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叹》不觉已眠

46、错了

　　秦家镇被烧毁百年。
　　越来越多的流言传来，其中广为传言的一个版本是因为一个女子爱上了狼妖，被村民烧死，后来狼妖卷土袭来将整个村镇烧毁。
　　素云喃喃的问道：“狼妖……他呢？”
　　后来发生的事情，素云记不清楚，如果不是往生的一番话，想来她依旧会在画中迷失自己，助纣为虐。
　　素云将桌上的画纸通通扔在一地，跪下。
　　“素云酿成大错，还请真人责罚。”
　　方虚真人有些尴尬：“这……”
　　往生将人扶起来：“责罚日后再说。”
　　“是是是，神尊说的是。”方虚真人附和道，更何况自己终归不是素云的师傅，她的事情还是留给空虚自己处理。
　　“你是神尊？”素云瞧看着眼前之人，“你是吗？”
　　往生笑笑，不语。
　　素云打开她的手。
　　云衍问：“你这是何意？”
　　“你在哪？”素云问，“晓月杀害秦家镇众人之时，为何你们神无一现身阻止？为什么！”
　　“定数不可解。”往生从这一刻才真正感觉到混沌之灵的可怕。
　　素云哭泣：“我没了婆婆，也没了晓月，没了，都没了，秦家镇也没了。”
　　方虚真人看看左右：“神尊，我们如何出去？”
　　往生闭眼，将食指抵在额间，底下的灵纹亮了一下。
　　“等着，会有人来。”
　　往生开口，其他几个人只好听话等待。
　　往生寻了九黎。
　　九黎办事速度挺快。
　　九黎：到了。
　　往生睁眼，笑呵呵道：“这不人来了。”
　　说完，一时大亮。
　　再次暗下之时，众人已经回到原来的房间。
　　阿玉将打晕的人扔在地上，神气道：“神尊，人给你抓来了。”
　　地上之人正是秦晓月。
　　小落化为人形，查看地上之人。
　　“下手挺重的。”
　　阿玉挠挠头：“还好，还好，我家神尊出手不凡，自是手到擒来。”
　　云衍都未猜到往生是何时联系的九黎神尊。
　　“我和神尊找到他之时，他晕倒在山中，也没怎么动手就把人抓来了。”阿玉继续说，“既然人给神尊带到，我也该回去了。”
　　往生回：“回去吧。”
　　秦晓月适才悠悠转醒，看见这么多人，凝聚灵力就要动手打人。
　　“我的灵力呢？你们对我做了什么？”秦晓月发出不了任何的攻击，大喊大道，“你们好可恶！”
　　“哪有你厉害？我们昆仑派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败类。”方虚真人不屑一顾。
　　“素……素云，救我。”秦晓月拉住素云的手，眼里带着恐惧，“救救我。”
　　小落想要上前帮忙，往生拦住。
　　“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素云摇摇头：“你错了。”
　　“我没错！”
　　“你习妖法，害死了那么多人，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素云将他的手甩开。
　　“你说我变了，那么你呢？你可别忘了百年之前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入魔，何来今日。”
　　“是吗。”素云喃喃的出声。
　　“这些年，我忍着不去看你，可是素云，我还是忘不了你，哪怕你今日要将我杀了，我也不后悔，不后悔将你做成画妖，因为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秦晓月有些疯魔，“灵力没了又怎么样？有你在，我怕什么？你会帮我的，你会帮我的！”
　　素云一口回绝：“不可能。”
　　“是吗？你们不知道，她素云被我做成画后，对我百依百顺，如今都是你们害的！”
　　可那不是素云了。
