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好像不懂我》半弯月色

7、7 拿奖

　　正月初九，开学。
　　高一A班的同学们正沉浸在与寒假告别的伤感中，班主任一脸喜气地推开教室门走上讲台。
　　“同学们都抬起头来，听老师讲一个好消息！”
　　一听好消息，大伙儿都来了点精神。
　　“是不是开学考取消了啊老杨？”
　　“不会是延长寒假吧！难道我昨晚的梦是真的！”
　　老杨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等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消失，他压抑不住嘴角的笑，朗声说：“咱们班的徐斯南同学，寒假期间代表学校参加全国物理竞赛，获得了银奖！”
　　A班静了一瞬，随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徐斯南才高一，在国家级的竞赛上就已经能摸到银奖了，要知道这次派出竞赛的同学们最高名次也只是银奖，大多数都是铜奖，甚至没得奖，倘若再花时间去培养……光是想想，老杨心里都要乐开花了，这苗子不错，得好好呵护！
　　而同学们的想法则简单得多，徐斯南是大家日日相处的同学，也是A班的一份子，她能得奖，大家与有荣焉，出了班门走路都带风。
　　让F班那群人看看，A班出了个全国银奖，F班怎么就没见捧个全国体育竞赛银奖回来？
　　程骁在企鹅上给她发来一串鼓掌的小黄豆，隐晦地邀功：“怎么都吃一样的饭，就你那么厉害呢，徐斯南同学？”
　　徐斯南回：“先替我谢谢阿姨，改日再登门重谢[/愉快]”
　　程骁发来一个OK的手势。
　　晚修期间，徐斯南被老杨叫到办公室。
　　刚一进门，就见老杨把桌面上放着的银色奖牌和一封略有厚度的信封往她面前推，“斯南，这是你的奖牌和奖金。”
　　徐斯南谢过老师，拿起奖牌细细端详，银色的奖牌在白炽灯的照射下很是晃眼，正面是牛顿的头像浮雕，背面刻着“2010年度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银奖”的字样。
　　“老师，奖金就先放在您这里保管吧，月底回家了我再来拿。”
　　老杨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了然地点点头，左手拿茶杯，右手握拿着茶杯盖儿比划着说：“斯南同学，继续加油，老师相信你能站到更高的地方。”
　　怎么样才算是更高的地方呢？一直到回到宿舍洗漱完，躺在单人床上，徐斯南仍在思考这个问题。
　　月底徐斯南照旧拿着补贴和奖金回家，递给徐母却又被推回来：“家里现在情况好多了，这些钱以后都你自己保管着，有计划地花就行。”
　　徐斯南于是安静地把钱揣回兜里，盘算着哪天让大人带她去办个存折。
　　日子就在大大小小的周考、月考、期中期末考中过去。
　　程骁偶尔给她带些吃的喝的，说是被程母非要让他带来的。
　　徐斯南后来有再去过程家，买了一点小礼物和一束花，用来感谢寒假那段时间程母的照顾。
　　程妈妈拍着她的手笑说：“斯南多多来家里玩，学习上有余力再帮帮我家程骁，阿姨先谢谢你啦。”
　　徐斯南闻言下意识挺直腰背，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

　　六月很快到来，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两个重大消息。
　　今年是全省最后一届3+X模式高考，明年开始采用3+小综合，意味着这学期结束，高一A班的同学们将要面临学文还是学理的抉择。
　　分科志愿表发下来的课间，大家三五成群地挤在座位上讨论。
　　“王旭，你小子干脆学文科得了，反正你数学一塌糊涂。”
　　“我觉得我还有救，骁哥，你说呢？”王旭拿胳膊肘碰了碰程骁，希望同桌能给自己一点鼓励。
　　程骁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旭啊，不行咱就别勉强了。”
　　王旭遂作捂胸倒地状，随即又想到什么：“不对啊，你理科也没比我好多少，咱俩大哥不说二哥好吧？”
　　徐斯南自动屏蔽这句，她已经尽力了，只能说程骁在理科上确实少了根筋，相信如果真有一天把他逼到“什么都做得出来”的绝路上了，他也绝对做不出最后一道数学大题。
　　其实昨晚她就收到程骁发来的企鹅消息，问她选文科还是理科。
　　徐斯南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很明显了，回了个“理”字过去。
　　程骁：其实我也想选理科。
　　徐斯南正要按下按键的手一顿，想到之前曾琳说过要出国的话，打了一段话又删掉，最后发出一句：那你要多下点功夫了。
　　程骁：那就把我交给你了。
　　徐斯南：。
　　陈心蕊这时候也凑过来问：“斯南，我也选理科！之后咱们还在一个班呢！不过静静要去文科班了555”
　　原静点点头说：“我实在搞不来物理，我投降了。”
　　徐斯南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附和道：“确实，物理有时候真不是人做的。”这是她的心里话，但是旁人听起来总觉得有点欠揍？
　　原静恨恨地佯装用力锤了徐斯南肩膀一下。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李锐居然也选择去文科班，徐斯南倒觉得人各有志，她的志向是当医生，没准李锐就喜欢搞点文学什么的呢？

