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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川西葬穴(5) ...

  •   任仰拉了拉毛衣的衣领,他刚喝完酒,现在热得不行,高领毛衣让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任仰抬手脱掉了最后一件毛衣,上身就什么都不剩了。

      窗外带着凉意的风吹到任仰身上,却只让他感到舒爽,任仰又抬起头用含着酒意的眼睛盯着乙酉。

      乙酉像是被那双眼睛烫到了似的,一下子低下了头,但下一秒,任仰的锁骨连同下面结实的胸肌又闯进了他的视线,乙酉觉得往哪看都不合适。

      乙酉本能地想跑,但是任仰的大手掌着他的腰,他竟然轻易动不了。

      乙酉不知道的是,自从第一次血祭的时候,任仰在沙堂坡被人袭击丢到了山上,他就开始有意地锻炼身体了。

      直至后来任仰看着乙酉一次次地为了救自己而受伤,他就下定决心要变得更强,强到有一天他也能把乙酉挡在身后。

      “刚才看到什么了?”任仰仰着头开口不急不忙地问了这样一句话。

      乙酉听他这样问,刚刚在外面看到的宫浸香和许煦汤旖旎的画面又浮现在了他的脑子里,乙酉即刻摇头:“什、什么也没看到。”

      乙酉难得结巴,任仰听到了就放荡似的勾起了嘴角,用一种看戏似的眼神盯着乙酉的脸:“什么都没看到?我在你身后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俩亲了,还抱了……”

      任仰喝过酒之后沙哑低沉的嗓音此刻像是一只刺猬似的滚过乙酉的心,让他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任仰看乙酉一直低着头,又往前靠了靠,两只手彻底将乙酉的腰圈了过来。

      乙酉脚上的拖鞋早就掉了,现在脚抵在任仰的胸膛上。

      乙酉的脚趾贴着任仰温热的上身,像是触到了火炉一样,烫得他下意识地想把脚撇开。

      但是任仰抵在他前面,乙酉根本无处可逃,他挣扎了一下,倒是在任仰的小腹处勾起了一股火。

      “别乱动……”任仰腾出一只手握住了乙酉的两只脚,警告地说道。

      乙酉的脚抵到了某处,手指吓得都蜷缩了起来,再也不敢乱动了。

      后面的窗子还开着,乙酉为了逃离任仰一直在往后靠,任仰怕他掉下去,就只能用手紧揽着他的腰。

      “这断袖之癖的事在清朝挺常见的吧……我记得有个地方,象姑馆!你去过没有?”

      任仰回忆着自己之前看过的书,说出“象姑馆”的那一刻乙酉果然略带震惊地抬起了头。

      乙酉觉得任仰越说越不着边际了,他的耳尖渐渐红起来,挣扎的力度更大了,“放我下去……”

      任仰不依他,掌着他的腰晃了晃:“你之前娶过亲吗?有没有相好的?”任仰一看到乙酉窘迫的模样,心里就升起一种说不清的快感,捉弄乙酉这件事他干得得心应手。

      任仰一直不依不饶地问他,缠得乙酉没办法,乙酉眼神带着羞愤的对上了任仰的眼睛,大吼一声:“没有!”

      “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孤枕难眠的,多少个凄凄惨惨的夜啊……”任仰的语气带着明晃晃的挑逗,乙酉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要说什么?!”

      任仰听他这样问,神色忽然正经起来,“你觉得宫浸香和许煦汤这样互相作伴怎么样?”任仰刚刚孟浪的样子不见了,眼睛里倒是有了些清明。

      乙酉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还是不作答。任仰就接着说起来:“你想不想也有一个人作伴,比如我?”

      乙酉这一刻才明白任仰刚刚的试探都是什么意思。

      他现在已经知道宫浸香和许煦汤是什么关系了,此刻任仰将他们两个类比宫许两人,乙酉觉得心都停了。

      任仰见乙酉愣愣地皱着眉头呆看着自己,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他双臂松开乙酉的腰,撑着飘窗底板一使劲也坐了上去。

      任仰和乙酉都坐在了底板上,任仰把乙酉的身子侧了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

      乙酉身后抵着墙面上的木板,看到任仰的双手握着自己的肩膀,登时回过了神,拨开了他的手。

      “我、我们……我是第十一代伊使,你是第十二代!我们……我们是朋友,我们只是作伴完成血祭!”

      乙酉的脑子一团浆糊,他从没想过和任仰成为宫浸香和许煦汤那样。

      任仰笑了,这笑明显是带着气的,“朋友?去他妈的朋友!我们同吃同住,天天睡一张床,盖一张被子,你告诉我哪个朋友是我们这样?!”

