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桑水女畔

2、第 2 章

　　楚恒上手去举…江河，他理所应当地把江河拦腰举起，江河腰第一次被人这样抱，颤了一下。
　　“不是，不是举我。”江河回头，发现两个人离得很近，两张面庞的距离甚至不超过五厘米。“举花，把盆栽举起来。楚恒，你先把我放下来。”
　　“哦哦。”楚恒把江河放下，然后听指挥开始摆弄起那些盆栽。
　　有人帮忙就是轻松，江河拍了好多张，随着夕阳退去，折射出来色感也在不断变化……他甚至拍了好几张楚恒的照片——他上镜实在很帅啊。
　　而且……他的手臂好有劲啊。

　　楚恒手上摆弄着盆栽，心里回味的却都是江河的腰，还有他刚刚被迫凑近的脸。两个人呼吸在瞬间交错，楚恒脸上有点发烫，好在趁着渐渐到来的夜色遮掩，江河没看到。

　　楚恒回到套间躺到自己床上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擦，什么情况啊！
　　楚恒也不是不懂这事，只是一下子，他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后，眼里不住浮现出笑意。
　　别是喜欢上江河了吧。
　　他傻乐了会儿，不至于，虽然江河确实是为数不多的，对他没有那么多客气和顾忌的人之一，如果这两天下来就喜欢上了，那他这辈子还要喜欢多少人？

　　想了不知道多久，他拿出手机，想问江河明天吃什么，结果发现两个人连微信都还没加过。
　　楚恒：……
　　会这样。

　　其实江河也没睡下，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虽然他现在不愁吃不愁喝，命也不久矣，但是万一、万一他可以活很久呢？毕竟也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偶尔受刺激突然发病，也什么大碍。况且读博期间留下的文章价值也不菲，就算到时候突然死了，也不会太遗憾。
　　最后，江河觉得去找陈教授，商量读博的事情。

　　于是第二天一早，江河准备出门找陈教授时，就看到楚恒在门口等他。
　　“怎么杵在门口？也不按门铃？”
　　“就是想问问你今晚想吃什么，我好让人送菜。”
　　“随便啊，家常菜就行，楚恒……我天天去你家里蹭饭会不会不太好？”
　　“怎么会，你不来就没人陪我吃饭了。”
　　“那傍晚我去买菜吧。”
　　“好。”

　　走出去很远了以后，江河才感觉哪里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呢？
　　楚恒也没意识到，是他的眼神不对劲。那眼神近乎宠溺，在略暗的楼道里被黑暗吞噬的干干净净。

　　“回来了。”门开了，今天楚恒很早就到家了，因为他知道江河会来。
　　江河把买的菜放下，去书房摸了本书躺到沙发上看。
　　楚恒接过那一袋子的蔬菜肉类，“江哥，你这买的都够我做好几顿了。这两天就不用去买菜了。”
　　江河抬抬眼皮应了声“嗯”。

　　“饭好了，来吃饭吧。”楚恒拿着装饭的碗，却看到江河在沙发上睡着了。
　　楚恒把碗放进厨房，犹豫了好一会儿，在确认江河是睡着了而不是浅眠的时候，决定把他抱进自己房间——唯一一个有床的房间，让他在床上睡。
　　江河今天刚跟陈教授讲了他的意愿，陈教授马上就带他去做材料，跑了一整天下来，才把材料都准备清楚，这会儿真的累了。
　　他睡着的时候很不老实，手似乎总想抓些什么东西。
　　楚恒给他塞了个枕头，江河肉眼可见地安静下来。
　　楚恒：如果他抱着我睡……呸呸呸，怎么敢想这个。
　　江河睁开眼猛地坐起来的时候，楚恒正在给他盖被子，他睡觉容易掀被子，室内温度倒也不低，但还是想给他盖上。
　　两个人猝不及防的亲上了。江河有些慌乱地避开，楚恒咳了两声，心里痒痒的。
　　“江哥的嘴唇……很软嘛。”
　　江河意识还没回笼，还在打量这是在哪。
　　楚恒在回味两个人嘴唇触碰一瞬间的滋味，捏住江河下巴又亲上去。
　　他把江河的唇含在嘴里慢慢吸允，甚至跃跃欲试地想伸舌头。江河反应再迟钝也意识过来楚恒在干嘛了，但是头皮发麻身上酥软的滋味让他很上头，毫无防备地——江河张嘴了！
　　“江哥……”
　　昏暗的房间里，他们都彻底沦陷。

　　“江哥，吃饭。”楚恒把晚饭热了下。
　　江河在楚恒卧室把自己情绪收拾清楚后才出来，一言不发地看着楚恒。
　　楚恒被盯地头皮发麻，“江哥，怎么了。”
　　江河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很小气，还是很淡定地上桌吃饭。
　　“没。”他没多问，没问楚恒为什么把他抱去卧室，毕竟这个问题问出来很奇怪。
　　他们是什么关系？他睡着了楚恒叫他起来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抱他去卧室？第一次不小心碰到是意外，为什么第二次还要亲他？
　　可最让江河无法想通的，就是自己为什么会张嘴。
　　可偏偏那是自己，如果可以穿越，他一定会回到刚刚那一瞬间，给自己泼一盆水清醒清醒。
　　楚恒见江河不在状态，便没去提那个意外的接吻，而是又开始和他聊别的，学校里的事江河知道的也不多，讲来讲去都是他一个人讲，没意思，他就开始把文学系的课程翻出来聊，江河这才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他的话。

