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女扮男装遇知音 ...
-
郊外,正是红花绿草,一派春色。
“我就说吧,自从去年冬天说要南迁,京城跟死城没什么两样了。”
“小姐你别让别人听见了。”
“就算我不说,死城还是死城。”
王清辞耸耸肩,完全没了平时淑女的气质。她是王尚书家的女儿,平时不让出门,最近是因为全家忙着南迁的事,才让她有机会偷溜出来。
“云舒,你看。”
云舒是刚才跟王清辞说话的侍女。
王清辞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大家闺秀,从小性格虎的很,干过的缺德事不少,被罚的也不少。但是,为人比较正直,敢做敢当,没让别人背过锅。
云舒跟着王清辞受了不少罚,得的好处也不少,因为不用自己额外承担什么,所以一般她是很愿意跟着王清辞“闯祸”的。
云舒往那个方向看去,看到了一抹红色的潇洒身影。
那抹红色比红花更艳,更潇洒,比满目春色更吸睛。
她又回头看了看她家小姐,一脸向往。
云舒毕竟是跟王清辞一起长大的,她知道王清辞在想什么。
她肯定是也想自由地骑马驰骋吧。
云舒等那个人下了马才看清,鹅蛋脸,唇不点而红,虽说眉目英气,但下巴没有胡青。
她在尚书府,虽说是小姐的侍女,但还是要跟着去接待宾客的,女扮男装小姐们也见过不少,而且这人气质不凡,怎么看怎么像女扮男装。
而且她听说喜欢女扮男装,且喜穿红衣的,在皇室有那么一位公主。
她看了一眼飞奔至那位红衣公主的王清辞,想着小姐平时大大咧咧,也算聪明机智,那位也是个女儿家,不至于会有什么危险,就没有奋力拦着,只站在一旁默默观察。
“你能教我骑马吗?”
陈宝树刚下马,就看见一个身着绿衣的女子两眼放光,要让自己教她骑马。
她不想教,又急着走。
“男女授受不亲,小姐还是改天请个师傅吧。”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不就是女孩子吗?你骑马真的好威风,我也想像你那样。”
陈宝树凝噎,自己还扮什么男装,真不是多此一举吗?
王清辞打断了陈宝树的沉思,“她们都说女人就该乖乖呆在家,等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嫁出去,可我不想那样我觉得自己是能干一番大事业的!”
陈宝树深有同感,想到了自己家里不务正业的大哥和性格懦弱的二哥,“要是这个世界能让女人做官,当皇帝,该多好啊,我们不一定比那些人差。”
“是这么道理!”王清辞一拍手,“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平凡的人,没看走眼!”
陈宝树人吃软不吃硬,被这么一夸,还有点不好意思,刚才想到自己那么残忍地拒绝了她,心生愧疚。
“那你现在还骑马吗?”
“还骑什么马啊,千金易得,知音难觅,还骑什么马啊,骑马什么时候不行啊,我们现在最该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说的也是!”
她们两个人看着对方,被对方的眼神深深吸引。
傍晚,夕阳西下,王清辞迎着光看那抹红色的倩影,直到消失不见。
“云舒啊。”
“云舒在。”
“我今天捡到宝了,没白出来。”王清辞没有动。
云舒扭头看到了余晖把王清辞的眼睛映成了像水一样的透明色。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陈宝树。”
啊,看来自己没猜错。
她看到王清辞一挑眉,云舒有点害怕,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没有回答。
“三公主,那我现在也算是在朝中有人脉了!”
看着小姐高兴的样子,她舒了口气,还以为小姐长大了,原来还是那个样子。
她看着王清辞呆在那里若有所思,轻声说,“小姐,我们回去吧。”
“嗯。”王清辞含糊地回了一句。
回到尚书府后,王清辞还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王清辞半夜不睡,云舒只能陪着她。
云舒点了跟蜡烛,她们两个用手托着头,看着燃烧的火苗舔舐着蜡烛。
云舒借着余光,看见暗淡的火光在王清辞的脸上摇曳。
她越来越不懂小姐最近在想什么了。
“云舒啊。”
“云舒在。”
“你真的想跟着他们南迁吗?”
“小姐的意思是……”
“我如果不想走,你会跟我留下来吗?”
“当然不会。”云舒笑了笑,她今天不想跟王清辞玩虚以委蛇那套。
“好吧,我就知道,你不跟我一条心。”王清辞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而是用手指捏着蜡烛上的火。
蜡烛只是摇摇晃晃地躲着她的手指,没有要熄灭的样子。
“小姐怎么知道我跟你不一条心呢?”
王清辞笑了笑,“我最近打听到其实很多人都不想走的!你知道三公主陈宝树吗,就是我们今天遇到的那个,她是女扮男装而且,她会武功!到时候我劝她也留下来,我们一起保卫皇城,我们一文一武,到时候不就成了保卫皇城的大英雄!不,是大人物!”
