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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徐砚礼x江晞 ...

  •   “夫人,京都到了。”
      一双纤细的手撩起了车帘,露出一张年轻女子的脸,姜莹看着京都在白雪下遮挡不住的繁华轻轻一笑“这么多年了,还是回来了。”
      车厢里的徐瑾悠悠转醒,揉着双眼问“母亲,我们到了吗?”
      姜莹先下车后伸出手接孩子“对,我们到了京都。”
      徐家自十五年前先太子谋逆一案之后便奉旨接替梁家驻军西北,在京都的宅子早已荒废,如今入京为质,暂居谢家,谢家是世家之首,与徐家更是世代姻亲,只可惜这代半路杀出来了个姜莹,不然肯定还会延续下去。
      谢家大公子谢凛在门口亲自等待,姜莹脚步稍快,走上前行礼“大公子”徐瑾也跟着母亲“谢伯伯。”
      谢凛虚扶了一下姜莹又转头看向徐瑾,徐瑾在冬雪落下的第一天刚满八岁,少年身量比同龄人高了一大截,虽然年幼,但亦能从身上窥出其父一两分模样“小瑾长大后肯定也跟阿礼一样是个百里挑一的将军。”
      徐瑾咧嘴一笑“我以后就想成为父亲那样保家卫国的大将军!”
      说到保家卫国谢凛神色冷了两分,这两年收成不好,恰好又西北动乱起,匈奴趁机南下,幽云十六州一夜之间连失将近半数城池,而朝廷迟迟不愿发兵支援,最后还是西北叛军支援,而皇帝听闻此事却说如若徐氏妻儿入宫为质,他愿意支援西北。
      谢凛与徐砚礼少时一同在临安由祖父抚养长大,感情深厚,只不过长大后一个人驻守西北,一个人在京都当权臣。
      此事谢家从中周旋,也只是堪堪保住了徐瑾不用入宫为质。
      当今圣上昏庸无能,一心求仙问道不问朝事,可偏偏手段残暴,两年前先太子遗孤身份暴露,圣上在宫中火烧了所有太子党,谁知皇长孙逃过一劫,跑回了西北大本营,这才有了这次的西北动乱。
      姜莹让人带徐瑾先下去休息,和谢凛对立而作,给谢凛倒了杯茶“谢大人不必自责,圣上如今视西北为心腹大患,能把小瑾留在谢府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谢凛抬眼大量面前的年轻女子,姜莹的长相一眼望过去别人会觉得是那种肆意张扬的模样,有着一张可以名满京都的脸,她有一双丹凤眼,不笑的时候会显得凌厉,可偏偏她无论何时都是面带微笑,温柔恬淡。
      按理来说徐家这样的簪缨世家是不可能同意徐砚礼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平头百姓,但徐砚礼在情窦初开的时候去梁家参加过一场比武大会,上面有一女子虽面带薄纱却难掩其英姿飒爽令徐砚礼一见倾心,只可惜没过多久梁家卷入太子谋逆案,举家被斩,不了了之,后面家里给他说亲他都拒绝了,一直拖到及冠也没个着落,谁知过了两年他说他要娶一个女子,家里听闻他愿意成亲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姜莹嫁进来这么多年一直让人挑不出错,徐家也就慢慢接纳她了。
      第二天一早谢凛亲自把姜莹送入宫,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姜莹穿着白裘抬头看着宫墙,他没忍住多说了一句“阿礼很快就会来接你。”
      姜莹笑了一下“我信他。”
      姜莹想到临走前徐砚礼把她们送到西北边境,年轻的将军立在马头,眉眼依旧可见年少时的张扬与意气风发,只不过比当时更多了些稳重,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认真,一如当年檐下躲雨望进的深邃眼眸,“阿莹,等我,三个月内我必亲自去京都接你跟小瑾回家。”
      今年的雪比往年都下的大,下的久,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战事要拖到春日来临,出乎意料的是,在徐砚礼带的幽云守备军,西北叛军,和谢凛多次上书才请到的支援军队共同努力下,这场战事仅仅两个多月就结束了。
      圣上下旨班师回朝,论功行赏,姜莹也可以出宫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巍峨的宫殿上时,一匹快马疾驰进京,往皇宫赶去,迎面撞上了一辆出宫的马车。
      “徐夫人,是徐将军。”马车外的宫人出声提醒。
      徐砚礼翻身下马,一把搂住想下马车的姜莹“我来接你了。”
      徐砚礼身上还带着西北的寒霜,冻的姜莹打了一个寒颤,徐砚礼立马松开她,把外面的大衣脱下在来抱住她,只剩男人体温和砰砰有力的心跳,姜莹推开他伸手拿过大衣替他披上又替他扫掉肩上的雪“快穿上,冬日天寒。”
      徐砚礼不说话安安静静的让她摆弄自己,唯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姜莹被他盯的不好意思了“怎么了?”
      徐砚礼拉着她的手一起重新钻会马车,马车缓缓开动,徐砚礼低声说“你受苦了。”
      姜莹噗嗤一笑“我在宫里过的挺好的,没人欺负我。”
      徐砚礼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抱着她,他好像真的很累了,一会儿就靠着姜莹睡着了。