      乙酉被质问懵了,这些明明都是任仰主动做的。

      乙酉这才缓缓回过神来,他好像早就掉进了任仰准备的陷阱里——

      任仰慢慢引诱着他,哄骗着他,让自己慢慢接受了他根本不正常的行为,而且像雪融进水里一样,毫无痕迹。

      “这、这不代表什么……”乙酉把头偏到了一边,他不肯承认一些事情。

      任仰又被气笑了,这次的笑好像还带着一点苦笑的意思。

      “不代表什么?你吃什么喝什么我都记在心里,跟个哈巴狗一样跟在身后照顾你。你觉得我真是善心发作天天闲的是不是?!

      “我住院了你在医院守着我,血钟发作了你毫不犹豫放血,还有多少次你死里逃生救我,全都是因为咱俩是朋友?

      “我生气了你千方百计地哄我,明目张胆地求和。乙酉,你可是活了三百多岁的什么也不在乎的人,你真的觉得自己这样正常吗?”乙酉的双唇越抿越紧。

      任仰接着说:“朋友?日常起居、喜怒哀乐,咱俩哪一样不是一起经历的,就连你晚上睡觉都是在我怀里睡的,你那冰凉的脚丫子都是我一点点给捂热的!

      你就说,我们俩这样,除了没行周公之礼,和普通夫妻有什么区别!”

      任仰一口气说了一大段,每一句话都戳在乙酉的心上,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是啊,他可是活了三百多岁的乙酉,他可是冷心冷情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在意一个人的喜怒了?什么时候看到别人受伤流血会紧张到甚至方寸大乱了?什么时候会放任一个人随意闯入自己设置的围墙,在自己的世界里胡乱试探了?

      乙酉听着任仰一声声的质问,同时也在质问自己,最后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办法回答,哪怕是一个问题。

      直到乙酉听到任仰的最后一句话,那种被攻城略地后,后知后觉的孤立无援才如潮般向他涌过来。

      乙酉被任仰的话吓到了,他是个固执的人,他不能轻易打破自己的围墙,这简直不可想象!

      “放肆!”

      乙酉被任仰逼得无路可退,连“放肆”都说了出来。

      他的呼吸重了几分,脸上羞愤的红色中又夹杂着第一次直面自己的无助。

      乙酉加大了力度要挣脱任仰的桎梏,任仰却把右脚抬上了飘窗底板,直接踏在了乙酉的右边,右腿以绝对的压迫感隔开了乙酉和外面的玻璃窗。

      他的手握住了乙酉劲瘦的腰,直接倾身压了过去,把乙酉按在了飘窗侧面的木板墙面上。

      乙酉被像猎豹般突然进攻的任仰弄得措手不及,只能将双手竭力地抵在他的胸前,做最后的“负隅顽抗”。

      任仰再次开了口,“对了,除了周公之礼,咱俩还有一件事没干!”

      说完,任仰就朝前凑了过去,霸道地堵住了乙酉的嘴。

      乙酉的脑子一下子“嗡”了起来,他没料到任仰竟然会大胆到这个地步,公然地踏进了自己的禁区!

      这个亲吻算不上温柔,倒更像是一种对峙般的撕咬。

      乙酉的胳膊还横在任仰的胸前。任仰上身光裸着,不断起伏的胸膛让乙酉不敢有什么别的动作,终究抵不住他强势的扑压,被任仰扣在了怀里。

      任仰的亲吻没什么章法,他压制着乙酉垂死的挣扎,力气使得他头上青筋都起来了。

      乙酉怎么也想不明白今晚是怎么到了这个地步的,明明两个人只是出来逛了逛,又吃了一顿酒,怎么就这么疯狂荒谬了?

