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同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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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沈眠带去医院的东西不多，收拾起来就只有几件保暖的毛衣，全部塞进床边的小行李箱里。
跟医生打过招呼领了出院证明后，江琴在护士站前结账，傅成川先去等电梯，沈眠就拖着箱子乖乖地站在他身后，另一只手还不放心地牵着他的衣摆。
仿佛只要松开手，傅成川就会从他眼前消失。
俨然成为了一个失去傅成川就不能独立行走的挂件。
医院高层特殊病区空调开得很暖。
沈眠身上只穿了一件奶白色的粗线毛衣，领口圆圆的露出小截锁骨，他的肤色还要比衣服白上一个度，乖得像是谁家未成年的小孩儿。
值班护士时不时从电脑前抬起头，从她的角度只能够看见沈眠半个背影，但还是阻止不了护士露出过于慈爱的笑。
江琴从包里掏出好几支棒棒糖，五颜六色的，什么口味都有。
她挡住护士长的视线，把棒棒糖放在了桌面上：“谢谢这段时间的照顾，眠眠住过院的事情还希望不要往外传。”
护士长很上道，点点头有些俏皮地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我根本没见过沈眠，也没给沈眠打过针。”
江琴笑着把住院证明都收进文件夹里，快跑几步赶上了电梯。
幽闭的窄小空间内，沈眠紧贴着傅成川站在角落里，傅成川腾出一只手来，沈眠把自己的手塞进了对方的手里。傅成川手掌很大，能够轻而易举地将沈眠的手包裹在内，手心贴着手心，在冬日里生出点灼人的烫意来。
傅成川带着一个小尾巴回了家。
说来荒唐。
傅成川回国一周，飞快地跳过了相亲、约会、恋爱等步骤，直接摇身一变成为有夫人士。
虽然是没证的那种。
回到家才发现，还有更加大的难题在后面等着他。
林苑小区刚建成不久，因为施工方耽搁的问题，还有一栋楼的房源没有交房，傅成川买的是光秃秃的毛坯平层。
在海外付款后，找的装修公司也很随便，为了能够尽早拎包入住，只做了客餐厅和主卧的精简装修。
傅成川没有在家里招待客人的打算，图省事，两件客卧都是工地水泥风格，墙面只简单地刮了一层灰。家具什么的也都没有准备，甚至角落里还堆着半簸箕的灰白墙粉。
沈眠如果要搬进来的话，就只能跟他挤在一间主卧里。
然而还不等傅成川安排，沈眠已经目的地明确地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跑进了主卧。
沈眠带过来的大衣就两件，用空着的衣架挂好紧挨着傅成川的西装放着，硬是在一大片冷硬的黑色和藏色中挤入了两抹亮眼的白。
做完这一切，沈眠回头冲着依靠在门边的傅成川笑，像是要讨表扬。
傅成川被他看得败下阵来，举了举双手边夸边把人领到厨房。
“我们之间需要改一下称呼问题，”傅成川给他泡了杯牛奶，“你最好不要叫我老公。”
沈眠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面前的牛奶也瞬间变得不香了。
他那张脸实在太过漂亮，任何表情都显得生动灵巧，投到大屏幕上尚且如此，面对面看着时便更甚。
傅成川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要提的并不是称呼的问题，而是已婚多年却出了轨的渣男在对他的伴侣提出离婚还要对半财产的过分要求。
简直是蓝颜祸水，傅成川想。
“为什么呢？”
沈眠的嗓音带着点天生的哑，配上他特有的说话的腔调，演戏的时候导演钟爱给他分大段大段的台词。
影评人也常说沈眠是天生的适合电影，他说的每一句都能够把你拉入电影的氛围里去，哪怕只是一个没什么意义的语气词。
傅成川稍稍晃神，拿出手机点开沈眠的百度百科拿给他看。
沈眠早期是爱豆选秀出道，作品栏满满当当一长串，傅成川指着个人简介那一行：“你看，百度百科还显示你是未婚。”
江琴和公司当然不会主动去给他改信息，甚至巴不得他一辈子都不会被爆出恋爱婚姻的绯闻。
沈眠视线却落在傅成川的食指上，他食指指关节处有一道明显的疤痕，是小时候被匕首划出来的口子。
疤痕增生，留下了不会被时间磨灭的白。
“百度百科都是骗人的。”沈眠说。
除了一些当红的艺人，公司会定期地更改百度百科，其他大部分艺人的百度百科都是粉丝填写提交的，这东西的水分很深，通常就当看个乐子。