　　江河开始准备博士的研究课题了，很快就忙起来，但是每天晚上都能在楚恒家里吃上一顿晚饭，有时候楚恒甚至给他准备了早饭。一开始他也还坚持要给楚恒买菜，后来放弃了，因为楚恒直接让人把菜送他家里来。

　　“楚少，今天的项目被对手公司半路拦截了。”
　　“没事，一个项目而已，先稳定市场，我们再找公司签。钱嘛，够花就行了。”
　　“那个……楚少，是千叶岛的项目。”
　　“什么！”千叶岛是御天恒产的命脉，一直以来都被当作后方阵营的地方，是御天恒产吃血最少的地方，慢慢盈利，它被御天恒产承包下来，旅游业（包括餐饮、观光、娱乐）房地产甚至教育都被承包下来。
　　但这毕竟是政府的，所以每年都要竞标，因为它历来就是御天恒产接手的，所以很少有公司能拿到。这是政府想换血？
　　“小刘，车在哪。”楚恒要马上回公司，去看看情况。
　　然而楚恒这一忙起来，就忘了家里还有个人要投喂。

　　江河在楚恒家里等了很久，等到后来他突然发现自己这是像什么话，天天赖人家家里白吃别人家饭，他和楚恒什么关系啊，普通朋友而已。
　　他第一时间把自己往阴暗处想，可回家了很久，十点快十一点了，外面还是没有有人回来的动静。
　　楚恒该不会出事了吧？！
　　他想给楚恒打电话，最后他收起了手机，狠狠嘲笑自己一番，心情复杂地躺床上。
　　江河睡的浅，凌晨一点多听见隔壁有动静，两个套间的阳台是可以彼此看见的，他来到阳台就看见楚恒在抽烟，一只手拎烟，一只手打电话，语气很烦躁。
　　楚恒抬头看到江河，草草两句挂了电话。
　　“江哥，吃晚饭了吗？我刚煮了宵夜，要不要一起来吃点？”
　　江河摇头。
　　“是没吃晚饭？还是不吃宵夜？”
　　“没吃晚饭。”
　　“江哥……”楚恒眼眶忍不住热了，“快过来，一起吃点东西。”
　　江河刚打开楚恒家门，就被楚恒抱住了。
　　“江哥……他们欺负我。”
　　困扰了江河一晚上的复杂情绪一瞬间烟消云散，“啊？”简单地疑惑后，江河很快意识到可能是他的工作，“生意上的事？”
　　“嗯。”楚恒委屈劲上来，“江氏集团的二公子江旭文，从中作梗把我御天恒产最重要的产业区差点弄走了。”
　　江河听到江氏集团还是激动了，“那……江氏集团，等等？二公子？第一个生的是女儿吗？”
　　楚恒本来等着江河安慰他，没想到江河对江氏集团感兴趣……
　　“不是，听说他们老大被送到乡下养病了，但是这些年从来没露过面，叫江旭德。”
　　江旭德……最后这个名字还是给我了吗？他近乎颤抖地跑回去，从抽屉里翻出一个他养父交给他，他却从来没有打开过的文件，里面是他的出生证明。
　　名字一栏后面端端正正写着江旭德三个大字。
　　一直跟在江河旁边的楚恒也愣住了。
　　“江哥，你知道如果你凭着亲子鉴定……是可以回江家的吗？我记得，江夫人好几年前大闹一场，非说要接你回去，我们圈里的人都在聊。后来江氏集团找你找了很久，没找到。”
　　“江哥，如果你回去，我项目问题就能解决了！只要能分散江旭文股权，一点就好，他就没有权利代表江氏集团列条件……”
　　江河打断了他的话，“楚恒，我不想回去，而且我也不懂这些。我饿了，吃东西吧。”

　　楚恒开始忙起来了，这些年楚恒一直在暗中解决别的公司竞争问题，但是现在御天恒产壮大起来，他不得不抽出大量时间来应付。
　　江河博士学位也没那么好考，有时候忙起来连饭都吃不上，就在陈老师家里将就。
　　“苏苏，听老师说，你今天去相亲了，怎么样？”
　　“嗯，不是很喜欢。”
　　“你要早点有个男朋友，老师就不用操心了。”
　　“那你去谁家蹭饭？”
　　“你有了男朋友我不能来蹭饭吗？”
　　“可以是可以……你以前不是喜欢过我，万一我男朋友介意呢？”
　　“呃……陈紫苏！你再讲这件事！”江河有些窘迫，“我以前是以前！我现在没有那个想法。”
　　“切，就算还有也不会怎么样，你这么呆，肯定没有女孩愿意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