝福。

      落地窗外,一架架飞机在场地缓缓滑行,像巨大的银白色甲虫。她的航班信息在屏幕上跳动,她排在登机口的队伍里,麻木地往前走。口袋里手机震动,她以为是登机提醒,划开一看是江宇的来电。

      她兴奋地接起:“喂?”

      电话那头的他气喘吁吁的,说的话被呼吸切割得断断续续。

      “抱歉。没去送你。”

      “没事。”

      林雾夕脱离队伍,走到柱子边,试图让环境安静些。

      江宇认真解释:“老师临时调课。”

      “没事。”林雾夕的手指无意识地开始抠行李箱拉杆,瘪了瘪嘴,平静的声音多了几分波澜,“本来就说不用送的。你也挺忙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噪音在持续。

      林雾夕有些疑惑,飞机升空的噪音怎么会从话筒里传出来。试着抬手遮住另一边耳朵,噪音还在。她仰头看了眼落地窗外,两辆飞机陆续升空,可能真的是噪音太大了。

      “我这边有点吵。你……”她说着。忽然听到话筒里传来急促的呼吸和风声,江宇好像在跑步?呼吸声隔着话筒,有些失真,但能听出疲惫。

      “江宇?”

      “嗯。”

      窗外飞机升空的这刻,她这边,他那边,都安静了。

      江宇说:“一路顺风。”

      江宇的声线低沉好听,可是不怎么爱说话。仅有的那些语音消息被林雾夕收藏起来,在无数个想到他的瞬间反复听。这刻只听着声音就能想到他单手插兜,边走边和她通话的样子。

      林雾夕将手机贴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离他近一些。

      他问:“要登机了么?”

      “马上。”林雾夕回头看了眼登机口,已经没几个人了。她拖着行李往那走,“我要关机了。”

      江宇应了声‘嗯’。

      但谁也没挂断电话。浅浅的呼吸萦绕在两人的耳廓。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她坐上飞机,才传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沙哑的,轻得像叹息。

      “……再见。”

      通话挂断。

      林雾夕系好安全带,靠在窗边,看着地面慢慢后退,看着桥廊脱离,引擎的轰鸣透过机身传进来,低沉而有力。随后她的身子一轻,跟着飞机腾空而起。

      飞机穿过云层。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

      林雾夕学的是机械制造,这三年制作了很多架飞行器。她深知一款飞行器从图纸到顺利飞天有多难,所以每次乘坐飞机,升空的这刻,看着身侧的蓝天白云,都会特别感慨。

      她忽然想到麻雀了。

      可惜不知道对方是谁。如果有机会和麻雀通信,她想把制作的飞行器寄给他,告诉她未来一定会制作一双机械翼带着她飞向蓝天。

      她的手掌贴在玻璃窗上。

      麻雀。我还在努力往天上飞。你呢?你实现了你的医生梦么?

      她想着。

      —

      今年的冬季是个雨季。

      江宇推开图书馆的门,一股湿冷的风涌进来。

      身边的室友拉紧棉衣,打了个哆嗦:“下雨更冷了。明天是考研第一天,可别下雨。冻得写字都慢了。”

      江宇撇嘴:“看样子还得下。”

      室友两手合十开始碎碎念,像作法一样。

      铅灰色的天压得很低,绵密的雨丝是永远也织不完的灰线,从早到晚,不紧不慢地飘着。宿舍离得近,江宇没打伞,一路小跑回去。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亮。

      他没和江力说要考研的事,只说最近会很忙,让他少联系他。江力有事都会用文字发在微-信上,打电话只是催促他看,平时响个一两次就没了。今天打个不停,江宇不胜其烦,刚在图书馆,索性调成静音。

      他拿出手机,看到是个陌生号码,就划开了接听。

      话筒那边的声音很着急。

      “江宇你怎么不接电话啊!你爸爸出事,住院了!快点过来!”

      “啊?”他摸不着头脑,江力好端端地在家会出什么事?下意识觉得这是个诈骗电话,抿着唇沉默,看对方还能说什么。

      那边的声音转为指责:“我是街道办的!我刚用你爸的手机给你打,你都不接!你赶紧过来一趟吧。”

      对方没提转钱,江宇信了三分,拧着眉问:“哪个医院?”

      “第一医院。住院部五楼。骨科。”

      江宇直接打车去医院,直奔五楼,在护士站那查名单,确实有个叫‘江力’的住进来了。

      推开病房门,江力的脑袋套着网兜纱布,右手和左脚打折石膏。街道办的陈阿姨坐在床边削苹果,看到他进来,起身让位:“你来就好啦。”

      “有个人去你家汽修店修车,质疑价格有问题,你爸……这又说不清楚。两人起了争执,最后打起来了。”陈阿姨和他说完情况,转头教育江力,“对方要真赖账,你可以报、警嘛,怎么样都不能动手啊。”

      江宇问:“那个人呢?”