      乙酉刚开始还能分出意识顽强抵抗一番,但是他从不知道亲吻竟然比任何的招式和功夫都厉害,让他在触到任仰唇舌的那一刻就落了下风,从此再也没有胜的可能。

      两个人的旁边就是玻璃窗,亲吻的举动简直一览无余。若是有人站在了院里,任仰和乙酉正在进行的激烈的亲吻就会被尽数捕捉。

      想到这儿,乙酉的心里更急了。

      乙酉被亲得几乎喘不过气,他根本找不到空隙呼吸,被憋得脸连着脖子和前胸都红了起来。

      乙酉快撑不住了,无法的他使劲一咬牙,一股铁锈味就漫了出来。

      任仰终于松开了口,嘴角的血开始往外冒,染得两个人嘴唇上都是。

      乙酉借着任仰起身的一瞬间,直接抬起手扇在了任仰的脸上。

      任仰一下子没稳住,从飘窗上跌了下去,滚到了客房的地上。

      乙酉的手不知道是气的、羞的或是被亲了太长时间有点缺氧了,明显地抖了起来。

      他从飘窗底板上沿着边缘滑了下来,站到地上的时候差点腿软地倒下去。

      任仰用手碰了碰被咬破的嘴唇,慢慢站了起来,但嘴角却还是勾着的。

      刚才这一摔摔得不轻,任仰觉得自己的胯部生疼,但还是趔趄地又朝乙酉走了过去。

      乙酉竟然对任仰的靠近有些害怕,他擦过任仰的身子朝外走去了。任仰这下有些慌了,抓住了乙酉的手腕。

      乙酉立刻甩开了任仰握着自己手腕的胳膊,有些戒备地看着任仰。

      任仰盯着乙酉已经有些红了的眼皮和微微抖着的手,知道这次是把人吓到了,也欺负够了,于是转变了策略,缓声问道:“你去哪儿?”

      乙酉把视线移开了,“回去。”

      “回哪儿去?前院大门都关了,你要再把伙计们吵起来,开门出去?”任仰开始给乙酉摆事实讲道理。

      “我翻墙出去。”乙酉毫不犹豫地说,凤满楼的围墙高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任仰实在是被气笑了,为了躲自己,乙酉还真是有点“狗急跳墙”那味儿。

      任仰知道不能再逼了,要不然人真跑了。

      “翻人家墙多不好啊。好了,我不碰你了行不行?别走了,再把宫浸香和许煦汤吵醒了,到时候多尴尬啊。”任仰慢慢向前走了一小步,但还是给乙酉留了个安全距离。

      乙酉听到他这么说又犹豫了起来,他有些不信任仰。

      任仰接着开口道:“你就算现在躲开我,往后咱俩还是得一起去完成血祭是不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任仰说着又朝前走了一步。

      “你看你身手肯定比我好,我就算想耍流氓也抵不过你的一巴掌啊!”任仰说着就把自己的右脸转了过来,上面有明显的一个红巴掌印。

      乙酉抬起头看了过去,他刚刚也是急了,那一巴掌是真使了力气的,够任仰受的。

      任仰看乙酉站在原地总算是不朝门外跑了,就试探着又靠近了一步,“好了好了,天不早了,赶紧睡觉吧。”

      任仰刚刚的一身热气随着时间散尽了,现在倒是觉得凉了。他酒醒了不少,多亏了乙酉的那一巴掌。

      乙酉看任仰的意思是还要和自己睡,一下子抵住了他的胸膛:“你去地上睡。”

      任仰愣住了,没想到乙酉防备心这么重。

      “不是,这么冷的天我去地上睡?这儿又只有一床被子,我不得冻死啊!”

      乙酉立刻接道:“那我在地上睡,或者我回去。”

      任仰真是对乙酉一点招也没有,拉住了他忙说:“别,我去地上睡,行了吧?”

      乙酉听他这么说,干脆利索地转身上了床,然后背对着他躺着。

      任仰无奈地摸了摸火辣辣疼的右脸,嘟囔道:“下手可真重……”

      任仰看了看自己光裸的上身,后知后觉地感到冷。他看自己的毛衣还在床上,就俯身去拿。

      躺着的乙酉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直接转过了身,抬起右腿抵在了任仰的前胸:“你干嘛?”

      任仰被乙酉这一举动给弄懵了,反应过来他是怕自己对他图谋不轨,又笑了起来:“我拿衣服,你真想让我裸着睡啊?”

      说完,任仰就握住了乙酉的脚腕放了下去。

      乙酉的脚腕被握住,任仰掌心的温热传了过来,乙酉一个激灵又赶紧把脚挪开了。

      任仰左手撑在乙酉的右边,越过他捞起了自己的衣服。从某个角度看,这可不是个好姿势……

      乙酉的眼前就是任仰光裸的上半身,他皱着眉头直接把眼睛闭上了。

      任仰套上了毛衣总算是暖和点了。他看乙酉是真的铁了心不让自己上床,只好抽出了个枕头放到地上,把房间里的灯关了。

      南方没有暖气,任仰躺在地上,凉气直往他毛孔里钻,冻得他睡不着。

      房间里寂静无声,任仰知道乙酉没有睡着。

      夜色里,任仰的眼睛已经彻底清亮了,不再带着朦胧的醉意。

      他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月光,轻声开口道:“乙酉,我今晚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喝醉了,也不是一时兴起犯浑……我就是喜欢你。”

      任仰的声音在夜里显得平静又清澈,床上的乙酉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已经掀起了一番惊涛骇浪。

      “喜欢?”

      这个词第一次被乙酉在心里反复琢磨,数次咀嚼。

      该有的抵触和反感并没有降临,乙酉只知道那天晚上任仰的那句“喜欢”贯穿了他的整个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川西葬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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