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戒指，可以由我送给你吗》两枚银元

9、Chapter 9

　　“小许啊，其实耀文这个孩子还是不错的，”钱婶打开饭馆的玻璃大门，天色尚早，还不到营业的时候，于是跟许媛聊起天：
　　“婶子我年轻的时候，老伴走得早，整日忙着这个小饭馆，不怎么管耀文，耀文大了，不愿听我的话，也不愿接手饭馆生意。”
　　“但耀文上进有志气，自己创业做了一些小生意，想闯出一番事业，”钱婶顿了顿，“现在人也懂事孝顺了，知道体贴老母亲，来饭馆帮忙。”
　　许媛听出钱婶有撮合两人的意思，因为周席的原因，她现在并没有找对象的想法，默不作声地继续干活。
　　“这两天，耀文这忙前忙后的，能看出来他对你有点意思，婶子我也很满意小许你的，”钱婶拍了拍许媛的肩膀，劝道：“小许你也不要这么快拒绝，尝试跟耀文相处一段时间，若真的不合适，再分开也不迟。”
　　许媛眉头微蹙。
　　钱婶又道：“你年轻漂亮，这种事的确不着急，但听婶子一言，你现在还带着一个孩子，可就不是那么好找对象了，要是岁数上去了，更难有一个好的依靠。”
　　“若你跟耀文在一起，受了什么委屈，婶子还可以为你撑腰，再者，婶子的这个饭馆，也能让你们好好生活。”
　　钱婶话锋一转，软硬兼施：“也不怕小许你笑话，耀文现在愿意来饭馆帮忙、接手饭馆生意，也是因为小许你在饭馆里，婶子也是希望你们关系更亲密了，能帮婶子劝劝耀文，缓和我们母子关系，这个饭馆到底是交到耀文手里。”
　　许媛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可怜天下父母心，钱婶说到底，是想通过钱耀文对许媛的喜欢，来缓解他们母子的关系。
　　在厨房门后偷听的周辰，脸色反而凝重了不少。
　　钱耀文的情况，钱婶怕是同样隐瞒了不少。
　　比如，钱耀文真的上进有志气，闯出自己的一番事业，又怎么会回到钱婶这里帮忙，只怕他的那些生意都以失败告终，没有工作，没有存款，现在不得已回到钱婶这里。
　　不管怎么说，钱婶的一番说辞，让许媛没有那么抗拒钱耀文，钱耀文长得周正，天天跟许媛一起工作，勤劳上进，还时不时送许媛一些小礼物，带给许媛小惊喜。
　　周辰渐渐发现，两人经常凑在一起，商量着什么，有时候还会神神秘秘地避开她。
　　她有些烦躁地走进厨房，想用一天剩下的食材，做些吃食，平复心绪，却发现储物柜里什么都没有剩下。
　　然后听到后厨的师傅小声跟钱婶抱怨，说什么钱耀文去采买，花出去的钱比以往多，但食材的总量却比往常少了一半。
　　钱婶不以为然，跟后厨师傅解释道：“耀文说了，他买的都是最上等的食材，能提高饭菜的品质，提升我们饭馆的档次。”
　　后厨师傅着急道：“可这些食材根本不够一天的量。”
　　钱婶悄声在后厨师傅耳边说了什么。
　　后厨师傅惊讶出声：“减少饭菜的份量？可是……”
　　两人有意压低声音，后面的对话，周辰听的并不真切。
　　次日放学，周辰和郑霄霄并肩走着，遥遥看见等在校门口的许媛，正想快步上前，却见许媛身边还站着钱耀文。
　　钱耀文薄唇上下张合，搞怪地做了几个表情，逗得许媛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微微上扬，含着银铃般的笑声。
　　周辰心里的醋坛子彻底打翻。
　　她没有跟许媛回家，相反，以快要期末考试为由，临时提出给郑霄霄补课。
　　郑霄霄自然又惊又喜，一回到家，又是榨西瓜汁招待周辰，又是喊她妈妈给她们做夹心小饼干，忙得跟个小陀螺似的。
　　郑霄霄妈妈是位年轻貌美的贵妇人，她被郑霄霄推进厨房，接过家里厨师揉好的面团，取来做小饼干的模型，笑话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霄霄的心上人来了。”
　　郑霄霄被打趣，难得有几分羞涩，两颊如窗外的晚霞，泛着点点红晕。
　　郑妈妈又道：“这心上人啊，还是个长得俊俏的小姑娘。”
　　“妈！”郑霄霄鼓着脸，彻底不理她妈妈了。
　　郑妈妈见好就收：“你也别光站在这，冰箱里镇着切好的甜瓜，你先端上去，等会小饼干做好了，妈妈再叫你们下来。”
　　郑霄霄依言先端着甜瓜，上了二楼小书房。
　　周辰终于冷静了七七八八，她摊开郑霄霄这次的模拟考卷，总分九十四，考得还不错，有机会冲击期末满分。
