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仙途：来自师兄的极致偏爱》只逢墨纸

5、历练

　　画面碎裂，如镜中花。
　　等方景斐迷迷糊糊地醒来，四周死寂，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只当是自己修炼过度导致的幻觉。他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
　　往后几个月，方景斐一直在修，按恒谷宗的规矩，新弟子入宗门3个月就要下山历练了，但方景斐除了师傅叫他们到跟前指导，他就没踏出过门，毕竟在他眼中
　　历练=未知的麻烦
　　宗门内的弟子本来就对他有异议，认为他太过慵懒，不求上进。
　　山门雾霭未散，清瘦身影踏着露水而来，是简傀。他奉师尊之命，前来寻方景斐一同下山历练。
　　简傀性情沉静，面冷心热，与方景斐同届入门，却早已独自完成数次外务，手段凌厉，被称“简无情”。
　　他站在屋外，未敲门，只轻轻将一枚青玉符贴于门扉，那是师尊亲授的召集令。
　　方景斐望着符箓泛起微光，眉头微蹙。他本想推脱，可符令已动，违令即为大过。无奈起身，披上外袍，推门而出。
　　“简师兄，何事如此急迫？”方景斐故作轻松地笑问。
　　简傀目光扫过他，淡淡道：“师尊有令，你我同往南荒断龙谷，查探妖气异动，护送三名凡人商队归城。为期一月，不得推辞。”
　　闻此言，他心中不禁一沉，南荒断龙谷乃是一处险恶之地，妖气弥漫，危机四伏，不知此次前去又会遭遇何种变故。
　　然而，师尊之命不可违抗，他只得点头应允。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各怀心思。
　　简傀向来冷峻，话也不多，而他则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经过数日的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断龙谷。
　　此时的谷中，妖气比传闻中更为浓重，仿佛有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在暗中涌动。
　　阴风卷着腥气撞过来时，方景斐只觉后颈一凉，再抬眼，两名商人已消失在原地，只余下几片被妖气蚀得焦黑的衣袂，飘落在枯草间。
　　“护住他！”
　　简傀的声音冷得像玄凝雪峰的冰，话音未落，他已掠至那名瘫软在地的商人身前，凝霜剑出鞘，一道冰蓝色剑气横劈而出，“咔嚓”声中，三只潜伏在树影里的妖狐被剑气冻穿，化作冰雕轰然碎裂。
　　方景斐回过神，迅速结印，淡金色的灵力护罩将商人稳稳裹住。
　　可下一秒，地面翻涌，数十只尖嘴獠牙的土妖破土而出，四周的树影也扭曲成妖仆的形态，绿眸闪烁，将三人团团围住。
　　方景斐背靠背贴了上去，后背触到对方坚实的脊背，心中那点慌乱竟奇异地消散了。
　　凝霜剑的寒气漫开，冻住扑来的妖，方景斐则挥剑斩向妖仆的脖颈，灵力灌注的剑身劈开妖气，发出清越的鸣响。
　　战斗间，方景斐眼角余光瞥见一只妖绕到商人身后，想趁机偷袭。
　　他不及多想，侧身扑过去，用后背挡住那利爪，
　　“嗤”的一声，衣料破裂，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小心！”简傀余光扫到他的伤口，眸色一沉，剑势陡然暴涨，冰蓝色剑气如莲绽放，将周围的妖物尽数冻僵。他旋身挡在方景斐身前，左手结印，一道冰墙拔地而起，暂时隔绝了妖气。
　　“你怎么样？”简傀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没事，皮外伤。”方景斐咬了咬牙，撕下衣襟草草包扎，“它们在拖时间，巢穴肯定就在附近！”
　　简傀颔首，目光扫过四周：“妖气从东边山洞溢出来，先解决这些，再救人。”他抬手将一枚冰符拍在方景斐肩头，“寒髓灵力护你经脉，别硬抗。”
　　话音刚落，冰墙已被妖物撞出裂痕。简傀踏雪而起，凝霜剑挽出数道剑花，每一道都带着冻裂神魂的寒气，妖物触之即僵，落地便碎。方景斐则运转灵力，灵力化作金色光刃，专挑妖物七寸招呼，两人一冰一金，剑气与光刃交织，竟在妖气中劈开一片清明。
　　半个时辰后，最后一只妖仆被斩灭，方景斐扶着商人，喘着粗气靠在树干上，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简傀则已掠至东边山洞前，凝霜剑的寒气让洞口的妖气都在微微颤抖。
　　“里面妖气很浓，是只大妖。”简傀回头看他，“你带着他在外接应，我去救人。”
　　“不行！”方景斐立刻站直，“要去一起去，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他知道自己修为不如简傀，可并肩作战的踏实感，让他不愿缩在后面。
　　简傀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拒绝，只是将一道冰盾符塞到他手里：“紧跟我。”
　　山洞内漆黑一片，妖气如黏腻的墨汁，呛得人喉咙发紧。
　　方景斐点亮灵力灯笼，昏黄的光线下，能看到两侧石壁上嵌着无数发光的妖眼，正死死盯着他们。走了约摸半炷香，前方传来两声微弱的呼救，正是那两名失踪的商人。
　　“在前面。”方景斐压低声音，刚要迈步，却被简傀一把拉住。
　　“小心。”简傀的声音压得极低，剑指前方黑暗，
　　“有东西。”
　　“桀桀桀……”诡异的笑声从黑暗中漫开，带着蚀骨的寒意。紧接着，地面剧烈震颤，一只身形庞大的石甲妖从地底爬出，浑身覆盖着青黑色的岩石，额间嵌着一颗散发妖气的血珠，爪子扫过石壁，便带下大片碎石。
