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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刀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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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刀出鞘,展现出其独特的形制。斩/马/刀的刀柄很长,占据了两米长度刀身的三尺有余,可以将它双手横握。斩/马/刀的刀身很直,千锤百炼之下仍刚直不屈。斩/马/刀的刀尖向上翘起,与刀刃连成完美的尖弧。这刀刃之上曾染上人的血、马的血,明明早已擦拭干净,却仍带着血红的煞气。
莫如是此时已将铜镜收起,双手横握刀柄。她将流转的厌胜之力附于刀刃,血红与金紫交融,她就势向身前挥出一刀,用厌胜逼退近身的敌人。厌胜之术带起的不详气息让那群人后退了几步。
好机会!莫如是跨步上前,向前劈出一斩,斩/马/刀的重量使得它落斩更快。一道竖斩紧接一道横斩,莫如是硬生生在身前划出一个十字。她听见裂帛声、刀剑碰撞声、刀锋撞击铠甲声。刀尖上已然落血,挥刀时的惯性将血撩出一道红线。
斩/马/刀一出,其独特的外形与诡谲的刀法就让敌人有所戒备。仅在部分地区锻造且用途稍少的斩/马/刀,在关山人之中,也并不是主要的武器。正如其名,斩/马/刀原本为制衡骑兵、斩杀战马的兵器,其刀法本就为于隐蔽之处制服敌人,再叠加莫如是善于运用的厌胜之术——对于中原人陌生又恐惧的北蛮之器与南蛮之术——震慑作用确实是强大的。
莫如是见他们有所忌惮,乘胜追击,反手握刀,一个滑步身形稍低,刀背照着他们的胫骨横扫而过,再就势斜劈而上。不知是谁的血溅在了衣服上,莫如是皱了皱眉。忽然左手方有破空之风,莫如是挥刀向左击去。刀刃与剑锋相撞,强大的撞击力震得手生疼,但莫如是仍未退却。在打斗中,她不会防守。在太阴时,阴不孤教她与敌人保持距离,留足念咒时间与替身纸偶以做防护。而在居庸关时,关山人教她以攻代守,因为在战场上,一昧后退只会把自己逼进绝路,对于敌人的进攻,只能更狠地回击。
莫如是仅略作格挡,很快就念动附在刀上的厌胜之术,疾速向对面的敌人刺去。斩/马/刀的优势在于其令人难以忽视的长度,刀尖没入那人胸口时,对方的剑还离她有几分远,但剑气已至,莫如是硬生生受了这一击,她翻手将插在人体中的刀横向切出,在周身扫出近三百度的圆弧。刚准备偷袭的敌人因躲闪不及而负伤,甚至有直接被她这诡谲刀法拦腰斩断的人。已成焦土的院内血肉横飞,莫如是恍惚间以为这是北蛮战场。
幽光一闪,竟又是那把银刃匕首,莫如是的直觉强烈地警示她那刃上恐怕有毒。莫如是横刀格挡,但对方穷追不舍,银刃擦身而过,削掉了莫如是一缕头发,那缕头发沾上刀刃,发出焦糊的臭味。莫如是紧退两步,转为右手持刀,左手抽出火铳,扣动龙头火燧填弹对着那人就是一枪。
带着滚滚热浪的弹药从火铳中击出,一击命中那人的肩头!被洞穿的肩膀粘连着焦糊的衣物,沽沽流出鲜血,莫如是判断出那人的锁骨被这一枪打断了,他的左臂恐怕是动不了了。莫如是的惯用手不是左手,能做到用左手使用火铳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只想用火铳达到威慑效果,给自己一点缓冲时间,更是没想过还能命中。
莫如是收铳,从袖中甩出一个纸偶,纸偶袭向人群,其附着的厌胜之术绽放出光芒,她右手握住的斩/马/刀也向前斩去。刀锋砍向铁甲、劈向刀剑的声音尖锐得让人牙酸,流转于刀尖的厌胜之力,其本质是内力驱动的法术,被厌胜击中的敌人,其内在受伤,或伤及内脏,或损其根本。但这样下去内力消耗得实在是太快,莫如是感觉内力衰减了不少。
这样下去反而是对自己不利。莫如是体内的不明蛊毒,虽被玄阴蛊压制且以习得的太阴功法制衡,但在内力消耗过大时,那不明的蛊毒毒性便生出。曾有一次莫如是在居庸关随军征战时,忘了及时调息,蛊毒反噬,在纷乱的战场上因疼痛昏倒。幸好及时被阴如穆师兄发现,带着她返回关内。那一次蛊毒反噬,莫如是在云梦门下弟子温朝朝师姐的居庸关医馆内躺了整整五天,因为疼痛四肢都不得动弹,在昏厥与清醒中幻觉不断,眼前的大火烧了三天,莫如是才在温朝朝师姐的愈梦术下捡回一条命。
莫如是估摸着内力余量,感觉身体目前的不适感还较轻。为了避免上次那样的状况,只能速战速决。刀尖上金紫气息再次充盈,和着刀锋银亮的光芒挥向敌人。在那一次蛊毒反噬后,另有关山人告诉她,以攻代守之后,与其回复原来的节奏,不如不守只攻,杀得放肆。斩/马/刀下刀刀见血,刀刃挥过虎虎生风,莫如是甚至不顾及对面的攻击,只要不伤要害,她便不格挡,用更为阴狠的招式还击给对方。
刀刃上的厌胜之力弱了几分,莫如是已经感觉到骨头深处狠狠地疼了起来,再加上刚才被剑气和刀刃伤到的肩膀和背部,她感觉疼得眼前模糊。穿在身上的、刚开始还是漂亮的浅蓝色的衣裳,现在被她自己的血、敌人的血染上或深或浅的红色。口中还含着一口被打出的淤血,莫如是粗鲁地将那口血嘬出。
先前对面还有六人,被莫如是几番攻击下,只剩两人,且都已受伤。莫如是虽与他们周旋了几番,但受的伤也不少。莫如是用尽最后一点内力,挥出了她不算娴熟的一招,十几道金紫刀光铺天盖地而来,看起来密不透风,但莫如是自己却发现了其中的破绽。
寒光乍现,果然有一人也识出了破绽,踏刀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