      三日后大部队班师回朝,当晚要在宫里举办晚宴。
      书房里谢凛和徐砚礼正在商榷。
      “你说李镜真的死了?”谢凛微微一怔。
      徐砚礼点点头“半月前匈奴夜袭,李镜亲自披甲上阵,城楼是守住了,他也不幸战死沙场。”
      谢凛还是有点无法接受,十五年前的东宫谋逆,两年前的肃清都没让这样一个人死,怎么会偏偏就死在了沙场上?
      “战场上刀剑无眼,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他倒是比上面那个更适合做皇帝。”
      谢家作为世代大族,谢凛更是这几辈最杰出的公子,克己复礼,年纪轻轻就手握重权,听到此话他没有呵斥徐砚礼大逆不道,只是把玩着手中有关西北的文书“怎么说?”
      “匈奴南下,眼看幽云十六州就要失守,他却只想如何将叛军一网打尽,迟迟不肯出兵,至十六州子民于不顾,为君,不仁,叛军支援我,他却担心我于叛军合作,让我妻儿南下为质,为君,不义。”徐砚礼说这话时眼中一片冰冷,徐谢两家世代忠君,谢凛知道此次北御匈奴终究还是寒了徐砚礼的心。
      “叛军你打算怎么办?”
      “收编。此番胜利,他们功不可没。”