　　秦晓月这百年之间总在想，她不是素云，素云怎么会帮他一起害人，清醒和欲望交织，让他沉沦百年。
　　如今素云将一切都想起来，他很高兴，哪怕自己以后会死无全尸。
　　秦晓月将毛笔递给素云，笑笑：“动手吧，死在你手里，我很开心。”
　　素云颤巍巍的退后几步。
　　方虚真人有些看不懂：“素云，你为何不杀了他。”
　　“因为秦晓月是画妖的主人，灵物弑主，自己也会死无葬身之地。”往生淡淡的说道。
　　秦晓月勾唇：“是吗？”
　　“不过我自然有解决的办法。”往生右手中出现一个法阵，欲将这一切解决。
　　素云上前阻止：“我自己动手。”
　　秦晓月摇摇头：“不可以，不可以，你不可以杀我，这样子你就无法成神成仙。”
　　“晓月，你知道的我对成神成仙没有那么大的心思，如果可以，我宁愿未带你上山。”
　　那么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一系列之事。
　　“成神成仙？你怕是早已经忘了素云为画妖后帮你害了多少人，她早已经没了资格。”
　　往生的一句话，让秦晓月安静了下来。
　　“是啊，这是我做的……是我的……”秦晓月看了眼手中的笔，后者则是变成了一把刀。
　　手起，刀稳稳的扎在胸膛之上。
　　“晓月……”
　　素云如今还依旧这样喊他。
　　秦晓月倒地，看向慌乱的走向自己的素云，撑着最后一口气。
　　“滚开！”
　　“素云，我错了，别做妖了，做神吧。”
　　“我做了这么多……就是能让你成神成仙，我已然没了资格，可你也没了……我错了，我错了！”
　　百年筹算，一朝梦散。
　　素云总会记起当年在秦家镇的那个少年，那样的好，似乎还犹在眼前。
　　“如今我身为画妖，害人害己，请真人给我一个痛快！”素云跪下行礼，“请让我先将画中灵力归还。”
　　方虚真人轻咳了一下：“神尊，这……”
　　往生了然，走到素云面前，有些惋惜：“资质不凡，如果那些灵力在你身体里，保不齐日后真的能为神为仙。”
　　素云一口回绝：“掠夺他人灵，如此之法，做神仙有什么好的？”
　　“是没什么好的。”往生在手中汇集着灵力，“你要知道，你能存于世间不过是因为那些灵力为你支撑着，才有了灵体，可如果我将你灵力散去，你怕真的会成为一副画。”
　　“好。”素云一口答应，“本就该如此。”
　　往生抬手在她额间一点：“千灵万物，苏得而由，现。”
　　从素云的额间一时散发出众多光芒，是这百年中所囚的灵力，顿时飞至空中，散于四周。
　　小落被吸引住，“好漂亮的灵光。”
　　素云的身影有些消散，“替我向凌齐问好。”
　　“好。”方虚答应道。
　　素云消失不见，只剩一幅画留在地上。
　　秦晓月再次看到这幕，心情完全不亚于当年自己将她做成画妖，素云终于离他而去。
　　秦晓月强撑着身体，想要去够到地上的那副画，终究没有触摸到，便灵散消失了。
　　云衍有些惋惜，将画捡起，交在方虚真人的手中，“这画真人如何处置？”
　　“素云在世间的最后一物，我自会交给空虚和凌齐，可惜了。”
　　房间之内的阵法已解开。
　　几人先后离开。
　　方虚真人走在最后，手里默默的举起一物，飞刺眼前之人。
　　云衍直发觉自己背后生疼，平时自己周身有些法器护身，可这次怎么会中招，何人所为？
　　云衍转头，就看到方虚真人手里拿的东西。
　　弑灵剑，是个魔器，书上有记载曾出现在幽冥府。
　　“你……”云衍话未说完，身体有些割裂感，灵力不似控制，从周身跑出来，悠悠倒下。
　　往生回头就看到云衍倒地不起。
　　“你做了什么？”往生上前查看，将人微微抬起。
　　方虚真人冷哼：“神尊莫担心，我也是听命行事，多有得罪。”
　　说完，便御剑而飞。
　　往生吩咐小落：“追，要活的。”
　　“好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