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卖身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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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笑了笑，“去买了点东西，正好碰见你了。”说着他举起手中的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抹茶面包和一瓶AD钙奶。
“书搬完了吗？”
程筠顿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刚刚他应付谢蕴的借口，低声：“搬完了，搬得干干净净的。”
对面“果酱”店牌散发着柔和的光，程筠看着他哥，感觉自己的心也像光一样软下来。郁闷了好久的情绪轻而易举地消散。他呆呆地盯着心上人弯弯的眉眼，听见谢蕴问：“甜吗？”
他乖乖抿唇，憋出来一个字：“甜。”
软糖很便宜，一块钱能买两支，一支九颗。虽然口味很多，但是谢蕴却只喜欢葡萄味和蓝莓味的。程筠发现之后，也开始喜欢这两种口味的软糖。
听见他说甜，对面人就又往他口中塞了一颗。
少年弯着眉眼和他商量，“今天有点晚了，我才想起来家里没有什么东西了——你乖点，先吃点面包垫垫肚子。还有这个，我挺喜欢的，你尝尝？热的，凉的喝完肚子会不舒服。”
程筠听到谢蕴的话，藏匿这黑暗中的耳朵有些红。哥哥总是喜欢把他当小孩子，但实际上，他已经长大了。
他是那种面无表情的时候眉目间带着戾气，但是笑起来又不显，只剩下乖巧。程筠眸中盛着碎星，映出面前的少年。
“哥哥。”他喊。
“嗯？”少年勾着尾音，撩人而不自知。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谢蕴侧首看他，路灯落入眸子中，透出几分温柔：“什么？”
“像——妻子不放心出远门的丈夫，临走前百般叮嘱生怕出什么意外。”
谢蕴听着顿了顿，有些不自然地垂眸，夜色遮住了他的神情。
“乱说什么呢？”
程筠突然上前，抱了抱谢蕴。
“开玩笑呢。”
程筠垂眸，看到谢蕴白皙的脖颈，眼神暗了暗，放开时他说：“哥哥，你也太瘦了。腰这么细。”
谢蕴抿了抿唇，半是无奈半是拘谨，声音如叹息：“乘乘——”
明明是这么…的话，但是训斥的回应却怎么也没有说出口。
他总是在纵容。
程筠知道他害羞，也没有再继续逗，“很晚了，我们走吧。”
旁边的人拧开牛奶瓶盖递给他，脸上的温度还没有褪干净，“快喝吧，一会儿凉了。”
两人顺着小路，路灯拉长少年人的身影，天上的星星隐入云层。
到门口时，程筠拿着钥匙开门，谢蕴看着他单薄的身影，叹了口气。
——是挺不放心的。
乘乘还这么小，他身为哥哥，总得多照顾一点。况且，十七、八岁青春躁动…如果程筠以后交了女朋友——
“啪嗒”一声门被打开，打断了谢蕴的思考。程筠摸索着开灯，房间陷入白炽。
“哥，你还愣着干什么?”程筠拿下一双拖鞋放在门口，“换鞋。”
谢蕴弯腰换鞋，转身进了阳台。
此处远处亮着耀眼的灯，墨色织网笼住云层。
程筠看着少年的背影，眸中的情绪比外面夜色还要晦暗。
“乘乘——”
听见少年的声音，程筠立刻将眼底的墨色收得干干净净，转而换成一副乖巧的神色。
“今晚的月色的确很美。”
程筠微怔，看着那人笑着补充，“听说晚风也会沉醉。”
他觉得自己好像呆在了那里，明明知道不可能，但他还是忍不住去问。他听见自己冒着傻气的声音：“什么意思？”
少年明显很诧异：“今天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月亮还没到出来的时候，我以为我们家乘乘是给我预报今晚的气象呢。”
说完他兀自笑了一声，“乘乘预报，很准啊，能包月吗？”
程筠也抬眸，在月色朦胧中，他闷闷地说：“我这儿都是强制包年的。”
“那哥哥没有那么多钱怎么办？”少年取出衣撑，将衣服放进程筠怀里。
衣服清爽的柠檬味传入鼻中，程筠开玩笑似的接话：“那卖身吧。”
谢蕴顿了顿，面不改色，“卖身的话，只包年有些不划算，得包一辈子。”
话间衣服已经被收完了，程筠垂着眸，“那就一辈子。”
可是一辈子实在是太长了，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也许少年人总是轻易将未来许诺于人，总是轻易地将一辈子说出口，那些许诺就总是变得无足轻重。
谢蕴将阳台上上的花盆搬下去，小雏菊清清浅浅的味道缠着醺风在夜色中酝开。
“一辈子，啧，这么长啊。那我得货比三家，你这儿好评多少啊？”
程筠乖乖地抱着堆满衣服的盆子，最上面还有他和他哥的……现在在亲密无间地挨着。他回过神：“没有好评，哥哥限定。”