傅成川失笑，放下手机说道：“那这个先放到一边，如果你在外不小心说漏嘴那怎么办？江琴可是再三叮嘱过你不能够被人曝出你已经结婚了的事情。所以我认为，最好还是从源头上就断掉事情发生的可能……”
谁知沈眠直接撇过头去，一副不愿意再听他说话的态度。
因为住了几天院，沈眠明显消瘦了不少，脸上的肉薄了，显得骨骼线条更锋利，像是能够割破黑暗。
他手里捧着的牛奶已经喝光了，嘴唇上挂了一圈奶渍，连带说话声音都过分温柔，听起来没什么底气：“我又不是那种随便就叫别人老公的人。”
傅成川：“。”
真的假的，叫我老公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称呼的问题没办法达成共识，沈眠在这件事情上充分发挥着自己装聋作哑的天赋，到最后傅成川再想说的时候，他直接跳到了傅成川的背上，用手堵住他的嘴。
成年男性的重量并不轻，傅成川被他扑得往前倒，用手托住沈眠的屁股才避免了两个人一起栽倒在地上。
沈眠下午时大概有在医院洗过澡，身上带着薄荷的凉气，在这个冬日里显得凌冽肃杀。
落地窗外夜幕沉沉压下，长街上霓虹连成一片炫彩的灯河，远处住户的灯火灿烂，星星点点铺满了夜空。高层的夜景很美，近得好像伸手就能够触碰到月亮，沈眠炙烫的呼吸像火一样灼烧着傅成川颈侧的皮肤，扫过耳后。
烫得傅成川有点不太对劲。
江琴稍晚的时候又来了一趟。
身后跟了一个搬家公司的团队，沈眠的东西堆满了半边客厅，傅成川盘腿坐在窗边的暖气口下往那边瞧，看见某个没有拉严实的包裹里鼓出一块毛绒绒的布团，看起来像个玩偶。
更夸张的是门边那架电子琴。
沈眠换了一身毛绒绒的睡衣，兴致盎然地指挥搬家团队点工人将东西放到不同的地方，鼻尖上的汗珠亮晶晶的。
傅成川偶尔抬头看一眼搬家的进度，手里的剧本竟然也写完了两个场景。
正停在男二对女主一见钟情却意外得知女主有了心上人的剧情上。
傅成川嗤笑一声，关闭了文档，这种东西多看一眼，他作为编剧的素养就要降低一分。
江琴见沈眠忙得不亦乐乎，走到窗边跟傅成川打了声招呼。
她指了指那架还摆在门口的琴，有些抱歉地说道：“眠眠周三晚上有个采访，主办方知道他上一部戏自学了钢琴，要求线上连麦演奏一首曲子。”
傅成川已经木了：“放在卧室旁边的空房间里就行。”
江琴来不及感谢，傅成川已经低头去看手机了。
他邮箱里突然多了一封新邮件，是前同事发过来的，他在国外负责的上一个剧本有地方要改动，工作室的几个编剧来回改了几个版本，导演都不甚满意。
于是把主意打到了傅成川身上，火急火燎地求救。
毕竟剧本的原创是他。
附件里是需要改动的标注，还附带了几位编剧改动后的成果。
看得傅成川满头大汗。
江琴来得声势浩荡，走的时候却没声没响。
傅成川再从剧本里抬起头时，原本的空间里已经挤了不少沈眠的东西进来。
就连长的双人沙发上，都摆了一个半人高的纯白绵羊抱枕。
——那是沈眠早年刚出道，团内参加现场综艺节目的时候粉丝送给他的。
因为抱起来很舒服，一直被他带在身边。
沈眠不知道什么时候裹着毛毯坐到了他身边，傅成川改剧本改得认真，竟没有发觉半分。
也不知道沈眠在身边坐了多久。
但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远没到平常的睡觉时间，就已经困得脑袋在空中乱晃。
像是被人推了一把的不倒翁。
傅成川把最后一个需要修改的地方完成，把修改后点剧本重新用邮箱发了过去，肩膀上突然一重。
沈眠砸在他肩膀上，彻底睡熟了。
傅成川有轻微的脸盲症，他对人的外貌能够达到的辨认程度就是简单的好看和不好看。
然而这会儿借着落地窗下壁灯的光，傅成川才发觉沈眠漂亮得有些过分了。
沈眠是标准的三庭五眼，他眉骨凸眼窝微微下陷，鼻梁也是又高又直，偏偏他又生了一双含情潋滟的无辜下垂眼，使得过于英气的长相多了几分兼容的柔美。
光落在他的侧脸，小半张脸颊落入阴影中，雌雄莫辨。
除了漂亮一时再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形容词。
左眼窝上的那颗红痣，艳得像是滚落在雪地里的一颗血珠。
让傅成川忍不住靠近去瞧个明白。
傅成川凑得太近，呼吸惊扰了梦中人，蝶翼般的睫毛轻轻扇动，沈眠准确无误地对上了傅成川的视线。
视线里带上了点惊慌，随即立马意识到了当下的处境。
惺忪的困意顷刻间消散，沈眠眼中含着狡黠的笑意，仿佛抓到了傅成川的什么把柄：“你刚刚是不是想偷亲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同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