　　暑假眨眼就过，分科后原来的班级有小部分同学去了文科A班，留在理科A班的大多数是原来的同学们，还有一部分分科后优势凸显，从其他各班顶上来的同学。
　　开学第一次月考，徐斯南毫无悬念是理科榜的第一名，用王旭的话来说就是这姐是有点牛的，还是那种不顾别人死活的牛。
　　王旭最后还是留在理科A班了，此刻正抱着徐斯南的大腿以s相逼让她交出数学秘诀。
　　“南啊，咱们同学一场，你不能见s不救！”
　　徐斯南想到之前给程骁整理的《高中数学压轴大题的108式》，看了旁边的程骁一眼，恰好迎上他不高兴的眼神，于是闭嘴了。
　　旭啊，要怪就怪你骁哥。她在心里默默甩锅。
　　等空闲拿出手机一看，企鹅上果然有程骁发来的消息。
　　程骁：那是送给我的。
　　徐斯南脑海里突然涌现出某个文学人物的形象以及那句话来：“是单给我一个人的，还是别的姑娘都有？”
　　得，还挺宝贝那《108式》。
　　结果第二天王旭就捧着《108式》炫耀开了，逢人就说：“看着没，我骁哥听说我偏科数学不好，特地找关系给我整的这个！”末了还要神神秘秘加上句：“听说是出题高手整理的孤本，有钱还不一定能买到呢。”
　　炫耀的后果就是，《108式》几乎被班里的人复印了个遍，据说还传到数学老师那里去，得亏程骁给王旭的是他二次整理的电子版打印本，不然那龙飞凤舞的字，一看就知道出自谁手。
　　徐斯南则是憋到内伤，王旭这小子幸好没长尾巴，不然还不得翘到天上把天花板顶穿？不过她算是明白程骁了，别人送给他的东西，只能由他来支配，她是万万不能自作主张再送给第二个人的。
　　“自我意识还挺强。”她嘟囔着把草稿纸翻到背面，继续做题。
　　李锐去了文科班，徐斯南的前桌换成了陈心蕊，此刻她转过头说：“斯南，你嘟囔什么呢？”
　　徐斯南摇摇头，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没事儿，刚刚课上老师留的大题你做出来没？”
　　“有点儿眉目，咱俩对对？”
　　“得嘞！”

　　每天的晚修徐斯南是照例要上的，自从文理分科后程骁来得也勤了，两个人的交流越来越多，程骁从一开始只能听徐斯南填鸭式开小灶到如今已经能跟徐斯南有来有回地讨论了。
　　徐斯南倍感欣慰，难怪南水镇的姨婆家小猪出栏时大人们那么兴奋呢，自己亲手养大的猪可不就是成就感满满吗！
　　程骁还在演算徐斯南刚才给他出的证明题，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她看作了小猪崽子。
　　明天就放月假了，加上国庆，想到要回家待好几天，徐斯南暗暗思忖要带哪些卷子回去做。
　　“明天，一起吃完饭再回去吧？”程骁忽地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过来。
　　徐斯南回望过去，还没来得及出声，又听见他说：“王旭他们也一起。”
　　哦，就是大家一起吃个饭。
　　徐斯南点点头，没什么好不答应的，从南原市回到南水镇远着呢，她也不想饿肚子。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程骁懊恼地摸了摸鼻子，低头拿出手机，飞快地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王旭：明天一起吃饭，多叫几个人。
　　王旭：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主动攒局。
　　等到第二天在约定地点看到程骁身后探头探脑的徐斯南时，王旭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重要线索。
　　吃饭时不断接收到王旭探究的眼神，徐斯南一头雾水，难道她是《108式》原作者这件事被他发现了？
　　想到这里，徐斯南冲他点点头并回以一个肯定的眼神。
　　王旭：嚯！我猜对了？
　　程骁：……谁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的两个人能在饭桌上无声地聊几个来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