谢蕴哼笑，屈指敲了他一个栗子，“怎么回事儿啊？羊毛就逮着我一个人薅？”
谢蕴力气并不重，程筠感受着额头传来轻微的痒意，叹了口气，“又不要钱，免费的。”
但是他想，其实卖身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
“你要是收费的话，钱就从你零花钱里扣。”谢蕴不上当。谢家家庭条件还挺富裕，谢母从来没有克扣过他俩，一人一个月一万零花钱，学费什么的另算。
虽然谢蕴平日里很低调，但是身上穿的用的都是名牌或者限量；程筠就不一样了，“低调”之下，全校都知道家里有钱了。
“好了，很晚了，收拾收拾睡吧。”
“晚安。”
·
夜凉如水。
谢蕴喝完一杯冰水后，放轻脚步推开了隔壁的房门。
“乘乘，乘乘？”少年人身体再好也经不住折腾，将近入秋的水凉得刺骨，出去时又穿得单薄。凉气正袭，又吹了冷风。
床上的人额头温度烫得要命，谢蕴拿了温度计，但是程筠烧得脑子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之间也不肯配合。
谢蕴没办法，他被程筠死死抱着，自己也被折腾了一身汗。
谢蕴又喊：“乘乘。”
程筠终于反应过来：“…哥？”他费劲地想起身，却又被谢蕴按了回去。
“你发烧了，夹好，别掉出来。”谢蕴手探入少年的衣服，将温度计放了进去。“我去给你找药。”
谢蕴身子没入黑暗，程筠半掩着眸，看外面白炽亮起。他手背抵着额头，有些昏沉地想：是有点儿烫。
他现在脑子并不清晰，硬撑着下床就摸着去找谢蕴。
外面谢蕴已经把水烧上了，正准备转身，身上却突然一沉。少年侧首，肩上多了个毛绒绒的脑袋。“乘乘，你怎么出来了？”
程筠手绕过少年身旁将热水器关掉，脑袋蹭了蹭，声音闷闷：“哥，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你别忙活了，明天还要上学呢。”
不过他几乎刚关掉，就又被少年打开。
程筠耷拉着眼，明显的不开心。他带着别扭的情绪搅弄着谢蕴的衣角，另一只手又环上了少年的腰身，力道之紧，生怕谢蕴推开似的。程筠感受到少年动了动，明显想推开他，但似乎又碍着他生着病，最终还是没有反抗。
虽说动作上没有反抗，但是说出的话就没有这么如他意了。
“你毕竟是我弟弟，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上学缺一天又不耽误。”
程筠听完前面的话，小声嘟囔：“谁想当你弟弟。”
但是他好哄，听到后面不耽误又喜气洋洋起来，哥哥都为了他要翘课了，这不是爱是什么？
“乖一点儿，起来。”
程筠只捡自己爱听的话听，面对谢蕴的话，他变本加厉，整个人几乎贴到了谢蕴身上，“抱一会儿。”
他嗅着少年身上淡淡的柠檬香，微微翘了翘唇畔：其实生病…也挺好的。
事实证明程筠这么想简直错得离谱，谢蕴只让他安静抱了一会儿就就忍不住开口：“你这样，明天我们两个都得去医院挂水。”
这话一下子拿捏了程筠的软肋，慢吞吞地放开了谢蕴，摸样看起来有些委屈。
如果一定要用某种动物来形容的话，现在某人估计耳朵都已经耷拉下来了，尾巴也无精打采。
谢蕴想到这个比喻，忍不住心中发笑。
只是……“温度计呢？”他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
程筠突然沉默，他刚刚出来的时候嫌不舒服，顺手直接放床头柜了。他无辜别开目光，谢蕴看他这个样子明白了大半，险些气笑了。
“现在放手，坐沙发上不许动。 ”
这下程筠自知理亏，总算乖乖放了手。
程筠坐在沙发上，看着谢蕴翻出来一把温度枪，忍不住开口：“哥哥，刚刚怎么不直接用温度枪？”
“这个已经很久没用了，我是怕有偏差才用的温度计，但是你不配合，只能用这个了。”
程筠更老实了。
——39.1℃
程筠自己也没想到竟然烧这么高，怪不得脑子一直昏昏沉沉泛着疼。他就说今天怎么这么冷，原来是发烧了。他这么想着，但是身体一动也不动。
“走吧，烧这么厉害吃药也不管用，去医院。”谢蕴好气又好笑，“多穿点，不然加重了。”
程筠看他一阵忙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慢吞吞地来了一句：“不是坐在沙发上不让动吗？”
谢蕴：“……”
有时候真想把某人脑子撬开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中景路这里偏市中心，半夜外面仍然川流不息。霓虹灯和夜色缠绵，风景在车窗外迅速后退。在模糊的景色中略过一中和十中，略过差异和云泥。
一路上，程筠炙热的目光黏在谢蕴身上，谢蕴蹙眉，乘乘是不是有点太黏他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