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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挺担心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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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年是顺心如意了,但有人在别人嘴里可就不那么幸运了。
秦峙挂完电话还在想,这谣言传的,怎么那么逼真呢?
李老师在电话里对他一通嘘寒问暖,末了半是惋惜半是担忧地说,怕余昭从寄宿转为走读,这刚提上去的成绩会下降,但无奈家中有人突发恶疾卧床修养,白天还好,可这一到晚上,万一睡梦中就这么过去了可咋整?
虽然他有着英年早逝的实,但让人这么以谣言的形式传出来,秦峙表示自己还是挺接受无能的。
晚间回家的人埋着头吃饭,就差把脑袋杵到碗里了。
“被校园霸凌了?”
余昭闷声扒完饭,“……我吃好了。”自觉把碗筷放回厨房就回屋写作业去了。
秦峙也扒一口饭,又看看他紧闭的门,感觉不能啊。
他下午问得挺清楚,余昭在校期间表现良好,与同学虽然不常往来但这几个月也没听说他跟谁红过脸。
秦峙敲敲门,敲完,不等别人开,自己就拧锁进去了,十分不见外。
余昭抬头看他一眼,秦峙把一个十来斤的西瓜抡到他桌上。
“……”
反正他也不是真来送水果的,家里有啥拿啥了,不会还要他亲自切吧,秦峙表示他自己吃从来都是一剖为二拿勺子挖的。
“学累了吃。”秦峙招呼他,自己往门框上一靠,扫了眼屋内。
收拾得倒不错,至少比他那狗窝干净整洁多了。
“你还有事?”余昭开始赶人。
“挺担心你的。”
在那么真挚眼神的注视下,余昭松了口,“我真没事,就单纯想回家住。”
说的是自己提申请变走读这件事,木已成舟,秦峙除了心疼那份多交的钱,好像也改变不了什么,听他这么说,他其实还挺高兴。
终于不用再自己洗碗了。
秦峙拍拍屁股,“那你好好学,门给你带上啦,一会学累了,可以多动动。”
余昭还挺感动,然后等他11点一出来,等着他的是一水槽的碗。
那一刻,余昭有心杀贼!
李老师叮嘱再三,回家住可以,你住天上都行,但学习一定不能落。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收了点好处的缘故,反正自从余昭回家后,得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每到晚间七点秦峙微信消息准时响。
除了详细把今天的学习任务向他传递到位,还要每日一询他的身体状况,好在秦峙从朋友圈当中刷到李老师早年已为人妇,不然他真感觉这女人准是看上他了。
余昭的学习说好提也确实不难。
700到710或许很难,但200到400还是十分容易的。
余昭去年考了个光荣的405,在秦峙感觉这分数莫不是luck用脚考出来的,反正学霸是永远不会懂学渣的苦。
几次模拟考的试卷秦峙闲着没事也都抽空瞄了下,发现这小孩考这分数,真不怪他。
基础太差了。
真就是学的会,没学的一概不会,不会的一概不写,连选择题那25%的机率都不蒙。
所以他这405是扎扎实实的405,代表着他就学到了405的知识,剩余那345分对余昭而言属于知识盲区了。
他们现下最需要攻克的就是这些盲区。
好在他们这个新学校内部教辅编得实在漂亮,全书所有知识点根据章节,难易等标准全都切割了出来。
秦峙挑了几科粗略翻了翻就能看出编排人的功底,各知识点拆得细,排得也非常有逻辑性,依着余昭现今的情况,秦峙看他一眼,觉得这孩子还算有救。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余昭变成了在家上晚自习,且比他们学校剥削得更甚,每天不学完当天份例,秦峙是不会让他去睡的。
刚开始秦峙是黄世仁,余昭是杨白劳,每晚都是高强度作业,余昭才搁家上了一周晚自习,就十分怀念学校那堪称轻松自由的环境了。
无奈路是自己选的,余昭凉飕飕看他一眼,认为今晚又注定无眠。
后来看这小子实在死鸭子嘴硬,遇到不会就死磕,开始有点自虐倾向,秦峙便改了战术。
他把学变成了玩。
但在余昭看来,这人是又把懒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余昭做英语完型总是不得要领,在秦峙看来,尽管此人离高考已经N久远,但认为很多凭语感就能选出来的固定搭配,余昭能做错,属实因为储备量太少。
针对这一问题,秦峙给出的方针是,高中英语所有词组,固定搭配等,他俩玩接龙,第二个人接第一个人词组的最后一个字母,当夜俩人接了半个多小时,余昭喜提12次洗碗。
这是英语,针对其他科,秦峙给出的战略也大同小异,遇到背的,就以接龙等形式来巩固,遇到不背的,余昭不会的,他来讲。
原以为忘光的人,好歹也曾考过与全省状元擦肩的成绩,一看就回忆个七七八八了,再加上原理他都懂,这些年也从未离开过学习环境,学得比余昭溜多了。
要他去高考,指定比余昭强,这是月余后余昭洗着碗切着西瓜时自己悟出来的。
好在他后来者居上,也渐渐有了反超迹象。
又一次模拟考后,李老师十分惊喜,认为余昭这孩子真是孺子可教,回了家也不忘拔高且这拔高速度快得惊人,让她老人家终于能把心放回肚子里了,于是心满意足地撤销了对秦峙每晚定时的轰炸。
但老话讲,人在一处得意就会失意在另一处,这话放在余昭身上就是,他在晚自习上得的意失在了早自习上。
在连续一周创下早自习迟到记录后,李老师刚消停没两天的微信轰炸又来了。
所以今早,正常应该睡懒觉的人早早候在了家门口。
“干嘛?”余昭跟睡眼惺忪的luck告别,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了眼他家黑着脸的门神。
“走。”秦峙言简意赅。
冬天风大,北方更甚,那风往脸上一刮,跟刀割一样。
临出门,秦峙从衣帽架揪了条羊绒围巾,栓狗似的给余昭挂脖子上了。
这会刚六点,外面黑灯瞎火,路上行人寥寥。
秦峙从没想过,他那辆贼拉风的摩托最后会成为接送孩子上下学的代步工具。
俩人顶着风就飙了出去。
今天余昭是第一个到教室的,等班长来开门,他已经站在过道中,把昨晚又没接上的知识点巩固完第二遍了,自己又偷着补了很多,想着晚上回去再跟那人大战三百回合。
跟班长大眼瞪完小眼,俩人一道进了教室。
那之后,余昭几乎再没迟到过。
李老师的新一轮轰炸终于又消停了。
当然凡事也没那么绝对,要真赶上俩人学的实在太晚,闹钟都叫不醒时,遇着迟到秦峙的原则是干脆请假得了。
未来一个月中,余昭又被迫请了几回病假,请完假俩人一脸轻松地继续睡回笼觉去了。
还有一次,秦峙带着这孩子去听了他最喜欢乐队的live,第二天指定是回不了市区,又请了回事假,但凡遇事假,他俩编排的理由,清一色都是咒家人,毫无创新可言。
可这回……咒言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