      陈阿姨说:“送去中山医院了。”

      “你俩这算互殴。邻居报、警了。片警明天可能要来病房做个笔录。那个……”她拍着江宇的肩膀,“你明天在这配合民警帮你爸做笔录。”

      “我学校明天有事。”

      “哎呀。什么事还能比爸爸重要啊!他……我要是会手语,我不就帮你了,我不行啊,我不会啊。他现在右手打着石膏又写不了字。你不在这,那怎么办。”

      陈阿姨苦口婆心地教育:“小时候,你爸是你的监护人。现在你长大了,就轮到你当他的监护人了。你爸一个人把你拉扯大,多不容易啊。照顾他几天你都不愿意?做人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噢。”

      “好了。就这样。”陈阿姨挎上包,夹着文件袋往外走,“街道办还有事,我先走了。”

      江宇只得先坐下来,拿刀削完那个苹果。他扶着江力去厕所,又扶着他回来。

      明天要考试,今天却被困在医院,江宇烦得很,态度也变得糟糕:“他不付钱,你就报-警。动什么手。搞成这个样子。”

      江力比手语:“黑店。他骂我。名声坏掉。生意会不好。我没做错。挑事。是他。”

      手打着石膏,比手语也费劲。他张着嘴,想说话,但发不了声,更着急。箍在脑袋上的网兜被拉扯着,五官扭曲。

      江宇说:“明天我学校有事。我叫黄叔来帮你。”

      黄叔是汽修厂的维修工,在厂里待久了,会手语。

      江力按住他打电话的手,比划着:“他。不行。有生意。明天。必须交车。他要在厂里。”

      江宇说:“哪个客人?我和对方解释。就说你出事了,受伤了,没法维修,把钱退给他。大不了再赔一点。对方会理解的。”

      他再次强调:“我明天真的有事。”

      江宇打电话给黄叔,对方爽快答应。他租了个陪护床,睡在江力身边,来得着急,身边没带复习资料,他躺在陪护床上,插着耳机看最后的冲刺视频。

      两天的考试,江宇早上打车去学校参加考试,下午考完,又匆匆打车回医院照顾江力。一直到考试结束,雨都没停,他来去着急,一路小跑,没心思打伞。考试结束,脸颊通红,额头微微发烫。

      “这两天谢谢你。”江宇包了个红包给黄叔。

      对方没收:“我和你爸认识多少年了。这是小忙。倒是你,是不是感冒了?可要注意身体,你爸受伤了,你再倒下,谁管他。”

      “我爸脾气急。以后要是再有这种事,你多劝劝他。”

      “唉……”黄叔长叹,“你爸这阵子烦呗。儿大不中留呀。你要去外地上学了,你爸本来就难受。那人骂得又脏。两个人就动手了。”

      “我要去外地?”江宇惊讶。考研的事没告诉江力,更不可能让他知道要考去哪里。

      他眯着眼:“谁跟你说的?”

      “你爸呀。你不是要考那个……研究生。”黄叔挠了挠头,“对了。什么时候考啊?考完没?”

      江宇撒谎:“还没。”

      黄叔劝:“要是还没考,就改改志愿。留在本地。夏宜大学不是很好吗?每年那么多人想考都考不上。你考上了,多牛呀。这几年,你爸逢人就夸你孝顺又出息。在本地读书多好啊,周末能回家,家里有事,你也能照应。”

      “我知道了。”江宇淡淡的,送黄叔离开后,他的脸霎时阴沉一片。被改过一次志愿,不得不让他怀疑这次的事不是偶然。不讲理的客人常有,争执升级到打架的也不是第一次,但为什么偏偏是这两天。

      回到病房,他冷着脸问:“你故意的?”

      江力疑惑地打手语:“什么?”

      紧接着,他好像反应过来,比划得更快:“我故意把自己打进医院?!你脑子坏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反应这么快,更笃定江宇心里的想法。

      江力继续比划:“我没有。”

      “我不想你去外地读书。是真的。哪个人养儿子不是为了以后照顾自己!我没错!你不能抛弃我。”

      他比划了两次:“但我没有故意惹事。”

      “你是我儿子。应该相信我。”

      江宇沉默地盯着他。眼神淡漠。他想信,又不想信。
      街道办的家属信息登记着他的手机号,江力有什么事,第一个联系的永远是他。也只能是他。
      此刻,他的脑袋里有两个声音,一个是要考去京北,一个是留在本地认命。

      僵持许久,他说:“我回家去拿点换洗的衣服。”

      ~

      这两年,旧城区陆续拆迁重建。周围的旧楼推倒,建了新的小区,新的商圈。但春江路没有,深巷两侧有几栋名人故居,是政-府圈定的历史风貌,只能维护不能重建,修旧如旧。

      越往深处走越暗。

      汽修店在巷子尽头。

      他收拾好换洗衣物,锁好铁门,提着行李包往外走。下了一周的雨,这刻停了。冷冷的月光照在身上,他抬头看着夜空,忽然想到了林雾夕。

      医学专业比其他专业多一年。
      林雾夕去年就毕业了,研究生选择了海外的学校。她制作的飞行器参加世界航展,获得优秀奖,受到很多科技公司的关注,收到了很多offer。

      以前的她就像天上的月亮,他是环绕月亮的星。
      到这刻,月亮依旧皎洁高悬,天空依旧广阔,可星星不见了。

      高考前夕,林雾夕和他站在走廊上聊天。
      江宇最后一次模拟考的成绩距离理想的医科大学还有点距离。林雾夕鼓励他,她有预感,江宇能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的预感很准,他的分确实够到了,可他还是没能走出这条深巷。

      迎面吹来的风是冷的,带着铁锈和垃圾的腐败味道。

      江宇提着东西继续往前走。

      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他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影子,模糊、扭曲,在坑坑洼洼的地面起伏,始终走在他前面。

      像是在引路。

      也像是在说。连影子都比他先离开这个地方。

      江宇忽然模糊了视线,巷口那盏昏黄的路灯都是那样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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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专栏言情求收藏~~ 沙雕脑洞《霸总穿成我的鹦鹉》 搞笑爽文《错把霸总当男模》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