      金銮殿一如既往的金碧辉煌,皇帝李锐端坐在上方。
      酒过三巡开始谈论起奖赏,绕不过叛军的问题,当徐砚礼提出要奖赏叛军的时候大殿上安静了下来。
      李锐迟迟不答徐砚礼又问“陛下可是觉得不妥?”
      李锐不答反问“徐卿真觉得叛军当赏?”
      “对”徐砚礼答的毫不犹豫“为国捐躯,按律当赏。”
      又不说话了,徐砚礼明白他不愿意,改口又问“那皇上认为应怎样对待叛军?”
      李锐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叛军毕竟是叛军,如果不处理干净,谁知会不会又一次卷土重来?”
      徐砚礼皱眉不赞同“李镜已经死了。”
      “两年前你们也以为他死了!可结果呢?!他逃到西北去了,我到想问徐卿你是真的不知情还是知情不报?!”李锐怒吼道。
      谢凛适时出声“徐砚礼一介武夫,日夜与边疆战士在一起,感情深厚,请皇上赎罪。”
      李锐冷哼一声,谁人不知徐家徐砚礼和谢家谢凛并称临安双子,两人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一介武夫实在是过于谦虚,但谢凛开口了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叛军必须处死。”
      大殿的大门被推开,夹着外面的寒意吹散了金銮殿的暖意,三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李镜,退后半步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男的是叛军的副将叫林烁,而右边却是一个女子,她带着斗篷,看不清面貌,只露出的一个下巴便让觉得一定是个美人,二人手中提着的剑上还在滴血,很奇怪,林烁是右手拿剑,但那女子是左手,这时候又走近来一个人拱手对李镜说“殿下,外面的禁军已经清理完毕。”
      大家都在猜那个女子是谁,谢凛注意到从三人走进来徐砚礼放在膝盖上的手就抓紧了衣服,青筋暴起,死死盯着那个女子。
      徐砚礼之妻少时漂泊时右手经脉受损,不能提重物,徐砚礼为她寻了名剑之后教她左手用剑。
      高座上的李锐癫狂的笑着“我就说吧,他没有死!”
      “你这种昏君都活着,明君又怎会死?”
      “你是谁?”李锐死死盯着说话的女子。
      女子往上前一步,用没拿剑的手揭开斗篷,露出一张大家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李锐猛的按住座椅的扶手“是你?姜莹?徐砚礼的妻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听闻徐砚礼视你如珍宝,你要学剑他专门找到了江家大小姐的名剑赠予你,是你要反还是?”李锐的视线落到徐砚礼身上。
      而徐砚礼早在姜莹露出脸的那一刻就破灭了心中所有的幻想,冷冷的注视着大殿中央的人。
      姜莹笑笑“诸位大人当真认不出来我是谁吗?”
      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姜莹的脸上,姜莹大大方方的让他们看。
      过了会儿户部尚书开口“你可是江哲和陈婉的孩子?你和你母亲长的可真像啊?”
      姜莹依旧在笑,只是这笑里带了些嘲讽“薛大人好眼力,二十年前,当今圣上因江家站队先太子,诬陷江家私通外敌,江家所有人被抄斩,先太子不忍,留我和兄长一命,十五年前,圣上再次指控东宫谋逆,您杀我父兄,辱我母嫂,在今夜之前,无人知晓二十年前江家灭门案还留下一人。”姜莹说着转了一下手腕,往前一步,李锐身边的侍从早已吓破胆,满朝文武一个个看着姜莹上前却不敢阻拦,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徐砚礼身上,徐砚礼想抬手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很快他明白自己被下了软骨散,宫中无人会这么做,那就只有,他想到了出门前姜莹递上的暖汤。
      “英武侯之女江晞,恭迎圣上殡天。”
      手起刀落,二十年的恩怨了结。

      门外传来动静,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李锐带着禁军从外走进。
      众人摸不清头脑,又看了眼高座上的尸体,李锐笑道:“我早知李镜这种逆臣贼子不会死,留了这么一手。”
      江晞面色一变对林烁说“先互送殿下离开。”
      “我会让你们走?”李锐冷声道。
      “那可由不得你。”江晞说完换了只手拿剑冲上前,硬生生在禁军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江家从建国之前就一直守在幽云十六州,到了江晞祖父这一辈才搬到京城,跟匈奴交道打多了自然学会了他们的用刀方式,再跟自己的结合一下,徐砚礼记得幼时父亲曾说大楚这么多武将,就数江家的剑法刀法戾气最重,刀刀致死,不留情。
      今日见识到了,果真是,不留情。
      一行人逃到外面,可禁军源源不断,而他们带来的兵力已经快消耗完了,江晞咬咬牙扯下腰上的玉佩递给李镜“殿下先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凭这枚玉佩可以调动江家两千精兵,这是江家最后能帮上殿下的了。银翘在门口等待,把玉佩给她,她会知道怎么做。”
      李镜接过玉佩深深地看了眼江晞,谁说女子不如男?一个女子带着两千精兵东躲西藏十五年,中间的苦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江家的大恩大德,李镜没齿难忘。”
      “如果没有先太子,我和兄长早死了,殿下才是对我们有大恩,江晞只不过是尽力回报一二罢了。”说完这话江晞背过身,一人一剑挡在禁军面前。
      李镜最后看了眼女子决然的背影,转身往宫门跑。
      徐砚礼服下谢凛给的解百毒的药已经恢复,站在高处看着江晞在下面杀人,在李锐狠厉的眼神下,他闭眼平复了下心情,命人取来弓箭,对着李镜远去的背影拉弓,箭离弦射出,楼下的江晞抬眼,然后义无反顾的换位置替李镜挡下这一箭。
      箭没入身体,江晞有点踉跄,徐砚礼眼眸微颤,快步走下来,让禁军住手,禁军面面相觑看了眼李锐。
      徐砚礼转过身向李锐拱手“希望圣上能把她的处置权交给我。”
      李锐半信半疑“听闻徐将军与夫人伉俪情深。”
      徐砚礼沉默半晌道:“我最恨欺瞒背叛之人。”
      李锐允了,主要是箭上涂抹了毒,也活不了多久。