王清辞说到这里,眼睛滴溜滴溜地转,“我们为什么要走啊,这里明明是我们的地盘,让那些北方来的蛮子占了,不是糟蹋了么。”
刚说完这话,一直飞蛾飞了进来。
飞蛾喜欢火光,就如同王清辞想成为大人物一样,应该说,这是王清辞从小的梦想。
王清辞是心里有自己小盘算的人,她知道自己很难习武,就按照先生说的,把自己照进士的方向培养,为了让家里人同意她读四书五经,就每天熬夜偷偷背熟《女诫》,只有背熟《女诫》,才能自由出入书房。
“小姐还梦想成为大人物呐。”云舒一遍帮王清辞脱衣服,一边想吹灭蜡烛,还没等她吹灭,只听王清辞说,云舒,我要是想留在京城,你会帮我吗?
“我会,不过作为交换,你也要帮我个忙。”
“好啊,什么忙?”
云舒刚想说,蜡烛突然灭了。
“飞蛾!”
原来是飞蛾。
“此时此刻,我不禁想赋诗一句。”
“敢问大诗人,是什么诗?”
“嗯…飞蛾扑火火自熄。”
虽然云舒不懂什么诗歌辞律,跟着小姐,耳濡目染久了,也懂了什么叫意象,也能听出来这句诗很悲,虽然现春日已至,寒色犹在,从未褪去,再加上夜露如冰,让云舒起了鸡皮疙瘩。
“那大诗人,天色不早了,赶紧睡吧,你明天不是约了三公主骑马。”
“那你说的交易呢?”
“明天再说吧。”
“好。”
这些日子王清辞总是约陈宝树玩,陈宝树还是穿着男装,刚开始还不顺眼,问她,“你为什么不穿女装,现在京城都快没了,人心惶惶,谁还有心情管我们穿什么衣服!”
说罢,还拉着自己的衣服转了个圈,“你看多好看,我专门让云舒去南街的铺子做的简易款,落落大方的,不比你穿男装要好。”
陈宝树听了笑了笑没说话,王清辞看出来她有点不高兴,“我也不是不让你穿,你想穿就穿喽!你别不高兴啊。”
“没有。”陈宝树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
王清辞性格虎,决不是缺心眼,她看陈宝树蔫蔫的,以为是自己那番话惹到了她,想补救。
“我知道附近有家醉鸡特别好吃,我们去吃吧。”
“不了,”陈宝树有气无力地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王清辞本想挽留她,陈宝树坚持要回,只好作罢。
陈宝树没有直接回皇宫,而是先去了东街的松间居。
这是她与八妹陈宝月的一个约定。
陈宝月的母亲在八年前莫名惨死,陈宝月也因此双腿残疾。自那之后,活泼开朗的陈宝月就很少出门了。
她有一次偶然经过陈宝月的屋门口,见陈宝月手里捧着一只鸟儿,那鸟儿连站也站不起来,只能扑腾着翅膀。
陈宝月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上的鸟,一动也不动,手指以一种不正常的姿势弯曲,仿佛下一秒就会捏死这只鸟。
陈宝树只想尽快离开,听说陈宝月的母亲花美人是犯了什么罪,才被处死的。
说实话,陈宝树不想跟她有什么交集。
“三...三姐。”陈宝月突然开口说话了。
陈宝月本来挺聪明的孩子,小时候生了场病,就变成结巴了。
陈宝月明着喊自己,也不好拒绝,但她也不想离陈宝月太近。
“怎么了?八妹?”陈宝树笑眯眯的说。
“鸟..病...了...去东街。”
陈宝月虽然结巴,但思路清晰,陈宝树一下就听懂了她在说什么。她第一反应是拒绝,但看着陈宝月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不好拒绝,只好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陈宝月的鸟很容易生病,每过一旬,就要生病一次。
来的次数多了,就了解这里的一些规矩。比如说,鸟儿送到这里就必须离开,只等一个时辰后来取。
陈宝树每次看到医治好的鸟,就觉得神奇,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把站不起来的鸟儿变成健康的呢?
她好奇,有次故意不走,结果被赶了出来。
这或许就是什么商业机密吧!陈宝树从掌柜姐姐那里接过撞鸟的笼子,付了钱,就走了。
见陈宝树走远了,松间居从各种旮旯缝里冒出一堆黑衣人,那群黑衣人抓着一个年轻女孩子,她嘴里塞了块布,瞪大眼睛,呜呜地想发出什么声音。
“老大,一个黑衣人对掌柜的说,我们抓到一个人。”
掌柜姐姐看到女孩的脸,挑了挑眉“哦?尚书府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