　　郑霄霄丢失的六分，周辰从概念到基础题再到考题，重新讲解了一遍，等郑霄霄把延伸题都一一做对，郑妈妈敲门，叫她们去吃刚烤出来的小饼干。
　　小饼干带着甜甜的奶香，一口咬下，酥酥脆脆，甜而不腻，再加上浓郁的奶油和丝滑的巧克力，简直回味无穷。
　　郑霄霄咽下嘴里的小饼干，问起周辰假期打算：“你暑假要不要来找我玩，我们可以上山避暑，或者去海边冲浪。”
　　周辰闻言，动了心思，可又想到死缠烂打的钱耀文，心里不是滋味，还是拒绝道：“假期店里会很忙，我得留下帮忙看店。”
　　听到周辰的拒绝，郑霄霄嘴里的小饼干都不香了，那副失落的小模样，一直维持到周辰离开。
　　郑妈妈夺过郑霄霄手里的小饼干，怒其不争：“人家来的时候，把老母亲指挥得团团转，现在怎么蔫巴了？”
　　郑霄霄撅嘴，语气带着点委屈：“那还不是因为周辰，她暑假不能出来玩，我岂不是有五十多天见不到她了。”
　　郑妈妈对此嗤之以鼻：“多大的事呀，瞧你出息的，妈妈到时候帮你把人约出来。”
　　郑霄霄不解：“可周辰已经当面拒绝我了，妈妈要怎么把人约出来？”
　　郑妈妈敲敲郑霄霄的小脑袋：“周辰不愿出来玩，是因为她孝顺，心疼她养母，我们只要找机会，把她养母也约出来，不就好了。”
　　夜色静谧，一轮明月高挂在城南老胡同口，周辰穿过饭馆后门，里面一片漆黑，意外安静，似乎早早关门歇业了，可是以往这个时间段，生意正是红火忙碌。
　　她打开后厨的顶灯，后厨师傅不在，又上前推开连廊玻璃门，借着微弱的灯光，定睛往饭馆大堂一探，钱婶不在，钱耀文不在，许媛阿姨也不在。
　　周辰一瞬间慌了神，许媛阿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三步作两步，甚至忘了开大堂灯，摸黑去找座机电话，电话听筒刚一拿起，饭馆门口传来不算整齐的歌声。
　　是生日快乐歌。
　　周辰循着歌声，原本漆黑的夜色中，闪烁着九点烛火，火光摇曳，连成一片，宛如撕开这无边的夜色，许媛捧着一个十寸的大蛋糕，迎向周辰。
　　大蛋糕做工粗糙，只抹了一层黄白色的奶油，上面还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周辰，生日快乐。
　　周辰不由得弯起唇角，她看得出这是许媛阿姨的字迹，也是许媛阿姨的心意。
　　跟在许媛身后的钱耀文，最先搭腔：“周小同学生日快乐！”
　　他见周辰的注意，全部在许媛手里的蛋糕上，以为她是嫌弃蛋糕做工粗糙，于是解释道：“蛋糕可是许媛亲手做的，花费了不少功夫。”
　　“小许妹子生日快乐，”钱婶笑着给周辰带上生日王冠，悄声道：“这生日大蛋糕，婶子我和你耀文哥哥也帮忙了。”
　　周辰一下子想通了，这几天许媛和钱耀文的异常，他们神神秘秘的，其实是在商量这份生日惊喜。
　　“说这些做什么，”许媛用手指抹上一小块奶油，快速蹭到周辰的嘴边：“周辰，九岁生日快乐，快许愿吹蜡烛。”
　　周辰舔掉嘴角的奶油，淡淡的奶香混合着橘子的香甜，许媛阿姨果然是甜的。
　　她双手合十，闭眼认真许愿：
　　希望未来的每一天都能这么甜。
　　希望许媛阿姨能一直这么甜。
　　希望。
　　希望这么甜的许媛阿姨，永远只属于我。
　　周辰有些心虚地睁开双眼，无意瞥见许媛和钱耀文相视而笑，满脸幸福。
　　周辰抿紧嘴唇，重新闭上眼睛。
　　重新许最后那个愿望：
　　希望这么甜的许媛阿姨，永远这么开开心心，幸福快乐。
　　……
　　期末考试结束，开始五十多天的暑假。
　　许媛跟钱耀文关系，似乎因为那个生日蛋糕变得更好了。
　　周辰郁闷地摊开暑假作业，趴在饭馆的小桌子上，心不在焉地写写画画。
　　一早，许媛和钱婶去城西的农贸市场，采买调料佐料，钱耀文留在饭馆看店。
　　周辰有意也留在饭馆，以赶暑假作业为借口，没有跟去农贸市场。
　　暑假作业挂钩期末考试成绩，周辰的作业并没有多少，她写了一会，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不紧不慢地从冰箱里，翻出一个塑料保鲜盒，保鲜盒里装着切成块的甜瓜，还是许媛临走前切好的。
　　周辰从消毒柜里取出小叉子，一口接着一口，钱耀文见状，也不客气地夺过周辰手里的叉子，他瞅准保鲜盒里最大的那块甜瓜，忽然问了周辰一个问题：
　　“周小同学，你是不是很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