      徐砚礼把江晞带回府上,徐府已经翻修好,徐砚礼把她带到一个空的房子,装饰一般,但也不差,亲自给她处理伤口,江晞“嘶”了一声,徐砚礼一看自己碰到她伤口了,除了箭伤身上还有大大小小别的伤口,徐砚礼手上动作还是轻柔了一点“我是应该叫你姜莹还是叫你江晞?”
      江晞笑笑“阿礼想怎么叫都行。”
      谁知徐砚礼听了这话特别愤怒,将东西收拾好,留下一句咬牙切实的“你个骗子”便头也不回的摔门离开。
      江晞躺在床上看着房梁发呆,有一滴眼泪划过。
      江晞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每天都有人来送两餐饭,吃食算不上精细但也不差,但江晞没有胃口,吃的很少,有一天晚上她肚子剧痛,脸色苍白,一个人缩在床角发抖,过了会儿感觉有人进来,她想睁开眼看看是谁,但是没有力气。
      来者上了床从背后抱住她,她想挣脱但闻到了熟悉的檀香,便慢慢放弃挣脱,男人温暖的打手覆在她的肚子上替她揉着。
      次日天光大亮,身侧早就没了人,连余温都没有。
      这日她终于被叫了出去,许多日没见过太阳一时她还有点不习惯,侍从带着她往大厅走,她远远一看,徐砚礼的父亲徐恒,谢凛的父亲谢景和一从小辈都在。
      江晞走上前行礼“徐大人,谢大人。”
      徐恒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儿媳一样重新打量了她一遍,他从前只知道儿媳虽有倾国倾城之姿但身子不好,平时在府里也不怎么出门,见到了他也是很恭敬的打招呼,他其实对门第没那么看重,只要自己儿子喜欢就好,但是江晞却能让自己那个挑剔的妻子都满意的不得了,经常夸赞“阿莹一点都不像小门小户出来的,十六州很多贵女还比不上我们阿莹呢!”
      想到妻子的话徐恒笑了一下,可不是吗,武将之首的江家,的确不是小门小户,江家覆灭之前,别说十六州了,徐家都不一定比得过江家。
      “你和柏聿的初遇也是你算计的吗?”徐恒问了一个大家都没想到的问题,但从江晞进来就装死看地的徐砚礼终于有些反应,先看了眼父亲又把视线挪到江晞身上。
      徐砚礼,字柏聿。
      贞松劲柏,岁聿云暮。
      江晞有点怔愣似是没想到徐恒会这么问,但很快回过神来“自然不是,我这一生,许多事都在算计,唯独阿礼不曾。”
      徐砚礼眨了眨眼,把泪意忍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晞笑了,好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我八岁见证家族覆灭后被先太子偷偷养在东宫,十三岁又见证东宫的覆灭。父兄死之前都对我说东宫的恩情我要用一辈子去还,我的命早就不属于自己了,更何况当今圣上昏庸无能,长孙殿下比他更适合做皇帝,我追随明君,有何不可?而且”说到一半江晞顿了一下低声道“我走到这一步,死了父兄,死了如亲姐妹的侍女,我别无选择。”
      “那两千精兵怎么来的?”
      “有五百是江家的私兵,剩下的是这些年招募的。”
      “你养在哪里?”
      “京都。”
      徐恒还想问,但江晞突然吐了一口血,一直立在身后的徐砚礼往前迈了一步,拦腰把江晞抱在怀里“传医师!”快步往房间走。
      江晞躺在床上想这应该是徐砚礼住的房间,医师把脉后眉头都快竖起来,指着徐砚礼的鼻子就骂“你夫人刚小产完不好好修养就算了,还搞了一身伤,体内还有中毒的痕迹,你嫌她命长是吧?”
      医师在徐府当了许多年差,可以说看着徐砚礼长大的,骂起来丝毫不留情。
      “能治吗?”徐砚礼哑声问。
      医师摸摸自己的胡须“不好说,拖了太久,我尽量。”
      等医师出去后徐砚礼坐在床边问“什么时候小产的,我怎么不知道?”
      “在宫中。”
      徐砚礼闭上眼睛,过了会儿又睁开,问“你一定要扶持李镜吗?”
      江晞笑的温柔但目光坚定“是,阿礼,李镜是民心所向。”
      /“我望着你不肯后退的眼睛,也不确定自己代表了光明。”/
      徐砚礼良久终于出声“好”然后转身出了房门。
      江晞不知道他要干嘛,直到听闻徐将军弑君的消息她才恍然大悟。