　　“擅闯我巢穴，找死！”石甲妖怒吼着，一爪拍向两人。简傀挥剑格挡，冰蓝色剑气撞上利爪，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他被震得后退两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方景斐见状，立刻将灵力灯笼掷向石甲妖的眼睛，趁它闭眼的瞬间，挥剑刺向它额间的血珠，那是妖物的内丹所在。可石甲妖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尾巴横扫而来，方景斐躲闪不及，被狠狠抽中胸口，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师弟！”简傀瞳孔骤缩，剑势陡然变得凌厉，凝霜剑上竟覆上一层白霜，“极寒·封脉！”
　　冰蓝色的寒气顺着石甲妖的四肢蔓延，瞬间冻住它的关节。石甲妖怒吼挣扎，却动弹不得。方景斐强撑着爬起来，抹掉嘴角的血，灵力尽数灌注剑身：“师兄，左边！”
　　简傀会意，剑挑石甲妖左臂，逼它侧身。
　　方景斐趁机跃起，剑如流星，直刺血珠
　　“噗”的一声，剑身穿透血珠，妖气瞬间暴涨又骤然溃散。石甲妖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化作一堆碎石。
　　两人还未喘口气，山洞深处又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一道黑影如闪电般冲出，正是那只巨型蝙蝠妖。
　　赤红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骇人，尖啸声直刺耳膜，方景斐只觉识海翻涌，握剑的手都在颤抖。
　　“光！”
　　简傀捂着耳朵，对他喊道。
　　方景斐立刻反应过来，运转全身灵力，掌心绽放出耀眼的金光，如同一轮小太阳，照亮了整个山洞。
　　蝙蝠妖果然怕光，发出一声惊恐的嘶鸣，翅膀乱扇，撞得石壁碎石纷飞。
　　它眼睛是弱点！
　　金光凝作光箭，射向蝙蝠妖的眼睛。简傀同时掠起，凝霜剑寒气凛冽，直劈它的翅膀。
　　蝙蝠妖躲闪不及，一只眼睛被光箭射中，疼得疯狂挣扎。简傀趁机一剑斩断它的左翼，方景斐再补一记光刃，劈中它另一只眼睛。
　　失去视力的蝙蝠妖轰然坠地，还想挣扎，却被简傀一剑刺穿头颅，彻底没了气息。
　　妖气散去，山洞里终于恢复平静。
　　两人扶着彼此，踉跄着走向角落里被捆住的两名商人，解开绳索时，方景斐才发现自己后背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浸透了包扎的衣襟，可心里却没有半分烦躁，只有一种并肩闯过险关的踏实。
　　简傀看着他流血的后背，眉头蹙起，伸手将一道温和的寒髓灵力渡过去：“先止血，出去再说。”
　　方景斐咧嘴一笑，疼得抽了口气，却还是道：“好，这次……多谢师兄。”
　　救出来了而失踪的两个人，在这场战斗结束后，五个人齐了！继续赶路！
　　不多时已经到了断龙谷边际，一个月的期限还剩下十日，再往前进城区就完成任务了。
　　进城后，商队去交货去了，他们的任务也完成了。难得出来一次，方景斐拉着简傀在街上瞎逛。
　　阳光洒满了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是琳琅满目的店铺，吆喝声此起彼伏。
　　方景斐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东瞧瞧西看看，一会儿在卖糖人的摊前驻足，一会儿又跑到卖布匹的铺子里摸摸料子。
　　简傀则跟在后面，偶尔提醒方景斐注意周围的人群。
　　他们走进了一家茶馆，茶馆里热闹非凡，说书的先生正讲到精彩处，围坐的听众不时发出叫好声。
　　方景斐和简傀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一壶茶，听着说书先生讲述着古老而精彩的故事。故事里充满了侠义与柔情，让方景斐听得入了迷，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
　　不知不觉已是傍晚，街道上的灯笼逐一点亮，给整个城镇增添了几分温馨与浪漫。
　　方景斐和简傀走出茶馆，漫步在灯火阑珊的街头，晚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爽。
　　晚风卷着街边食肆的香气漫过来，混着灯笼暖黄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方景斐舔了舔嘴角残留的糖人甜味，侧头看向身侧的简傀，青衫上还留着些许战斗后的划痕，却依旧挺拔如松，眉眼间的冷冽被夜色柔化了几分。
　　“简师兄，”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
　　“这趟历练……好像也没我想的那么麻烦。”
　　没有宗门里的闲言碎语，没有修炼的枯燥桎梏，有并肩作战的踏实，有市井烟火的鲜活，连伤口都像是勋章，而非负担。
　　简傀脚步微顿，垂眸看他。少年眼底映着灯笼的光，亮得像盛了星光，和玄凝雪峰上那个伏在雪中、不肯低头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那里还留着战斗时与方景斐背靠背的温度，心脏处那种陌生的暖意又悄然漫开。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比往日柔和些许，“不麻烦。”
　　两人并肩走着，脚步声落在青石板上，与街边的笑语、远处的更鼓声交织在一起。
　　方景斐又开始絮絮叨叨说着刚才说书先生讲的侠义故事，说那侠客如何护着凡人，如何对抗妖魔，简傀不说话，却听得认真，偶尔在他卡壳时，淡淡提醒一句遗漏的细节。
　　灯笼的光晕在他们周身流转，晚风温柔，夜色正好。
　　方景斐忽然觉得，所谓历练，或许从来不是为了应付宗门规矩，而是为了遇见这样的时刻和值得的人，一起走过烟火人间，一起踏过险途恶境，然后发现，那些曾经以为的“麻烦”，早已变成了生命里温热的印记。
　　他抬头看向夜空，星辰璀璨，一如断龙谷山洞里并肩作战时，彼此眼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