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便利店》西兰柿

29、第二十九幕

　　离开吧，只有离开，才能解脱，才能求得神的原谅。
　　“我们是朋友吧。”小奥打断了麻里子一如往常的喋喋不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心。
　　“咦？哦，当然！当然是啦！怎么了？”麻里子愣了愣，立刻回答。
　　“朋友吗……”小奥轻轻皱眉，眸色一沉。
　　“真奈美，你有心事？”麻里子担忧地看着小奥的侧脸，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有什么烦恼尽管说出来，我帮你啊～”
　　“你真的要帮我？”小奥抬起头，水润的大眼里洒满了亮晶晶的东西。“呃……你先说说你是要做什么好吗？”从未见过小奥这般模样，麻里子似乎有些被吓到了。
　　“我要离家出走。”小奥眨眨眼，眼中写满了她的坚持与决定。
　　“啊？噗哈哈哈……”麻里子忍不住笑出声音，离家出走？她什么时候学会了说冷笑话，又不是叛逆期少女，嚷嚷着离家出走……小奥一脸严肃，沉静的目光让麻里子心里直发虚。
　　“你是认真的？”止住笑，麻里子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对，我打算离开这里。”小奥点头，看向远方，目光飘忽。
　　“理由呢？向往外面的世界？那么，你想过离开这里的后果吗？真奈美，你应该知道自己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你所做的一切都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虽然很不想承认，你是神的孩子，是教廷的圣女，你知不知道你可能因为一时任性而害惨很多人，那些敬你护你的同僚，还有那些关心你的长辈……”麻里子越说越气，教廷真是把她保护的太好了，这丫头简直天真得可恶。
　　“我亲爱的傻女巫，你是在对我说教吗？”小奥眨眨眼，嘴角漾出一圈带着些邪气的笑纹。
　　“呃……”麻里子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没眼花吧，小奥居然对她笑了？！天要下鲸鱼了吗？
　　“我打算离开，并不是一时任性而做出的决定，更不是想要耍性格玩叛逆……我已经失去了作为神的代言人的资格，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了。”小奥自顾自地说着，神情不见哀色，倒是多了几分轻松。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还有谁能比你更有资格？！好端端的，怎么会……”麻里子拼命摇头，这丫头在犯什么傻啊，尽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这是在欺负老人家跟不上时代了么？！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麻里子。”小奥长舒一口气，拍了拍麻里子的肩膀。
　　“这不能算作理由吧。”麻里子仍打算试图说服小奥。
　　“那么，我想跟你走，这算不算是理由呢？”小奥微笑着，直视麻里子的双眼，仿佛看到了她的灵魂深处，让她无处躲藏。
　　“你，你是说……”麻里子这下彻底傻了，一种大病初愈般的舒畅感侵袭她的全身，一直压抑着的忍耐着的某种东西开始在血液中咆哮，她的心里像是被注入了满满的能量，胸腔充实地几乎要破掉，“我我我……”麻里子激动地舌头打结，她想说什么？噢！老天，她不知道！她只想抱着小奥转上几圈，对着那帮教廷的老顽固大声宣布：“嘿～你们的圣女，我拐跑啦～”
　　“不愿意？”小奥歪着脑袋，看着麻里子傻兮兮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怎么会！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麻里子笑得几乎见不着眼，张开双臂一个熊抱，一边抱着小奥左三圈右三圈一边构思她的伟大“私奔”蓝图，“你想去哪？美国？新西兰？南非还是东亚……”
　　“我想去……有你在的地方。”小小声说着，小奥闭上眼，靠在麻里子的怀中，安心得仿佛像是拥抱着整个世界。
　　她们俩约定三天后在夜里离开，可到了约定的日子，麻里子却没有出现，苦等了整整一个星期，伤心失望的小奥最终选择了独自离开。
　　“哈？麻里子，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能放人家鸽子呢？”听到这里，优子忍不住连连摇头，出声打断了由纪。
　　“你以为我想啊……”麻里子像是陷入了回忆中，表情闷闷的，无精打采的模样。
　　“这事儿你们问阿酱就知道了。”麻里子低叹一口气，指了指阿酱。
　　“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阿酱双手抱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阿酱，不带你这样的，你忘了之前救我的那次吗？就是我差点儿死掉的那次。”麻里子皱眉提醒着，阿酱她没理由这么健忘吧。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你半死不活奄奄一息好死不死刚刚好倒在我们店门口的那次是吧。”阿酱冷着脸斜了麻里子一眼，轻哼一声。
　　“呵呵，阿酱你虽然嘴上不饶人，其实是个心软的主，不然你也不会救我了。”麻里子笑眯眯地开口。
　　“你还敢说，”阿酱一撇嘴角，面色不善，“给我惹了一堆麻烦，直到现在那帮教廷的疯狗还老是在我们店附近瞎转悠呢。”
　　“嗯，阿酱，谢谢你。”麻里子淡淡地微笑着，看着阿酱，眼中满是感激。
　　“行了你，别整出一副温情脉脉的模样恶心我了，放电卖萌什么的对着你们家小朋友用就够了。”阿酱翻个白眼，别过脸掩饰自己的尴尬。
　　“呃……抱歉打断一下，你们说了这么多……可我还是没搞懂麻里子为什么要放小奥的鸽子哎……”优子弱弱地插嘴，阿酱她们在打哪门子的哑谜啊，她作为围观群众压力很大的好吧！
　　“你的脑细胞都用在了泡妞上吗？”阿酱摇摇头，沉声开口：“麻里子之所以没在约定那天出现，是因为她遇到了教廷数十名红衣主教的伏击。战况到底有多惨烈我不知道，不过这家伙在我赶到时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你们别看这家伙生命力顽强，跟不死小强似的，那次重伤，可是让她跟尸体似地足足躺了半个多月呢。”
　　房间里，背靠着房门，小奥默默地听着这一切，眼眶发酸生涩，视线渐渐模糊。
　　“喂喂，我的光辉形象啊，什么叫跟尸体似地，哪有这么严重，不就是昏迷了嘛……”麻里子弱弱地出声抗议。
　　“是啊，还以为你会一睡不醒，我都打算用你的遗产给你办场华丽低调的葬礼了。”阿酱终于绷不住轻笑出声。
　　“我谢谢你啊我，还遗产咧，呸呸，百无禁忌，百无禁忌……”麻里子气得白眼直翻，这什么人呐！不折不扣的损友嘛！
　　“由纪，后来呢？后来她们怎么样了？”麻友友依旧很好奇，麻里子没出现，小奥是怎样逃出来的？又是怎样到日本的呢？
　　“后来？呵呵……等麻里子去找小奥的时候，她早已经离开意大利，来日本了。”麻友友是个好听众，由纪很满意。
　　“教廷的人没有去找小奥吗？”好奇宝宝继续提问题。
　　“怎么可能不去找呢，他们可是把圣女搞丢了呢～这也是我特别欣赏小奥的一点，她啊，为了躲避教廷的眼线，在身无分文甚至没有身份证明的情况下装傻装可怜，唬得那些笨蛋警察真以为她是什么与父母失散被坏人诱拐流落到意大利的日籍混血儿……总之，这丫头为了离开欧洲，确实吃了不少苦头。”居然能想到假装日本人，借用神的力量欺骗世人，甚至是欺骗自己，奥真奈美，你还真是不简单呢。
　　由纪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眼中笑意渐浓。