      再见徐砚礼是李镜登基那天,一大早就有人来帮江晞准备,江晞这几日都在府中养病,气色好了很多。
      徐砚礼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今天是第一次回府,他替江晞插好最后一根簪子,伸手拉过她“走吧。”
      登基大典结束后二人坐上回家的马车,一片寂静还是江晞先开口“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
      徐家百年忠君守礼的名声,在徐砚礼手中付之一炬。
      “我向圣上辞官了。”
      江晞一惊,“他同意了?”
      徐砚礼点头“他还说如果有天小瑾也想保家卫国,这官职他替小瑾留着。”
      江晞沉默了,艰难的扯了下唇角,徐砚礼伸手轻抚上她的眉头“瘦了。”
      江晞靠在徐砚礼的肩头问“值吗?”
      徐砚礼轻笑“卿之所向,亦吾之所向。”
      “接下来怎么办?”
      “带你游山玩水。”

      医师告诉徐砚礼江晞伤了根本,体内毒素无法清除,恐怕活不过十年。
      徐砚礼看了眼屋内正在让侍女给自己描眉的妻子,沉默的点点头。
      “节哀。”
      金銮殿上新帝问年轻将军想要什么奖赏。
      年轻将军轻笑摆手“臣想辞官,内子前半生牵挂太重,往后臣想陪她看遍我大楚的千里江山。”
      高座上静默片刻才来了一声“准。”
      徐砚礼退出金銮殿前听到一句很轻的“替我向江姐姐问好。”
      江家覆灭后江晞在东宫长大,又比李镜年长两岁,这一句姐姐,也没叫错。
      “我们回西北吧”徐砚礼被江晞的声音从往事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怎么想回西北了?”徐砚礼柔声问。
      “我和你就是在那认识的。”
      徐砚礼笑笑,点头应了。
      “徐砚礼,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江晞凑上来在徐砚礼耳边讲话。
      “什么?”
      “他们都说你多年前在梁家喜欢上一个带着面纱舞剑的女子,其实那个人是我。”
      徐砚礼听完后笑而不语。
      江晞不乐意了“你怎么就这反应啊?”
      徐砚礼将她搂入怀“我早知道了。”
      年少一眼倾心的人,再见还是会认出来。
      “什么时候?”江晞抬头。
      “我教你学剑的时候。”
      可以改变左右手来改变剑法,但剑意是改变不了的。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我啊。”
      “不,我很爱你”徐砚礼亲吻江晞的眉眼。

      嘉顺八年,镇北将军徐砚礼的妻子江晞病故于西北,徐砚礼甚是悲痛,写下千古名篇《与妻书》并发誓终身不再娶。
      嘉顺十五年,徐砚礼之子徐瑾深入匈奴腹地全胜而归,自此困扰大楚近百年的匈奴外患告一段落,嘉顺帝封其为骠骑大将军。
      一门双将,乃徐家荣耀。

      徐砚礼站在江晞的碑前给她倒了杯酒“小瑾比我们想的还要有出息,圣上怎么说来着?千古第一人。小瑾的字我让他自己选,他果然选了你取的承安。”
      徐砚礼已经不再年轻,他的儿子已经成了顶天立地的大将军,他的妻子长眠于他守护的土地,唯有眉眼如初,还是当年名满天下的玉面将军。
      那年西北下了第一场春雨,徐砚礼策马游街,少年将军穿着青绿色的薄衫,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在一家酒馆停下,往下一望,正好撞进檐下躲雨的江晞眼中,从此一眼万年,沧海难为水。
      /只盼你灯火回眸,阑珊处我依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徐砚礼x江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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